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璦走後寧心又在牧老爺子房裡呆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人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從黑暗到明亮,她眼睛一下子接受不了,只得低下了頭。
“嫂子,你餓了嗎?先吃個包子墊墊肚子吧。”牧嘉嘉輕輕地推了推她,見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爺爺牀前的地上,雙手抱胸,頭埋在手臂裡,也不知道想什麼,牧嘉嘉眸中閃過一絲不忍。
“哦,是嘉嘉啊。”寧心好不容易纔不覺得刺眼,擡起頭來,看了看外面已經完全黑了的天,目光方纔落到牧嘉嘉手中的包子上。
牧家就是最下等的傭人也有三菜一湯,現在居然給她吃包子,是幾個意思?寧心挑了挑眉,卻是從善如流地接了過來。
一來她是真的餓了,二來牧老爺子剛去,今晚肯定要有人值夜,她得吃點東西保存體力才行。
包子有些冷,但她還是一口接一口吃了起來。
牧嘉嘉撓了撓頭,尷尬地解釋道:“月姐在醫院,廚房裡的人不知道要做什麼晚飯,我們都沒有吃,這包子還是門口的老周騎摩托車出去買的。”
寧心抓着包子的手便頓了頓。爺爺剛死,這個家就亂套了。
廚房裡的人恐怕不是不知道要做什麼晚飯,而是牧清遠對月姐不聞不問的冷漠態度刺激到他們了吧,想用罷工來表達他們的不滿。
爺爺在的時候把月姐當親人看待,耳濡目染之下月姐對家裡其他傭人態度也很友善,人和人之間的尊重是相互的,傭人也有傭人的尊嚴。
寧心不說話,但目光裡的諷刺卻足以讓人明白她對牧清遠、牧母的不屑。
牧嘉嘉動了動嘴脣,最終沒做辯駁,悲傷地看了一眼牀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牧老爺子。
爺爺從小眼裡便只有哥哥與二叔,對她這個女孩從來可有可無,認爲只要給她吃好穿好,以後給她一份體面的嫁妝就可以了,所以她從小與爺爺不親,也認定爺爺是個重男輕女的人。
可既然不喜歡女孩子,爲什麼寧心嫁進來後,爺爺對她處處關懷備至呢?
極度的不平衡讓她從一開始就針對寧心,對爺爺也是積累了越來越多的不滿,直到剛纔她見到了不堪的一幕……
牧老爺子一死,牧清遠便忙開了,給親朋好友送信,請八音班,訂製花圈等,事情多的很。偏生家裡的傭人不滿他對月姐的態度,齊齊造反,不是說這裡缺錢了,就是說那裡短了東西了,反正活不幹盡折騰。牧清遠看着惱火,但考慮到這幾日爲老父親的身後事肯定很忙,離不了這些人,否則準把他們全部開除了。
牧清遠雖然沒幹過一件像模像樣的事,但他這些年也算養尊處優,讓他晚飯吃包子他也受不了?可沒人做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家裡剛死了老爺子,他就大費周章的請了廚子來大魚大肉吧?
他帶頭吃了一個包子,家裡其他人也就跟着吃了,關鍵吃得好像各個馬上要上斷頭臺一樣,表情痛苦不說,還頗有怨言,他想到自己剛做上大
家長就把家裡弄得一團糟,心裡更加窩火,一氣之下扔了包子就出了客廳。
無處可去,他便轉悠到了後面的車庫,或許是他潛意識裡就往江小媛的房間鑽。
門半開着,裡面透出一點水聲來,江小媛在沐浴。
牧清遠心中一動,爲着父親住院他都兩天沒那啥了,況且這江小媛那裡就是個人間瑰寶啊,層層疊疊像是有無數的秘密引人探究,讓人進去了就不想出來。
牧清遠自從爬上她的牀後,就整天竟想着和她做那種事,比她年輕許多的女大學生都讓他提不起興趣了。
興頭頓起,牧清遠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掀開遮蔽的簾子就闖了進去,看到她白花花的身子眼睛都直了,一把抱住她“心肝寶貝”的嚷開了。
江小媛“咯咯”笑了兩聲,手就伸到了他皮帶處,媚眼如絲地看着他,偏生嘴裡卻道:“你不去牧老爺子牀前當孝子,爬到我牀上來合適嗎?”
牧清遠擰了她大胸脯一下,淫笑道:“你這個騷婆娘,門開着洗澡不就是想勾着我上你麼?如今擺什麼譜?”
