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靖祺扛着寧心左拐八繞的,最後來到一座古樸幽香的小木屋裡。
原來這裡正處在地勢低窪處,三面環着小土坡,另一面又被茂密的灌木叢遮擋着,所以剛纔大家都沒有看見。
荒島上有這樣一處房子,想來是那談老住的。
洛靖祺把寧心摔放在柔軟的席夢思牀上,寧心一躍而起,表情十分嫌棄。她家雖沒有大富大貴,但母女倆十分講究衛生乾淨,從不隨便睡別人的牀。
洛靖祺開了房中的空調,冷氣瞬間向兩人席捲而來,令人舒服的腳趾頭都要舒展開來,他嗤道:“放心吧,知道今天要來,我昨晚就讓人換了新的牀單,很乾淨的。”
荒島上條件不好,唯一能休息的地方就是這座小木屋了,洛靖祺心中有旖想,自然要把此處收拾乾淨了。
看着寧心因羞憤而酡紅的臉蛋,洛靖祺只覺心跳加速,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滑落至她柔軟的脣上,那嬌豔的色澤,無疑是一道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美味佳餚,無形中邀人品嚐。
洛靖祺努力才壓下體內的狂魔,面上卻半分不顯地嘀咕道:“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哪來的這許多毛病。”
其實論起潔癖,洛大少爺纔是箇中翹楚,只是他現在心猿意馬的,腦袋都不清楚了,哪還知道自己講了什麼渾話。
寧心氣得把包扔在牀上,目光咄咄逼人地直視着洛靖祺,怒道:“我就是一下巴佬!村婦!請問洛少糾纏着我不放做什麼?想要等你青睞的千金小姐多的是,洛少隨便勾勾手指,想必她們排着隊等你挑選,洛少找她們去就是了!”
洛靖祺見她氣得臉都扭曲了,十分懊惱自己笨嘴拙舌講錯了話,可他哪下得了面子道歉呀,腦瓜子一轉,涎着笑湊上前道:“你既然知道我糾纏着你不放,那該清楚我就是稀罕你唄!”
什麼?他說的是她想象的那個意思嗎?
今天一直存在的某種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她心跳如擂鼓,俏麗的臉兒瞬間像煮熟的蝦子般紅到了耳後根。
“寧心?”洛靖祺向她逼近幾分,示意她禮尚往來回應些什麼。
寧心擡眸定定地看着他,昏黃的燈光,逼仄的屋子,還有男人卓爾不凡的俊臉,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心迷意亂,嘴脣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洛靖祺見狀一下子變得很溫柔,終於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很輕很醉人的嗓音道:“寧心,你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明……明白什麼?”她胡亂應道。
大學畢業後便嫁給牧嘉琛,她一下子從單身變成了牧家的少奶奶,這中間過程快得像過山車,唯獨少了那甜蜜如膠似漆的談戀愛時光。也就是說她在感情上空白的猶如一張白紙,現在有人向她表白,不知所措是她唯一的反應。
“寧心,我喜歡你。”洛靖祺在她耳邊低喃道。
雖然相處不多,但他奇異地瞭解她,知道她外表看似
堅強、狡黠、開朗,內心實際卻有道堅硬的殼,他原來還想慢慢等她適應,可她實在太膽小了,隨便有些風吹草動就會退縮得無影無蹤。
他等不及,特別是知道牧老爺子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之後,他怕她最終會屈服在老爺子那個逼迫人的財產繼承條件之下。
跟牧嘉琛生孩子,他光想想就起了殺人的心,若是噩夢成真,他不知道會釋放心底怎樣的魔。
他火熱的身軀不可抑制地貼住她的,帶笑的薄脣在她柔軟的脣畔上廝磨。
而寧心早便被他直白的告白震驚得瞪圓了眼,洛靖祺等於用最直接的方式敲開了她堅硬的殼,而且不容她拒絕、退縮。
這個吻不同於海邊的霸道、野蠻,卻帶着點挑逗的味道,溫溫存存的,像是要糾纏到天荒地老,等寧心回過神時,洛靖祺已在她脣上摩挲了許久。
“洛靖祺……”她別開臉,洛靖祺一個吻便落在了她嬌嫩的臉上。
“怎麼了?”洛靖祺緊緊看着她的側臉問道,沙啞地嗓音顯示着他的意猶未盡。
“我……我是……牧嘉琛的……老婆。”明明只一句話,寧心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說的那麼酸澀。
她的手還抵在男人堅硬的胸膛,手指捲了卷,卻捨不得推開。
洛靖祺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你答應我會跟牧嘉琛離婚的。”
頓了頓,他又故意逗她道:“當然,若你喜歡偷情的感覺,本少爺十分願意配合。”
呃?他瘋了吧?寧心氣得捶了他胸口一下,見他誇張地捂着胸口嚷疼,又疑惑自己是否下手重了,想上前查看又不敢,樣子十分糾結。
“寧心……”洛靖祺可憐巴巴地喚道,沒想到強勢的洛大少爺扮起萌來也能戲感十足。
“你別這樣,我終究是結過婚的。”寧心牽了牽脣角,怎麼有種跟牧嘉琛離婚是因爲他的感覺?
