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厲手臂被她抓的生疼,轉過頭看她的表情,才知道她肯定因爲上次的車禍受驚,這次又被嚇壞了,忙安撫她說:“沒事,是霍成言的車。”
一聽這話,唐黛的心這才放下一些,霍成言大晚上的跑過來,看起來趙芷雲已經對他說明了一切,這霍成言來質問的吧!
霍成言的車開得雖然快,但的確沒有想撞的意思,晏寒厲的車已經停了下來,霍成言的車急速拐個彎,來了個漂移,橫在晏寒厲的車前停了下來,霍成言氣勢洶洶地下了車,向晏寒厲的車子大步走來,衣服生風,可見有多氣。
晏寒厲對唐黛說了一句,“你在車上坐着!”然後便下了車。
霍成言跨到晏寒厲面前,手伸過來就想抓晏寒厲的領口打他,不過被保鏢給攔住了,霍成言乾脆放下手,對晏寒厲吼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讓天珍嫁紀銘臣?”
晏寒厲看着他,面色平靜,說道:“這是天珍自己的選擇,你沒能讓她愛上你,怪我有什麼用?”
霍成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幾乎不相信自己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嘴裡,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他指着晏寒厲叫道:“晏寒厲,難道就因爲我得罪了你老婆,所以你不肯幫我了是不是?”
晏寒厲輕嘲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公私還是分得清的,這是兩碼事。天珍死活不願嫁你,難道你要我逼她嗎?你知道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所以你應該在天珍身上下功夫,明白嗎?”
“那你呢?那你爲我這個好朋友做了些什麼?”霍成言反問他,一臉的控訴。
晏寒厲臉上沒有心虛的表情,說的很有理,“之前我的確一直在爲你努力,之後確認了天珍的心思我就沒辦法再幫你了,我相信你應該清楚這是因爲什麼!”
唐黛覺得晏寒厲似乎已經算準了霍成言會來找他,所以他表現得非常平靜。
“好、好啊!你們兄妹可真叫好,一個涮了我這麼多年,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對我那麼好,最傻的竟然是我!”霍成言笑得自嘲,腳下有幾分踉蹌。
唐黛心裡就感嘆,你說這霍成言也是夠倒黴的了,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爲他和天珍的婚事是沒跑的,誰想到好容易天珍大了,結果卻要成了別人的新娘。
不過唐黛對晏天珍的行爲卻存有懷疑,誰都是這樣的反應,怎麼看晏天珍和紀銘臣都是不在一個圈子的兩個人,晏天珍喜歡上紀銘臣就更有些牽強了,所以她就在想,如果天珍真的嫁了紀銘臣,最後知道她是兇手,紀銘臣會不會對她不了了之?
真是太可怕了,這個結論讓她對晏天珍這個女孩子感覺到害怕,這麼年輕的女孩竟然有着如此的心機,難道不會讓人覺得可怕嗎?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孩子爲了達到自己的目標,不惜用婚姻作爲賭注,難道天珍的心裡就一點都沒有霍成言?
如果天珍嫁了霍成言,他也會不惜一切保護她的。
不過到時候霍家會不會和霍成言站在一起同意庇護晏天珍那就不一定了,所以這是晏天珍選擇紀銘臣的理由嗎?
在唐黛心緒萬千的時候,車外的霍成言已經和晏寒厲絕交了,而晏寒厲卻沒有說什麼挽回的話。
霍成言的眼裡盡是失望,他笑得很是自嘲,像是對他這些年愚蠢的行爲嘲笑不已,他嘴裡喃喃地說:“不愧是冷少啊!你們晏家的人,都是夠冷的,從上冷到下!”他衝着唐黛乘坐的車子喊道:“你小心點,睡在你身邊的男人是沒有心的,是沒有心的啊!千萬別對他賦予真心,不然你的下場,比我還慘!”
晏寒厲聽了他的話,並未動容,只是鎮靜地看着他說:“成言,這次是我妹妹負了你,你願意說些什麼我也不在意,不過下次,就不會是這樣了,還有,這是我們兄妹的事,我並不希望你將這一切遷怒到我的妻子身上,她是無辜的。”
霍成言笑得很是狂浪,顯然情緒已經失控了,他反問道:“晏寒厲,你還知道無辜嗎?啊?那我呢?我這些年的付出,你覺得是我傻嗎?你們這麼玩我,有趣嗎?啊?”
