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鶯飛草長,雜花生樹,宋雅怡前往美麗的口岸城市瑞麗,與她隨行的人還有魏紅和死纏爛打要跟着來的巫昕諾。
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普及教育,宋雅怡對巫門也有所瞭解,苗疆巫師這些被邊緣化的奇門異士,各有所長,社會無法接納他們,有巫門的存在,至少可以保證他們能平地生存下去,當然,享受各方面優待的同時也就有義務接受巫門給予的各種任務。
這個奇怪的門派並不如之前宋雅怡所想的那般神秘,也不能用正邪來判定,但是宋雅怡並不打算去深一步瞭解。知道自己的父親叫什麼名字,母親叫什麼名字,這就夠了,至於其他附加的東西,她並不感興趣,更沒有興趣做什麼巫門聖女。
三月二十四號,在瑞麗有一場翡翠公盤,這個消息宋雅怡還是從常霖的口中得知的,本來常霖都和宋雅怡約好了要一起前往瑞麗的,但是最後卻掉了鏈子。好在宋雅怡自從上次參加了一場平洲翡翠公盤之後,對這種集市一般的交易市場也有所熟悉,並不需要常霖帶領也可以搞定。
國內的玉石公盤雖然經常會在全國各地上演,但是最有名的還要數三個地方,那就是平洲公盤,和田開市和瑞麗賭盤。這三個公盤被譽爲玉石界的三大盛市,以其玉石毛料的交易金額龐大著稱。
和田開市自然指的是和田軟玉,而平洲公盤與瑞麗賭盤指的則是來自緬甸的翡翠。與平洲公盤的明暗標不同,瑞麗賭盤既然佔了一個“賭”字,賭的性質也就更濃了些,在瑞麗賭盤上,賭石的特性被髮揮得淋漓盡致。
這些也是宋雅怡查資料才知道的,在瑞麗翡翠公盤上,將會有數以萬計的明標和暗標,而與平洲公盤不同的是,瑞麗賭盤的除了明標和暗標之外,還有一種下注標,參加竟標的人只需要猜測賭石的種地色裂綹,之後這些下注標將會在標起之後一到切,猜對了翡翠毛料的人只要猜中,就能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這種特殊的賭石方式,吸引的不只是那些專業的賭石者,更多的是那些想要靠運氣一夜暴富的人。那些不懂翡翠的人只需要去下注點下注,猜測該標單是出高翠還是出其他成色的翡翠,只需要猜中,就可以中獎,下注的賠率越高,賭對的人就越是能賺大錢。
正是因爲如此,參加瑞麗賭盤的人,不像平洲公盤那樣只有玉石界或賭石行的老手,更多的是那些專業賭徒,他們不懂翡翠,但是他們想要靠翡翠發財。瑞麗賭盤給了他們一條路,只是這條路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沒有人知道。
瑞麗這樣的賭博方式,每年爲舉辦瑞麗賭盤的莊家贏得了豐厚的利潤回報。據可靠消息稱,去年瑞麗賭盤光是在下注標上就淨賺了三十億,明標和暗標的盈利甚至比不上下注標。這樣的天文數字,連宋雅怡都有些咋舌。
在中國永遠不缺賭徒,瑞麗很好地抓住了這一點,讓那些賭徒一旦套進這個迷局中就難以脫身,越賭越輸,越輸越想翻盤,越想翻盤越輸得厲害。這賭石下注就如同彩票下注,有的人一直堅持買彩票未必就能中獎,但是有人只買一次就中了頭獎,這樣的事情不足爲奇。
瑞麗賭盤,讓人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很多人在參加了瑞麗賭盤之後成爲了暴發戶,也有很多人被賭石閉上絕路,傾家蕩產甚至再也沒能回來。
瑞麗在雲南的西部,與緬甸交界,這裡是淘寶的好地方,不只是賭盤上有好毛料,在賭石街還有專門的賭石店鋪,瑞麗的毛料商人也是一大特色。
