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青暗自嘲諷一笑,副院長的夫人就是不一樣,不就是撒潑賴人的事,從人家嘴裡講出來就文縐縐的,難道她看見簡然還能如此淡定斯文?馬倩倩是宮外孕,大夫都說這是碰到身旁有人,萬一倒在廁所裡,大出血死了都不好說,說起來她還得謝謝簡然。
她翻眼琢磨,簡然不過剛走,這時候找過去家裡未必有人。她又壞心的想到如果碰見吳淺深在家,那不是更好。用馬母打頭陣,吳淺深怎麼也不會不給院長夫人面子吧!
“現在不合適吧?”楊樹青故意阻攔道,她越是裝慫裝膽怯,馬母越會衝到前面。
果然,馬母拍掉楊樹青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很生氣的看着她。“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挑個黃道吉日。事不宜遲,現在就過去,我一定要會會是什麼人害的倩倩流產!”
……
簡然回到家,發現沒有山藥。賀伯暗示她學會討吳擁錦的喜歡,唉,簡然嘆了口氣,又出去買山藥,明天燉排骨山藥湯。
沙麗還沒有把手機還給她,又聯繫不上她本人,各種抓狂和無奈。簡然心煩的拎着手上的東西,沒有手機她想聯繫誰都沒有號碼。煲湯純屬無聊的打發時間,家政嫂說幫她,都被她婉拒了。
突然,物業打電話說有兩個人找到這裡,問她是否允許人上來。
簡然納悶,昨天馬倩倩就這麼跑到她家裡,好像也沒什麼人來管。今天怎麼就不同了,她看看家政嫂。
家政嫂赧色一笑,說吳先生安排的,不讓人隨便到家裡來。
“這算什麼呀?難道我的朋友還不能來了。”簡然想到宋靜一直吵着要來,要是被堵在門外,蒼天啊,她都能想到自己要怎麼被受虐而亡。
“吳先生昨天很擔心你!”家政嫂察覺到簡然逆反的情緒,忙不迭的解釋。
“擔心我就把我的手機要回來,他就是會對我出狠招。反正我被他困死在這裡,跟坐牢沒有兩樣。”簡然說的落寞,攤開手讓家政嫂通知物業放人進來秈。
兩個女人而已,還能把她怎麼樣?她平靜的臉上漸漸發生了變化,這種慢知慢覺的動物萌發了吃醋的苗頭,而且醋勁還不小。
……
楊樹青跟馬母結伴,她瞄了眼從身邊擦過的賓利,本能的多看了一眼,她忽閃着眼睛,想到什麼。進了入戶大廳,支支吾吾的拉住馬母,說對方有背景不好惹,還是算了。
馬母斜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氣,她當然知道住在這個小區的人非富即貴,可是他們家也不是像楊樹青那種普通老百姓,好歹馬父在區裡多少有些頭臉。
她駐足,看不慣楊樹青畏首畏尾的樣子,很不屑的拋下話。“你要是不敢上去就算了,反正指望你們家也指望不上!”
不加掩飾的鄙夷和淡定輕蔑,令楊樹青臉上僞裝的平靜和恭維不覺垮了下來,她哪裡是不敢上去?她故意激將馬母,那是怕她臨陣脫逃!
她狠狠地在心裡咒罵,如果白延凱的父親不是早早的撒手人寰,他們母子豈會這般被人瞧不起,憑她一個女人怎麼才能將這些瞧不起他們的人踩到腳底下,有朝一日一定重重的討回來。
馬母偏頭又斜了一眼,趾高氣揚的走到前面。
瞧她沉不住氣的狂按電梯鍵,楊樹青眼底劃過一瞬嫌惡,再優雅也是裝出來的,要是白延凱父親還在,她成日當個富太太養尊處優哪一樣會輸她!
馬母拿着皇后的架子,立在門口不屑的指使道。“讓那個女人出來!”
家政嫂猶豫笑了笑,問她們的身份。
馬母呲鼻冷諷道,“還太太,你們什麼身份,懂不懂尊老愛幼!”
“張嫂,怎麼了?是物業說的那兩個人麼?”
簡然從裡面走出來,見到不認識的馬母她只當是有人走錯門,想說幾句把人打發走,待她看到馬母身後的楊樹青,她頓時明白這兩人的意圖,腦子混沌到整個人都呆傻了。
“就是你!”馬母鄙夷的看着簡然,挑眉不屑的推開家政嫂。“讓開!”
見她想進來,簡然咬了咬脣低聲攔道。“我沒請您進來!”
“呵!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馬母從頭打量着簡然,彎着眼睛沒好氣的諷道,“我還不能進去看看我女兒流產的案發現場?”
