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爺子在醫院住了四天,洛靖祺便在醫院陪了四天,好像離了他老爺子就活不了似的。
唐恆快抓狂了,他都已經一個禮拜沒見着未婚妻了,這是洛家的公司,又不是他家的,憑什麼要他在這裡累死累活?
寧心看着他一有空就打電話給黎阿寶,心裡狠狠地冷笑了一下,暗道阿寶離了你活不下去還是咋的?聽這講話聲音要多膩歪就有多膩歪,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嗎?
不可否認她這是嫉妒了,新婚丈夫在這四天中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她,就算洛老爺子不讓,他偷着總能打一個吧?可是沒有!
“乖寶貝,我忙完這陣就去醫院看你,你一定要乖乖吃藥,然後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唐特助還在歡快地煲着電話粥,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他下意識地轉過去看,看到了某人一臉怨恨的模樣,活像深閨怨婦。
他跟未婚妻正常聊天,怎麼老闆娘用看出軌丈夫的目光看自己呢?要是少爺看到了還以爲他跟寧心咋了呢?
想到洛靖祺,唐恆心裡便是一嚇,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喂!唐恆你在聽嗎?”電話那頭黎阿寶還在說着話,可是唐恆已經不回答她了。
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姑娘自從兩天前趁着醫生給她第一次換藥的機會看到自己頭頂上的疤痕時,她得了憂鬱症,她真的變成了禿頭,還有醜陋的疤痕,唐恆肯定覺得她變醜了,後悔了,不想和她結婚了,這才這麼多天不來看她。
阿寶同志哭得撕心裂肺,把黎嬸子一顆心都哭碎了,黎爸爸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可他轉身去了陽臺,香菸一根接一根地抽,顯示出他心情不好。就這麼一個閨女啊,家家戶戶變着法子生二胎、三胎,只爲一個兒子,他們家都沒有,把全部的愛都給了這個閨女,如今閨女哭得像死了爹媽般傷心,他們能不難受麼?
“怎麼了怎麼了?我的璐璐啊,你有什麼事跟媽說……”黎嬸子把女兒摟在懷裡,跟她一起抹着眼淚。
“媽……唐恆不喜歡我了,不來看我就算了,他還掛我電話!”黎阿寶同志抽抽噎噎地告着狀。
黎嬸子聽了怒火中燒,她和女兒想到一塊去了,那就是準女婿嫌棄他們家璐璐了。
你說你嫌棄她爲什麼早先要跟她訂婚?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她家璐璐現在整顆心都投進去了,他卻不要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黎嬸子根本就忘了她家寶貝女兒先前差點跳樓的事,唐恆不管真心喜歡也好,是爲了黎阿寶能放心動手術也好,反正這個婚求得他們都是歡喜的。
“璐璐乖,媽媽給你報仇,唐恆他要麼不來,要來媽媽就打斷他的腿!”黎嬸子放着狠話。
辦公室裡唐恆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撿起手機一看,未婚妻已經掛了電話了。他把手機收在口
袋裡,很好心地提示寧心道:“寧老師,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那個未婚妻還是你好朋友,唐恆心道,朋友夫不可戲知道不?
“我知道啊!”寧心點了點頭,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嘚瑟的?他有未婚妻,她還有老公了呢!
兩個人完全在雞同鴨講嘛。
第五天,洛老爺子出院了,洛靖祺也來上班了,隔了整整四天,洛靖祺想老婆了,計劃着以權謀私上班時間好好和老婆膩歪一下。氮素,寧心今天請假了。
“你說寧心去哪了?”洛靖祺懷疑自己不眠不休照顧了爺爺四天,累得已經出現了幻聽,否則他怎麼會聽不懂唐恆在說什麼呢?
“我說,牧嘉琛的老孃死了,寧心去牧家了。”唐恆嘆了口氣,他幾乎可以預見少爺聽到這消息後會發多大的怒火。
他就想不通了,寧心和牧嘉琛都離婚了,她前婆婆死了跟她還有什麼關係?況且那個前婆婆待她一點都不好。
“混賬!”洛靖祺罵了一句,抓着車鑰匙就走了。
好不容易等老闆來了,以爲自己可以短暫地請一天假呢,沒想到結果還是這個樣子。唐恆無語望天,覺得他的命怎麼那麼苦呢?他們夫妻作法禍害他做什麼呀?
可是就這樣老天爺還不放過他,因爲怒氣衝衝的老闆又打電話給他了。
“唐恆,給我訂一個,不,十個花圈!”洛靖祺恨恨地說道,他要給牧家每人都送個花圈,看他們還敢不敢來和自己搶老婆!
