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騎動作如風,不過纔是片刻的光景,就已經衝到了對方陣營的前面,曹純清楚地看到靖軍已經是嚴陣以待,長槍兵排成了密密如林的長槍陣,無疑是對抗騎兵最有效的防禦陣形。
曹純嘴角掠過一絲輕蔑的冷笑,太幼稚了,這憑着這些破槍妄圖想擋住虎豹騎的鐵騎洪流,簡直就是笑話!曹純指揮虎豹騎排出了紡錘形的陣式,最前端由虎騎來擔任突破攻堅,豹騎排在左右兩翼,這個陣形,足以撕裂任何步兵的防禦陣地。
虎豹騎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鐵錘,以雷霆成萬鈞之勢呼嘯而至,砸向了前方的靖軍陣地,彷彿在頃刻之間就可以將面前的一切砸成粉碎。曹純的臉上洋溢着猙獰的笑意,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前方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
然而——
“轟隆”的一聲巨響,將曹純從綺夢拉回到了現實中,一枚開花彈在虎豹騎密集的隊伍中落地開花,劇烈的爆炸將一名騎士直接就掀上了半空,巨大的衝擊波使得周圍數十騎是人仰馬翻,整齊劃一秩序井然的隊伍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有點發懵,人嘶馬鳴,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曹純悚然一驚,靖軍使用的火炮他並不陌生,但讓他詫異的是,靖軍如何將那些守城專用的笨重如牛的火炮應用到野戰之中,曹純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過就算他想不明白也無濟於事。第一枚開花彈落下之後,更多的炮彈呼嘯着從頭頂上飛上了過來,爆炸聲此起彼伏。滿地開花,硝煙瀰漫,虎豹騎排成了密密的陣形,這樣的陣形雖然有攻堅撥寨的威力,但應對炮火的襲擊卻是最糟糕不過的陣形了。無數炮彈落了下來,在巨大的衝擊力和爆破力面前,虎豹騎再堅固的鎧甲也形同虛設。只是一輪炮火齊射,虎豹騎已經是傷亡累累。軍容不整了。
曹純還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連敵人的邊還沒有摸到,自己已經是損失地一塌胡塗了,他目眥欲裂。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喝令虎豹騎重整隊形,冒着炮火,向靖軍的陣地發起攻擊。
在曹純看來,靖軍的火炮終究是有限的,而且火炮發射都有間隔,十萬鐵騎如果被幾門火炮就嚇回去,曹純的臉就丟大了,火炮再兇猛。也是遠戰武器,一旦虎豹騎攻入靖軍陣中,火炮自然會失去威力。所以曹純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嚇怕了,反而更激發了他內心中的兇戾之氣,決心率虎豹騎一衝到底。
青銅火炮的前裝炮,一門火炮配備七名炮手和三名輔兵,輔兵負責牽引火炮的馬匹和彈藥的運輸,七名炮手3名炮手位於前車。4名炮手位於火炮後。位於火炮後的4名炮手站在炮尾的左邊聽候命令。
然後,炮兵隊長命令道:“開始發射!”得到這一命令後。拿着推彈器和炮刷的一號炮手走到炮口右邊站定;二號炮手站在炮口左邊準備接納炮彈和藥包並裝入膛內;三號炮手的陣位位於後膛右邊,他的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在裝填彈藥的過程中用炮刷對炮膛進行清理時護住火炮的火門。
四號炮手站在後膛左邊,準備通過火門在藥包上打孔,在裝好藥包後插入拉發點火管,繫上拉火繩,並在聽到炮長的命令後拉動拉火繩發射火炮。五號炮手站在前車的後面,負責搬運彈藥,他在六號或七號炮手準備彈藥時一直等待在其身邊。六號或七號炮手在整個火炮的射擊中則是最忙的,因爲他們要一直不停的切割引信並把它們裝入炮彈中。
訓練有素的炮兵只需要幾十息就能發射一枚炮彈,如果發射霰彈的話,所需時間更短,一百門火炮齊刷刷地佈置在陣地上,指揮官爲了追求火炮不間斷的效果,將一百門火炮分爲兩組發射,在虎豹騎看來,前方的炮彈就如同永遠止歇一樣。
雖然每一枚炮彈都給虎豹騎帶來不少的傷害,但在曹純的指揮下,虎豹騎還是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但等候他們的,除了威力巨大的火炮之外,還有更犀利的武器。
沒錯!就是諸葛亮連弩!
