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頭的海岸線,細白的沙灘,高大的棕櫚樹,綠油油的葉子似乎要滴出一絲綠意來。蔚藍清澈的海水,眼的盡頭處像是和天連在一起,一座座島嶼猶如明珠一般鑲嵌在蔚藍的海面上,期間偶爾飛掠的海鳥,鳴起一聲聲的叫聲。
美國大文豪馬克.吐溫曾經這樣讚美過毛里求斯:“上帝先創造了毛里求斯,再根據毛里求斯,創造了天堂。”
這裡的確是座天堂,落入凡間的仙界天堂。
夏唯一手拎着涼鞋,一手掂着裙襬,光腳走在沙灘上,細細柔軟的沙子摩挲着腳心,舒服極了。一陣浪潮過來,海水漫過腳脖,清涼舒爽,再褪去時,白色的沙灘上已經留下五顏六色的貝殼了。
夏唯一邊玩海水,一邊撿貝殼,笑臉在明亮的陽光下愈發顯得煥彩。
手心裡已經放不小了,夏唯乾脆解下圍巾,把貝殼放進去,雙手騰出來了,夏唯拿出其中的一個紫貝殼,放在太陽光下看,然後她看到一雙鞋子-----是她的,被一根修長的中指鉤掛着。
夏唯慢慢的擡頭去看,這裡的陽光很亮,可是當他背對着太陽的時候,處在陰影裡的臉就顯得很暗,陽光打下的投影全部罩在正蹲着的她身上,消去了些許刺眼的光亮,那張臉在她的眼睛裡就清晰無比的映出來。
冷冷的俊臉,緊抿的脣線,緊繃的下巴,深不見底的眸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熟悉了這樣的輪廓,似乎閉上眼睛就可以描繪出它們的弧度。
可是當這張她以爲一天都會見不到的熟悉的臉突然出現在面前時,她無法抑制抑制突來的驚嚇,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卻忘記了自己是蹲着的,一下子坐在沙灘上。
“啊!”
腳踝處傳來巨疼,她尖叫一聲,然後捂着腳踝,緊皺着眉頭不停的吸涼氣。
紀昭南向前跨一步,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又慢慢的退回來。居高臨下的將她打量一番,長髮被海風吹得亂七八糟的,裙子的下襬全溼透了,上面沾着些沙子,手上胳膊上也是,披肩上放着一堆五顏六色的貝殼,哪裡還有早上那會兒的優雅,簡直堪稱狼狽。
“你玩得很開心嘛!”
紀昭南哼了一聲,壓下心裡那股莫名的鬱悶。
夏唯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有那麼些幽怨的意味,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還是那張寒冰臉。沒有一絲一毫冰破的痕跡。
“你不是說有事嗎?怎麼來這裡?”
他是要參加一個活動,走到半路的時候接到電話說要帶女伴,他就給她打電話,可是沒人接。
其實,在他看到她跑向沙灘的剎那,他就沒了參加活動的心情,就找了個藉口推辭了又回到酒店。
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遠處沙灘的情景,當看到她又是玩水又是和小孩子玩球的快樂樣子時,他心裡愈加的鬱悶了。
他是讓她痛苦,不是讓她快樂的,於是攜着一腔的怒火,某人直接殺向沙灘。可一到沙灘,看到那一串串的小腳丫子印,看到那時而玩下時而蹲下的纖細身影,他竟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竟鬼使神差的撿起她丟在一旁的涼鞋,跟在後面。
他以爲她很快就會發現他,哪隻她撿貝殼都撿那麼投入,若不是她爲了看貝殼,突然轉身,估計這會兒他還白癡一樣跟在她身後呢。
紀昭南挑挑眉,“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這是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