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許多人無法入眠,而在美國某個小鎮上,有個中年美婦睡得好好的,卻被一陣直升飛機降落的聲音給吵醒了。
美婦看了看外面還不甚大亮的天空,咕噥了幾句,然後翻身又睡了。
“首長!”秦昊看着自家老大又肆無忌憚地把鄰居家的大草坪給毀了,不由欲哭無淚,“您這是非法侵入,怎麼向美國政府交代?”其實還不止呢,公器私用,藐視國際公約,隨便哪一條都夠首長喝一壺的,偏偏他從不放在眼裡,依舊我行我素。
“交代?”江一狄挑了挑眉,一邊把行頭脫下來扔給最忠實的手下皆夥伴,一邊不可一世地笑道:“讓約翰去給那個什麼鬼政府交代吧。”
秦昊忍不住心底翻了個白眼,這個約翰可不是路上普通的阿貓阿狗,而是美國黑手黨的土皇帝,真名叫約翰•;沃•;理查德•;威廉姆斯,他跺一跺腳整個美國都要震三震的,卻每每給他家首長乾點擦屁股的事,不過也正因爲他,夫人在美國纔會安然無恙這麼多年。
秦昊想到約翰知道首長來了後便咆哮的表情,不自覺爲自己默哀了三秒鐘,希望這次這位約翰大人的心情很好。
“這草坪的事情解決後你就放假吧!”江一狄拍了拍老夥計的背,然後越過柵欄,哼着小曲往他的伊甸園走去。
秦昊剛看着那道帥氣瀟灑的背影,忍不住沉迷了一下。他就在兩個人身上有過這樣的感覺,一個當然是他的首長大人,另一個嘛……自然是遠在半個地球之外的祺少爺,聽說他正面臨着痛苦的人生難題,希望這對無良的父母能儘早回國解救他。
秦昊正感嘆着,他腳下這方土地的女主人——一個胖胖的美國婦女開門罵了起來。秦昊瞬間流淚滿面,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甜心,你的達令來了,快開門!”江一狄十分有情調地敲了敲門。
年紀都一把了,還裝什麼愣頭青?屋子裡的美婦唾棄地撇了撇嘴,當然人美,做什麼不雅的動作都好看。
“甜心,快開門喲,不然我走囉?”江一狄玩得樂此不疲。
美婦心想趕緊走吧,她還想再睡個回籠覺呢。
可下一秒她只聽得“哐當”一聲,整個門板都被人卸掉了。
如果秦昊見了,一定會說:“我這輩子只見過兩個人卸門板的動作這麼帥氣,一個當然是他家的首長,另一個嘛……自然是遠在半個地球之外的祺少爺……”
可惜被卸掉門板的是中年美婦,她瞪着晨曦中扛着門板,朝她笑得露出一口漂亮白牙的江一狄,傻眼了。
“江一狄,你知不知道卸了我幾塊門板了?”美婦氣憤地說道,但因爲自小良好的教養,即便罵人,聲音也都是小小的,像是隻貓在呢喃。
江一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比較關心的是美婦怎麼又在客廳裡睡覺。但見到她因爲不悅而皺在一起的眉眼,他還是打了個電
話給正在和美國胖婦女討價懷還價的秦昊:“喂,耗子!”因爲那頭胖婦女的嗓門實在是大,隔着一個電話都能聽到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江一狄忍不住把手機拿遠了些:“耗子,你過來把門修一下再回去吵,趕快,這是命令!”
美婦氣得抱起身上的薄毯往閣樓上走去。堂堂中將會少了一扇門的錢?每次砸了她的門都只修不換。
江一狄自然不會告訴她這樣是爲了方便下次再砸,反正有約翰在,美婦的安全不成問題。
江一狄追了過去,問出心底的疑問:“你怎麼又睡客廳?”那張沙發又老又硬,哪有牀睡的舒服。
美婦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只回答了三個字:“我願意!”心底卻在說着,他永遠也不知道一個人住在美國有多寂寞,日子有多難熬,每天最痛苦的便是面對一室的空曠,而睡在客廳,只要想念的人來,她睜開眼第一時間就能看見。
美婦回房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換,江一狄擡腳就要跟過去,她一把就把人推出了門外,惡狠狠地說道:“你敢偷看,信不信你下次來就走不到我?”
天涯海角,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逃脫得了他的手掌心。江一狄得意地想着,面上卻沒有違逆她,退了一步站到衛生間門外,舉着雙手錶示會乖乖聽話。
令無數政要忌憚的江大首長,竟會對一個女人如此忍讓,被他那些敵人看到鐵定大跌眼鏡。
美婦確定他不會進來後,“啪嗒”一聲把門反鎖了。
江一狄摸了摸鼻子,倚在門上,眼睛望天,喃喃道:“溫柔嫺雅?善解人意?秀外慧中?呵呵!”
