因爲硝煙不斷，這場所謂的晚宴其實才不到兩個小時。
回程時，雷鷹看了看時間，告訴賀仲：“直接把曹練放在mall門口，讓她自己去買一身職業裝。”想了想，道：“明天晚上要去吃西餐，你還得再換一身晚裝。”說着，從兜裡拿了張卡遞給曹練。
曹練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擡眼看向雷鷹，神差鬼使一般，說道：“雷總，萬一我回到A市就辭職，你會不會找人砍我？”
雷鷹肚裡好笑，瞟了她一眼，眼神轉向車外：“要是隻爲這幾件破衣服，我還不至於。不過要是你跑到網上去胡說八道，那就沒準兒了。”
葉卞在前面副駕上哈哈大笑，轉頭看向曹練，熱情洋溢：“阿練，我陪你去買吧！咱不花薄情寡義雷威廉的臭錢！我自掏腰包給你買衣服，好不好？”
曹練頓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雷總頂多找人砍我三刀讓我還錢，可要是換成譚家那位小姐，搞不好我就得被毀容毒啞！葉少您放心，譚艾吉今天的威脅我都聽進去了，我保證不跟他妹妹搶葉少！我以後都會注意跟您保持距離！”
葉卞氣得三尸暴跳：“姓譚的那個花癡妹妹！幼兒園的時候就老是追着我打，就爲了躲她我才六年轉了四所小學！好在上了中學她就去了英國。可誰知道我高中畢業出去玩的時候在阿爾卑斯滑雪場又碰見了！當時我真應該眼看着她摔死！”
賀仲邊開車邊笑。
雷鷹也笑了起來，接着對曹練八卦：“聽說當時那位譚小姐和文家的一位小姐一起去滑雪，結果兩個人較勁，文小姐贏了，譚小姐好勝心起，去滑那個最陡的山道，如果不是阿卞恰好在旁邊，奮不顧身地拉了她一把，她一定就摔下山去了。就算不死，肯定也是斷胳膊斷腿的下場。從那以後，這位譚小姐就狠狠地吊上了阿卞，死都不鬆手了……”
賀仲笑着插嘴：“葉少，你不會就爲了這個躲去的A市吧？我可聽說過，當年雷總和焦助都主張把公司就放在帝都的！”
葉卞很是有些悻悻，轉過頭看窗臺，不吱聲。
曹練莞爾，到底還是從後頭拍了一下葉卞的肩膀：“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正好，我也缺個拎包的。你
陪我一起去買衣服？”
葉卞頓時轉怒爲喜。
曹練瞥一眼雷鷹，馬上又加了一句：“不過呢，還是刷雷總的卡。”
葉卞哼了一聲，惡狠狠：“當然！不僅如此，我明天的晚宴也缺一件衣服，我也要去買買買！”
賀仲眼珠兒一轉，笑了，聲音諂媚：“雷總，那什麼，咱們仨也都是隻帶了兩套西服而已，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聽說阿瑪尼今年的新款不錯，有一款就是給胖子準備的呢！”
雷鷹的眼神冷冷地瞟向他們三個，沉默許久，才摸出了手機，接通，開口：“shoppingmall總檯？送三套阿瑪尼晚宴男士西裝、一套普拉達女士職業裝和一套香奈兒黑色女士晚裝到隔壁酒店前臺，房號2603。”
對方顯然是在發呆，半天才問了一句什麼，雷鷹神色冷淡，目光挨個兒在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道：“男士185、180、超肥超大，女士身高168，體重52，腳碼37。”
曹練臉上紅成了一片，卻硬撐着轉頭問葉卞：“我有這麼標準麼？”
葉卞的目光在她前胸腰臀轉了一圈，偷笑着點頭：“要我報的話，也這樣猜。”
曹練的臉色更紅，瞪了葉卞一眼，轉頭看着正把手機收起來的雷鷹，撇撇嘴，伸手把卡交還了回去。
雷鷹一把抽回金卡，也瞪了她一眼。
曹練很是遺憾不能去大mall裡逛逛，小聲嘀咕：“瞪我幹嘛？又不是我讓他們倆湊熱鬧的。”
雷鷹橫了她一眼，不吭聲，低頭擺弄手機。
片刻，曹練的手機微微一顫。
曹練詫異，這個時候誰找她？摸出手機，卻發現是雷鷹發過來的短信。
曹練忍不住擡頭看了雷鷹一眼，卻發現他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自己的手機，只好去看內容：
“不許和葉卞出去逛街。要逛自己去逛。掛賬到我房間，我會跟前臺說好。”
曹練睜大了眼，詫異地飛快回道：“不用啊！我只是想去逛，並不是要買！那裡的東西都好貴的！”
雷鷹神色不動，回覆：“你自己的品味堪憂。香奈兒的那件晚裝肯定要配飾品，我一會兒會
另行通知香奈兒，你本人過去，讓下午那個店員給你配。那姑娘眼光比你好。”
曹練嘟起了嘴。
居然說自己的品味堪憂？
怎麼會有這樣討厭的老闆？
雷鷹的短信又是一閃：“像小豬。”
曹練頓時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着手機屏幕，一時間不知道回什麼好。
雷鷹的短信又飛快地過來：“像呆魚。”
曹練輕輕地咬住下脣，手指如飛：“討厭！”
雷鷹輕輕地笑了起來，不再回復，把手機裝到了兜裡。眼神卻不曾往曹練的方向投過去一瞥，徑直轉頭看向了車外。
葉卞見曹練面紅耳赤地跟手機較勁，不由得問：“誰啊？這麼晚了還騷擾你。”
曹練下意識地瞪了雷鷹一眼，才言不由衷地敷衍葉卞：“我爸，問我睡了沒有。”
葉卞笑着轉過身來：“你沒告訴你爸說，你敲詐了雷老闆好幾身衣服？”
曹練被他這一問，也愁得皺起了眉：“還說呢，我都不知道回家怎麼跟我爸媽說。怎麼出了一趟差回來，花了公司好幾十萬——我在公司打一輩子工也掙不了這麼多錢啊……”
賀仲從內後視鏡裡看看她愁眉苦臉地一頭抵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又看看雷鷹莫名飛揚的眉梢眼角，笑了笑，意味深長：“曹練，不要低估自己。你的價值，遠遠超過你自己所能知道的範圍。”
葉卞跟着猛點頭，大笑：“我一想到譚家那倆二貨被你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我就覺得人生原來也可以這樣暢快淋漓，真是絕妙啊！”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就連雷鷹都思索了片刻，轉頭道：“曹練，雖然你的口才的確看起來似乎適合採購部，但我卻覺得采購部未必是你最恰當的定位。先把帝都這裡的這件事做完，等回到A市，你和焦一蛟好好談一談，看看接下來去哪個部門比較合適。我個人建議你先在總裁辦跟焦一蛟一陣子，讓他多教教你。”
賀仲和葉卞都一臉贊同的點頭。
賀仲更是嘴快道：“你在採購部其實很屈才啊曹練。先讓老焦帶帶你，如果你不喜歡他那裡的瑣碎勁兒，我就馬上跟雷總申請，讓你來公關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