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靖祺這麼一說,寧心才反應過來好像是真的,只是她的桌子比他的小一號而已。
洛靖祺拍了拍她的臉蛋,愛憐地說道:“高秘書是我的人,讓你頂替她只是暫時的,等她休完產假回來她還是要做原來的工作的。”所以高秘書離開兩個月,他都沒提拔人來頂替她。
只是這樣一來寧心就顯得尷尬了,她高調地搬進特助辦公室,總不能高秘書一回來,她又搬出去吧?就是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受不了這份委屈。
“放心吧,虧待不了你!”洛靖祺嘻嘻笑道,“你以後直接搬進本總裁的辦公室,貼身爲本總裁服務。”
原來這傢伙早有預謀,寧心想到自己偶然間聽人間給自己起的綽號——寧妲己,再想到他意有所指的話,不由紅着臉啐他:“不要臉!”真那樣,那些女人還不知怎麼酸自己呢。
洛靖祺對她的話恍若未聞,還耍寶道:“什麼叫心尖尖寵?我不能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上,那就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把寧心肉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了,忍不住朝他吼道:“你的文件都批完了嗎?”
他可是跟自己打了賭的,若下班之前沒有完成,看自己怎麼懲罰他!
洛靖祺什麼話都沒有回答她,只躬身像紳士一樣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是歡迎她去檢查。
寧心狐疑地在他辦公室門口探了口頭,看到那堆原本亂七八糟地文件現在碼得整整齊齊,顯然他的話不假。
寧心撇了撇嘴,洛靖祺卻拉着她的手出去,她大驚:“你幹什麼?”好歹是工作的地方,這樣卿卿我我的像什麼樣兒?
洛靖祺纔不理她,只顧拉着她走,讓寧心出門看到齊刷刷盯着自己的四十幾雙探究的目光,恨不得鑽地洞的纔好。
好吧,這傢伙是洛氏的老闆,有錢,任性!
進了總裁專用電梯,寧心才知道梅老夫人爲她歷劫歸來專門設了宴慶祝,以期驅除黴運,洛靖祺特地翹班帶她去買禮物的。
“我還想去醫院看阿寶呢……”寧心撓了撓頭,雖然因爲梅老夫人的愛護心有感動,但女人嘛,總要矯情一下,總不能那邊她剛和牧嘉琛離婚,這邊就頻繁出入洛靖祺的家裡吧。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身旁的男人給敲了頭。
“外公外婆無條件地喜歡你,你就偷着樂吧!”洛靖祺瞪她,“阿寶那你也別太擔心了,她這次是大手術,總要在監護室呆幾天看看情況,有什麼問題唐恆會打電話過來的。”
“梅老爺子和梅老夫人喜歡我有什麼用?你爺爺心目中理想的孫媳婦人選可不是我!”寧心說起這個就有氣,今早那三個老頭奉誰的命令來爲難她,可別以爲她不知道。
見洛靖祺作勢要來揍她,這才“哎哎”叫着抱頭鼠竄,嘴角卻不可抑制地翹了翹。
兩人去專櫃裡給兩位老人一人挑了一條羊毛絨的圍巾,又買了些水果便回了大院。
梅老夫人早在主屋門口等着了,看到寧心連忙拉着她的手道:“你這孩子怎麼遭這樣的罪?那江小媛上吊也太便宜她了。”
寧心和牧嘉琛離了婚,梅老夫人待她明顯又多了幾分親暱。
她隨性地笑着,並沒有像大家小姐那般故作矜持:“老夫人,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什麼老夫人不老夫人的?隨阿祺叫我外婆!”梅老夫人嗔道,見寧心回頭去看洛靖祺,她佯裝不滿道:“是我讓你叫的,你回頭去看他做什麼?”
偏偏洛靖祺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怪叫道:“外婆你也太偏心了,明明我纔是你親外孫!”
