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路還是像夜深上次來的那樣,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小吃,這個時候,真是下學下班的高峰期,這裡來了不少人。
唐悅熟門熟路地帶着他往裡走,臉上帶着難掩的興奮,因爲天氣炎熱,加上火爆的人羣,唐悅白嫩的臉上,透出了細細的粉紅色,看上去就像粉嫩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悅悅,又帶男朋友來啦。”
店裡的老闆娘對夜深這個有些不苟言笑的帥氣男生印象很深,這一次唐悅帶着他來的時候,老闆娘發現,夜深身上那股子疏冷的氣息,明顯少了許多。
唐悅臉上一紅,側目看向夜深,他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理所當然的狀態,差點就讓唐悅覺得他默認了這一層關係。
不過,唐悅自己心裡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自然就以爲夜深沒把老闆娘的話放在心上。
她訕訕地吐了吐舌頭,對老闆娘道:“老闆娘,我說啦,人家還不是我男朋友。”
“呦!不是男朋友都手牽手過來了。”
老闆娘打趣地看向唐悅被夜深握着的那隻手,同時,也讓唐悅意識到了什麼。
她低眉朝自己拉着夜深的那隻手看了過去,果真見自己跟夜深兩手相握,親密得就像男女朋友。
她默默地看着被夜深裹在掌心的手,不像是她拉着他,更像是他在牽她的手,她的手,在他手上顯得又細又小。
她的臉,瞬間脹紅了,擡眼看着老闆娘的時候,她還是用那雙曖昧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更加窘迫得無地自容。
“呵,這個……”
她尷尬地抓了抓頭髮,乾笑地掩飾着自己的心虛,想着將手從夜深的手中抽回來。
卻見自己動了兩下,夜深竟然沒有鬆開她,反而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她疑惑地側目看向夜深,見他嘴角掛着淡淡的淺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間,還有幾分揶揄之色。
這傢伙吃錯藥了?被她佔了一路的便宜,他不吭聲就算了,怎麼還抓着她的手不放呢。
不會是想讓她在老闆娘面前出醜,故意捉弄她吧?
唐悅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畢竟,她還不會自戀到認爲夜深現在是真的想要牽她的手的。
所以……捉弄她是嗎?誰怕誰呀。
於是乎,唐悅拉着夜深的手,搖晃了兩下,又親密地挨着夜深的手臂,道:“嗯,就快了呢,到時候給老闆娘發糖吃的。”
說着,還十分害羞地抿了抿脣,垂下腦袋。
夜深原本以爲唐悅會緊張害羞到用力掙脫他的手,沒想到就這樣當着這老闆娘的面承認了。
這樣的想法,讓夜深忍不住脣角上揚,什麼話都沒說。
那老闆娘畢竟是過來人,看得出來夜深對唐悅的心思,倒也沒繼續打趣他們,道:“那邊還有張空位子,你們趕緊去坐下,我先去其他桌子招呼一下,你們想好吃什麼了就叫我。”
“好。”
看着老闆娘離開,唐悅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看着她剛纔落落大方,坦坦蕩蕩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緊張了。
要是剛纔夜深不配合她,直接甩開她的手,她丟人就丟大了。
又或者,老闆娘繼續問下去,她一定會無地自容到找塊地鑽進去。
“老闆娘都走了,你還不放手?”
唐悅側目看着夜深,沒好氣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故意讓我出糗呢。”
夜深一愣,看着唐悅臉上那洋洋得意的模樣,眉頭不動聲色地一擰。
所以她剛纔那麼幹脆的承認,是以爲他在捉弄她,然後就打算反捉弄?
有那麼一瞬間,夜深被唐悅這低到塵埃裡的情商所折服,真想問一句,她這樣的情商,是怎麼把那些男生追到手的,確定不是那些男生貼上來的嗎?
夜深的手,鬆了鬆,那一貫傲嬌的性子又出來了,雙手插進褲袋,款步朝老闆娘說的那張桌子走去,唐悅則是根本沒有想多,立即屁顛屁顛地跟上。
剛坐下,便見夜深看了她一眼,道:“知道我在捉弄你,你還臉紅得就差鑽進地底下去了。”
唐悅被他這麼一懟,心虛地立即伸手捧住自己的雙頰,果真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餘溫,她眼神閃爍地垂下眼簾,道:“我……我那是在老闆娘面前配合你,不臉紅一下,老闆娘那樣的老江湖怎麼會相信。”
“是嗎?”
夜深勾了勾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着唐悅心裡虛虛的。
“先點菜吧。”
她立即出聲轉移了話題,轉身準備去喊老闆娘,見她正在店裡頭忙碌着,便找了個藉口對夜深道:“還是我過去點吧,這會兒她肯定走不開。”
說完,站起身一溜煙跑了。
夜深的目光,帶着淺笑,靜靜地看着她跑遠的背影,眼神在不經意間柔和了幾分,隨後,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都送上門讓你倒追了,你就不能積極點嗎?”
他看着唐悅的背影,自語了起來。
唐悅“躲”在老闆娘那裡藉着點菜的藉口“躲”了很久,才走回來,目光卻有些下意識地避開夜深的目光。
夜深嘴角的笑容,總是讓唐悅覺得他是在笑她似的。
兩人相對而坐,誰也沒先開口,周圍的嘈雜聲,彷彿被他們隔絕了似的,他們的世界裡,一邊寂靜無聲。
這讓唐悅越發覺得坐立不安了起來,因爲她感覺到自己面前有兩道柔和的光,正停在她的臉上。
“悅悅。”
突然間,夜深用一種溫柔到幾乎令人溺斃的嗓音喚她,就像是一個深愛着你的愛人,輕輕撫摸着她的頭一般,好吧,這只是唐悅的想象,可夜深這時候的語氣跟稱呼,還是讓唐悅聽着雙腿一軟。
她記得夜深那天晚上送她回去的時候,是第一次用這麼親暱的稱呼喚她,還是當着醋罈子爹地的面,讓爹地那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之後,他就沒再這樣叫過了,她也沒再多想,可這會兒再聽他這樣喚她,還是用這麼溫柔的嗓音,讓她聽着心肝直打顫,她覺得自己的臉滾燙得就像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