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從許宅出來,已經是月上柳梢頭,許宣並沒有留她吃飯,甚至連她出門都懶得送,宋雅怡倒也不計較,和許宣接觸這幾個小時,她也算是摸清楚了這個人的性子,生性涼薄清冷,不願意和外人打交道,但是這樣的人極有原則,不會爲了一點貪念而摒棄人性,違背良心。
宋雅怡出了巷子纔想起來,這會兒只怕魏紅幾人已經等急了,慌忙掏出手機準備給魏紅打電話,不想卻發現手機沒電了。她頓時急了,迫不及待地招了一輛出租車趕回索菲特大酒店。
如宋雅怡所想,魏紅幾人從巷子裡跑出來之後,又是驚懼又是害怕,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蔣星雲算是冷靜的,一邊打車一邊迫不及待地給警察局打電話,不料對方一聽說和許家扯上關係,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魏紅也算是官家子弟,知道這些地方局子裡的貓膩,尋常的事情警察絕對會二話不說趕過來,但是現在警察連管都不敢管,足可見這個許家有多強硬的本事。
可是現在宋雅怡被林家抓了,恐怕凶多吉少,一想到那個變態的林少齊,魏紅心中萬分焦急,不行,她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魏紅咬咬牙,掏出電話撥了個電話給魏家。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保姆,而是魏婷。
“魏漢林在家嗎?”魏紅從不喊爸爸,總是直呼魏父的名字,魏漢林不計較,可這並不代表魏婷也可以不計較。
“魏漢林也是你可以叫的?你娘沒有教過你禮數嗎?”魏婷的聲音冷漠中帶着不屑,直接戳中了魏紅的逆鱗。
“不好意思,我娘死的早,沒有教過我禮數也正常。你娘教了你禮數,也不怎樣啊,我似乎從未聽你叫過我姐姐吧?”
“你!”魏婷在那邊聽得氣急敗壞,火冒三丈之下,她開始有些口不擇言了,“不過是隻烏鴉,真以爲飛上枝頭就是鳳凰了?想要我叫你姐,你做夢!魏紅我告訴你,魏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休想覬覦半分!你娘是個賤胚子,勾引了我爸,不然我爸怎麼可能……”
魏紅聽了這話臉色微沉,冷笑一聲:“我勸你識相點,廢話少說,趕緊叫魏漢林接電話!”
“我爸不在!”魏婷被魏紅打斷,不得不將罵完的話咽回肚子裡,心中憋着一股子氣,怎麼可能會順了魏紅的心思。
“我現在沒功夫和你耗着,惹毛了我回魏家直接轟你們母女倆滾出魏家!你可以試試!”魏紅的眼紅了,裡面閃過陰狠的光,她從未生過這樣大的氣,現在人命關天,她也不想和魏婷說廢話,現在只想找魏父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魏婷顯然被魏紅的威脅嚇着了,隔了幾秒才冷哼了一聲,這才喊魏漢林接電話。
魏紅在這邊等得不耐煩了,電話才被接進魏漢林的書房內線:“老大啊,這麼急找爸爸有什麼事啊?”
魏紅當下急忙言簡意賅地把她們在魔都遇到的事情告訴了魏漢林,魏漢林聽完之後沉默了一陣,最後權衡了一下利弊,這纔開口道:“咱們家一直都是在魔都發展,杭州那一片爸爸並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魔都這邊就更不用說了,咱們家和林家不能比,這事爸爸也幫不上忙。你那朋友是誰?怎麼會得罪了林家?”
魏紅和宋雅怡開翡翠店的事情並沒有和魏父說過,魏家那麼多兄弟姐妹,如果知道她開翡翠店,哪怕她只是打醬油的也會鬧翻天,而且以她對魏父的瞭解,自己的父親一向是以利益爲重,只怕知道了這事之後,宋雅怡要吃虧,所以她一直沒有透露半點口風。
現在聽魏父說這話,魏紅也知道這事只怕不靠譜,她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從魏家分了出來,從不管魏家的事,所以對於那些生意經並不太懂,但是她很清楚,魏家如今的生意有不少都是和魔都的大家族合作,只怕和林家也有合作關係,父親不幫她的忙,十有八九也是怕得罪林家。
魏紅的臉上難掩失望,落寞地掛掉了電話。不料隔了不到半分鐘,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魏紅以爲是爸爸改變了主意,打算幫她的忙,不料一看到來電顯示,大失所望。
“喂,魏紅,你是不是和小雅在一起,怎麼她的電話關機?”鍾子樊焦急地問道,“你們在哪裡?晚上最好別回湖山別墅這邊,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她的別墅外面似乎有人守着,看起來很不對勁!”
