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嚴實地阻隔了所有的光線,房間內一片的黑暗,根本就分不清楚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
突然房門被輕輕地打開,從外面照射進來一道光線,隱隱地可以看見房間的沙發上,有一道欣長的身影,那男人正靜靜地斜靠在沙發上,單手支着下巴,一雙紫眸緩緩地睜開,眉宇間有些不悅,似乎非常不高興被人打擾了一樣。
一隻黑貓突然一躍,跳到房門口,那詭異的深瞳灼灼地盯着門外的婦人,像是要將這位夜家的女主人趕走。
那位衣着典雅的復古禮服,姿態有些傲慢,一步步走進房間裡,她厭惡地看了一眼那隻黑貓,啪的一聲將所有的燈打開。
突然之間,室內亮如白晝,讓人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千尋,我有事想問你。”那位貴婦走到男人的身前,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派人去對付命門?你在中國那邊的動靜太大了,那會給我們帶來麻煩,而且只是對付命門而已,根本就沒有必要派這麼多……”
“那又如何。”男人似乎沒有耐心聽她說完,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那位貴婦臉上明顯不悅,但是似乎又不敢直接發作,她隱忍着怒意,繼續說道,“夜千尋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龍門門主的位置,你哥哥他還活着,他纔是真正的門主,你膽敢……”
男人徑自伸了伸懶腰,彷彿連轉身看對方一眼,都覺得多餘,他低聲輕喊了一聲,“伯爵。”
那隻黑貓便立即跳到了他的身旁,安分地蹲坐着,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貓腦袋上摩挲了一下,隨意又有些惡作劇地捏了捏貓耳朵。
而那貴婦卻依舊在不斷地嘮叨着,控訴着他的各種暴行。
“夜千尋,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最後那位貴婦像是受不了他的漠視,忍無可忍丟去了傳統的教養和禮儀,直接大吼了一句。
那男人一聽,捏着貓耳朵的手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伸手將黑貓提起,直直地朝浴室裡走去,彷彿這房間裡從來都沒有別的人一樣。
“上回你跟悠然打了一架,現在前爪子也好的差不多了,繼續你游泳的練習吧,否則下次悠然回來,你又該被她欺負了,真丟臉……”
男人右手提起黑貓的脖子,打開浴室的門,對準那已經放滿了水的浴缸,右手一甩,可憐的黑貓就這樣咚的一聲入水裡去了。
幸好‘伯爵’之前就有入水的經驗,這一扔不至於去了它的老命,不過貓天生都是畏水的,奈何它這變態的主人一定要它學會游泳,簡直比夜悠然那個傢伙還要不人道。
‘伯爵’渾身溼漉漉的,爪子艱難地趴在浴缸邊緣,揚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可惜夜千尋脣角勾起一記妖涼的笑,立即嚇得‘伯爵’盾入水中。
夜千尋對於沒有用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夜悠然曾經說過他對別人極殘忍,他越是在意的東西,要求就會愈加的苛刻。
他一個轉身直接按下電鈴,不一會兒,四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恭敬地走了進來,夜千尋轉眸冰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正想要開口。
而那位貴婦臉色大變,像是能預料到對方的動作,她立即大聲命令。
“我要你立即將手下生化部門的權限交出來!”
夜千尋依舊沒有理會她,他朝那四位保鏢看了一眼,便直接邁腳離開。
“下次若有人隨意進入這房間,那麼就讓她躺着出去。”
他的脣角依舊噙着笑,聲線華麗而透着一股妖涼之氣,卻也讓人無法忽視語氣裡那份絕然。
那位貴婦不由在心底打了一個寒顫,這就是她生的兒子,她爲什麼會生了這麼一個怪物出來!