晏寒厲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皺了眉說:“成言,感情就是如此,你不要輸不起!”
“行!等有一天你老婆跟別人跑了,我也給你這句話,晏寒厲,你不要輸不起!”霍成言發狠地用手指着他說。
晏寒厲眉間擰得更緊,卻仍舊在容忍,對他說道:“好了,你回去吧!”
霍成言轉身上了車,把車門狠狠地關上,急馳而去。
晏寒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坐上車,第一句話說的就是:“以後小心點他!”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凝重,顯然他是擔心霍成言失控,對他防範一些。
唐黛點頭問他:“你說如果紀銘臣真的娶了天珍,會對她好嗎?”
“至少不會對她不好。”晏寒厲沒什麼表情地說。
“但是霍成言喜歡天珍啊,我覺得天珍要是嫁了霍成言,肯定會很幸福的。”唐黛覺得那句話挺對的,嫁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不過一般女人還是會選擇自己愛的男人嫁。
“這是天珍自己的選擇。”晏寒厲說罷,沒有再多說此事的意思,轉言說道:“對了,明天就把買公司的錢轉你賬上!”
他說着,親暱地勾了下她的小下巴,暖聲說道:“小富婆!”
這表情變幻如此之快,無非就是他不想再在這件不快的事情上糾結。
唐黛瞪了瞪他,嘀咕了一句,“老不正經的!”
原本天珍的事情,她也沒有真的擔心,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對天珍的感情抽離,她已經把天珍當成兇手看了。
這下晏寒厲的那雙冷眸頓時就放了精光,雙手掐住她的細腰,掐得緊緊的,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那般難耐,唐黛看出來了,那天他承認他是變態就是這副德性,現在他要承認自己是老不正經的了?她可是怕了,她急眼地說:“你要是敢再碰我,我就回孃家住了。”
結婚後,她是能不回孃家就不回孃家,可見這回是讓他折騰得多怕了。
“我陪你回去!”晏寒厲十分體貼溫柔地說。
唐黛立刻遍體生寒,趕緊說道:“用不着!”她伸手升起車子擋板,要說一些不想讓前面人聽到的話。
晏寒厲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問她:“怎麼?你要主動?”
次次都是他主動,換她主動一次,不知是何等的誘人?
唐黛氣的叫他:“晏寒厲,我的腰還疼呢,腿也像不是自己的,關鍵關鍵……”
原來是求饒的,他側頭看着她追問:“關鍵是什麼?”
“關鍵是人家的那裡還火辣辣的呢……”羞死個人,原本不想說的,可是他又要,她不說豈不是要被折騰的難受?受罪的還是她。
這話燒得晏寒厲要發瘋,結果是忍不住壓着她“死去活來”了一番,但也不過是越解渴越渴,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捨不得做,因爲愛她,所以憐惜,所以甘願隱忍。
能夠回到家,在兩個人的房間裡相擁而眠,這也是一種幸福,晏寒厲這種心理上的滿足,讓他感覺到了人生的美好,就連睡着了,脣角也是微揚起的。
可是處在有被逼婚危機的紀銘臣,就倒黴多了,他幾乎是逃躥似的跑回家,這比他抓人的時候慢不了多少。
一想到他會被逼着娶晏天珍,他就像火燒屁股一樣。
紀母廖清竹一看到兒子回來,樂得合不攏嘴,她眉開眼笑地說:“兒子啊,你總算是戀家,想媽了,可是長大了!”
紀銘臣臉色微抽,他都三十多的人了,才長大?老媽您能不這麼頑皮嗎?