梅老夫人被他的耍寶逗樂了,斜睨着他道:“你這潑猴子!你江爺爺和畢爺爺都在呢,還不快去和他們打聲招呼。”
寧心這纔看到屋中坐了幾個頭髮花白的人,上一次見到的大肚子印海葉並不見了蹤影,而畢蓮幽正一臉震驚地看着洛靖祺,好像他突然長了對角出來一樣。
洛靖祺經過畢蓮幽時,看都沒看她一眼,讓後者悲傷地垂了頭,只露出優美白皙的脖頸。
寧心朝她輕輕地喊了聲:“畢小姐。”她才擡起頭來,臉上重新掛起完美得體的笑,好像剛纔的悲傷是衆人眼花而已。
“寧小姐,”畢蓮幽瞥了眼梅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和梅司令等了你好久了呢。”
這話表面聽着是指寧心受兩位老人重視,實際卻是在指責寧心沒有教養,明知梅家宴請她,卻故意遲到讓主人久等。
寧心和畢蓮幽接觸不久,對她的爲人並不瞭解,所以也不知道她挖了坑給自己跳,只是不好意思地捂了捂嘴。
那邊洛靖祺卻高聲道:“外公,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江爺爺、畢爺爺在?害得寧心只買你和外婆的禮物,這多失禮啊。”
原來他們晚到竟是買禮物去了。
梅老夫人聽罷拍着寧心的手道:“你這孩子,來就來吧,還買什麼禮物。”
寧心忙擺着手:“你別聽阿祺說得那麼誇張,不過看着天快入秋了,給您和外公一人買一條圍巾罷了,算不得什麼禮物。”
梅老夫人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拉着她的手就往餐桌邊走:“我還真缺條圍巾,老頭子的我不管,反正你這禮物是稱了我的心了。”
兩人相處融洽,只畢蓮幽心中氣得差點破功,暗道不就是條圍巾麼?也值得梅老夫人高興得像中了大獎似的,說不定這買圍巾的錢還是洛靖祺付的呢。
她對梅老夫人不滿,梅老夫人心中對她意見也越來越大,想着難怪阿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卻對她始終親近不起來,這孩子心眼也太多了。
幸虧她和老頭子沒像親家公一樣想要包辦外孫的婚姻,否則這婚結成了也會像女兒女婿那樣,結成一對怨偶。
梅老夫人心裡存了失望,整個晚宴上對畢蓮幽也是淡淡的。
她的態度讓畢華一張老臉都不
知道往哪裡擱。
畢華上次來跟梅老夫人說想把孫女兒嫁給駱培,梅老夫人念着兩家的情分,當天就把他的意思說給了丈夫聽,梅老爺子瞭解駱培的爲人,也覺得這婚配得好,隔天便帶着駱培上了畢家的門。
畢蓮幽當時什麼表示也沒有,甚至十分殷勤地給梅老爺子端茶倒水,可人一走,她整個臉就陰沉下來了,竟然威脅爺爺,說她若不能如願嫁給洛靖祺,她寧願一輩子不嫁。
畢家除了她已無人,畢華總不能讓好好的一家姓絕了後,在和孫女槓了幾天後,終於還是妥了協,又聽孫女兒說寧心整整失蹤五天,且最後是在津塘渡口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找到的,梅家說不定顧着名聲不願意洛靖祺再娶她,於是今天才厚着臉皮上了門,想爲孫女兒和洛靖祺的事再探探兩老的口風。
可現在梅老夫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梅老爺子雖然對寧心沒表現出多熱情,可他並不反對妻子的舉動,任由寧心叫他外公,已表明了他的態度,何須再開口多問呢?
剛放下筷子,畢華帶着畢蓮幽就要離開。
江老爺子挽留他:“我難得回來,你怎麼這就要走了?”
畢華因着孫女兒住在梅家,以前自然沒少來,跟隔壁的江家自然也相熟。而今日見面也才知道江老爺子當年因禍得福,如今在國防部任了職,這次回來一是牽祖墳,二是爲江安晴的婚事。
一個是A市的總司令,一個又是國防部的幹部,這讓畢華這個早早退休在家的人情何以堪?即便一起坐着都讓他自覺低人一等。
“不了,”畢華笑着拒絕,“我這幾年越發懶怠動了,九點不上牀第二天就起不來。”
江老爺子這纔沒說話,他原本來找昔日鄰居也是有事的。
梅老爺子叫洛靖祺:“去送送你畢爺爺。”
洛靖祺站起了身,畢蓮幽不得不跟着爺爺的步伐出了門,站在門口回頭一看,寧心正和梅老夫人站在餐廳看着傭人收拾桌子,儼然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架勢,而那位置原本是屬於她的,她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一回頭,卻對上洛靖祺一雙譏誚的眸子。
“祺少爺……”她吶吶道,她從沒擔心過李慧芝,因爲李慧芝囂張跋扈,洛靖祺不喜歡這種骨子裡就透着公主病的女人,所以她從小便壓抑着自己的性格,力爭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溫柔賢惠的淑女,可還是不行麼?
汲汲營利想嫁這個男人,固然是因爲想做人上人,對他銘心刻骨的感情卻也是另一條重要的原因。
他爲什麼不曾回頭好好看自己呢?明明自己比那個離過婚的寧心優秀,比她更瞭解他憂傷的童年,而她跟着梅老夫人大宴小宴地參加,也比寧心更懂得如何處理豪門之間的關係。
明明自己纔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啊。
就像剛纔,他居然爲了寧心連裝癡耍寶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都做了,他可是高貴的洛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