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流水,漏指而過,極力想要挽留的歲月,只能眼睜睜看它從指縫間流走,無奈又殘忍。
“天帝,天帝——”帝漢生朝着正出神發呆的清溪喚道。
三年來,天帝每過幾日便要來這紫薇星,站在這靈崖畔發呆,眼神迷惘,似乎在努力找尋着什麼,卻又終不得果。
清溪緩緩回身,看向帝漢生,眼中迷惘之色越發濃郁,唯有在他最信任的仙臣面前,他纔會露出這般無助的神色。
“帝卿,我總覺得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和很重要的人,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是什麼。”
帝漢生臉色十分不自然,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澀聲道:“天帝您忘了嗎?您三年前與忽夏在一次大戰中受了重傷,在這紫薇星養了許久才養好,那時起您的記憶便有些錯亂,看來您至今尚未恢復。(.?”
清溪搖頭:“不,絕非我記憶錯亂,那種感覺非常強烈,每每想起便心痛難忍,卻又偏偏想不起.”他常常在夢中見到一個身影,纖細修長,喜好素淨的月白,離他總是遠遠近近,他一直追一直追,每次將要追到她便又消失不見,連她的模樣也未瞧見過reads;。
在夢中,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他與那女子很熟悉,非常熟悉,可偏偏他又叫不出她的名字,想不起她的容貌。
帝漢生垂目不言,三年來,他說過許多謊言,雖然出發點他自認是好的,是爲天帝好,是爲天界好,甚至是爲三界好。
可那種由靈魂深處透露出的愧疚感令他十分痛苦,尤其在見到天帝這般情狀無解時,更是——他有時想,不如就告訴他實情,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左不過是一頓罰罷了,也好過這的煎熬。
如今練仙子已經嫁爲冥君,生下的孩子除了僅限的幾人外,沒有人知道那是天帝的孩子,天帝素來寬厚,知道昔日的愛人已經嫁做他人之婦,應當也會送上祝福吧。
只要三界不亂,只要天界不亂,他帝漢生就是受再重的罰,也甘願。
只是如今時過三年,當年之事重提,他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便在帝漢生糾結難言之時,公孫權突然颳風一般掠來。
“天帝,魔君來訪。”公孫權朝着清溪行禮稟告。
清溪皺眉,疑惑道:“魔君?花染塵麼?”他記得三年前見過花染塵一次,當時他身負重傷,一頭烏髮白如雪,立於那玉浮宮前,仰首望着踏雲而來的他,那時,他摟着一個女子。
他摟着一個女子,是的,當時花染塵似乎摟着一個女子,只是爲何他想不起那女子的模樣?
清溪的思緒又將飄飛,卻被公孫權一言截斷:“並非花染塵,而是花染塵之父,魔君花離。”
清溪挑眉,眼中滿是驚訝,花離於萬年前已死,一縷離魂被他帶入人間,後便再無音訊,莫不是他亦修出肉身找回記憶?
清溪拔雲而起,與帝漢生公孫權一併掠出紫薇星,回往太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