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塵看着自己揮出去的手,半晌沒有出聲。
“你,還好吧!”
冷婉捂着自己紅腫的臉,沒說一句話,自己滑動着輪椅離開了原地。
整整一天,冷婉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個人待着。
江逸塵聽到了顧冷婉撕心裂肺的哭聲,就算是以前面對敵人的時候,知道自己中毒的時候,冷婉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哭過。
他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剛纔的那一巴掌,打在了冷婉的心上,又何嘗不是打在他的心中。
江逸塵是真的着急了,找不到解藥,冷婉再這麼消極下去,真的會沒命。
顧少擎本來在書店上班,接到劉巖的電話,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看到的卻是江逸塵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的樣子。
“伯父,我……”
“好了,你別說了,我都明白。”
顧少擎將江逸塵拉下了樓,輕輕的嘆口氣,“你也別想太多了,冷婉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也許等她在出來的時候就想通了。”
“可是,萬一她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你想多了,冷婉這孩子不會做那種傻事的,她昨天還跟我說要帶我出去旅遊,你先回去吧,這邊有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顧少擎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眼神中已經表現出了不滿的意思,江逸塵要是再留在顧家只會讓大家都覺得尷尬。
他無奈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江逸塵今天的心情不好,去了醫院,帶了一瓶白酒。
傅涼爵看到他滿面陰沉的臉,淡淡的問道,“你這是打算跑到醫院來找我喝酒?”
江逸塵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輕語,“我今天打了顧冷婉一巴掌。”
“你怎麼能打她,冷婉的心裡已經夠苦的了,每天只能坐在輪椅上過日子,你知道那種痛苦的感受嗎?”傅涼爵想也沒想的,一個拳頭揮了上去,重重的打在了江逸塵的臉上,男人的眼睛周圍瞬間淤青一片。
江逸塵現在也後悔自己當初揮出的一巴掌,他頹廢的蹲坐在了地上,眼睛上的痛比不過他心中的痛。
“我在軍部看到了冷婉的退伍報告。”
傅涼爵的眼中微微的閃過一道冷光,輕聲道,“她真的這麼決定了?”
“是。”
傅涼爵看過冷婉收藏的軍裝,聽過她講着軍營裡的故事,那個時候的她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他更明白,冷婉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多麼的痛苦。
“冷婉現在正處在人生的抉擇地點,我們不該左右她的思想。”
“傅涼爵,你以爲我想嗎,我是真的希望冷婉能夠幸福的生活,爲了這個目標我將自己最真實的感情都放在了心裡,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受嗎,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不是隻有你有,我也同樣的痛。”
說起冷婉,傅涼爵的心中也是有種難以言語的傷感,一把搶過了江逸塵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喂,你手上還是有傷,別喝酒,不想要那支手臂了嗎?”
“那又如何,正好和冷婉湊成一對。”傅涼爵再次喝了一口酒,他現在真的想要一醉解千愁。
“你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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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傻子。”將自己心底的感情深深的埋葬,如果不是用情至深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江逸塵,他心中的苦,不比自己少。
當護士來到病牀的時候,看到的是江逸塵和爵爺依偎在一起不斷的喝着酒。
濃濃的酒味幾乎是將醫院的整個走廊都給填滿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醫院是不能喝酒的嗎?”
護士長將他們手中的瓶子給搶了下來,給顧冷婉打了一個電話,聽到這兩個男人的表現,冷婉的心中升起了濃濃的痛,趕到現場的時候只看到了醉鬼靠在一起,嘴裡不停的嘟囔着什麼。
兩個人身上的酒氣,讓她聞到了都想打噴嚏。
尤其是傅涼爵,喝的比江逸塵還要多。
冷婉正準備將人給帶回家,沒想到傅奶奶和李好也一起趕了過來。
看到受了傷的傅涼爵,老人家的臉色變得很不好。
所有的火氣全部都發在了顧冷婉的身上。
老人家的語氣冷冷的,彷彿冬日裡的冰,“冷婉,你和阿爵已經離婚了,爲什麼還要纏着他不放,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傅奶奶當着李好的面是不會說出自己給了冷婉股份的事情,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顧冷婉,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能不能別再做讓你自己和父母丟臉的事情了,行不行?”李好在旁邊加着槓,這樣更讓傅奶奶覺得冷婉的做法有失體統。
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哪個大家閨秀深更半夜不回家,在病房裡陪男人喝酒的,簡直是不成體統。
“我以前一直認爲你是一個守規矩懂禮貌的孩子,沒想到你竟然在這件事情上耍小心眼,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以後你要是再來找阿爵,可別怪我不客氣。”
“對,奶奶說的沒錯,你可別以爲我們傅家好欺負,我們的手段多着呢。”
李好的面目有些猙獰,傅奶奶覺得丟臉,輕輕的踢了她一腳。
由始至終,冷婉在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看到這兩個人一直都在不停的張口閉口規矩還有禮儀,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就那麼招人討厭嗎,以至於奶奶看到自己就這麼的不開心。
更何況他們根本就沒有了解情況,就這麼胡亂的說話,就叫有教養?
不過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一樣的。
冷婉一句話也沒有爲自己辯解。
冷冷的說道,“奶奶,你說的對,是我做的不夠好,是我配不上爵爺,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爵爺見面了,你們好自爲之吧。”說完這句話,冷婉轉身就走。
原本有些微醉的傅涼爵突然清醒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顧冷婉的手,“冷婉,你說什麼呢,我們就算不是夫妻了,可我們還是朋友,相識一場,怎麼可能不見面。”
顧冷婉用力的甩開男人的手,“奶奶的話,你也聽到了,我不想在因爲這些事情糾纏不清,我累了,先走了,你們隨便吧。”
冷婉滑動着輪椅走了出去。
傅涼爵想要去追,卻被傅奶奶硬給拉住了。
“如果你想要看着我被氣死,你就去追顧冷婉。”
一個殘廢,真的不知道阿爵到底留戀她什麼,只要一想到那失去的百分之十的股權,傅奶奶心中就有些痛。
傅涼爵沒想到奶奶竟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做要挾,神色晦暗不明,語氣決絕,“好,奶奶既然你這麼說,我放棄顧冷婉,但是想讓我在忘記她之前吃飯,這絕對不可能。”
“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涼爵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帶着受傷的身體上了牀,心中暗暗的氣惱,都怪這個護士多事,幹嘛非要將奶奶叫到這裡來。
江逸塵在旁邊醉的很重,卻還是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覺得冷婉真的是無辜又可憐,在這樣的一段婚姻裡,她一直都是扮演着這樣的一個角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