因感情不和而離婚,與有外遇而離婚,這是兩個概念好不?若被別人知道她在婚內就與洛靖祺牽扯不清,她還怎麼做人?連帶着遠在鄉下的父母都要被鄰居戳脊梁骨。
就算她能順利離婚,但洛家比起牧家更是家大業大,洛靖祺他爺爺能接受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做孫媳婦嗎?還是洛靖祺本只是跟她玩玩的?根本就沒想過負責任?
如此一想,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寧心直了直身子,腳步不由自主退後幾步。
她的變化和退縮一絲不差地落在洛靖祺眼裡,只見他眸子一黯,不想今天的努力功虧一簣,緊緊跟了過去。
寧心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在牀沿上,佈滿慌張的小臉就這麼看着他,像個無助的孩子。
這一切都超出了媽媽從小對她的教育和預期。
洛靖祺見狀目光軟了軟,心中嘆息小女人雖然比他大了幾個月,可經歷的事情遠沒有他艱險與複雜,不敢面對也正常。
況且他不就是喜歡她的純潔與真性情
麼?若她和別的女人一樣對他趨之若鶩,恐怕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今天就點到爲止吧,別再嚇着她了。洛靖祺心道,順勢蹲在寧心腳邊,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要那麼猙獰,笑着說道:“你應該知道這裡是談老的住處吧?”
呃……
他思維跳躍得太快,寧心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想了一會兒才道:“知道,我有點累了,還是回去吧。”她怕他不放自己離開,夜不歸宿,讓她回去怎麼和爺爺交代?
洛靖祺點了點頭,像是沒懂她的話,繼續說道:“我剛開始與談老接觸時,很奇怪他爲什麼能在這荒島上一住就是幾年,雖然白天有人在施工,可到了晚上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孤零零的,我想要是我肯定受不住。”
出身上流社會,又掌管着偌大的洛氏,每天那麼多人圍着他轉,還要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他當然接受不了沒有浮華沒有喧嗔的獨居生活。
大約從第一次聽到談老的故事起,寧心就很震撼他的癡情,所以現在也很認真在傾聽洛靖祺的話,想比較一下兩人在感情和生活方面有多少差距。
洛靖祺見狀微微一笑,痞痞的樣子,神情裡恢復了往日的飛揚和專制,還有點別的東西在笑容裡發酵:“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談老突然不在了,心裡有點難過,決心在這裡等他。”
時日不多的老人突然不在,可想而知是什麼原因,寧心心裡一緊,身子微微向前傾,急切地問道:“然後呢?他有沒有回來?”
洛靖祺搖了搖頭,“沒有,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從此再沒出現。”
寧心聽了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無法想象一個孤寡老人去世時場景有多淒涼,直到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手臂,帶着安慰的意味,她才感覺到自己對從未謀面的談老關注過深,有點奇怪,但她就是忍不住。
“你怎麼不問問我在這住了一晚有什麼感想?”洛靖祺狀似吃醋道,順手拖了一張凳子在她面前坐下,分明有促膝長談的意思。
寧心的臉黑了黑,往旁邊挪了挪,與他分開一些距離,道:“沒有美嘉佳餚,沒有名模美女,洛少在這孤零零的荒島上有何感想?”說完還看了看手錶,示意他時間不早了,有話快講,講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洛靖祺一笑置之,身子往後仰靠,一手搭在靠背上,沒啥正形地說道:“我以爲我會很不習慣,事實上我在這裡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一夜無夢到天明。”
寧心心中一動,皺眉看着他毫不在乎的笑顏。他今年22還是23?幾年前他才20不到吧?在這裡才睡了個安穩的覺,那他平時很累嗎?
也是,身爲洛家唯一的繼承人,洛老爺子想必對他很嚴格,別人該有的童年他全都沒有,甚至沒怎麼上過學,沒和同齡一起玩過。小小年紀就接手洛氏,來自爺爺的期許,老前輩的刁難,想來這些壓力讓他揹負得喘不過氣來,晚上睡不好覺也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