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看着牧嘉嘉挨挨蹭蹭就想靠着洛靖祺坐,洛靖祺冷着一張臉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她笑着道:“陳院長、洛少你們先坐,我去倒茶。”
其實她對牧老爺子的舉動也十分不解,在她看來愛之深才責之切,爺爺對牧嘉琛還是十分疼愛的,就算要打要罵也都是在牧家,況且爺爺最好面子,當着陳院長和洛靖祺的面處理牧家的家醜,讓她有些不理解。
不過她倒茶的舉動又惹來牧嘉嘉和牧母的白眼,覺得她慣會討巧賣乖。
秦醫生趁機告辭,他是牧家的家庭醫生,有病看病就行了,其他的事還是少參與的好。
“心心你坐下,茶讓月姐去泡就行。”牧老爺子指了牧嘉琛身邊的空位道。
本想拉着劉婷璦坐到身邊的牧嘉琛動作僵住了,劉婷璦泫然若泣,可憐巴巴地盯着他。
牧老爺子看着心裡有氣,加重了語氣道:“月姐!”
“是,老爺。”看呆了的月姐回過神,應聲去了。
牧嘉琛安撫性地摸了摸劉婷璦的手臂,劉婷璦只得咬牙站到牧嘉琛身後。兩人深情而無奈的舉動,是個人看得都要犯嘔,紛紛鄙夷這兩人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居然能把偷情偷到這種理直氣壯的地步,還口口聲聲罵別人是姦夫淫 婦。
洛靖祺嗤笑一聲,對牧家這出妻妾不分的鬧劇十分不恥,牧老爺子老臉掛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爭氣的孫子。
寧心被洛靖祺這麼一鬧,心裡暢快不少,她心安理得地坐到牧嘉琛旁邊,甚至在坐下時朝劉婷璦微微揚了揚了下巴。
有些人自甘墮落做那不光彩的小三,她是牧嘉琛明謀正娶的妻子,她有什麼好不安的?
劉婷璦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把寧心踩在腳底下狠狠地踐踏。
見到牧母尷尬地站着,她靈機一動,手便輕輕地放在小腹上,臉上也適時地掛起痛苦的表情。
牧母本身見不得寧心好,見狀忙不迭對老爺子笑道:“爸,來者是客,況且這丫頭還懷着嘉琛的骨肉呢,怎麼能連個位置都沒有?”
“伯母,我沒關係的。”劉婷璦忙順着竿子道,模樣兒十足乖巧懂事。
正經的婆婆偏幫着兒子的小三,這換作哪家都要笑掉人大牙,但牧母是長輩,這種場合也輪不到她開口,因此寧心只能假裝沒聽見。
陳嶺南睨了一眼牧母,悠閒地呷了口茶,看似溫潤的眸中卻劃過一道冷光。
洛靖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寧心,真爲她不值,就爲了一千萬,把自己賣給這樣的人家,傻到家了。
看到牧老爺子又捂住了胸口,牧清風不得不出聲喝止牧母,以免她鬧出更大的笑話來:“大嫂,陳院長和洛少是客,這個女人算哪門子客?是客,會第一次上門就讓我們家鬧得雞飛狗跳?是客,會慫恿嘉琛把爸氣得心臟病復發?”
牧母被他拿話堵住,只得
癟着嘴坐下。
劉婷璦氣得怒火中燒,不明白寧心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讓這麼多人偏幫於她。不過她以爲這樣自己就拿她沒辦法了?做夢!
劉婷璦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抽抽咽咽地哭了起來:“伯母不用爲我爭辯,今天是我不好,以爲爺爺知道我懷了他的曾孫一定會高興,這才腆着臉皮上門的,沒想到弄巧成拙,總之是我不好,嗚嗚嗚。”
她一哭,牧嘉琛的心就擰成了麻花,難得與牧清風叫板道:“二叔,我這輩子非璦璦不可,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就是我們牧家唯一的後代了,請你不要言語攻擊她!”
“你!”牧清風氣得額角突突地跳。
洛靖祺和陳嶺南不動聲色地彼此交換了下眼神,覺得這個牧嘉琛可真是木頭樁子擰巴貨,他自認爲愛劉婷璦說了一番表明心跡的話,殊不知這番話既惹怒了牧老爺子,又得罪了牧家實際掌權的牧清風。
你說什麼不好呢?非要提劉婷璦肚子裡懷的是牧家唯一的後代,不是直接挑明牧清風不是牧家正經的二爺?
