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諸侍從之職獨立出來,劉徵無疑是想形成一個類似“中書省”和“門下省”的結合機構,主要是負責出謀劃策和關通中外,或者就叫做“顧問團”、“智庫”之類的也可以。
第四條,省三卿、黃門中宮諸職,以淘汰冗官冗員。
由於設置了戶部尚書,所以九卿中的大司農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因此罷置。
宗正掌序錄王國嫡庶之次及諸宗室親屬遠近,這是朝廷才應該用的,劉徵這裡並不需要,因此不置。
衛尉掌宮門衛士,宮中徼循事,而這一職責已經被趙雲統領的中軍給負責了,因此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且劉徵根本就不需要建“漢王宮”,也沒有那麼多人需要保護,無非就是一個馬雲祿和和劉蓉。
既然不會大興土木見漢王宮,也沒有那麼多老婆,那麼有一種人肯定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就是宦官!
諸如小黃門、中黃門、中宮僕、中宮謁者這些宦官職位一概去除不用。
這些舉措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削減不必要的職位和官員,而且對於提高行政效率也極有好處。
第五條很簡單,那就是凡是與上述四條相沖突的,全部都要省去。其餘官職則跟朝廷一樣。
蜀中衆人,劉徵都依據其名望、功勞大小一一授任了相應的職位。
周舒爲太常;許靖爲太僕;王商爲大鴻臚;王謀爲少府;黃權爲光祿勳;張鬆爲廷尉。此爲六卿。
來敏、孟光、胡潛、許慈考典有功,且學問都很好,因此全部被任爲博士,來敏爲博士祭酒。
而秦宓、王累、王甫、杜瓊等依次被授任爲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諫議大夫。
張遼臨去漢中之前,沒有忘記向劉徵推薦綿竹令費詩,因此費詩也被徵召任謁者僕射。
還有成都令董和,因爲政聲不錯,也被劉徵召入王府,任議郎。
其餘原蜀中諸人也都被分別任爲郡縣各級官員不等。
劉徵的政治改革實際上是將官員們分成了三個部分。
第一個部分可以稱之爲“決事機構”。主要由以荀彧爲首的尚書檯,以周羣爲首的諸侍從爲主,當然,最後拍板的還是劉徵。
第二個部分可以稱之爲“參事機構”。主要就是太常、光祿勳、大鴻臚、太僕、廷尉、少府六卿及其屬官。
第三個部分可以稱之爲“執事機構”。基本上就是在尚書檯五部尚書及侍郎、令史,還有就是各州、郡、縣官員。
毫無疑問,劉徵這樣的改革將原本已經逐漸混亂的官制調整的非常清晰。
但是也有一個問題,原本屬於三公九卿的部分,現在已經幾乎完全被劉徵剝離出治政核心!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自從漢武帝分中、外朝之後,三公九卿的職位就越來越雞肋。劉徵不過是推了最後一把,如果不是因爲不好安置這些人,劉徵甚至還要裁撤更多的官職。
這些新的舉措,荀彧、陳羣等人自然是欣喜。
然而新法一出,許靖等人心裡可就不痛快了!
“漢王這是何意啊?”許靖問王商道。
王謀面有憂色的對許靖說道:“漢王之舉,頗異於祖宗法制,吾恐國政日非啊!”
王謀還是素有賢名,但是由於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因循守舊。本來是復故制,但是劉徵卻在這個故制之上加以了改造,而且改動還不小。
許靖的心思稍有些不同,主要是失落感太大的,本來以爲自己收到漢王如此禮遇,這一次一定能夠聲名大顯執羣臣之牛耳,但是卻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向走。
“漢王氣盛,行事頗異於人,有時也怕過激,難免是衆人心生怨言哪!”許靖長嘆了一口氣道。
就在許靖與王謀座談的時候,僕人來報,廷尉張鬆來訪。
王謀聽到張鬆來訪,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
“此人首鼠兩端,毫無信義,許太僕還是不要見了吧!”王謀對於張鬆自然是沒有好評價。
而這也正是張鬆目前的最大的困境,他本以爲自己投靠了漢王,一定能夠得到重用,畢竟他功勞可是不小!
但是事實卻是完全不在張鬆的預想結果裡面。漢王自起兵之後便將其留在了漢中,並沒有讓其隨軍效命,幾乎是將他晾在一旁。
非但如此,漢王手下的羣臣也跟張鬆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哪怕張鬆主動再三去拜訪衆人,也絲毫沒有拉進自己與他們的關係。
現在劉徵得到了益州,雖然給了張鬆廷尉的位子,也算是位至公卿,可是張鬆的日子卻越發難過起來。在這成都,張鬆走不進漢王嫡系之中,而且也不爲劉璋舊部所容,可以說張鬆現在就是個孤家寡人。
想來想去,也只有許靖等一班剛被漢王提拔、禮遇、任用的人可以交往。
許靖之前跟張鬆還是有來往的,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快,因此面對王謀的提議,許靖卻是不好答應。
“少府言重了!張鬆畢竟身爲廷尉,你我還需與他同朝爲官,老朽豈有閉門拒客的道理?還是見一見吧!”許靖老滑頭道。
王謀聽到這話,不禁冷哼了一聲,說道:“此等小人,實羞與其爲伍!太僕既然要見,王某先走一步了!”說罷便起身辭別了許靖,徑往門口走去。
張鬆瞧見王謀陰沉着臉出來,趕忙躬身行禮,然而王謀確實目無所見,兀自乘車離去。
許靖看見了張鬆,於是拱手說道:“廷尉光臨寒舍,不勝榮幸之至!請!”許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鬆趕緊回禮,於是便隨許靖一同入內列坐。
“文休先生榮任太僕,鬆特來相賀!”張鬆笑呵呵的對許靖說道。
許靖自然也是笑呵呵的回話:“同賀!同賀!漢王得蜀,永年功莫大焉!想必定入漢王腹心,將來更不可限量啊!”
說到此處,張鬆臉上表情便開始有些僵硬起來,接着笑容也沒有了,反而是有些唉聲嘆氣。
許靖看到張鬆模樣,於是問道:“永年莫非有心事?緣何不喜?”
張鬆神情怪異的對許靖說道:“先生想必知道鬆之心事,不知先生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