在當地,幾乎每家每戶都收藏有翡翠毛料,他們自己不懂賭石,但是卻經營賭石,這裡很多人家都以毛料爲生。與國內那些普通的毛料店不同,瑞麗的毛料商人都有一個特殊的進貨途徑,他們一般不需要爲貨源擔心。全國據說有一半的毛料商人來自瑞麗,他們經常拖家帶口將貨拉到需要的地方去賣,賣完了就回來。
飛機在德宏機場降落,宋雅怡幾人從機場出來,就聽到有不少人在談論翡翠賭石,估計那些人和她們一樣是來參加瑞麗賭盤的。
因爲之前在平洲的經歷,宋雅怡深深地明白,瑞麗賭盤這三天,在瑞麗只怕是人山人海,要想找到住的地方必須先下手爲強,所以宋雅怡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訂好了房間,也聯繫好了租車行租了一輛車。
不過租車的價格確實是不便宜,因爲宋雅怡來的時間比賭盤開盤的時間早了一個星期,訂購房間倒還好說,租車行卻是真正的黑暗,租價一千塊一天,嫌貴?對不起,不租了,您另找高明。宋雅怡問了好幾家租車行,都是這樣的情況,估計這些租車行也都知道她們這些賭石客租車是做什麼用,他們認定了那些賭客都是有錢人,賭石的時候幾十萬上百萬都拿得出的人,租個車花個幾千塊的根本不會看在眼裡。
宋雅怡對這種情況也很無奈,並不算她捨不得這些錢,而是這樣的租價確實不合理,可是有什麼用?你不租,自然會有其他人來租,就算租車行的要價更貴,只要沒有有關部門來查他,他們這種宰客的手段就不會收斂。而有關部門太過神秘,地方保護政策讓監管部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一個瑞麗賭盤,讓無數人都受益,地方的政績迅速變好,這些人當然是求之不得,哪裡還會浪費時間來管這些閒事?
宋雅怡訂的酒店就離瑞麗賭石廣場不遠,不過因爲還沒有開盤,現在廣場上還是空蕩蕩一片,除了大一些,和平常所見的那些廣場沒有什麼區別。
安頓好之後,宋雅怡也不休息了,收拾好東西就揹着包出門了,來到瑞麗,她老遠就看到有人挑着石頭毛料在街上叫賣,一看到那些石頭,她的心就好像活了一般,細細想來,她的確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摸過翡翠毛料了,現在又可以摸到那些漂亮的石頭,她心中的悸動就控制不住,恨不得立刻就去試試手。
見宋雅怡坐不住要出門,昕諾和魏紅自然也不可能留在房間裡休息,兩人二話不說在宋雅怡屁股後面跟着。
因爲不熟悉路,宋雅怡不得不找路邊的人詢問,只是雲南人的方言真的很難懂,宋雅怡連着問了幾個當地人,聽那些人指路真是讓她忍不住冒了一頭黑線,實在是沒有辦法,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懂,最後還拉住了一個緬甸人,這下更暈了,三個人稀裡糊塗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都沒能找到傳說中的瑞麗賭石街。
就在宋雅怡有些灰心喪氣的時候,宋雅怡隱隱聽到了鞭炮的聲音,宋雅怡的眼前一亮,側頭詢問魏紅兩人:“快聽,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鞭炮聲?”
昕諾和魏紅都覺得費解,宋雅怡這種時候關心鞭炮聲做什麼?兩人細聽之下還真聽到了鞭炮聲。
“現在是三月,又不是大過節的,無緣無故放什麼鞭炮?肯定是有人賭漲了才放鞭炮的!看來咱們的路線沒有走錯,賭石街就在前面!”
宋雅怡這話才說完,就看到不遠處的幾家房屋裡有人走了出來,朝着鞭炮聲傳來的方向匆匆而去,宋雅怡的眼中充滿了篤定,拉着魏紅和昕諾就跟在那些人後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