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定製店裡,娘娘腔幾乎要噴火了。吳淺深幾個意思,分明就是想賴賬,拿離婚當藉口,虧他想的出來。
他氣急敗壞的給簡然打電話,一通火氣。
“喂,你們鬧離婚別殃及我們啊!反正只當我贊助吳氏上市,那條裙子你抓緊還回來,我、我也不問你要錢了、播”
“……”
“什麼?我說簡妹妹,你、你,算了算了,你抓緊給我送回來。你知不知道,有個小明星還看上了這條裙子,要穿着去電影節,被你跟淺淺看上了,你說你、”
被她白穿了,還說灑了東西在上面,他花了幾十萬大洋啊……
娘娘腔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呸、寸、真寸、
……
簡然一身的虛軟,除了在醫院補充了體液,她幾乎滴水未進跫。
剛交代完事務所的工作,最近接的幾件審計做的不錯,連着收到不少小公司的委託,她將活派下去,事務所總算運作起來。
最近,這是她唯一可以欣慰的事情。
那天從宏遠出來,她再也沒有回去過。既然要結束跟吳淺深的關係,自然那份工作也不能要。
不過對喬明揚,簡然有些愧疚,幾次想打電話解釋卻沒有勇氣,希望他能理解自己。她的勇氣很多時候都要被逼出來,吳淺深逼的她將所有的力氣都投在離婚上。
意外接到娘娘腔的電話,簡然並沒有怪他會雪上加霜。
別人對你好是情分,不對你好是本分。這點簡然明白,娘娘腔完全是看在吳淺深的面子上,纔會對她熱情有加,如今他們的關係不在,沒有義務關照她。
從簡易櫃裡把禮裙找出來,看到上面的污漬,簡然禁不住皺眉,娘娘腔要是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掐死她。
當然,答案是不會。
娘娘腔垂着眼簾,臭着臉又按了幾下手上的噴壺。他搖頭晃腦的在敷衍,污漬處的面料皺巴巴的,而且鑲嵌水鑽的地方也變了顏色,現在彌補根據就是無濟於事。
“你確定是紅酒?”
“可能是、”
簡然答的沒有一點底氣,盯着腳尖發呆。那天吳淺深的吻帶着葡萄的微芳,應該是葡萄酒吧,她混沌的腦袋就這麼肯定了。
娘娘腔幾乎是放棄了補救措施,他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數落道。“紅酒和可樂你分不清啊?上面還黏黏糊糊的,不是可樂是什麼!可樂有強腐蝕性,你看看這條裙子還能穿麼?你這個邋遢的女人,怎麼能讓一條几十萬的裙子泡在可樂裡過夜,你賠的起嗎?”
“收回你的話!多少錢,裙子我買了!”簡然眼神冷冷地回敬到娘娘腔臉上,那句侮辱人的話她不接受。
“呵!”娘娘腔心裡也虛虛的,他可是罵她邋遢啊!很快,他又接着那股傲慢的勁兒,白乞了簡然一眼,裙子往地板上一丟。趾高氣揚的喊來手下的人,“合一下材料和人工!”
他挑了眼簡然身上的棉裙,又刻薄的追加了一句。“看在淺淺的面子上,我給你打個八折!”
“慢着!”簡然一聲喊住他,帶着洶涌火光,她掏了錢包,抽出一張卡。“我照原價賠給你。”
“還想給你把零頭抹了,算了算了,反正跟過淺淺的女人哪個沒有錢?曉玲,給她刷卡!”娘娘腔被簡然的氣勢駭了一跳,心虛的眨眨眼,他真的把她惹毛了。
簡然厲色瞪着他,那氣勢,只要娘娘腔再多一句話,她絕對會以十句的倍數加倍奉還。
“刷多少啊老闆?”
店員瞧着兩人幾乎要掐起來,小心翼翼的問娘娘腔
“二十二萬八千五,一分都別少了。記得,給她包起來!”
娘娘腔翻翻白眼,甩下話,快速閃出了簡然的視線。
他背過簡然,大鬆了一口氣,他幾乎要被這個女人熊熊烈焰的視線殺死了,這個黑鍋他可是背定了。
不等他抽離情緒,店員跑過來突然碰了他一下,娘娘腔揮着手臂差點掙扎起來。
“哎呀媽呀、你想嚇死人啊!”他摸着胸口,促狹的瞄了眼櫃檯,悄悄的問簡然走了沒?
“老闆,你怎麼問她要了這麼多錢?吳總訂的衣服都是付過款的!”
