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小狐狸!”範小魚愣了一下,伸出手指輕輕地撫mo了一下兩隻小狐狸,明知範岱這裡心懷“不軌”,可還是抑制不住對兩隻可愛小動物的憐愛,連帶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是啊,這是紅狐,你別看它們現在的模樣兒還不咋地,等將來長大了會很漂亮的。我發現它們的時候,狐狸窩也不知道被什麼野獸給端了,洞口一地的血和毛,想是父母都不在了。”範岱見範小魚動作輕柔,頓時裂開了嘴,趁着她沒注意偷笑了一下。
“可憐的小傢伙,你沒有媽媽了嗎?”範小魚忍不住抱起了一隻,那小狐狸先是顫抖了幾下,但很快就感覺出範小魚的善意,又嗷嗷地叫了兩聲,在她的胳膊彎裡蹭了蹭。
“乖侄女,我們把它們養起來好不好?你們姐弟倆也好多個伴。”範岱抱起另一隻小狐狸,英俊的臉上滿是諂媚之色,看起來十分滑稽。
“養狐狸?請問叔叔,我們還欠了鉅額的債務呢,拿什麼養他們?”範小魚擡起頭看他,似笑非笑,他以爲帶兩隻小狐狸回來,她就會放過他了嗎,她正想和他好好聊聊什麼叫做責任呢?
一家子老小就住在離鎮十里的地方,卻以爲砸了人家的酒樓一逃就能了之,這個叔叔的智商十分有待開發啊!
呃……範岱高大的身體頓時心虛地矮了好幾分,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過關:“小魚,你聽叔叔解釋好不好……”
……
“所以,事情根本就不是那個張德宣說的那麼回事,叔叔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不能砸了人家的東西也一點責任都不負是不是?他們根本就是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禍首才賴到我頭上的。”
茅屋內,範岱在敘述了另一個版本後,很委屈地用了一句控訴做爲結束語。
範小魚一邊輕輕地撫mo着懷中的小狐狸柔軟的絨毛,一邊看着範岱琢磨着他的話語裡有幾分真實性,不過在她緊盯了範岱一分鐘後,心裡很快就有了答案。
範岱很聰明,尤其是在練武這方面悟性十分的高,一有空就會研究新招式,可實際上性子卻很簡單,喜歡直來直去地辦事,並不擅長撒謊。一個人若是平時不經常撒謊,那麼就很容易從對方的眼睛裡分辨出真和假。
而現在,範岱的眼神中,裡裡外外地都透着不平和委屈,情況估計有八九分是屬實的。
“你的意思死,你頂多就掀翻了一張桌子摔了幾個盤子而已?”
“千真萬確,如果叔叔說謊騙人,讓我……”範岱抓了抓頭,一時想不起來該怎麼發誓。
“讓你怎麼樣?”範小魚嘴角勾起。
“就讓我失去武功。”範岱雄赳赳氣昂昂地拍着胸口,大聲道。
“那證據呢?”範岱既然敢發這個毒誓,就證明一切都所言非虛了,何況她昨天確實也沒看到酒樓有多大的損失,看來她的叔叔還沒有她所以爲的那麼不負責任,範小魚心中一安,笑意就泛了上來,臉上卻仍是一副不敢輕易相信的神色。
“我的朋友可以作證。”範岱理直氣壯地道,話一出口人又扁了下去,鬱悶不已。
若是他那個朋友當時沒有逃,他還會背黑鍋嗎?奶奶的,那小子太不夠仗義了,下次要是讓他見到,一定要他雙倍奉還這個損失。足足兩貫錢啊,他要打多少天的獵才能還給人家?打獵賣錢也就算了,問題是他這下哪還有時間再講究那套最適合小魚練習的劍法呢?
這套劍法,他可是從小魚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琢磨,打算送給她當十歲的生日禮物的,眼下離小魚的生日已經很近了,怎麼算時間都不夠啊!
