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樂樂很快就困了,夏唯等樂樂睡着了出來,發現屋裡沒有人,紀昭南在陽臺上正忙着什麼,她走過去看到桌上擺放的紅酒鮮花,愣了一下。
紀昭南迴頭看到她,笑着牽着她的手,讓她坐下。
“這是?”
夏唯有些驚喜的看着眼前的燭光宴,紀昭南爲兩人倒上酒,然後舉起來。
夏唯舉起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
“五年前的蜜月沒能爲你做的,這次我想都爲你做。”
隔着燭光,紀昭南的眼睛所有神明亮,淡淡的笑意隱在深沉的情意裡,就像是此刻的夜空,璀璨明亮,讓人沉醉。
夏唯的眼睛一點一滴的熱起來,果然她猜的不錯,他帶她來這個曾經的蜜月之地是有意圖的。
夏唯眼含着淚,嗔道:“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純。”
紀昭南微微勾脣,身子往前稍微靠了靠,“後悔了?”
夏唯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爲兩人又添了一些紅酒,點點頭,“是後悔,後悔沒能早一點回來。”
紀昭南在看到她點頭的時候,他心裡還沉了一沉,以爲來這地會勾起她傷心的回憶,誰知她話鋒一轉,卻說了這麼一句深情的話,微微愣了一下,笑意便如泛開的漣漪一路盪漾開去。
五年了,夏唯的酒量一點兒也不見長,兩杯下肚,臉蛋便紅了起來,腦袋也開始暈了,對面的紀昭南像是在表演魔術似地一會兒分成兩個人,一會兒又合成一個人,夏唯甩甩頭,揉揉額頭,嘟囔了一句:“頭痛。”
紀昭南*溺的笑笑,站起來,彎腰把她抱起來。
“不僅酒量不見長,身子還這麼輕。”
夏唯勾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輕聲的嘀咕了一句:“這麼好的氣氛,我以爲你會向我求婚呢。”
紀昭南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問:“你說什麼?”
夏唯紅着臉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紀昭南把她放在*上,盯着她的睡顏好久,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站起來,輕輕的走出去。
陽臺上的燭光還亮着,風一吹,火苗來回搖擺着,他拿起夏唯的杯子,看了一會兒,笑了,然後仰頭把剩下的喝下。
第二天,夏唯本想睡個懶覺的,被兒子鬧得不行,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瞪了兒子一眼道:“爲什麼媽咪都讓你睡懶覺,你就不讓媽咪睡懶覺?”
“因爲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子,大人哪有睡懶覺的?”樂樂理直氣壯的訴說着自己的理由。
夏唯伸手捏了兒子的肉臉一把,笑道:“好了,媽咪現在就起*。”
飯後自然就是帶着兒子出去玩了,紀昭南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輛遊艇,帶着母子倆在蔚藍的海上盡情的遨遊了一番。
紀昭南開遊艇,樂樂太興奮在船艙裡呆不下去,總想着到外面去玩,夏唯不得不緊跟着,樂樂的運動量大,爬上爬下的,一番下來,夏唯累得氣喘吁吁的。
紀昭南關了遊艇,讓它在海面上慢慢的晃着,然後走出船艙。
夏唯躺在甲板上了,不停的喘着氣,一隻手還緊緊的拉着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正在吃東西的兒子的衣服,以防兒子趁自己不注意,又像個猴子似地上躥下跳的。
紀昭南在兒子身邊坐下,笑着揉了揉兒子的頭,問:“兒子,高興嗎?”
樂樂嘴裡塞滿了薯片,點點頭,“高興。”
紀昭南看了一眼閉着眼睛休息的夏唯,然後也躺下去,右手支起頭,左手輕輕的撫了撫夏唯臉上北風吹亂的頭髮。
夏唯握住他的手,睜開眼睛,笑笑。“累了?”
夏唯點點頭,“有點。”
紀昭南往她身邊靠了靠,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胳膊上,道:“休息會兒。”
夏唯換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然後閉上眼睛。樂樂吃完東西,回頭一看,爸爸媽咪竟然都睡着了,小傢伙四處看了看,然後往爸爸媽咪中間一趟。
紀昭南微笑着摸了摸兒子的臉,閉上眼睛。晴天碧藍的海面上,一家三口靜靜躺在甲板上,享受着這裡清新的海風,溫暖的陽光,乾淨的空氣……
樂樂坐遊艇做上癮了,連續幾天都要坐遊艇,這天剛起來,就聽到他又嚷嚷着去坐遊艇,夏唯不想去,就讓紀昭南自己帶着兒子去。
父子倆走後,她閒來無事,在沙灘上轉了一會兒,又回到了酒店,忽然想起上次他們父子撿的貝殼石頭,便拿出來倒在地上,無聊的挑着撿着。
看着撿着想着,一個想法突然在腦海裡閃過,很快,她沒有來得及抓住便沒了蹤影,她又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卻再也找不到剛纔那種靈感一現的感覺了。
撿了大半上午,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想着兩人也快回來,夏唯打電話叫了午餐。
果然,她放下電話沒一會兒,兩人回來了,樂樂一臉的高興,他一高興那雙大眼睛就越發的顯得明亮水靈。
“我叫了午餐,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夏唯倒了兩杯飲料端過去。樂樂是渴壞了,接過來就喝,等他放下杯子,杯子也空了。
夏唯拿張紙巾擦擦兒子的嘴角,納悶道:“吃沒吃相,喝沒喝相的,怎麼一點就不像我呢?”