“夜千尋,你別太囂張了!終有一天你會一無所有的!”貴婦心有不甘,被下人趕了出去,忿忿不平地低吼一句。
男人的腳步突然頓住,若有似無地應了一聲,一雙迷幻的紫眸閃過陰冷的光,“我也等着那一天呢……”
在中國A市。
將萌寶送回家了之後,凌越的心情依舊非常煩悶,便與左少懷一同來到了酒吧。
“病毒的疫苗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左少懷看了他一眼,關心地問了一句。
一提起病毒疫苗的事,凌越立即就想起了夜悠然,龍門的疫苗分明就是用她的原血提練培養而成的,而她一直隱瞞着他爲夜千尋辦事……
凌越臉色冷沉上幾分,淡淡地應了一句,“沒事。”
“前天冷霄生日,你和夜悠然在F市遇到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有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左少懷見他並沒有大礙的模樣,立即轉了話題。
那天冷霄生日宴,原來他也是要過去的,卻不料人還沒到,就收到凌越的電話稱F市的跨海大橋斷了,而且這事與他們有關。
聽到左少懷提起上次斷橋的事,凌越也沉默着沒有說話。
“你相不相信,人死還能復活?”凌越突然喝下一口白蘭地,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
左少懷怔了一下,對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感覺意外,他笑了笑肯定地說了一句,“怎麼可能。”
凌越目光灼熱地盯着手中的酒杯,沉吟了一會兒,才淡淡地應聲,“我也覺得不可能。”
“F市斷橋的事故,有沒有可能是夜千尋派人做的?”左少懷突然猜測地問道。
凌越回答地非常乾脆,“不知道。”
事發突然,而且斷橋的事故對比他發現了夜悠然的秘密,已經不足以讓他關心。
左少懷見他徑自喝悶酒,看他這副煩惱的模樣不由打趣地說,“越,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夜悠然,因爲她的身份不明,就算是上次龍門派人下來追殺她,我依舊覺得這事有些奇怪。不過,”
“我打心底佩服她,我從認識你開始,從未見過你爲誰煩心過,來來去去的那幾次,都是因爲這個女人,夜悠然真是好大的本事。”左少懷話說到最後,不由大笑了起來。
“確實是好大的本事!”
凌越應和了一聲,語氣裡透着惱怒,失蹤了三年,突然成了夜千尋的冒牌妹妹,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臉,連他也被她騙了。
越想越火大,舉起酒杯一口喝下,左少懷見他這樣也沒有勸阻,目光朝熱鬧的舞池看去,不少火辣美女紛紛朝他們的方向看來,臉上帶着誘惑的笑。
左少懷一臉邪笑地起身,直直地朝舞池走去,“你和冷霄都找到一個讓自己頭痛的人,我倒是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凌越掃了他一眼,見他一上前就被數美女擁住,在舞池裡跳得盡興,他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完全沒有要下場的意思。
這時,一位身着黑色吊帶的女人,朝凌越走了過去,她紅脣雪肌,精緻的臉容,火辣的身材如黑暗精靈,脣角含着笑,誘惑之極。
女人知道他是誰,在A市沒有人不認識他,凌天國際的總裁,只是他一向不喜歡女人近身,不過既然沈淨雪那種女人也可以得到他的喜歡,那麼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女性魅力,一定可以讓他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凌總裁。”女人扭着腰直接坐在凌越的身旁,嬌嗲的聲音,讓男人聽了都不由有種骨子酥麻的感覺。
凌越沒有立即趕走她,在她的臉上多打量了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徑自淺笑,轉過身自斟自飲,並不理會她。
嫩黃的光束剛好打在男人俊朗的臉龐上,凌越那天生冷漠的性子,就連他的笑也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但卻又能讓女人爲之着迷。
女人有一瞬間的失神,目光依舊停留在他的臉龐上,那輪廓分明的臉龐,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一份優雅淡漠,凌越果然是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她知道凌越分明是不想理她,但是她不會就這麼放棄,那女人伸出白皙的手,輕輕地吧檯上敲了敲,嬌聲地問了一句,“凌總裁,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你能不能請我喝一杯?”
凌越驀地回頭看向她,脣角勾出一抺冷笑,“你是誰?”
一句話讓那女人的笑容頓時僵硬住,他竟然不記得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很快她坐直了腰板,依舊是一臉的笑意,“我是施家的二小姐,跟淨雪是好朋友,上週皇庭的宴會,我們見過面。”
“是嗎?”凌越的聲音很平淡,似乎沒有興趣搭理她,大腦依舊是那整天惹事的麻煩精。
施小姐見他並沒有像外界那樣冷厲排斥女人,一時心花怒放,徑自嬌柔的說着,“我今年畢業準備進凌天國際上班,凌總裁,不知道你的用人標準怎麼樣?”
“凌天國際唯纔是用。”突然凌越莫名地說了一句。
或許真的被夜悠然氣得太煩了,就連這個陌生女人的靠近,他也沒有立即趕人,擡眸看了看這位施小姐。
老實說她的身材和臉蛋跟夜悠然倒是有些相似,最不同的是,她們臉上的笑,夜悠然那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笑得燦爛明媚,卻又給人有一種狡黠惡作劇的感覺。
施小姐見凌越竟然願意開口跟她聊天,她心底非常激動,一臉的笑意,嬌滴滴地說着,“可是我沒有淨雪那麼聰明能幹,不知道凌總裁會不會嫌棄?”
“嫌棄?”
凌越嗤笑一聲,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很可笑,他爲什麼要嫌棄,他不介意的人,連嫌棄的情緒都顯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