廖清竹笑眯眯地問:“兒子,是不是你看上哪個姑娘了?只要你開口,媽立刻就給你提親去。”
“媽,您想我結婚想瘋了吧!”紀銘臣瞥她一眼,心想虧了唐黛給她透了口風,否則等他知道的時候可能木已成舟了。
“媽是想孫子想瘋了!”一提起這個話題,廖清竹就好像積攢了多少的氣沒地兒發一樣,立刻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地說:“兒子,我跟你說,你看像你這麼大的人家孩子都幼兒園了啊,瞧你別說孩子了,也別說結婚了,竟然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怕是你心裡有喜歡的人也行,你給媽點希望不成?媽都以爲你跟外面的人學着趕時髦,喜歡什麼男人……”
紀銘臣聽得一身冷汗,趕緊打斷了老媽的臆想,說道:“媽,我正常的很,我就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我回來是有件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廖清竹眨眨眼看他,人立刻就正常了,她擡起手說:“要不是結婚的事兒,那就不叫要事,你乾脆別來煩我。”
“是結婚的事!”紀銘臣先順着老媽說,否則她是不會讓自己順利說下去的。
這下廖清竹來了興致,她坐直身子問他:“說說,你有女朋友了?”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不是!”紀銘臣剛說完,一看老媽這表情又萎靡下去,趕緊說道:“媽,晏家想把晏天珍嫁給我。”
“晏寒厲的妹妹?”廖清竹眼前又是一亮,腦子已經開始算計起來。
“您知道?”紀銘臣意外地問。
“當然,B市能結婚的姑娘我都清楚。不過她不是跟霍家三少爺嗎?”廖清竹不解地問。
紀銘臣算是服了他這位老媽,他都想把老媽拉去給他破案,一定會出奇效的。他耐心地解釋,“不知道爲什麼,晏家老爺子不同意這門婚事。”
廖清竹打起了算盤,“哦!晏天珍年紀雖小,不過都流行老少配嘛……”
紀銘臣立刻反駁道:“媽,我不老!”
“嘿嘿!”廖清竹一笑,說他:“你這歲數沒結婚就是老的啦,你看人家……”
“行了媽,別人家的再好也不是您兒子,說正題!”紀銘臣又忍不住打斷老媽的話,他可不想扯到大天亮也沒扯到正題上,那樣他非崩潰不可。
廖清竹笑着說:“正題就是我覺得這門婚事不錯,晏家的家教沒問題,天珍比那晏天愛可是強多了。”
這都“天珍”地叫上了,再說下去,就該兒媳長兒媳短了吧!紀銘臣真是服了自家的老媽,他頭大地說:“媽,按道理來講,我是不該和您說案子的事兒!”
“我沒聽你的案子啊,我又不關心,我只關心你什麼時候結婚給我生個胖孫子!”廖清竹順着他的話說。
“媽您聽我說完!”紀銘臣再一次忍不住打斷老媽的話。
“哦,你說!”廖清竹好脾氣地說,笑眯眯地看着他。
這目光簡直讓他生寒,但他還是正色說道:“晏寒厲之前死的那些個未婚妻,晏天珍是重要嫌疑人。”
“嗤!這怎麼可能?”廖清竹一臉的不信。
“媽,我能拿這個騙您?”紀銘臣嚴肅地反問,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家老媽重視起來。
廖清竹笑得身子都抖了,“你可算了吧!晏天珍現在才二十歲,幾年前她才十幾歲,你說十幾歲的姑娘,成了連環殺人犯?真是擡舉死她了!”
一邊笑着,還一邊連連擺手,彷彿他在說什麼極其可笑的事。
突然,她的手停了,她瞪着眼看他,問道:“你不是因爲不想娶她,所以編出這麼個理由吧!你能編個像點的嗎?”
紀銘臣哭笑不得,說道:“媽,我是您兒子,我會這樣嗎?”
“那你爲了不結婚,做出這種事也不稀奇啊!”廖清竹一本正經地說。
“媽,這事兒是真的,我不排除她有共犯,但是她肯定涉案其中,現在我已經有了部分的證據。她爲什麼放棄跟霍成言的婚事跑來要嫁給我?那就是因爲她怕事情敗露,如果她嫁了我,你說我該怎麼辦?把她交出去我這位置也呆不了了,不交出去,那我也要承擔刑事責任,到時候完的不是我個人,紀家都要受影響,你說這是小事嗎?”紀銘臣一連串說下來,就跟說公事一樣地嚴肅。
廖清竹臉上的笑意總算是沒了,她看着他問:“這是真的?”