諸葛亮在前人的基礎上,設計開發出了一種新式的單兵連弩——元戎弩,以鐵爲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這是一種相當恐怖的武器,幾千付元戎弩一齊發射,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傾瀉出數萬的弩箭,形成一個死亡扇面。
虎豹騎冒着炮火撲上來,剛剛進入重弩的射程,眼前就是密集如雨的弩箭傾瀉而至,面對這種無死角全方位無差別地覆蓋攻擊,衝在最前面的虎豹騎騎兵無一例外地翻身落馬,整個前方陣地上躺滿了魏軍騎兵的屍體。
第一次衝鋒失敗了,虎豹騎損失了大約四分之一的兵力,這讓曹純的心在滴血。不過曹純絕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馳騁天下從未有過敗績的虎豹騎也不甘失敗,曹純很快發起了第二輪的攻擊。
這一次曹純改變了打法,變密集陣型爲鬆散陣型,將各營騎兵之間的距離拉大,這樣就可以有效的避免對方火炮的攻擊,至於對付連弩,虎豹騎本身就配備有厚盾。如此變陣,可以將傷亡減低到最低程度,無論是火炮還是連弩,都屬於遠程攻擊武器,只要虎豹騎能突破到靖軍陣中,這些武器的威力就不再起作用了。曹純暗暗地發誓,一定要一雪前恥,打出虎豹騎的威風來,在虎豹騎的字典中,絕不會有失敗這兩個字。
虎豹騎捲土重來,黑色的洪流激盪起黃色的煙塵,遮天蔽日,曹純孤注一擲,幾乎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在數裡寬的戰場呼嘯而來。
火炮仍然不知疲倦地怒吼着,噴出一道道火舌,彷彿彈藥是無窮無盡的。但由於虎豹騎採用的鬆散的陣形,雖然每一炮都是彈無虛發,可造成的傷害就不足以和第一輪衝鋒時那般慘烈了,很快虎豹騎就迫近了重弩的射程之內。
火炮師的指揮官也立刻調整了戰術,不再使用開花彈,而全部換上了霰彈,霰射炮彈是一顆炮彈內裝有上百顆鐵丸的炮彈,發射之後呈散射狀拋射出去,對近距離的目標有致命的殺傷力,是步兵和騎兵集團衝鋒時的噩夢。
霰彈的飛行速度比弓箭要快上兩到三倍,破環力和穿透力也自然比弓弩要大的多,虎豹騎手中的重型盾牌或許可以有效地防禦弓箭,但絕對無法抵禦霰彈,霰彈的彈丸可以輕易地穿透盾牌。
虎豹騎在霰彈和連弩的聯合打擊下,始終也未能逾越一步,步兵長槍陣就在眼前,可對於曹純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的。第二次的衝鋒虎豹騎損失更爲慘重,折損了將近一半的人馬,曹純臉色蠟白,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塊硬骨頭是他完全啃不動的,再打下去,虎豹騎可就要拼光了。
最終,曹純還是放棄了進攻,鳴金收兵,主動地向葉縣的營地退卻。
但今天註定是虎豹騎的末日,魏軍方一撤退,張飛的雷騎就出動了,騎二師和騎六師的輕騎兵也從側翼加入了圍剿虎豹騎的隊列。
兩輪衝鋒,讓虎豹騎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更讓虎豹騎的士氣降到了最低點,面對雷騎勢如洪水地狂攻,虎豹騎抵敵不住,節節敗退。曹純拼死力戰,逃回許都之時,十萬虎豹騎只剩下了不到八百騎,虎豹騎遭遇了毀滅性地打擊,幾乎是全軍覆滅,成建制的虎豹騎已經是不復存在了。
葉縣的慘敗讓曹操精心構築的外圍防禦體系全線崩潰,而且損失掉的,是曹操最精銳的部隊,曹操不得不再一次地收縮兵力,拼死拱衛許都。
靖軍則是攜勝而進,三路大軍,向着許都合圍而來。
許都原本只是豫州穎川郡治下的一座縣城,原名許縣,建安五年曹操迎漢獻帝至此,許縣就成爲了大漢朝的臨時國都,做爲曹操的統治中心,曹操對許都的改建擴建自然是不遺餘力,經過十幾年的建設,許都城的規模比原來要擴大了數倍,城垣既高且厚,護城河既寬且深。在許都城的東西兩側,還分別地築有一座甕城。這兩甕城,比許都城建得還要高,城牆還要厚,一左一右,儼然守護着許都城。
想要攻克許都,靖軍必須地拿下這兩座甕城。
靖軍逼近許都的時候,已經時近臘月,大雪紛飛,不過靖軍鬥志昂揚,絲毫沒有被北方的嚴寒所嚇倒,擁有着野戰無敵的雷騎,擁着攻城利器重炮,許都的城池,似乎已經在搖搖晃晃了。
第八軍團和第六軍團冒着風雪,對許都城外的兩座甕城發起了攻擊,這一戰關係到接下來對許都的總攻,靖軍將士士氣高昂,決心一戰而攻克之。
但甕城上響起的巨大轟隆聲,卻讓靖軍的進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