樂樂立即站起來抱住紀昭南的脖子,說:“我纔不像媽咪,我像爸爸。”
紀昭南非常受用的親了兒子一口道:“回去給寶貝買個遊艇。”
樂樂高興的在紀昭南臉上又是啃又是親的,夏唯則在心裡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拿這對父子沒有辦法。
下午他們去參觀了一個攝影展,很特別的一個攝影展,沒有具體的攝影家,只要你會攝影,只要你的作品表達的是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就可以再在這個畫展中呈現,大部分的攝影作品都是這裡的美景,當然也有不少的人物。
夏唯一一欣賞着這些美麗的攝影作品,在感嘆攝影家的才華時,也感嘆這片土地的美麗。
紀昭南不懂攝影,拿了一份報紙翻看着,樂樂就坐在他身邊,正用紀昭南的手機玩着憤怒的小鳥。
“爸爸,這個豬打不死。”
“嗯,爸爸來滅了它。”
紀昭南放下報紙,和兒子一起玩起來。
看完攝影展,又在海邊玩了一會兒,三人才回去。紀昭南發現夏唯似乎在看完攝影展後就很高興,臉上始終帶着笑,他問:“什麼事讓你心情這麼好?”
夏唯笑笑,說:“你猜我在攝影館裡看到了什麼?”
紀昭南疑惑,“那裡除了作品,就是看的人了,不會是看到了帥哥了吧?不,不會的,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帥的男人了。”夏唯捶了他一拳,笑道:“一張照片。”紀昭南更疑惑了,“什麼照片讓你這麼高興?”
“照片裡有我們三個人。”
紀昭南一愣然後皺眉:“被人偷拍了這個更沒什麼好高興的吧?”
“我當然高興了,照片的標題可是幸福的一家人哦!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們的幸福,你不高興嗎?”
紀昭南想了想,道:“聽你這樣說還真挺高興的。”
回到酒店,衣服還來不及脫,紀昭南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然後走向陽臺。
夏唯看了他一眼,然後拉着樂樂走進浴室。“今天媽咪給寶貝洗澡。”
紀昭南接通電話:“怎麼樣?”
“沈夫人確實在暗地裡煽動股東出售股份,已經有幾個股東把股份賣了,而買主正是明管家。”
紀昭南的眼睛微微一眯,深眸的眸子裡透着狠厲:“既然她如此不識時務,我們也不必客氣了,趁這段時間把他們兩個收拾了。”
紀昭南掛斷手機,回到屋裡,打開電腦,進入紀老爺子的郵箱,鼠標放在一個文件夾上,他頓了一會兒,最後點下鼠標。
紀昭南盯着屏幕又看了一會兒,然後關上離開。
夏唯正在給樂樂講故事,他站在門口停着,溫溫軟軟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語調,溫柔認真的神情,無一不讓他的心裡氾濫着幸福的暖流,他發覺多看這個女人一眼,他對她的愛就不止多一分。
夏唯看到他,笑了笑,低頭見兒子已經睡着了,拿開他的手,輕輕的下*。
“怎麼不去洗?”
紀昭南伸手抱住她,埋在她還有些潮溼的發間深吸一口氣,道:“想你了。”
看着他像孩子一般的撒嬌,夏唯笑了,伸手撫摸着他的頭髮,那動作像是在撫摸着一個*物,嘆道:“就那麼愛我嗎?”
紀昭南模糊的唔了一聲。
“愛我什麼呢?”夏唯只是隨便問問的,但是問出口後,她發覺她也真的很好奇他的答案,便靜靜的等待着。
紀昭南想了很久,卻只是搖搖頭,“不知道,太多了,說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出完。”夏唯對於他的回答很是受用,脣角的笑容更大了。
“那就隨便說出一兩個。”
又是片刻的沉默,夏唯以爲他不會說什麼時,他卻說出了兩個詞:“善良,溫暖。”夏唯愣了愣,然後笑了,說:“還真是隨便啊!”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夏唯催促去洗澡,自己則要去工作。
“出來是旅行做什麼工作?”