“不好意思,這是私人住宅,!”簡然垂着頭,不依不饒的攔在門口。
馬母氣急敗壞的瞪起眼睛,她睨了眼站着不吭氣的楊樹青,鄙夷的眨眼,嫌棄關鍵時刻不幫自己說句話,好歹沒的也是她的孫子。最後,她強嚥了口氣,態度叫囂的命令道。
“你把我女兒害的這麼慘,你以爲你躲在這裡就不用負責任嗎?你知道倩倩的爸爸是誰,我們完全可以告你故意傷害!我告訴你,你不讓我進去我也要進去!”
簡然擡起頭,倔強的看着門外的人,平靜的說道。“馬倩倩她是宮外孕造成的流產與我無關!”
“你還敢狡辯!”馬母不顧形象
的兇起來,她的手抓住門鎖,強硬的拉住門。在楊樹青看來,她的姿勢和動作,跟街頭的潑婦也沒什麼兩樣。
“嘭”地,突然一聲巨響,像在門上炸開。
驚嚇之餘,馬母和楊樹青扭頭找拍在門上那隻大手的主人,緊跟着看到吳淺深臉色冷鶩的從門後閃出來。
看到那張冷峻而凌厲的臉,馬母愣愣地鬆了手,明明還理直氣壯,此刻卻像欠了別人一般要見人臉色喘氣,她還沒見過如此駭人的男人,還如此年輕、英俊。
吳淺深站定,看向簡然的眼神多了一點點關心,跟着視線掃着眼前的兩個人,冷冷地問了句。“這是我家,非請勿進!”
馬母似乎被吳淺深的氣勢嚇住,她頓時又恢復了一身的優雅,很端莊而客套的解釋道。“我女兒昨天來過你家,而且在你家裡流產了,我想了解一下原因。”
“我想、剛纔我太太說的很清楚!”吳淺深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從來沒有人不賣自己面子,此刻,馬母尷尬的立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尤其在楊樹青的面前這麼丟臉。
楊樹青壞笑的睨着馬母窘迫的臉,出乎意料的站出來。她很自信的探頭環視裡面的陳設,朝正欲帶上門的家政嫂笑笑,出言留住吳淺深。
“吳律師,好久不見!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吳淺深留給她一個背影,其後聽到他吩咐家政嫂讓她進來。
看着楊樹青走進去,馬母斂去臉上的愕然後透出鄙夷,她傲氣的翻着眼皮,不就是個律師,什麼素質!她老公可是法院的副院長,他以後還想不想在律界混了!他叫什麼吳、淺、深,哼,最基本的素養都沒有。
楊樹青以爲馬倩倩家已經算的上富麗堂皇,那兩層樓的小洋樓多氣派啊!只是來到這裡,她纔有點開了眼界。跟電視上演的豪宅一樣,空間大,房間多,最重要的是裝修風格新潮,她悄悄的跑到廚房,站在兩開門的冰箱面前,她差點看傻了眼。
“吳先生的書房在二樓!”家政嫂很奇怪她跑進廚房幹什麼,連忙跟上去。
“我、我走錯地方了!”楊樹青眨着眼爲自己開解,心底不住的感慨。沒有人會對這種房子不心動,她追逐了一輩子,還得繼續給兒子開路。忽而,她深嘆了口氣,簡然命真好,她沒有想到吳淺深真的會娶簡然。
……
吳淺深連衣服都沒換,直接進了書房。
書房的窗簾拉着,開啓的落地燈打在桌面上映出光圈,坐在皮椅上的吳淺深整個人顯得很陰暗,像在等候自投羅網的困獸。
楊樹青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她譏諷予以還擊一笑,坐到吳淺深的對面,一副對峙的架勢。
“你知道我想跟你聊什麼!”
吳淺深深沉的視線盯着她,很坦然的答道。“沒錯!”他脣角一挑,又拒絕道,“如果跟明天的案子有關,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自己,楊樹青心思一沉,將包裡的信封掏出來,只是看着吳淺深,什麼話都不說。
吳淺深隨意的翻出裡面的照片,不在乎的甩在桌上,攤着手回看她。
“我正要就偷排的事情對這家酒店進行起訴。”
似乎猜到了吳淺深心裡所想,楊樹青輕蔑的笑起來,調侃道。“你以爲我會拿着照片威脅你,威脅你放我兒子一馬?這種小把戲哄哄簡然還可以,至於你!哈哈哈……吳律師那麼精明,怎麼會着我的道!只是,我沒想到你真的願意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你喜歡她什麼?我親眼看着她跟我兒子談了六年戀愛,如果不是因爲我兒子非要結婚當天領證,我想輪到吳律師,她怎麼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可能你真的不在乎吧!不過你不好奇我兒媳婦怎麼會來你家流的產,是不是看見簡然又跟我兒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吳淺深沉靜的聽着,眼泛起質疑,緩緩的反問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