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嶽不解。
幽若笑道:“你師兄差點把天下第一樓給掀翻了,現在去不太合適,隨便找點特色小吃,你再帶我們看看長安的風景便可了。”
林嶽又望向蕭九歌,徵詢蕭九歌的意見。
蕭九歌說道:“不用管我,師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見蕭九歌同意,林嶽當先帶路,三個人結伴出了這稍微寬敞的衚衕,拐了幾拐,又上了另外一條道,若不是林嶽帶着,憑他們倆不用神識那樣找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走出。
門房望着幾人消失的方向,嘀咕道:“還以爲林嶽交了什麼了不得的朋友,原來只是兩個稍有氣質連長安都沒有來過的鄉巴佬,竟然還敢吹牛掀翻天下第一樓,天下第一樓隨便出來一個客人也能嚇你們個半死。”
神識如水,緩緩撤回,蕭九歌對門房所說,卻不在乎,心中一笑置之,只是他這師弟確實不如意,不知有何難言之隱。
三人走了不多時,林嶽被各種小吃塞滿了懷抱,幽若讓他裝進儲物腰帶中,他卻說這樣才顯得更有過年的味道,纔是遊覽的風情。
“林師弟,你當初在刑峰上便有難言之隱,現在我看你在家族生活似乎也不如意,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蕭九歌站在狀元橋上,輕撫欄杆,食指在那玉雕的小獅子頭頂有節奏地敲打着。
“林師弟說出來,有什麼事情,師兄弟們一起給你抗下來!”幽若也出言相詢。
林嶽苦笑,沉默不語,眼中有一絲畏懼,不願多說什麼。
“吞吞吐吐,有什麼事情先說出來!”蕭九歌語氣加重,帶了一絲命令的意味。
幽若嗔怪地望了一眼蕭九歌,怪他在這高興的日子,語氣卻那麼重,蕭九歌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幽若又橫了他一眼。
林嶽低着頭,眉頭緊鎖,什麼都沒有看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林家有器韻境修者坐鎮,在長安只能算一個小家族,但一直奮發向上,還算不錯,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
“家母來自一個我林家難以望其項背的大家族,當初家父與家母相識相知相愛,到結爲夫妻,都是私下偷偷進行的,直到東窗事發,我母親所在的家族雷霆震怒,將我父親與母親打傷,直接帶回鎮壓,這一困,便是十多年。”
“家母來自長安李家,那個所謂的外公是大理寺卿,我的兩個舅舅是大理寺少卿,加上與各大家族聯姻,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簡直無法想象。”
蕭九歌負手而立,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說道:“一家三口,幾乎掌管了大理寺,執掌了天下司法,有意思!”
林嶽低聲嘆了口氣,無力地道:“當初在丹心宗,我以爲只要境界高了,就可以上門接回父母,討一個公道,可後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幽若望着狀元橋下,那緩緩流動而清澈的溪水,心想你若不是當年那麼迴護你這個師兄,站了對的位置,或許這輩子你都不可能要一個公道了。
林嶽若想報仇,除非丹心宗放棄現在的安穩,挑釁國家力量,或者動用丹心宗背後的關係,幫林嶽出頭。
可許多事都是利益交換,那些力量真願意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林嶽與帝都盤根錯節的大家族發生衝突嗎?
林嶽喃喃道:“我輩修者努力修行,在這些大家族面前,在國家力量面前,太過脆弱,不堪一擊,不堪一擊吶!”
幽若望向蕭九歌,意思是你還不發聲?
蕭九歌回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他拍了拍林嶽的肩膀,說道:“不是我輩修者面對國家無力,而是因爲國家力量括了無數修者,現在的國家軍隊有很大一部分就由修者組成,另外一部分雖然不是修者,卻掌控了大量可以對修者造成威脅的可怕武器。”
他繼續道:“所以,切不可妄自菲薄,而且,誰說修者無力,二十年前,武侯蕭長天一人鎮七國,獨斷天下,國家軍隊不過兒戲罷了,不過他也是軍中一員,所以,國家力量纔會顯得更加強大。”
他頓了頓道:“你說你無力,只是因爲你不夠強!”
林嶽並非傻子,反而很聰明,否則當初也不會在衆雜役離開後,選擇了留下。片刻光景便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彎腰鞠躬,說道:“多謝師兄教誨!”
蕭九歌笑了笑,說道:“快帶我們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風景,過幾天,我帶你上門要人,討個公道,算你這次帶我們吃喝玩樂的酬勞。”
他如是說,只因答應人君東方玉,要這帝都長安的人過一個好年。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可不想直接打上門去,與那樣一個家族衝突,否則加上今天在天下第一樓發生的事情,這長安城內可過不了一個好年了。
“哎呦,這不是林家的那個倒黴孩子嘛!”
“看他這動作,這麼沒有骨氣,肯定是去了丹心宗,只有丹心宗纔會這麼沒有骨氣。”
“對着一個少年,這麼深的鞠躬,真的不要臉啊!”
“師兄,丹心宗雖然也是正派,但如何與我們千浪谷相提並論呢?”
兩個少年,身邊各站着一個打扮得十分俏麗的姑娘,正緩緩而來,發聲的正是那兩個少年。
林嶽微微色變,驚道:“李衛,李舟?”
幽若訝然道:“你認識他們?”
蕭九歌心中一笑,自己這師姐此次下山,似乎變得有些呆萌了,明顯雙方認識,她竟然還萌萌地問了一句。
林嶽點頭道:“左邊那個腳步輕浮的叫李舟,右邊那個小胖子叫李衛。”
蕭九歌挑了挑眉,說道:“他們的名字我不敢興趣,敢侮辱我丹心宗,打斷雙腿,丟到垃圾桶裡面。”
對面那個小胖子李衛聞言,哈哈大笑,說道:“好膽色,只是你問問那個倒黴孩子,敢對我們出手嗎?”
李舟接話道:“你們自斷雙腿,說三聲丹心宗就是狗屎,再把妞兒留下,我就饒你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