“有你什麼事,幹活去!”娘娘腔愣着眼把人打發了。
他縮着脊背不停的翻白眼,得意的在想怎麼跟王彬鬱邀功。他可是答應給他介紹幾個正點的man認識。期待的打了個激靈,娘娘腔翹着蘭花指,像沒事人兒一般返回工作間。
這頭,簡然氣呼呼的站在店門口的小廣場,氣還沒消。看到白延凱的電話打進來,她毫不猶豫的掛了。
他昨晚不停的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又跟吳淺深在一起了。
算起來,她跟吳淺深現在還是夫妻,白延凱這樣,別說想起訴吳淺深,只要吳淺深一口咬定她跟白延凱勾搭,跳進黃河都扯不清。這個道理,他怎麼就不明白。
手機響了一陣兒,換成了簡訊聲。
看到滾動的字幕,簡然好歹有點心情迴應他,撥去電話。
“小然,剛纔法院給我說,已經立案了,把手上的證據交上去要是審覈過了馬上就可以開庭審理,快的話,一週之內就能開庭!”
“你說真的!”
簡然皺眉,沒想到這麼快。
剛跟娘娘腔吵了一架,她腦子亂糟糟的,也沒聽進去白延凱下面的話。
……
幾天後確定了開庭的日子,簡然剛好接了一家公司審計,去外地出差呆了很久,開庭前一天才匆忙趕回來。
當天,t市意外下了一場大雪,洋洋灑灑的。
陰霾的天空像要塌下來,大片大片的雪花飄下來,白茫茫的落入潮溼的空氣中,迅速融爲暗色的水霧。
簡然站在法院走廊的窗前等候開庭,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雪花飛舞,明明下了很久卻看不到那個童話般的純白世界。
除了烏突突的天空,就是泥濘不堪的道路,銀裝素裹都是謠言!
不經意間,她看到樓下,吳淺深帶着幾個人從大廳走過來,他一件深色的羊絨大衣,白淨的面龐上那雙銳利的眸深邃依舊,傲然的氣場讓他在人羣中格外搶眼。
彷彿感覺到他朝這邊看來,簡然猛地縮回頭,不敢去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
當事人都到了,法官讓雙方先協商,看是否能和解。
白延凱看了眼簡然,簡然站的很遠又低着頭。吳淺深那邊人多勢衆,說心裡話,他不覺的他們能贏,掂量了掂量他所謂的證據,沒有任何事實依據。
見兩邊都不表態,法官呵呵一笑,衝着吳淺深說冷靜的考慮、考慮。一看,就跟吳淺深很熟。
簡然心裡上下翻騰,猶豫着想直接要求開庭,誰知,吳淺深快她一步,聲色俱厲的說不用調解,直接審判。
他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像是警告,率先帶着人進了法庭。既然決定起訴離婚,他答應了自然會辦的乾淨利落,拖泥帶水不是他的風格。
看到吳淺深此刻比自己還堅決,簡然心頭有一股難言的情緒在四肢百骸化開,她揚揚頭跟上他。
肅穆的法庭上,原告席只有她和白延凱兩個人,吳淺深帶了幾個律師在被告席上,他好像很忙,一直偏頭跟身旁的人交代什麼,其餘一句話都沒說,由楊承翰全權代理。
白延凱沉不住氣,將那些沒有任何根據的體檢報告丟出來,有些無理攪三分的強詞奪理,法官幾次警告他注意言辭。
輪到楊承翰陳詞,說簡家當時收了三千萬的彩禮,基於簡然主動提出離婚,必須償還。言辭確鑿,並且提供了所有的銀行交易流水。
“你是男人嗎?這種事情也能讓你拿出來說、”
這個理由駁的白延凱措手不及,他手指在吳淺深臉上就罵,一邊沉着臉低聲問簡然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簡然點頭,怨怒的目光溜到吳淺深身上,一點都不敢相信吳淺深居然會拿這件事糾纏。她覺得自己被他當場羞辱了,旁聽人羣中的議論聲中指責她貪圖錢財,不到一年就離婚分明就是想分吳氏的財產。
“我沒有貪他錢的意思,他給我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他!”簡然幽怨的望着吳淺深,即使他不提,她也不會帶着這麼大一筆錢跟他離婚,難道在他眼裡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楊承翰敷衍的一笑,隨手拿出了一份證據,交易查實,簡然以此筆鉅款投資,收益不菲,產生的收益應一併償還。
而且、
他話峰一轉,側臉問吳淺深要不要繼續辯答。
吳淺深沉靜着深眸,眼光不屑的一挑。
接着,楊承翰指證,簡然挪用收益的90多萬,而且她暫時並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根本無法償還。
“你、”
簡然羞憤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楊承翰的話將她冠上了惡名。在衆人眼裡,她破壞了他的名聲鬧離婚還要訛他的錢,吳淺深還癡情的不想跟她離婚!
“你婚內嫖、我手上有你嫖的證據。當初你接近簡然就沒安好心,我有你跟她開方的證據,你對她下藥了……”
白延凱乾脆從桌前走出來,站在吳淺深的對面指手畫腳的叫囂,將手裡的照片全部砸向觀衆席,他藉以引發的與論對吳淺深施壓。
頓時,庭上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