這兩天她總是疲累,紀昭南很擔心她的身體。
“你想讓我回去被尼婭罵嗎?”
“你不是總監嗎?”
“我是總監,但是尼婭是總監助理,如果我得罪她了,別說請假了,以後估計連雙休日都能給我取消了,你忍心看着你兒子他媽這麼勞累?”
紀昭南搖搖頭。
“那就乖,去洗澡。我很快就好了。”
夏唯像對待兒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臉蛋,把他推到浴室裡。
看來出來散心還是有好處的,夏唯已經勾畫出來設計的草圖,只需要修飾一番即可完工了,畫好設計圖,夏唯伸伸懶腰,回到臥室。
紀昭南已經靠着睡着了,她走過去,輕輕的抽掉他手裡的書,然後把他放躺下。夏唯看着他的睡顏,眉宇間沉着疲憊,也難怪了,基本上都是他在陪兒子玩鬧。纖細的手指按住眉毛輕輕的揉壓着,嘴裡輕聲喃道:“真的有那麼多心煩事嗎?”直到撫平那皺紋,她纔在他眉間落下一吻,伸手抱住他:“晚安,寶貝!”
十天的時間在清風海浪中很快的劃過了,回去的時候,樂樂百般的不捨,小嘴巴厥得很高,聽到爸爸說下次還來,臉纔有所舒展。
路上的時間,再加上在香港停留的時間,回到家已是兩天後了。
下午到的家,晚飯過後,尼婭便風風火火的趕來了,一臉的興奮,見到夏唯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接着便問:“怎麼樣,有沒有找到靈感?”
夏唯瞧着她一臉的急迫,笑了笑道:“看你這架勢,如果我要是沒找到的話你會不會直接提着刀過來啊?”
“其實我是有這個打算的,兩手準備嘛!”
夏唯笑着推了她一下,說:“你這個女人真是夠狠心的!”
尼婭呵呵笑了兩聲,然後頗有感觸的感嘆兩聲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啊!你姐姐我這是有切身的體驗啊!”
夏唯不再和和她鬥嘴,轉身爲她倒了一杯飲料出來,問:“你吃過飯沒有?”尼婭一邊點頭,一邊看着手裡初步成型的設計圖,眼睛裡直放光,道:“好,很不錯!這種設計纔是你的水平嘛!”
言外之意就是之前她沒有靈感設計那些作品根本就是信手塗鴉和這些設計簡直雲壤之別!
夏唯也拿起來看了一眼道:“只是初步成型,還需要再需要在做一些改動才行。”尼婭也點點頭,“如果能改動得更細膩更靈動一些,那就更完美了,”說話扭頭看着夏唯,一副託孤似地表情,拍了夏唯一下:“我親愛的夏總監,就辛苦你了!”夏唯皺皺眉:“看我這麼辛苦不遠千里的出去找靈感,你不得做些什麼表示一些嗎?”尼婭頗爲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
夏唯笑着說,又繼續低頭看設計圖。
樂樂從遊戲房出來,看到尼婭,叫着“尼婭阿姨”像個小炮彈似地衝了下來,撞進尼婭的懷裡,把尼婭撞倒在沙發上。
尼婭痛得直哎哎,臉上去一副高興的表情,捏了捏樂樂肉呼呼的臉,說:“幾天不見,你小子又‘可愛’了不少啊!”
樂樂直朝着尼婭笑,眼睛閃亮亮的。“嗯,眼睛也大了不少,皮膚稍微黑亮一點。”尼婭一邊打量着一邊評價着。“來,告訴阿姨,都玩了什麼?”
然後樂樂就坐在尼婭的身邊,如數家珍似地一件件的鉅細靡遺的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從他張開眼睛上廁所,一直講到睡覺前喝了一杯牛奶,去了一趟廁所,一條條的說着,首尾呼應,很是有條理。
夏唯時不時的扭頭看她們一眼,就會看到尼婭在打呵欠,而兒子呢,繼續精神抖擻的講着。
終於,兒子困了,被兒子他爸抱着去睡覺了。
尼婭一個載頭倒在沙發上,只說了一句話:“幾天不見,寶貝的話也說得順溜了,也知道鋪陳渲染了。”
第二天,夏唯剛到公司,椅子還沒有暖熱乎呢,就聽到一陣高跟鞋撞地地板的聲音,鏗鏘有力,夏唯擡頭,就見曾玥沉着臉走進來。
曾玥直直的走到夏唯面前,看了她好一會兒,臉上神色變了諸多變化,最後只道:“夏總監,我們喝一杯。”不是疑問,而是直接的下達命令。
其實在夏唯看到曾玥那一臉的怒氣時,她就想着曾玥會怎麼對她,罵她幾句?搧她一耳光?拿茶水潑她?還是拿文件砸她?
