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爲了之前秦鈺和林少齊坑害魏紅這件事,宋雅怡還能壓住自己的火氣,但是現在林少齊說出這番連威脅帶恐嚇的話,宋雅怡就算是脾氣再好也要怒了。
宋雅怡是個倔脾氣的人,一向是吃軟不吃硬,若是林少齊能好好和她說話,她或許還能不計前嫌和他好好相處,但是現在林少齊想借着他的勢力打壓宋雅怡,她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既然你都已經下了戰書,那我要是不應戰,豈不是太不給你們林家面子?”宋雅怡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少齊,“我只希望你不會爲你今日說過的這番話後悔!”
看宋雅怡說這番話時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林少齊頓時氣笑了,不過是一個初入賭石行的女人,居然就這樣狂妄,她哪裡來的自信?哪裡來的驕傲資本?
“宋小姐好大的口氣,我也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說那些場面話還不如直接賭石來得刺激實惠,這樣吧,咱們立下賭約,由在場的衆位作證,月底的翡翠公盤,各選三顆毛料作爲籌碼,切出來的翡翠誰的品質好算誰贏,如何?”
這話讓宋雅怡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她本不想這麼快就和林少齊對上,但是對方一直緊追不放,咄咄逼人,她宋雅怡也不是讓人隨便揉捏的軟柿子,不過是一個林少齊,就算真是秦鈺來了,她也不見得就會退縮。
“我沒有意見。”宋雅怡一臉平靜地回道,周圍的人見宋雅怡竟然真的答應了林少齊的這個賭約,臉上紛紛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打量宋雅怡的眼神也多了一層懷疑和探究。
“你倒是好膽量,只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如此淡定!”林少齊對宋雅怡這樣的孤勇嗤之以鼻,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宋雅怡擡起左手捋了捋前額的髮絲,漫不經心地道:“膽量稱不上,不過我一向運氣不錯,我相信我的直覺。”
這樣似認真又似玩笑的話,讓林少齊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又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實在是宋雅怡的嘴皮子太過伶俐,林少齊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走出了那家店,陳強鬆和劉二龍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絲擔憂。
宋雅怡不清楚林家的勢力,不代表他們兩人也不知道。林家和秦家都是玉器行的百年世家,經歷了上百年還能如此繁盛的家族,其實力自然不可小覷。
更重要的是,玉器行世家行事低調,韜光養晦,在國內的豪門名流中不見得很出名,但是真要論起來,他們那些家族勢力網遍佈全國各地,其他行業的大家族沒有人能夠和他們相媲美。
所以宋雅怡要是真的和林少齊對上了,也就意味這她將與整個林家做對,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畢竟宋雅怡現在還沒有什麼名氣,極有可能會遭到林家的封殺,真要和林家對上了,她根本討不到好處。
宋雅怡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不是她頭腦簡單,她深知賭石這一行的水深,但是既然都已經跨進來了,水再深她也要走下去,以林少齊睚眥必報的性格,和宋雅怡對上是遲早的事情,一味的退縮反而會助長對方的氣焰,倒不如來一招敲山震虎,一來可以在賭石公盤上打出自己的名氣來,二來也可以讓林少齊收斂一點,不至於如此目中無人。
“陳老闆,我還要在這邊等着月底開翡翠公盤,身邊帶着這塊高冰種實在是太現眼也太危險,這東西得拜託您幫我弄回魔都去。”
宋雅怡之所以會找陳強鬆幫忙,是因爲她聽鍾子樊提起過,他們那些玉石商送貨收貨都有特殊的航空途徑,比她去快遞公司郵寄要安全便捷得多。
陳強鬆自然不會拒絕,他還想靠着宋雅怡多買幾塊料子呢,忙不迭地就答應了下來,打了一個電話,不過十分鐘就有人開着車來玉石街接貨,陳強鬆把那塊切漲的金絲種和高冰種一起交到了那人手中,簽下了單子,那人就開着車走了。
“最遲明天早上,東西就能到魔都銀行保險櫃,放心。”陳強鬆笑道。
宋雅怡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之事先打聽過這個送貨渠道,她還真不怎麼放心,雖然那塊高冰種不算頂好的料子,但是怎麼說也是價值一個多億的東西,保不準這中間就出了什麼差錯。
被林少齊這麼一折騰,宋雅怡也沒了再賭石的心情,一路上,宋雅怡一行人如同那些普通的遊客一般,在街上看起了那些成品玉器。
事實上,來到平洲玉器街的人,並不全是爲了賭石而來的,有很多人到平洲來是爲了參觀和購買平洲獨具特色的玉器成品。
平洲玉器作爲南海平洲的品牌,是新桂城着力打造的一張名片,平洲作爲華夏產值最大的玉器市場,自然不可能只在翡翠毛料這麼一點是做文章。
事實上,自上個世紀七十年*始,平洲玉器街就以生產各種特色玉器成品聞名全國,到九十年代中期,由於很多外地廠商和能工巧匠的加盟,使得平洲的玉器變得更加琳琅滿目起來,達到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一派繁榮的景象。
宋雅怡對玉器成品的興趣不比其他女人少,沒有哪一個女人抗拒得了翡翠首飾的誘惑,當然,翡翠除了能夠製作那些諸如手鐲耳扣珠鏈戒指這一類傳統的光身飾件之外,花件、擺件、座件以及各種動植物玩件都能夠進行雕琢,這也是宋雅怡欣賞的主要物件。
宋雅怡很清楚一點,她要開一家高檔玉器店,不僅需要籌集極品翡翠,還需要懂得玉器成品的設計與風格,哪種玉石成品適合什麼類型的人羣,這些都是她所要了解的。
要開玉器店,原料,設計都必不可少,不過,她也沒有忽略掉最重要的一點,她還缺一個優秀的雕刻師,要知道,一件翡翠物件設計的成功與否,關鍵不再翡翠本事,也不在設計,而是雕刻師。
有靈氣的雕刻師,即便是一塊低端翡翠,也能雕出來生動活潑,栩栩如生的作品,相反的,若是雕刻師本身技藝不過關,哪怕是一塊帝王綠到了手中,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宋雅怡一邊欣賞着那些玉器作品,一邊想着心事,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這麼心不在焉地走着,才走出一個小店不過幾米就踢到了一個籃筐子,宋雅怡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那筐子倒在了地上,從裡面滾出來四五塊毛料。
“哎,你怎麼走路的呢?不知道看路啊?”見東西滾落在了地上,那邊擺攤的一箇中年婦人猛地就站了起來,一臉不善地看着宋雅怡幾人。
宋雅怡連忙蹲下身去,一邊道歉一邊幫着那婦人把毛料都收到筐子裡去,石頭才撿到一半,宋雅怡就愣住了,她忍不住擡起頭來看了那婦人一眼,皺緊了眉頭。
那婦人見宋雅怡看着她,似乎有些心虛,走過來三兩下就撿起地上的石頭塞進筐子裡,白了宋雅怡一眼,粗魯地把那筐子立在了一旁的攤子邊上。
宋雅怡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她的眼神忍不住地朝着那些毛料瞄去,嘴角微勾,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
見宋雅怡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一旁的陳強鬆忍不住好奇地低聲問道:“怎麼了?”
宋雅怡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嘴脣微動,雖未出聲,但是陳強鬆很容易地就從她的脣形看懂了她所說的話,只有兩個字,卻讓陳強鬆瞬間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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