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作弊了!”
這話一出口,整個會場一片譁然,所有的人都朝着說話的馬立文看去。
宋雅怡在聽到馬立文說她作弊的那一瞬間,心中陡然一驚,反射性地回過頭去,一雙眼睛凌厲地瞪視着馬立文。
不過在看到馬立文紅着一雙眼睛,用一副分明是羨慕嫉妒恨的神情盯着她的時候,宋雅怡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馬立文並不知道她右手的秘密,只不過是一時間接受不了她直接晉級的事實,纔會口不擇言地說出“她作弊”這樣的話。
說她作弊也要拿出證據來啊,她就是作弊了,可是沒有證據又能奈她何?馬立文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發現宋雅怡擁有透視這樣的逆天異能。
面對臺下衆人的喧囂,宋雅怡也懶得搭理,只是偏頭笑看着馬立文,眼中盡是戲謔和嘲諷:“馬先生,古玩這一行,只有撿漏和打眼一說,可從沒有作弊這個說法。您要說我作弊,可得拿出證據來,不然就是詆譭誣告,敗壞他人的名譽!這可不是說說就算了,我好歹也算是個公衆人物,您無故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馬立文被宋雅怡這麼一說弄得一陣緊張心虛,本來按照他的料想,宋雅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片子肯定沒有見過多少世面,就算有點眼界也肯定少不了年輕氣盛,尤其是像宋雅怡這種半路出家的所謂天才,早就被人捧得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傲氣十足,一定受不得半點委屈。
只要被他稍加激怒,就會失去分寸和控制,到時候當着這麼多鑑定師的面說幾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事情就會往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有這麼多鑑定師作見證,主辦方肯定也壓不住輿論,就算是顧全大局也肯定要將她的晉級名額給取消了。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可惜宋雅怡根本不按照他的牌理出牌。他沒想到宋雅怡一個小丫頭片子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從容,一點兒不着急似的,那雙眸子犀利得好像要將他看穿了一般,一張口不是解釋她的問題,反而是向他索要證據,這可是把他比如進退兩難的境地了,他說宋雅怡作弊不過是信口胡謅,哪裡來的證據?
“只摸不看,哪裡能摸出這麼多東西來?這不科學,你的那份答卷根本解釋不通,肯定是你事先就知道那箱子裡放的是什麼東西,不然爲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有摸出來,就你一個人摸出來了?你們年輕人愛面子喜歡出風頭這很正常,但是我們這是挑選鑑定師去國際鑑寶大會參加比賽的,若是由你這麼個小丫頭片子帶隊,不是到國際上丟我們國人的臉嗎?”
馬立文仗着年齡大,說話的口吻就像是長者教訓學生的模樣,雖然他的這番話看上去頭頭是道很有道理的樣子,其實都是冠冕堂皇強詞奪理。什麼年輕人丟國人的臉,又什麼解釋不通,聽得宋雅怡只想發笑。
“科學?古玩鑑定可不是儀器檢測,如果科學能夠解釋一切,還需要我們鑑定師做什麼?至於馬先生您說的爲什麼你們這麼多人摸不出來,就我一個人摸出來了,我想這不需要解釋吧?我不想大放厥詞說我在鑑定方面就比你們在坐的衆位都厲害,但是答卷上的那些信息都是我的手感和直覺告訴我的。誰說鑑寶論的是年齡資質?您說由我帶隊就是到國際上丟國人的臉,真不好意思,這次鑑寶大會我還真就去定了!”
宋雅怡冷冷地看着馬立文,她本來想着等大會結束之後就找個理由將那個國際鑑寶大會的事情給推掉,被馬立文這麼一鬧,她的怒氣和好勝心都被激起來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專家教授拿年齡說事,她雖然不是憑藉的真本事鑑寶,但是要說真本事,他馬立文也未必就是一個稱職的專家教授,他還沒有資格來質問她!
馬立文也被宋雅怡的話說得面子上掛不住了,他的面色漲得通紅,眼中卻閃過猙獰之色:“好一個直覺,不知道宋小姐可否給我們演示一下,你所謂的直覺是不是真的如此準確!我可記得,宋小姐你就是這次的主辦方中玉協的副會長吧?聽說您和中玉協的高層關係不錯,連您的鑑定師資格證也是協會內部直接辦理的?這個問題宋小姐又該如何解釋?”
馬立文咬牙切齒地厲聲質問着,對宋雅怡步步緊逼,好像他代表的就是正義,不拆穿宋雅怡作弊的陰謀誓不罷休一般。其實爲的不過是他自己的那點齷齪心思。
馬立文針對宋雅怡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是因爲在國色天香的那次,爲了那副唐伯虎的《李端端圖》,他和宋雅怡打賭輸掉了五十萬,這件事讓他對宋雅怡記恨在心;二來是他無意中從陸老口中得知,這次國際鑑寶大會主辦方將會在考覈的鑑定師中選一個帶隊隊長。他本以爲這個帶隊隊長的位置非他莫屬,結果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直接摘桃將這個帶隊隊長的位置給搶走了。
輸掉五十萬是小事,帶隊隊長被搶走了,馬立文怎麼還沉得住氣。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開口,得罪的不只是餘光華和整個中玉協,就連陸老和劉首長都看不下去了。
他說宋雅怡和中玉協高層關係不錯,潛臺詞是說餘光華和中玉協方面幫助宋雅怡作弊,提前通氣將這次考覈的試題泄露給了宋雅怡。這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餘光華和中玉協的臉,甚至連故宮方面也一起被質疑了。要知道這次考覈可是中玉協和故宮一起承辦的,如果中玉協有問題,那麼故宮方面是不是也存在暗箱操作?
餘光華和陸老聽了馬立文的話,臉都氣綠了,就連劉首長也黑着一張臉,朝着馬立文怒目而視。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瘋狗,逮着誰都咬一口?
“馬先生,麻煩您說話前考慮一下這話說出來之後帶來的後果!我不知道您這番話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是我必須申明清楚,這次考覈前我沒有得到過任何內部消息,您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是事實。”
“至於您說的我與中玉協的關係不錯,這無容置疑,大家同在一個協會裡,關係當然不差。您要這麼說的話,我還想說您是故宮裡的專家,還是陸老的高徒呢,這關係也不差吧?難道陸老這次也有給您泄露考題嗎?”宋雅怡淡淡地問道。
看起來平平淡淡的話,卻暗藏機鋒,讓馬立文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得罪的可不止是中玉協,連陸老也跟着牽累了。馬立文的心頓時慌亂無比,急忙朝着臺上望去。
陸老看向馬立文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痛心,這些年他一直盡心盡力教導自己的學生如何鑑寶和做人,從他手下出師的徒弟只有五人,但是那幾個人無不是業界的精英,不只是因爲他們能獨當一面,更多的是因爲他們的人品口碑受人讚譽。
馬立文是他收的最後一個關門弟子,他之所以收下馬立文,看中的就是馬立文的悟性和機靈。馬立文是他幾個弟子中悟性最好天賦最高的一個,這些年在他手上學到的東西不少,而且在他面前表現得非常不錯,他從來沒有見過馬立文露出這樣醜陋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