結果曾玥只是想和她喝杯茶,雖然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心的邀請,但是夏唯覺得還是應該感謝她對她的手下留情,愣了一下,點點頭,然後跟着曾玥出去。
她們說的是喝茶,卻沒有到休息室,也沒有到樓下的餐廳,卻是到了公司的天台。天台上有風,曾玥穿的是裙子,被風一吹,獵獵的飛揚起來,夏唯看着那藏着怒氣的身影,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
正在猶豫糾結的時候,曾玥轉過身朝她走來過來,深深嘆息一聲道:“我懷孕了。”耳邊的風太大了,而曾玥的聲音又有些輕,夏唯沒有聽清,問:“什麼?”
“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夏唯愣了半天,問:“爲什麼告訴這些?”
曾玥冷笑一聲:“爲什麼?你不清楚爲什麼嗎?”
夏唯握了握手,控制心底涌動的激烈的情緒,又道:“是昭南的嗎?”
話剛落,只聽耳邊一陣脆響,左臉頰在片刻的麻木後便是火辣辣的疼,嘴角里似乎也嚐到了鮮血的腥味。
曾玥雙眼裡閃着陰狠嘲諷的光:“你以爲我和你一樣嗎?水性楊花,不知廉恥!我看那個臭小子是不是昭南的孩子還說不定。”
夏唯擦掉嘴角的血,看着她,清明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畏懼和退縮:“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我不准你侮辱我兒子。”頓了頓,冷笑一聲:“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你知道五年前我做了什麼嗎,就這麼侮辱我?”
曾玥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被她掩飾下去,她笑說:“當然是昭南告訴我的,他一定沒有告訴你,我們在*上是無話不談的。”
夏唯的臉色有些蒼白,風吹得她的頭髮四處飛散,纏繞在頸間,粘在臉上,有些悲傷。
夏唯藉着整理頭髮的空當,深深的呼吸一口,然後擡起頭,問:“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曾玥實在是討厭她這一副明明是受傷卻硬是裝得淡定鎮靜的模樣。
“別忘了,我是紀昭南的未婚妻。昭南沒有告訴你他爲什麼願意和我訂婚嗎?”夏唯沒再說話,她覺得頭有些暈,身子有些虛,可是她不能在曾玥面前表現出來。她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死命的忍着。
“現在你有的我也有了,而我有的你卻沒有,如果你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曾玥看着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脣角微微浮現笑意,“還有一件事,我本想早着告訴你呢,但是很不湊巧,你們旅行去了。這次的設計比賽,我們兩個可是搭檔,希望夏總監能設計出好的作品,讓我也藉藉光發一下熱。”
曾玥撥了撥凌亂的頭髮,在越過她的時候,低聲道:“他也沒有告訴你我曾經掉過一個孩子吧?”
夏唯的身子晃了晃,終於因爲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尼婭總不見夏唯回來,心裡着急,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然後便走了出去。
休息室,茶水間,樓下的餐廳都找了,沒有人,路上遇到一個同事說見她去了天台,尼婭心裡感覺不妙,跑着衝向天台。
夏唯正跪坐在地上,風吹得她的頭髮凌亂的飛,連帶着她那單薄削瘦的身子似也要跟着飛出去一般,尼婭忽然就想起了五年前初見她時的情景,那是的她也像現在這樣脆弱,似乎風稍微再大一點就能把她吹散。
尼婭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去,蹲下來,輕輕的摟住她的身子,道:“這裡風這麼大,坐在這裡做什麼?你那身子受得了這冰涼的地面嗎?又想進醫院是不是?”
夏唯一轉頭把臉埋在她的懷裡,良久,哽聲道:“她懷孕了。”
尼婭知道她說的是曾玥,愣了一下,然後理了理她柔順的長髮,問:“她說是紀昭南的嗎?”
夏唯點點頭,又喃聲道:“她還曾經掉過一個孩子。”
尼婭可以猜到她此刻的心情壞到什麼程度了,心裡忍不住狠狠的罵了幾句,安撫着她顫抖的身子,道:“你相信她的話嗎?”
夏唯搖搖頭,眼淚隨着搖頭的動作就甩了出來:“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怎麼辦?樂樂怎麼辦?我沒有辦法離開他,可是我也不能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害怕,真的害怕。”
夏唯的聲音帶着哭腔,說得語無倫次的,緊緊地抓着尼婭的衣服,似乎想從那裡尋求一點安慰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