“您自己想想,否則我會大晚上的跑來嗎?”紀銘臣正色反問。
“那……”廖清竹猶豫起來。
晏家主動找上門來的婚事,這麼丟了可惜啊!雖然自己的親女兒紀芙因爲晏家而死,她也恨死這個兇手,但是一碼歸一碼,她不會因爲這個遷怒了晏家,畢竟和晏家聯姻,對紀家是有好處的。
雖然她不相信晏天珍是兇手,但萬一是呢?死的可是自己的女兒,儘管三年過去,但是一想起來,她的心還是很痛的。
“好吧!這門婚事我不會同意的。不過如果有別的家,你要好好考慮,至少要和人家姑娘見一見,知道嗎?”廖清竹趁機開出條件。
紀銘臣苦笑,這老媽真會挑時機。他點頭說:“媽,我知道了!”
“我說你一直不結婚,是不是心裡真的有人啊?”廖清竹好奇地問。
“媽,開始我是沒時間,可是後來我有了喜歡的人,卻被人捷足先登,她已經嫁人了,您給我點時間!”紀銘臣老實說道。
廖清竹的嘴巴張得老大,這麼大的事兒她怎麼不知道?果真是她對兒子的瞭解太少了。
“行了媽,我走了!”紀銘臣的傷感也就一瞬,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他大步走出門,她才反應過來,擡手叫道:“不是,那誰家的姑娘啊……”
人已經走了,她喃喃地自語,“能照那模樣找來個也好啊!”
第二天一早,果真蘇春嵐來找廖清竹,紀銘臣找上了唐黛,霍成言找上了晏天珍!
蘇春嵐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廖清竹忙笑着說:“哎呀,現在的孩子們,哪是由我能作主的?更何況我家銘臣又是個有主意的,沒準他心裡都有喜歡的人了。”
蘇春嵐笑,說道:“可不是,他心裡是有喜歡的人了。”
“啊?你知道?”廖清竹驚訝地問。
“是啊,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們晏家心裡都有數。”蘇春嵐笑得曖昧。
“啊?”廖清竹又驚訝了。
蘇春嵐也沒賣關子,她要做的是說服廖清竹,而不是來讓人家猜來猜去的,反正只要最後廖清竹同意這門婚事她就完成任務了。
她盯着廖清竹的反應,說道:“她喜歡的就是我家寒厲的老婆唐黛嘛,一看就看出來了。”
廖清竹板起臉說:“你可不要亂說!”
蘇春嵐笑了,說道:“我會拿一件假的事情來得罪你嗎?我們晏家人都看的出來,不過誰也不說罷了。我這次來是帶着誠意來的,所以我也不介意說出實話。”
其實廖清竹已經相信了,唐黛剛嫁人不久,以前兒子曾說過,如果是一個離婚的女人她接受不接受,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在暗示自己。但是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和外人透露呢?
於是她的臉色還是不好看。
蘇春嵐擺了擺手說:“不管你信不信,現在紀少的年齡該結婚了,這不是假的對不對?你看我們天珍呢,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紀少,非他不嫁,這樣的姑娘,將來嫁進了你們紀家肯定會一心一意地爲你們的。最最關鍵的是,能讓紀少他轉移目光,有了自己的家,別的女人那就是別人的了,對不對?”
看着廖清竹不爲所動的目光,她又補充道:“我們寒厲簡直是把唐黛捧在手心裡都怕摔了的,剛剛送了她一間公司,又送了一筆錢,你說他們肯定是不會離婚的,所以越等歲數越大,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
這話說的,真是太對了,句句都落在廖清竹的心坎裡。
可是廖清竹絕不可能讓晏天珍進門的,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我是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銘臣的婚事,我並不打算插手,他那孩子,就算我想插手,也不太可能。還有,天珍她畢竟和霍家三少的事情人盡皆知了,我們紀家雖然不介意,但終究有奪人所愛的感覺,我看還是算了吧!”
蘇春嵐說道:“我們天珍的家教是很嚴的,以前是寒厲和霍三少走得近。關鍵是啊,唐黛這姑娘太招人了,霍二少也喜歡她,還有個我外甥女婿,也是爲她要死要活的,這姑娘也不知道能勾人怎的,我們寒厲以前從沒見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說句不好聽的,我家寒墨也對她大獻殷勤,我看紀少還是早些議婚的好,免得耽誤了!”
