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總,呵呵,剛纔在下面,可能發生了點小誤會,您讓我跟吳總解釋一下。作爲投資公司,形象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前臺、姣”
範珍麗挺直了胸脯,肢體語言優雅,她在心底打好了稿子,不僅是在喬明揚面前,更重要的是在彬總面前展示她的好口才,至於吳淺深,她只能希望他能別插嘴。
豈料吳淺深先朝她發難,他鄙視着簡然兩人,揮手讓她們站到更遠的地方,實則他是不想讓身邊那兩個男人擡眼就是他老婆雪白的大腿。
“王總,這就是你們集團的形象,招聘的是空姐還是員工?”
喬明揚不由得瞄着吳淺深,下意識的掃了眼簡然她倆,翻着眼皮等待王彬鬱的回答,他也覺得裙子太短、衣服太合體。
老實說,那天他不過想問問簡然,跟上面什麼關係,王彬鬱在追求她麼?大張旗鼓的以她的名義給全員定製了工作服,誰料範珍麗的動作太快,先穿給他看,而且主動要求公司統一員工着裝。
攤着手,王彬鬱扭頭看喬明揚,意思是這裡是你的地盤,吳淺深他人不高興,最後的解釋權歸你管轄。
“這是集團統一安排的,至於上班穿什麼是個人自願,只要不過分,這種小事公司不會干涉個人自由。”喬明揚沒什麼大不了帶過,他看出吳淺深在找茬。
“喬總倒是很隨性!就是不知集團招聘進來的企劃人員安排到前臺,也是遵循集團的意思麼?”
吳淺深修長的右腿優雅地疊放在左腿上,看着他,脣邊泛起一絲冷意。忽然,他臉朝向簡然,薄實的脣畔輕輕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喬明揚臉上微微難看,他收緊了眼瞄着簡然,又將眼光落在吳淺深身上,慢慢的琢磨出他的用意。他嗤鼻輕輕一哼,“既然我負責宏遠,只要利潤可觀怎麼運作是我的問題。今天非常歡迎您跟王總來檢查指導工作,意見很寶貴!秈”
他絲毫沒將吳淺深放在眼裡,而且語氣帶着狂妄和不滿,原本就有些憤世嫉俗,此刻更有些我行我素。
王彬鬱很過癮的就差沒拍手叫好,這纔是他將簡然安排來宏遠的目的,不畏權勢又已婚的身份,跟着喬明揚纔是妥妥滴!吳淺深跟着較的什麼勁,他早忘了那身制服是他自己安排的。
吳淺深沉着臉脣線緊閉,不發一語,分明已是薄怒的徵兆。
瞧的簡然有些慌亂,她不想吳淺深拆穿她跟他的關係,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咬着脣人已經向前走了一步。
“彙報完了?下半年的投資意向呢?宏遠茶水都招待不起了!”
王彬鬱敲着冷掉的茶杯,簡然已經站出來只得走過來倒水。
“喬總,我們繼續吧,那個、”他指着簡然兩人,“很漂亮,影響工作心情是不是,你們提前下班換、衣、服!”他偷偷的瞄了眼簡然,很愜意的歪頭跟她感謝,又跟吳淺深挑眉。
吳淺深僵着臉,見簡然朝自己走過來還是體貼的將杯子遞到她手邊。趁着對視,簡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甚至故意將水倒的溢出來。
“擦乾淨!”他拽住簡然,厲聲要求,嚇的她一愣。
那副難爲人的口吻真是討厭,簡然衝他撅嘴擠眼,吳淺深愣是裝作沒看見。她一緊張就喜歡咬着下脣,臉紅到耳朵根。
接過同事遞來的紙巾,簡然一刻都不想多呆,俯身飛快的擦了幾下。
吳淺深清着嗓子,拿起杯子的瞬間拋給簡然一個眼風,幾乎是條件反射,簡然一隻手捂着胸口垂下頭。
這人到底有完沒完,簡然最後狠狠的瞪了他一記,像是警告他不能挑明他們的關係,也不能揪着制服的事情不放,末了還裝作無辜在他腳上狠狠的踩了一記。
“要是弄一羣真空姐,耽誤工作效率啊!”
王彬鬱拿起桌上的文件夾頗有感慨的說了一句,他眼睛斜到吳淺深的一張臉因爲他的話冷的有些嚇人,他乖乖的閉了嘴。
是他的話真的得罪了吳淺深,還是他偷瞄簡然被他發現,總之吳淺深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極爲暗沉。他不動聲色的告訴王彬鬱,說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彬鬱以爲他一定是聽到簡然可以提前下班,坐不住了。可是,當他看清吳淺深眼底那抹寂寥的暗黑,沒敢張口調侃,那嗓音聽起來頹廢暗啞,似乎透着難言之隱。
……
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是不想她穿制服上班,簡然無奈的癟癟嘴,範珍麗也舒了口氣,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看對方,都不想多話。
只有跟簡然一塊呆在會議室的女人像犯了花癡,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還在懷念王彬鬱親切的語氣。
“彬總真的好帥啊!你們不知道他很溫柔的誇我們漂亮,說影響到他工作了,真要愛死他了。人家光是坐在那裡,就能顛倒衆生!”
