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也彷彿壓在喉嚨裡,根本就發不出來,雙腿發軟,彷彿隨時都能摔倒。
眼看着夜溟一步步走向自己,宋安寧慌了,想要逃,卻連提起腳步的力氣都沒有。
“又想去哪裡?”
他聲音裡的冰冷,彷彿帶着一股穿透力,能將她的心臟擊穿。
“我……”
她的手心,在冒汗,即使是這麼冷的黑夜,卻控制不住得流汗。
“看來我一時半刻不盯着你,你就在背後給我搞事情?”
夜溟的聲音,就如同這黑夜裡的寒風,冷得刺骨。
“宋安寧,你希望我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動不了,是不是?”
“不是,夜溟,我……”
宋安寧的心臟在顫抖,她原本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見夜溟的,從來沒有想過,夜溟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會怕他。
看着夜溟眼底迸射出來的危險,她妥協地嘆了口氣,“夜溟,你能不能明確地告訴我,你要怎麼對付那個女孩子?”
夜溟的眼皮,懶懶地掀了掀起,脣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冰冷,“看來,你對那個女孩子很關心麼,既然你這麼關心她,不如跟我說說,你希望我讓她怎麼死比較好?”
他拽起宋安寧的手臂,往醫院大樓走去。
宋安寧跟不上夜溟的腳步,好幾次差點摔倒。
被他帶進電梯,狹小的空間裡,讓夜溟身上披着的那一層寒霜更是凝聚到了一塊。
宋安寧漸漸認識到,夜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求饒或者卑微討好就能讓他妥協的。
她用盡了自己能想到全部辦法想要擺脫夜溟卻不得。
甚至,就如夜溟說的,就算是死,她都沒有那個資格。
哎……
低低的嘆息聲,從她嘴邊緩緩淌出,讓夜溟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她。
她的表情裡,有着太多讓人心疼的無能爲力,似乎那一切,都看透了一般。
那一聲無能爲力的嘆息,輕易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看着她一身單薄,卻試圖把全部的責任,甚至是手下的生死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又氣又恨。
她可以重視所有人,爲什麼唯獨把他看得這麼輕。
“夜溟,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沙啞的聲音裡,透着太多的無力,也把一切都看淡了,連爭取彷彿對她來說,都沒什麼意義了一般。
看着她這般模樣,夜溟的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別後悔。”
話音剛落,電梯的門開了,他單手拽着宋安寧從電梯裡出來,往病房那邊過去。
聽到腳步聲,那幾名輪流守在門外的保鏢本能地投去目光,見夜溟的手中還帶着宋安寧,頓時嚇得全部的睡意都跑光了。
“少主!”
幾人在夜溟面前站直,眼底充滿了恐懼和震驚。
宋安寧怎麼跟少主在一起?她不是在房間裡睡着嗎?
看着夜溟的臉色,幾人的背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夜溟將宋安寧推進房間,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外面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老實地站在門外。
宋安寧彷彿失去了全部的精氣神,連抗爭的心思都省了。
越是這樣,夜溟的心裡就越是火大,甚至,他不願意去承認,在這樣的惱火當中,他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她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不是逃,就是死。
“宋安寧,你可真有本事。”
他冷笑的看着那條被綁在柱子上“長繩”,眸光陰冷。
宋安寧的眼皮,只是淡淡地擡了一下,隨後,自嘲地苦笑了一聲,“再有本事,還不是逃不出夜少主的手掌心嗎?”
“呵!”
夜溟陰陰地一笑,“你如果真這麼有自知之明,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幹這種蠢事。”
宋安寧只是淡淡一笑,不說話。
房間裡沒開燈,只是藉着窗外的月光能看清對方的樣子。
原以爲看她這副老實的樣子,他心裡會舒坦一些。
可偏偏,卻是她這副模樣,讓夜溟的心裡更加煩躁了。
他板着臉,走到病房的沙發上坐下,病房裡的傢俱,當初了窗外的光線,讓他整個人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此時的夜溟,禁不住在心裡咒罵了自己一聲,也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要做什麼。
宋安寧垂着的眼皮,輕輕掀了掀,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皺了一下眉,問道:“你還不走嗎?”
淡淡的語氣中,表達出她極不歡迎他的態度,夜溟臉色一沉,投向她的目光,在黑夜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得凌厲和深邃。
“看來你很不歡迎我。”
宋安寧冷笑,“現在纔看出來嗎?”
“……”
夜溟的眸光,更加冷厲了幾分,就是這樣一言不發地盯着宋安寧,都讓宋安寧覺得自己被夜溟的目光千刀萬剮了好幾遍。
半晌過後,夜溟低沉的笑聲,帶着森寒的氣息,在黑暗中傳出。
隱沒在黑暗中的臉,讓宋安寧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緒,卻也能從這樣的笑聲中想象得到。
“宋安寧,你別以爲用這樣的方法,就能讓我殺了你,我早說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別奢望能死得太痛快。”
宋安寧也不生氣,只是回以淡笑。
“我連死都不怕,還能怕什麼。”
她看向夜溟,彷彿感覺到對方的身子,僵了一下。
“給我好好躺着。”
夜溟竟然想不出自己要對她做什麼,只是冷冷地撂下這句話。
宋安寧也不反抗,直接在牀上躺了下來,拉過被子蓋上。
常年的失眠,在今晚重新席捲而來。
即使她閉上眼,也依然沒有任何的睡意,再加上現在病房裡有夜溟在,她更是無法入睡。
在病牀上輾轉反側了好久,而某個陪着她一夜未睡的人,終於不耐煩地出聲道:“宋安寧,你能安靜點嗎?”
牀上的人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停頓了一下,隨後,乾脆從牀上翻身坐起,“我睡不着,能給我幾片安眠藥嗎?”
安眠藥?
夜溟的眼皮跳了跳,想起之前炎溯跟他說的話,頓時心裡掠過一絲惱怒。
“需不需要再給你送幾瓶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