蘇春嵐今天的第二個任務就是挑撥了,她不能讓唐黛好過,就算不能把她怎麼樣,也得給她找點麻煩。
廖清竹的心裡,果真不舒服起來了。
她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女兒沒死的話,那麼現在被晏寒厲如此寵愛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蘇春嵐笑着說:“沒關係,這麼大的事兒,你再慢慢想想,我們天珍才二十歲,也不着急。如果不是她喜歡紀少,我們也不會急着把她嫁出去。沒事了我們也能一起坐下喝喝茶,我就先告辭了!”
廖清竹忙說道:“是啊,一起喝茶還是要的。”
兩個人寒暄着,蘇春嵐走了。
廖清竹拿了手機把電話撥給了董奇偉。
她和氣地問:“小董啊,紀銘臣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他去哪裡了?”
“啊?不會呀,我剛纔剛打的電話,他去找唐小姐了。”董奇偉很沒心機地老實說道。甚至還有點討好的意思,他哪裡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就連紀銘臣也不會清楚的。
廖清竹心中一堵,沒有多問,說道:“既然不在那就算了,我還想着順便去看他呢!”
“那要不我再打打紀銘臣的電話和他說聲?”董奇偉熱心地問。
“不用和他說了,他工作忙,讓他專心工作吧,有時間我再去。”廖清竹溫柔地微笑說着。
“那好吧!”董奇偉是真沒打算和紀銘臣說。
掛了電話,廖清竹心裡這叫一個難受勁兒,她聽了蘇春嵐的話,越發覺得自己兒子對唐黛這個妖女已經無法自拔了。
廖清竹猛地站起身,決定要去會會唐黛。
紀銘臣和唐黛是一起出的晏氏大門。
唐黛要去風投公司,紀銘臣回局裡。
紀銘臣說:“反正晏天珍的婚事我是死都不可能答應的。”
“嗯,我想霍成言也不會讓她嫁給你的。”唐黛點頭說道。
兩個人的表情,都看在廖清竹的眼中。
紀銘臣說:“晏家那邊你盯着點,有情況和我說。”
“我知道,不過案子還是要儘早破,拖時間長了,總怕有變數。”唐黛說道。
紀銘臣嘆氣說:“哪那麼容易?你看後面兩個受害的時候,晏天珍都在學校上課,有不在場的證據,所以火鳳凰是不是她,真的兩說。”
唐黛也嘆氣。
紀銘臣看着她說:“算了,別泄氣,我會再讓人細查的,我先走了。”
“嗯,你慢點!”唐黛點點頭,目送他上了車。
兩個人的互動,都看在廖清竹的眼裡。她不知道兒子來找唐黛有什麼事,但是她在兒子的眼中看見了兒子對別的女人從來沒有的眼神。
她一直擔心兒子,那是因爲兒子眼裡從來都沒有女人,他認爲女人是麻煩的,而這個唐黛,的確在兒子眼中的。
所以廖清竹沒有多想,趁着唐黛上車前,便下車叫了一句:“晏太太!”
唐黛轉過頭,看向這位保養很好、儀態端莊的中年婦女,隨即她叫出來,“紀伯母您好。”
“你認識我?”廖清竹有些意外。
唐黛微笑着點頭,算是承認了,她大方地問:“您找我有事嗎?”
不得不說唐黛良好的教養和大氣的樣子得到了廖清竹的賞識,這樣的女孩子,怎麼就沒讓自家兒子先一步娶回家呢?可惜了啊!但再可惜這也是別人的老婆,她怎麼也不能讓自己那麼優秀的兒子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找個地方談兩句吧!”廖清竹說道。
“就旁邊的咖啡廳吧!”唐黛轉過頭,向一旁看去。
“好!”廖清竹點點頭,走過去,兩人向咖啡廳走去,她問道:“聽說你在晏氏工作的不錯?”