寧心與其說是去給牧母弔唁,還不如說是去看牧嘉嘉的。
爺爺去世,母親也跟着去了,再加上父親被抓了進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來,牧嘉嘉覺得自己整個天都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找誰傾訴,二叔整天爲公司的事奔波,連家都不回,而大哥只知道借酒消愁,就沒個清醒的時候。爺爺死的那天月姐出事,那時候牧家的下人人心就散了,月姐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最終沒能捱過去,她那個兒子媳婦還時不時來鬧一場,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要錢。
牧嘉嘉覺得老天爺就是在懲罰牧家,因爲她家原先對寧心不好,所以寧心一走,她家也就變得不像家了。
牧母的死在必然之中,首先她給牧清遠打壞了身子骨,之後地下錢莊的林老大隔三差五上門要錢,可牧母欠的錢不在少數,牧清風就是想幫她還,也得時間籌措,林老大便威脅牧母若再不還錢就把她砍斷手腳扔進海里喂鯊魚。牧清風遲遲拿不出錢來,牧母便看作他在推脫,心裡又恨又怕,沒幾天就心臟病突發去了。可以說她是自己把自己給嚇死的。
牧母的靈堂有些冷清,等於全A市的人都知道這家子做了什麼事,以前與牧家關係好的也走得遠了,能來的基本都是看在牧清風的面子上。
對於寧心的到來,人們覺得這女人是缺心眼還是咋的?她還是牧家婦的時候牧母沒
少折騰她,聽說牧清遠還夥同姘頭綁架她,意圖把她賣給黑老大換錢,就這樣了她還來前婆婆的靈堂弔唁?她不會對牧嘉琛還餘情未了吧?
這些話給洛靖祺聽到後好一頓生氣,不過寧心此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嘴長在人家身上,誰愛說誰說去唄,日久見真章。
她把花圈交給牧家新任的管家,又到牧母的靈前磕了幾個頭,也算是全了她們這輩子的婆媳緣分。
“嘉嘉,節哀。”她摸了摸牧嘉嘉的頭,蹲下和她一起燒着紙錢,心中着實嘆了口氣。
受牧家變故影響最大的便是這個小姑娘了吧?她聽阿祖說牧嘉嘉在津塘渡口差點被人輪了,雖然牧嘉琛最後把她救了回來,可噩夢還是經歷了。
她的人生還沒有真正開始呢,就像秋天的萬物一般已經呈現了衰敗之勢。
“嫂子!”牧嘉嘉不可抑止地哭倒在寧心懷裡,牧家完了,她也完了。
牧嘉嘉哭得稀里嘩啦,寧心受她感染,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倒不是心疼牧母,只不過想起了牧老爺子在世的時光。
本來牧嘉琛打電話給寧心,寧心過來安慰她一番,也就走了,偏偏有人不識相,非要趕來鬧一鬧。
劉婷璦已經如願以償當上了牧家少奶奶,可她的孩子沒有了,還是因爲寧心而被孩子的爸爸硬生生推沒的。牧嘉琛爲此心有愧疚,隔天就和她領了證,不過沒有大肆操辦,夫妻兩個從此以後都不能再生育,本來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現在就像一對熟悉的陌生人,生活中再也沒有激情,更稱不上幸福,只是彼此死死地捆綁在一起。
牧母待劉婷璦真算不上好,所以牧母死後,她也只是象徵性地在靈堂略站了站便回房了,牧家對外的說辭是少奶奶還沒出小月子。
本該在房間裡半死不活躺着的人如今氣勢洶洶地衝到了靈堂,牧家的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向其他客人解釋。
本來也是,牧母去世,靈堂卻只有牧嘉嘉一個人守着,牧家大少爺整天醉在了酒缸裡,人家還能說他生母去世,傷心的緣故,可牧家少奶奶算怎麼回事呢?連個面都不露,即便真是小產了,但死的那個人是她婆婆,就算裝裝樣子也要把場面撐過去吧?
其實牧家的下人之間一直流傳着一種說法,那就是新少奶奶就是個掃把星,自從她懷孕後牧家就很不順,壞事接二連三地出,原來的少奶奶在時可沒出過這麼多問題,少爺也沒這般不着調。
“少奶奶,你怎麼出來了?”有些下人有心想隔開劉婷璦和寧心,不怪他們未雨綢繆,而是劉婷璦衝出來的樣子真的很嚇人,不像是來答謝寧心的,反而像是來找寧心拼命的。
劉婷璦看着這些人行動間對寧心的維護,氣得肺都快要炸了,明明現在她纔是他們的主子,爲什麼還幫着那個賤人?那賤人是不是狐狸精變的,專門迷惑人心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