江小媛不說話了,專心做着兩人愛做的事。她委身於人雖是無奈之舉,可她無法否認她其實也對這種事樂此不疲。
兩人在牀上翻紅被浪,卻不知尾隨父親而來的牧嘉嘉卻把這事看了個一清二楚。
牧嘉嘉見父親獨自一個人出來,本來是想和他講講把牧母放出來的,沒想到卻見父親直直地往小常住的地方走去。
想到小常來的蹊蹺,父親又爲她第一次打自己耳光,牧嘉嘉直覺這裡面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爲探究竟也就一路尾隨。
沒想到卻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父親竟把不正經的女人大咧咧地安排到了家裡,爺爺剛死就和她公然**。他把母親置於何地?又讓他們做子女的情何以堪?
牧嘉嘉氣得臉色鐵青,就要闖進去把那賤女人拖下牀,卻被兩人的談話吸引了。
“你那個兒媳婦你準備怎麼辦?”江小媛問道。
“還能怎麼辦?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當然不能再留在我們牧家,老爺子的事一完讓她嘉琛離婚。那瘋婆子我雖然討厭的很,嘉琛好歹還是我兒子,我得爲他打算一下。”牧清遠想到兒子弱精就鬱悶的很,所幸劉婷璦肚子裡已懷了一個。
他湊上前就要吻江小媛,邊吻邊道:“誰讓嘉琛是我唯一的兒子呢,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兒子,我保證比嘉琛還寵他!”
江小媛對他的絕情絕義有些想吐,邊躲着他的嘴,邊氣喘吁吁地道:“我給你生了兒子有什麼用?牧野商貿都快成別人的了。”
洛靖祺收購牧野商貿已成了必然之勢,他們牧家要麼把手中所有股份賣給洛靖祺,要麼從此以後在他手底下討生活。
牧清遠雖然不愛管公司裡的俗物,但即將面臨失去牧野商貿還是讓他很煩躁,聞言也不接江小媛的話,只是更加兇狠地往她身體裡撞。
江小
媛被他弄得皺了皺眉,強忍着沒把他推開道:“洛靖祺會收購牧野商貿都是寧心造成的,你這麼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還有就這麼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產業你甘心?”
牧清遠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難不成你有更好的主意?”
江小媛扭了扭勾人攝魄的腰,邪魅一笑:“我是有個主意。”
牧嘉嘉看着沒心沒肺吃着包子的寧心,心裡微微有些異樣,也只有她在這個時候沒有爲自己打算,吃這麼難吃的包子還能面色如常。
“嫂子,你有沒有恨過爺爺?”心裡剛想這個問題,嘴上已管不住地問了出來。
寧心詫異地看着她:“你爲什麼這麼問?”她不是總嫉妒爺爺對自己好的麼?還說自己比她更像是爺爺的親孫女。
牧嘉嘉內心中糾結了一番,才鼓起勇氣道:“我已經知道二叔是爺爺親兒子的事了,爺爺就是因爲他才設計你嫁給哥的!”
寧心沒想到她會知道,牧清遠知道是毋庸置疑的,爲了保持自己獨一無二的牧家繼承人身份,他一定不會輕易泄露這個秘密纔對。
寧心笑了起來:“所以你認爲我背叛了你哥?”
牧嘉嘉不說話,但神情間已經默認了她的想法,嫂子再好,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親哥?
寧心挑了挑眉,乾脆又道:“那你肯定不知道我和二叔其實是表兄妹。”
“啊?”牧嘉嘉這回震驚了。她原先認爲寧心最起碼有些喜歡二叔的,喜歡二叔卻嫁給她哥哥,她當然要爲哥哥打抱不平。而且爺爺認爲寧心配不上二叔,卻又把寧心配給了她的哥哥,這也太厚此薄彼了,難道她哥哥是垃圾收運站嗎?
只是寧心說她和二叔實際是表兄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最近剛知道的。”寧心把手上的包子屑給拍掉,神色黯然道:“爺爺知道我和二叔有血緣關係,是不可能結成夫妻的,他勸阻不了二叔娶我的決心,又不想他不光彩的過去曝光,只能設計讓我嫁給你哥,以絕二叔的希望。”
那二叔豈不是太可憐了?牧嘉嘉又心生不忍起來,自從寧心被蔣漢軒綁架那晚起,她對二叔改觀不少。
“嘉嘉,月姐怎樣了?”寧心突然問道,她剛纔聽進來給爺爺穿壽衣的下人說月姐傷得不輕,她有點擔心,月姐是這個家裡待她最真心的人了,她希望她能好好的。
牧嘉嘉聞言不自在地撇過了眸子,顯然沒關心過月姐的死活。
也是,因爲月姐是牧老爺子的心腹,牧母一向與之不對盤,連帶這牧嘉嘉對她也是積怨頗深。
寧心嘆了口氣,懇求道:“她到底還是牧家的傭人。”
牧嘉嘉羞愧地低下頭,糯糯道:“我一會兒就打電話問問她在哪個醫院。”
“嗯!”寧心欣慰地點了點頭。
牧嘉嘉看了看閉着眼的爺爺,突然道:“嫂子,你快走吧,爸準備拿你威脅二叔和洛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