唐黛微笑答道:“這還多虧了晏爺爺的賞識,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很多少奶奶都不工作的!”廖清竹直白地說。
唐黛說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我喜歡用自己手創造價值,我想我上了那麼多年學,學了那麼多的知識,並不是爲了讓我嫁人的時候添彩用的。”
廖清竹心裡又嘆氣,多好的姑娘。
唐黛接着說:“更何況寒厲他也支持我,希望我能在他身邊幫他。”
“你們感情很好?”廖清竹問。
“是啊!他對我很好!”唐黛並未掩飾自己臉上幸福的笑。
廖清竹覺得不用談,也能知道唐黛沒有勾引人之意了,如此坦白、純粹的一個人。可是既然來了,她就不能白來。
兩個人進了咖啡廳,唐黛算是常客,所以她找了個安靜的房間,她知道紀銘臣的媽媽不可能閒着找她聊天的。
坐了下來,咖啡很快便上來了,唐黛讓高坤和唐乙都在外面守着,直言問道:“不知道伯母找我來有什麼事?”
廖清竹沒有任何先兆地說:“聽說我兒子喜歡你!”
她仔細地看着唐黛的反應。
唐黛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怎麼可能?”
“他是不是經常來找你?”廖清竹反問。
“他每次來找我都是爲了案子。”唐黛坦白地答。
“他找你不會是爲了破案吧!”廖清竹不信地說。
“的確如此,我的心理學專業,給他破案帶來了幫助,前面案子的突破,我也有功勞在其中。我和紀局是在我結婚後才認識的,他萬不可能喜歡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您是不是受別人挑撥了?”唐黛只需要稍稍一想,就能知道是誰幹的。
爺爺讓蘇春嵐負責這門親事,蘇春嵐肯定找過廖清竹,胡說了些什麼,所以對方纔找上門來了。
“哦?誰挑撥?”廖清竹故意問道。
“是寒厲的二嬸吧!”唐黛直言道。
“呵呵,你倒是清楚!”廖清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善。
唐黛坦白地說:“我並不希望天珍嫁給紀局,因爲她的目的不純。”
紀銘臣和她說了,他怎麼拒絕這門婚事的,所以唐黛纔會和廖清竹說起案子。
“怎麼,你也認爲兇手是個小姑娘?”廖清竹不屑地問。
“開始我也不相信,不過她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天真。一些證據指明,她的嫌疑很大。關鍵是這門婚事對紀家來講沒有任何的好處,畢竟前面還有紀芙的事情。還有,霍三少也不會放手的。我想紀局的工作性質,是不能有緋聞的。”唐黛說的不急不躁,清晰的條理性,更加讓人信服。
廖清竹剛要說話,門突然被打開了,她十分不悅,但是沒等她不開心,高坤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少奶奶,霍三少劫持了天珍小姐!”
唐黛猛地站起身,問他:“寒厲呢?”
“晏少已經去找了。”高坤叫道。
“知道在什麼地方嗎?”唐黛問他。
“看方向,應該是到三少的家裡了。”高坤咬着牙說。
唐黛心想這倒是好事,她看向廖清竹說道:“對不起,先失陪了!”這下廖清竹肯定會懷疑天珍的清白,不可能讓紀銘臣娶天珍了。
廖清竹很善解人意地說:“好的,你趕緊去吧!”
唐黛沒再客氣,趕緊走出去了。
廖清竹也悄悄地跟了出去,她想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總要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纔算是踏實的。
唐黛往霍成言的家裡趕去,她萬萬沒有想到,霍成言會用這樣的方式,如果他做了什麼,那天珍只能嫁進霍家了,沒有別的選擇。
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霍成言把天珍擄到的,是他自己的住處,而不是霍宅。
高坤一邊開車一邊說:“霍三少帶了很多的人,先是把天珍小姐騙出學校,然後擄走了人,看樣子是不顧一切了!”
唐黛沒有說話,昨天霍成言那架勢,今天的結果也不算突然。
車子快速駛到了霍成言家的門外,唐黛沒有貿然進去,她看到晏寒厲的車子在外面停着,顯然他已經先到了。
高坤說道:“少奶奶,您還是先別進去了!我問問情況!”