“沒有啊,我覺得吳總更帥!高冷、傲嬌,還是總裁!”
“你們說我要是追彬總會不會成功?”
“都
給我好好工作!”範珍麗嚴肅的說道,不忘徹頭徹尾的打量簡然。她已嚴重意識到簡然跟吳淺深,不、還有王彬鬱那種微妙的互動,使她無法不顧忌,無法不嫉妒。
等範珍麗一走,幾個女人又熱火朝天的繼續剛纔的話題,跟簡然一起的同事一臉興奮的碰碰簡然。
“以後我每天上班要穿制服,簡然你穿麼?”
簡然彆扭的一笑,搖頭。心想,晚上到家,她一定會被某人修理。
……
她下班還特意問了問集團的人走了沒有,吳淺深也沒給她電話可能晚上又有場。出了旋轉門,就聽到汽車喇叭衝着她滴滴,降下的車窗露出吳淺深的臉。
“你不跟他們一起麼?”
不用吳淺深命令,簡然人已經自覺的坐進來。
吳淺深蹙眉看了她一眼,半響終於開口。“說吧,讓我怎麼饒你?”
“隨便好了!”她悶悶地,情緒不高。
一副恍然大悟,吳淺深像是很驚訝地叫道,“這麼大方!那我不睡客房了!”他吃定了簡然會就這個問題,跟自己喋喋不休。
很出乎意料的,簡然雙眉下垂,無力地嘆了口氣。“你想睡那兒就睡那兒吧!”
見她如此沒精神,吳淺深垂目思考了一下,又擡眼問道。“我看到你拿着體檢報告,因爲這個?”
詫異的擡頭看他,簡然抿嘴,混亂的表達說明她此刻的在意。“醫院說弄錯了!也許沒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弄錯,我在別家醫院的確複查過,怎麼會弄錯呢?”
她搖搖頭,似乎連她本人都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她按照上面的聯繫電話,再次覈實過,說她身體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她是正常的!
“那就是說你沒有不孕?”吳淺深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點頭,簡然臉上有些哀傷,又憧憬的回望他。
等紅燈的時間,吳淺深親溺的摸摸她的頭,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脣邊蹭了蹭,安慰道。“我們抓緊要個孩子,像你一定很漂亮!”
他氤氳的聲線帶着一絲心滿意足,溫潤如水的讓簡然感覺倍受寵愛。
西下的夕陽染透了半座城,微光流轉在吳淺深英俊的側臉上,專注開車的他看上去異常迷人,似乎發覺簡然在偷看自己,他眉梢眼底隱約的笑都閃着喜悅,與簡然落寞的臉形成對比。
到了家,簡然翻箱倒櫃找出之前的報告單,兩張截然不同的結果,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簡然看着、看着,忍不住鼻頭髮酸,急需宣泄的心情滿滿的溢在胸口,她倔強的仰頭逼回眼眶翻起的淚花。
換過衣服的吳淺深從更衣間走出來,看到她那副模樣,眉心倏然皺起,張開臂膀將她攬在懷裡。
簡然忍不住落淚,無力地依靠在他的懷裡。頭頂在他胸膛上,喃喃的解釋道。“我很想哭!”哭的理由她卻不能說出來。
靜靜地摩挲着她削瘦的肩膀,吳淺深脣邊的笑容透着掙扎,深諳的眸帶着不惜毀滅一切的狠絕。
良久,他捧住簡然的臉,在她脣上印下深深一吻。“晚上我有個局,我送你去岳母那裡。”
簡然目光呆滯了一下,回神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縮着身子又窩回他懷裡。
她看上去像只柔軟的貓兒,那麼心甘情願被他摟在懷中。吳淺深窩心的將她在懷裡箍緊,低下頭,薄脣在她耳畔輕輕廝磨道,“事情都過去了,就別想了!”
他動了動,讓簡然趴在他肩上,將她整個人再度圈住。溫柔的徵詢道,“把你自己扔在家裡,我擔心你又胡想八想!送你到宋靜那裡?要不我給你們訂個地方,你們邊吃邊聊,差不多我過去接你!”
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簡然輕輕的恩了一聲。
“去換衣服吧!這種衣服以後只能穿給我看!”吳淺深擡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將她拎起,大手輕柔地撫過她額角上的髮絲,脣邊的笑容透着難言的寵溺。
看着簡然跟自己吐着舌頭抗議,吳淺深低聲笑着,笑中卻透着一絲顯而易見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