這些全都是曾經冠在美婦頭上的形容詞,接觸久了才知道她乃河東獅一枚。
江一狄敲了敲門:“你真準備這輩子都不回A市了?”
裡面的美婦穿衣服的動作一頓,之前是逃避,之後便形成了習慣,A市,她有多年沒回去了?除了那個小可憐,會有誰真正惦記她?
美婦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了起來,裡面的人雖然眼角依稀有了皺紋,但照樣美得不可思議,是不是因爲生活過得安逸,所以比同齡人延緩了她衰老的速度呢?
從小到大,她無一不是被人捧着的,記憶中卻有人不喜歡她的美貌,甚至是深深地厭惡,記得他說過:你除了那張臉,還有一個強過別人的父親,你還有什麼呢?爲什麼別人一定要喜歡你?你就是個空有其表的女人而已,華而不實,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因爲這番話,她第一次遭遇人生的滑鐵盧,她很想問問此刻守在外面的男人,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看中她的美貌?依他的地位能力,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況她已到了美人遲暮之年,再好看的容貌也敵不過那些年輕鮮活的女子。看中她父親的權勢?那就更不可能了,美國黑手黨教父約翰都任他差遣,他的權勢比父親大多了。
正想着,冷不丁聽到外面那個男人問道:“兒子呢?
你真想一輩子不見他?”
兒子?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他了,不是她不肯見,而是沒有顏面見。
沒有聽到動靜,江一狄自嘲地笑了笑,側着頭好似想透過門板看清女人的內心。
“聽說阿祺這幾年不好過,也是我忽略了,沒想到喬欣的女人竟會是洛錦年的種,兩個孩子從夫妻變成姐弟,真不知道他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他把洛靖祺這五年來的經歷和變化都簡單說了遍。
不信你聽了這些還能無動於衷!江一狄壞笑。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寧心的身份,想當年還是他幫了洛錦年那個姘頭一把,傷了一個人讓黎家村全村人都閉了嘴。
“江一狄!”美婦果然如他所願衝了出來,“你怎麼能這麼可惡?他是你兒子!你居然眼睜睜看着他受苦!”
江一狄趁機把她抱了個滿懷,額頭抵着她的,冷哼道:“素雅,你這話講的好沒道理,洛靖祺姓洛,何時成了我的兒子?”
沒錯,他懷中的女人正是梅老爺子的大女兒、洛靖祺的親媽,梅素雅!
人人都當她爲情傷遠走異國他鄉,卻不知她其實早就跟江一狄勾搭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天之驕子,就算結合本也相得益彰,偏生一個文靜素雅的如空谷幽蘭,當初喜歡洛錦年到非卿不嫁。而另一個又把全部都投給了國家、軍隊,從來不近女色。所以誰也沒把這兩人聯想在一起,即便洛靖祺長得和江一狄很像,可誰也想到這會是他的兒子,就是江老爺子和梅老爺子也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梅素雅此刻被江一狄這話堵得語塞,當初一場意料之外的歡愉,她有了洛靖祺,可那個時候的她滿心滿眼都是洛錦年,怎麼可能會承認腹中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後來洛錦年出車禍去世,洛老爺子悲痛欲絕,下人又不小心爆出她懷孕的事,洛老爺子把滿滿的希望都放在她肚子上,她也就更加說不出口了。
可這事江一狄是知道的,他怎麼能把一切都推到自己頭上?梅素雅一陣氣悶,奮力掙扎了起來。“江一狄,不管他姓什麼,都是你兒子,你現在就去告訴他真相。”她不忍心見到她的孩子再受相同的苦。
江一狄卻是死死地按住她不讓她動:“我都做了這見不得光的姘夫近三十年了,也不在乎再做久一點。”
原來這男人是來向她討名分來了!她真心覺得他幼稚。況且他都沒求婚,她憑什麼給他名分?
梅素雅抿着嘴不說話。
江一狄倒也不逼她,他有的是辦法讓她求饒,比如說……在牀上!
一番雲雨過後,梅素雅冷不丁把男人踹了一腳。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玩那些小年輕玩的,他不臉紅她都要羞死了。
江一狄看着她保養得意且修長白皙的身體,眯着的眸子裡面充滿狼性的光芒,威脅道:“若你還有那個精力的話,我不介意再戰幾個回合。”
梅素雅一聽臉都綠了,真是個老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