想來裡面打起來是不稀奇的,他怕少奶奶進去了再受傷。
“嗯!”唐黛還是下了車,想看看在外面能不能看到什麼。
結果她看到霍成梵的車子駛了過來,霍成梵從車上下來,軒昂貴氣地對她說:“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情。”
唐黛的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
霍成梵解釋道:“成言身邊的人,首要是聽我的。”
唐黛明白了,她說:“我以爲你是樂見其成的。”
霍成言對天珍怎樣,這對霍家沒有什麼影響,如果他們霍家不默認這門婚事,之前也不會讓霍成言和天珍在一起來往。
霍成梵看着她,目光溫和專注,似乎陽光暖暖地照着你,總是忍不住讓人心生愉悅,他的聲音清朗好聽,像清風拂葉,“我尊重你的意思。”
唐黛頓時無語,她看着他說道:“其實我覺得他們在一起也不錯。”
霍成梵的表情微變,但馬上恢復完美模樣,“我以爲你會和晏寒厲站在一條線上。”
“表面上看來如此,不過我覺得天珍和霍成言在一起會更幸福。但是我不會干涉。”唐黛坦白地說。
如果天珍是兇手,禍害霍成言總比害紀銘臣的好。
不遠處,車裡的廖清竹看到這一幕,心裡倒是相信蘇春嵐說的一部分話,眼神也能看出霍成梵對唐黛的感情。
但是當初霍成梵怎麼沒娶唐黛呢?兩家開始不是有婚約的嗎?
屋裡,晏寒厲很快拉着晏天珍出來了,晏天珍的衣服有些凌亂,她臉上帶着淚,一看到唐黛,她就失控地跑過來,撲到了唐黛的懷裡,哭叫着:“嫂子!”
這一刻唐黛竟然有種當媽的感覺,最起碼天珍是把她當成媽了。
她輕輕地拍着天珍,沒有問題到底發生什麼,只是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你哥他會保護你的。”
不管晏寒厲是不是兇手,一切都未確定,現在她需要當一個好嫂子。
廖清竹撇撇嘴,這唐黛也夠能忍的!她長長地嘆氣,真適合嫁進豪門啊!
晏寒厲的面色不好看,他瞪了霍成梵一眼,身子站到了唐黛和霍成梵的中間,把兩人隔開。
霍成言的聲音響了起來,“天珍,我對你的感情,你不知道嗎?”
唐黛嚇了一跳,這是霍成言?
霍成言被打成個豬頭的模樣,如果不是聽聲音是霍成言的,她真是看不出來。
霍成梵的脣角抽了抽,下手真夠狠的。不過也是,你要強上人家妹妹,人家不把你打死就是顧念兒時情誼了。
很可惜,霍成言的話並沒能引起天珍的回頭,甚至她頭都不回地叫:“我再也不要看到這個人了。”
徹底完了吧!
看樣子,霍成言沒有成功,不然天珍估計也就認命了。
廖清竹儘管用過來人的經驗判斷天珍沒被霍成言怎麼樣,但是對於這個女孩子,她還是不太滿意。怎麼說呢?除去兒子的那個理由,晏天珍和唐黛站在一起,誰更優秀很明顯了。
廖清竹不得不承認,唐黛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的印象即使受到蘇春嵐話的影響,但她還是很喜歡唐黛。
這就是人格的魅力,你知道她有多麼不好,可是一有接觸,那些話也就都不重要了。
霍成言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了不忍,彷彿他纔是受害者一般,這感情真不像是摻假的。
晏寒厲看向霍成言,冷聲說道:“這算平了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們了。”
真是沒想到,曾經那麼好的三個人,如今卻成了這樣。
唐黛其實很同情霍成言,他是太倒黴了。
兩個人的世界,愛人的那個,會更糾結。晏天珍轉身的很瀟灑,卻留下了另一個人的痛不欲生,但那也不能怪別人。
晏寒厲的手搭在了唐黛的背上,說道:“走吧!”
唐黛輕拍了天珍,說道:“我們走吧!”
晏天珍沒再看霍成言一眼,鑽進了車裡,她一直靠在唐黛的身上,看起來很是崩潰的樣子。
上了車,她抽噎着說:“我不想回晏宅。”
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天珍,是不可能想回到晏宅看二嬸三嬸的臉的。唐黛看向晏寒厲。
晏寒厲沉默了一下,吩咐道:“先回晏家吧!”
這是要把天珍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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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多補出四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