別人覺得牧嘉琛蠢,牧母可不覺得,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有牧嘉琛發言在前,又堵得說一不二的牧清風都沒了話,她相當得意,揚聲道:“嘉琛說的一點沒錯,誰叫我們少奶奶肚子不爭氣,結婚一年多了都沒個動靜。”
牧母說的更狠,直言寧心就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且她沒本事把自己的丈夫留在房中。
寧心咬了咬脣,不敢去看洛靖祺嘲弄的眼神。
“不孝子嗣!”牧老爺子氣得面色發白,牧清風看着情況不好,連忙讓月姐倒了水來,服侍老爺子吃了幾顆速效救心丸。
“大嫂,你別忘了你是牧家的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牧家家風!”牧清風不客氣地對牧母訓斥道,到底氣不過,又道:“原來你對小三這樣友好,難怪大哥整日不着家!”
提起那個不着調的丈夫,這回輪到牧母臉上掛不住了,她跳起來就想跟牧清風理論,被牧老爺子一拍桌子喝止住了。
“夠了!想丟人現眼到幾時?”牧老爺子怒道,又指了看好戲的牧嘉嘉道:“你還有一年要高考了,現在回房學習去!”
牧嘉嘉撅着嘴不肯離開,高考不過是她上網聊天的藉口罷了,身爲牧野商貿的公主,難道將來還需要她工作養活自己?再說她一向與寧心不對盤,還沒看到她和劉婷璦這兩個草根最後誰會贏呢。
“爺爺,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我也要留下來開會。”
牧母爲兒子本就憋了一肚子氣,見女兒又被老爺子擠兌,憤憤不平地說道:“爸,嘉琛有錯,你罵他就是了,嘉嘉又沒有錯,你爲什麼也針對她?況且連外人都能參與我們家的事,她身爲牧家的女兒,爲什麼不能留下?”
牧老爺子簡直無話可說了,直道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讓牧家出了這幾個孽障。他疲憊地回道:“你是不是覺得嘉琛
的事很光彩?你是不是想讓嘉嘉以後有樣學樣?”
那怎麼行?嘉琛再如何也還是在自己家裡,女兒以後是要嫁到別人家的,不出意外,聯姻的對象家世也不會差到哪去,若女兒搞外遇怎麼在婆家立足?
這回牧母開竅了,推搡着牧嘉嘉上樓:“嘉嘉你乖乖上樓,要是學習累了和你同學聊聊天也成。”
連牧母都這麼說了,牧嘉嘉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房,上樓前還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洛靖祺,他帥氣迷人,一米八的身高几乎把那張單人沙發全佔滿了,睥睨狂肆的姿態尤顯出他在客廳的突兀,讓人無法忽視他強大的存在感。
陳嶺南暗自搖了搖頭,覺得若生出這樣的兒孫,還不如他孤身一人的好。
牧老爺子尷尬地朝兩人點頭致歉:“讓兩位笑話了。”
事情還沒開始處理就引出這麼多爭端,牧老爺子也沒了多費口舌的心情,無奈地嘆息道:“我今天除了嘉琛和心心小夫妻倆的事,一併把牧野商貿的事處理了。”
說着對月姐道:“去把何律師請來。”
何律師今天下午接了寧心的電話後,就把情況彙報給了牧清風,牧清風本就琢磨着寧心和牧嘉琛離婚這事,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火速火燎帶着何律師回了家,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麼多事。
牧清風對養父的這一舉措頗感意外,但他爲牧野商貿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了,甚至覺得爲了牧家犧牲了他和寧心的愛情,不管養父作出怎樣的決定,他都覺得是一種解脫,或許離開了牧野商貿,離開了牧家,他能更加沒有負擔地重新追求寧心。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烈,連坐得遠遠的寧心都感受到了,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以期避開這道目光。
牧老爺子發病的時候,何律師此行的目的還沒完成,自然沒有離開,就在牧老爺子的書房等,月姐去叫他,他立馬就來了。
牧母看到何律師只覺心驚肉跳,她環顧了下客廳,兒子爲了劉婷璦蔫巴着腦袋,公公一向都不待見自己,若分配牧野的財產,她這一房指不定如何吃虧。
“爸,清遠還沒回來呢,撇開他處置牧野商貿的股權不好吧?”牧母硬着頭皮道,私下推了推牧嘉琛,希望兒子能幫着說句話。
而牧嘉琛心中已有決定,只要自己不違逆爺爺,爺爺決不會虧待他們這房。
牧老爺子睨了一眼牧母,哼道:“又不是分拆遷費,還按人頭算?那嘉琛那個私生子是不是也要算一份?”牧清遠身爲他的兒子,連他病重都沒能守在牀頭,這樣的兒子,有他沒他有什麼區別?
老爺子的這番話在牧母和劉婷璦心中俱是跳了跳,前者是覺得自己這一房鐵定要吃虧了,後者是覺得心中一片火熱,她死死巴住牧嘉琛不就爲了牧家那點子財產麼?牧老爺子把牧野商貿分了,牧嘉琛以後也不用再受老爺子控制了,以後他們大房的錢財還不是由她掌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