魏紅聽到鍾子樊說這話,瞬間眼淚珠子就掉下來了:“鍾大哥,我們在杭州,小雅剛剛已經被林家的人綁架走了……”
“什麼?!”鍾子樊猶如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懵了。
“我們去找許師傅,林家人在許家門口堵住了我們四個人,小雅爲了救我們,自己一個人留在那裡,讓那幾個混混抓了。”魏紅對林家簡直恨得咬牙切齒,“小雅要是有個好歹,我就算是拼了命也絕對不會讓林家好過!”
鍾子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林家抓宋雅怡,絕對不可能是爲了要她的性命,不然的話,他們完全可以當場解決,林家選擇如此麻煩地綁架宋雅怡,一定是想要從宋雅怡身上取得什麼東西。
想到這些,鍾子樊心中有了底,林家爲的應該是宋雅怡的賭石方法,只要宋雅怡不說,她就暫時沒有危險。只是想到林家和秦家,鍾子樊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掛了魏紅的電話之後就迫不及待地給常霖去了電話。
等到七點多宋雅怡趕回酒店,魏紅和蔣星雲已經在酒店熬不下去了,準備退房回魔都,沒有料到宋雅怡居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小雅!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對於宋雅怡能夠化險爲夷,魏紅和蔣星雲簡直難以置信,三個女人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哭完之後,宋雅怡把自己被救的經過說了一遍,魏紅原本對許家存着的怨氣也消了不少:“雖然那個姓許的不是刻意救你,但是總算是沒有見死不救,不過這人說話如此囂張,許家究竟是什麼來頭?”
宋雅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白黎族的事,下意識地她把之後她進許宅的事隱瞞了下來,只說在許家做客,並未提暗室和白黎族譜的事。
得知鍾子樊給她打了電話,宋雅怡又急忙給他回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鍾子樊心中鬆了一口氣,忙勸宋雅怡幾人在酒店等着,他已經買了晚上到杭州的機票,在他到杭州之前不要出門。
宋雅怡沒有拒絕,她很清楚,林家既然敢來綁架她第一次,就敢來第二次。雖然有許宣的七日血凝丹震懾,恐怕也起不到根本作用。
可是如今她確實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以林家和秦家的勢力,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這事如果處理得不好,她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
宋雅怡爲此糾結萬分,不想在她們吃完晚飯不久,就接到了酒店大廳的服務電話,告知她大廳有個姓許的先生找宋雅怡。
宋雅怡驚訝不已,趕到樓下果然看到許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雷獅就臥在一旁的大理石地板上,扒拉着腦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許師傅,您怎麼……?”宋雅怡弄不清許宣來找她究竟有什麼事,在她看來,這個許師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主動來找人的那種人,況且以他的本事和家世,只需要一句話,宋雅怡絕對會屁顛屁顛地往許家趕,要知道在幾個小時前他們已經交換過電話號碼了。
“你是不是開了一家叫冠玉美人的翡翠店?”許宣開門見山,眼睛定定地看着宋雅怡,直接了當地問道。
“是的,我的店剛剛開張不久。”宋雅怡的臉微紅,“我好像忘記和您說了,下午我去找您,就是想請您出山,做我店裡的雕刻師。不過我沒能回答出您的問題……”
“月薪百萬,包吃包住,一個星期只工作三天,我吃飯比較挑剔,喜歡吃粵菜和湘菜,必須是地道廚師的手藝,住的地方必須幽雅清靜,雷獅每餐要吃鮮肉。”許宣看着宋雅怡淡淡地說道。
“啊?”宋雅怡不解地看着許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冠玉美人這個名字取得很不錯,我接受你的邀請。”見宋雅怡一臉呆滯的樣子,許宣眼中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一閃而逝,他又恢復了之前清冷的模樣。
宋雅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許宣。他居然答應出山到她的店裡去做雕刻師!?這算是天上掉餡餅嗎?宋雅怡整個人怔愣當場,老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我只接高檔翡翠,高冰種以下入不了我的眼,月薪必須按時打到我的賬戶裡,咱們不籤勞動合同,我什麼時候不想做了就走。”許宣說完這些話,二話不說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頓住,回過頭來看着宋雅怡,“回魔都的時候提前通知我,我好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