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逸塵缺席的這兩天,冷婉的生活變得更加的忙碌,幾乎不眠不休的在處理事情,精神上的疲憊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她身體上的痛,有時候感覺實在是挺不住了,冷婉就會吃止痛藥來頂一下,效果越來越差。
今天難得有點時間,冷婉抽空去了書城。
因爲上次的風波,書城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最近營業額下降,以前晚上是一天生意最好的時候,現在顧客也是寥寥無幾。
顧少擎看到這樣的情況,一籌莫展。
冷婉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出聲安慰,“爸,你也別想太多了,之前開這個書城只是想讓你有個事情幹,不用總受上面人的氣,現在生意清淡,您有時間休息,可以趁機去旅旅遊,感受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不是挺好的。”
顧少擎聽到她的話,輕輕的在冷婉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這孩子,做生意誰不想着賺錢,也只有你這麼想的開。”
顧少擎一直心裡有壓力,畢竟這些是冷婉所有的積蓄,做不好,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兒。
如今聽冷婉這麼說,他倒是輕鬆了不少,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就被那個莫名的舉報人弄垮了。
“人生在世不過兩萬多天,想不開,豈不是讓自己憋屈。”
冷婉見顧少擎桌子上的資料有些凌亂,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卻有一張照片掉了出來,她撿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顧兮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顧少擎最近時常會想到顧兮然,就拿出來看一眼,沒想到冷婉會幫忙,還被她看到了這些,心裡面微微一緊,他連說話都有點結巴。
“您很想念顧兮然吧?”冷婉的話淡淡的,手中握着相片,神色晦暗不明,讓人很難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顧少擎想到冷婉之前對兮然的態度,再想到家中的那些煩心事,心中多了一絲忐忑。
“冷婉,我知道兮然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想見到她,但是,我……”
他畢竟是養了顧兮然二十幾年,就算是養個寵物都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沈欣榮有再多的不對,可兮然是無辜的,要不是有那樣的媽媽,她也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顧少擎沒有別是奢求,只希望兩個女兒能夠平平安安的。
“行了,爸,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兮然是你的女兒,二十幾年的感情,你如果不想念她,我反倒覺得不正常了。”
冷婉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她要做兩手準備,自己能好,那自己來照顧顧少擎後半輩子是理所應當。
可如果自己先走了呢,顧兮然便是父親唯一的希望。
人的一生很短暫,如果永遠活在痛苦裡,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冷婉淡然的看了顧少擎一眼,輕聲說道,“找個時間我會去警察局撤銷對兮然的指控,爭取讓她早日回家!”
“冷婉,你不恨兮然了嗎?”
顧少擎沒想到,現在冷婉提起顧兮然竟然是這種態度,以前的她提到沈欣榮母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冷婉自嘲的笑了一聲,“人是會變的,心態也會變,我這輩子不會原諒顧兮然對我所做的一切,母親的死他們母女兩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爲了您,我可以跟她和平共處。”
這已經是冷婉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有些事情可以放下,有些事情卻永遠放不下。
顧兮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顧少擎了,想到之前父親對自己的好,她僞裝之後偷偷的溜了出來,本來打算看上一眼就走,卻在無意中聽到了冷婉和顧少擎的對話。
心中的思緒複雜而迷茫,上一次冷婉救了自己,這一次又聽到了她這樣的話,讓顧兮然徹底的改變了以前對這個姐姐的看法。
本以爲這個女人只是表面上說說,怎麼可能真心對自己好,卻發現原來一直是自己心胸狹窄,毫無氣度。
從小母親就跟她說,姐姐搶走了她的一切,如果沒有顧冷婉,顧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當時的她很小,真的信了母親的話,在心裡面徹底的恨上了顧冷婉,有時候還會跑到姐姐所在的學校,讓人去找她的麻煩,進了顧家之後更加如此。
接近蘇銘初也是因爲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她羨慕嫉妒,所以不擇手段,將那個男人搶了過來,到頭來卻落得個這樣的結果。
如今看來,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不是顧冷婉搶走了自己的一切,而是她們母女破壞了姐姐的幸福。
母親的對錯,她不想評價,可是對顧冷婉,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的恨。
甚至還有着一絲愧疚。
情緒激動中,顧兮然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本子,冷婉和顧少擎同時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了顧兮然。
“兮然?”顧少擎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卻被顧兮然立刻否定
她快速的搖着頭,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一定是認錯人了。”
顧兮然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冷婉和顧少擎,更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顧兮然動作飛快的轉身就跑,冷婉想要去追她,卻突然心口疼痛難當,眼前一黑,整個人向着地上栽了下去,幸好旁邊的劉巖扶住了她。
劉巖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擔憂,顧家的事情她也聽到過不少,一直以來別人都說是顧冷婉將顧兮然給擠出了顧家,可是看今天的情況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您的身體沒事吧。”
冷婉輕輕的搖搖頭,出聲道,“還好,只是可惜了,難得顧兮然出現,卻沒有跟她說上一句話。”
“她既然能來,說明早就有了悔改的心思,一定會再來的。”
“希望如此吧。”冷婉輕聲的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顧兮然那丫頭表面上看起來焦躁不穩重,其實也是個認死理的人,要是她自己想不通,任由冷婉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