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寧停下腳步,轉身的時候,阿成已經到了宋安寧面前。
“有事?”
見阿成擰了擰眉,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後,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宋安寧挑了挑眉,隨後便明白阿成爲什麼要謝她。
他不知道藍伊人去找過她的事,見她裝作跟夜溟不認識,自然是知道宋安寧用意。
這一次把少主害得差點連命都沒了,自然沒有人希望夜溟跟宋安寧再有牽扯。
“不用謝,是我不想被夜溟糾纏了而已,既然他忘了我,那是最好不過了,我身邊也清淨了不少。”
宋安寧口是心非道,不會讓外人知道,她看着夜溟眼底的陌生時,心裡那種被千刀萬剮的痛有多麼難以承受。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阿成並沒有氣惱。
當他得知宋安寧爲了讓豐臣佳代和陸夜勤救少主,竟然直接將少主帶着病毒的血液注入自己的體內,他就知道,宋安寧對少主的感情,比他們想象得要深。
這一次裝作不認識少主,也算是爲了少主好吧。
最後,阿成只是微微一頷首,便轉身從機場離開了。
宋安寧拖着行李箱過了安檢,照理說,頭等艙的客人是有專門的vip候機室,可想到夜溟跟藍伊人在那裡,宋安寧爲了避開他們,便直接坐到了登機口外面的公衆候機室。
夜溟坐在候機室裡,原以爲宋安寧會進來,可等了好久也不見她的影子,心裡便有了幾分焦躁。
想到護照上的那個名字,寫着song.anning。
她叫宋安寧?
當他的心裡,默默地念着這個名字的時候,那種熟悉到痛徹心扉的感覺,竟是那樣強烈。
這種感覺,分明不該是陌生人該有的反應纔是。
還有在值機臺前,她的那一聲低語……
在車上的時候,沒有人告訴過他的名字,她爲什麼知道他叫夜溟?
是不是……她其實根本就是認識他的?
這樣想着,夜溟的心頭,猛然一震。
藍伊人坐在他對面,見他一直雙眼微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肯定是在想宋安寧。
她心下不甘,卻也沒有辦法。
“溟,你在想什麼?”
藍伊人的聲音,讓夜溟回過神,面對面前這張絕色的容顏,夜溟就是喜歡不起來,更別說親近了。
他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讓這個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因爲失憶,他不相信一個人的感情會隨着記憶的消失而消失。
如果是這樣,他對深深那孩子,爲什麼就有與生俱來的那種父子親情?
夜溟越想就越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盯着藍伊人,怔怔看了許久,幽深的目光,逐漸變得熱辣起來。
藍伊人被夜溟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慌,眼神不由得虛了幾分,“溟,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夜溟的身子,懶懶地往後一靠,目光卻依然盯緊了藍伊人的臉,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藍伊人的身子,狠狠抖了一下,臉色驟變,若不是她現在就坐在沙發上,恐怕早就摔倒了。
總是她掩飾得再好,在夜溟這雙探視的目光裡,也無所遁形。
“溟,你……你說誰啊?”
“宋安寧。”
夜溟的語氣,非常平靜地吐出這三個字,卻讓藍伊人的臉色,頓時出現了掩飾不住的蒼白,下意識地便問道:“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溟不是失憶了嗎?爲什麼還能叫出宋安寧的名字?
“護照上看到的。”
夜溟無心跟她解釋太多,只是隨口應了一句。
藍伊人的反應,更加讓他確定了他們是認識的了。
而這樣的認識,讓夜溟的心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如果純粹只是認識,他們完全沒必要隱瞞他什麼,雙方之所以裝作不認識,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這樣想着,他的眸光,深深地眯了起來。
腦海裡,突然間想到了他的兒子夜深,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蛋,竟然跟宋安寧有那麼幾分相似。
所有人都告訴她,深深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他甚至親自去墓地看了她,可爲什麼,他覺得這個宋安寧,更像是深深的母親?
宋安寧幾次見到他,雖然她每一次都掩飾得很好,眼底的震驚也不過只是瞬間的事,卻還是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要說她不認識他,眼底那一瞬而起的波瀾,又是什麼?
“她……她不就是一個路人嗎?我們順便載了她一程。”
藍伊人咬牙堅持道,心裡卻抱着僥倖。
她後悔死了挑今天回美國,竟然會跟宋安寧碰了個正着。
那個賤人真是陰魂不散。
“我不想被人敷衍。”
夜溟語氣平平,那其中隱藏着的戾氣卻是十分明顯了。
那雙森冷的目光,凌厲地掃過藍伊人的臉,愣是咄咄逼人到讓藍伊人無從閃躲。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實說。”
夜溟沉冷的嗓音,再度緩慢響起,言語間,盡是涼薄和無情。
縱使藍伊人早就知道他是個寡情薄倖的男人,這會兒也又是冷了心。
深吸了一口氣,她咬着下脣,低聲道:“我老實說了,你別生氣。”
“說。”
夜溟不耐煩地蹙起了眉,不想跟藍伊人虛與委蛇。
“她是z國國安局特勤部部長。”
夜溟的瞳孔,縮了縮,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是這樣一個特殊的身份。
一個特勤部部長,一個無政府武裝頭子,說白了就是一個恐怖組織首領,難怪他們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認識她。
可就算認識了,又能怎麼樣?
需要這樣遮遮掩掩?
“繼續。”
“七年前,宋安寧潛伏在你身邊臥底,出賣了地獄門最新的武器資料,阻止了地獄門一筆幾百億的武器大單,因爲這件事,你硬生生捱了伯父一槍,在牀上躺了幾個月才醒來,還因爲這件事,生生被氣倒了,地獄門因爲這件事,元氣大傷,有人趁機叛逃,你費了好大的勁,才扭轉了局面,心裡自然是恨透了她。”
藍伊人咬着下脣,見夜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