“看在你發誓的份上,這次我就暫時先相信你。”絲毫不知道範岱計劃的範小魚慢悠悠地道,惡劣地在看到範岱毫不掩飾地鬆氣的同時,又笑眯眯地補上一句:“可是,你既然找不到你的朋友,那那兩貫錢就只能由你自己一個人想辦法賠了。”
範岱張大了嘴,又沮喪地閉上:“好吧,我賠。”
他扭頭看看身後那些辛苦了整整一個晚上,估計也才賣個一百多文錢的野味,再算算要還債的日期和小魚的生日,頓時愁眉苦臉了起來。
範小魚心裡偷笑着,也不理他,低頭看着懷裡的加起來也不過兩斤多重的小狐狸犯起了愁,這兩隻小傢伙也不知道出生多少天了,但看着它們那可憐的小樣子應該是還沒斷奶,肯定還不能和成年狐狸一樣吃肉,那應該餵給它吃什麼呢?
……
“這兩隻小狐狸既然已經睜開眼了,我看應該已經出生了二十來天了,不過它們現在最需要的還是奶水,哦,對了,我記得鎮上賣豆漿的呂大媽家有隻剛生了小崽的狗媽媽,要不,今天我們就把它們帶到鎮上去,看看能不能先討點母乳來?”不久後也帶着獵物回家來的範通,對着兩隻小狐狸琢磨了一會後,提出了這個方法。
於是範小魚便抱了兩隻小狐狸一同上路,誰讓範岱這個傢伙只管帶小狐狸回來卻壓根也沒想過該怎麼餵養它們呢!
……
到了鎮上,三人先去了呂大媽的鋪子。
事情很順利,沒少受範通幫忙的呂大媽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讓兩隻小狐狸進狗窩,範小魚擔心狗媽媽會排斥或者攻擊小狐狸,特地讓已經和狗媽媽相當熟悉的範通守在狗窩旁,準備情況一不對就抱出來。
幸運的是,這隻土黃色的狗媽媽顯然十分的有母愛,對兩隻顏色相近的小狐狸不但並沒什麼敵意,反而相當慈愛地讓兩隻小狐狸飽食了一餐。
等範小魚和範通從柴房出來,範岱忙討好地湊了上來:“乖侄女,叔叔已經幫大媽挑好水了。”
“來來來,喝碗熱豆漿吧!這幾個月,可多虧你們幫忙了。”呂大媽瞧見他們,忙熱情地道。
範通連忙謝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不渴。”
“怎麼着,你們還和大媽我客氣啊!快坐下,一碗豆漿又值不了什麼錢,你們要不喝,那就太見外了。”呂大媽親熱地拉着範小魚走到桌邊,非要她喝一碗。
“謝謝大媽!”範小魚乖巧地坐下,這個呂大媽是鎮上出了名的爽氣人,再要跟她客氣她反而要生氣,不如就領了她這個情。反正這所謂的人情世故,都是你來我往的,也不算是佔便宜。
“還是小魚乖。”呂大媽滿意地端豆漿過來,看着範小魚猶如大家閨秀般斯斯文文地喝着豆漿,心中大起憐意,疼愛地摸了摸範小魚的馬尾辮子,嘆氣道,“可憐的孩子,沒有親孃在身邊,頭髮都沒人梳,等會喝完了大媽給你好好梳一下。”
坐在對面的範通身體一僵,喝豆漿的動作不由地也慢了好幾分,頭更是垂的低低的。而旁邊的範岱卻扭頭看街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親孃?對啊,她不是還應該有個娘嗎?
範小魚豁然想起自從甦醒後,範家人居然從來沒有人跟她提過這兩個字,此刻乍然聽到,不由一怔,下意識地望向範通,卻感覺他的情緒陡然間低落了許多。
看來那個親孃可能早已去世了,雖然覺得要叫一個和自己的前世差不多年齡的女人爲娘會有些彆扭,不過範小魚心中還是閃過一絲遺憾,面上卻露出一個懂事的笑容:“謝謝大媽。”
既然以後都要在這個世界裡生活,多學點這世界的技能總是好的,就比如梳頭,雖說她覺得馬尾辮很方便,但對於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卻只有一個醜字可以形容,她也不能太獨立特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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