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
想到那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身影,蕭九歌的心終究還是不能平靜,深吸一口氣,才平復自己心中的波瀾。
江山眼中透射出濃濃的憂傷,嘆了口氣道:“武侯不肯出顧山,將如蒼生何?”
蕭九歌搖頭道:“他不在顧山!”
江山又嘆了口氣,眼中的悲傷之色更濃,他又何嘗不知蕭長天一定不在顧山?
如果那個人在,以那個人性格,又豈會一直隱藏在顧山,而置他摯愛的家國山河不顧?
他這樣說,只是想求一個答案,從蕭九歌的口中,知道那個答案。
他多想那個人就在顧山,就算那個人真的置天下於不顧。
他又怕那個人真的在顧山,害怕那個人真的置天下於不顧。
蕭九歌那一身漆黑如墨的長衫,在山風的吹拂之下,竟不起一絲擺動,那長衫彷彿他此刻的心情靜寂。
蕭九歌冷漠開口道:“你是皇族老七,東方莫寧?”
江山一震,身上那股特殊怪異的氣質一下子消失了,怔了半天,終於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蕭九歌淡然道:“如果我連你是誰都猜不到,我父親讓你來找我,又有何用?”
這大唐有幾人敢以“江山”爲名?,又有幾人敢自比“江山”,與“天下”並重?
在丹心宗時,蕭九歌看了無數情報,其中就包括皇族東方一族。
大唐當今皇帝東方玉有七子,傳聞老一到老六都是都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唯有第七子,不能修行,廢體一個,卻非常張揚,整天說這天下要盡歸大唐,要爲萬世開太平。
皇族七子,六子奪嫡,唯有老七一直被忽略。
江山搖頭苦笑道:“不愧是武侯的後人。”
蕭九歌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如果不學會掩藏身上的那股氣質,無論你的目的掩飾的再好,也終究會被有心人看破。”
江山苦笑不語,自己以爲掩藏的很好,沒有想到在這個素未謀面的人面前直接暴露了。
兩人之間,變得沉默,蕭九歌不明白,爲什麼十年前他的父親就讓江山在這裡等他,難道他的父親和隱族有關係?可隱族不是從來不與外界聯繫的嗎?
就在這一瞬之間,他心中充滿了各種謎團。
好一會兒,江山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只是那種怪異的氣質變得更加怪異了,是一種想要隱藏卻又隱藏不了的尷尬狀態。
江山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精緻籬笆小院,道:“我在這裡住了三個月,這裡的酒還不錯,蕭兄有沒有興趣嚐嚐?”
蕭九歌沉默了一會兒,江山緊緊地望着蕭九歌,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蕭九歌沒有開口,卻徑直向那小院走了過去,江山望着蕭九歌背影,忐忑之心盡去。
院子不大,草叢簇簇,放着一張低矮的黑色方桌,桌子上早已擺好了幾樣小菜,而且是素齋,菜雖簡單,卻十分精緻,精緻的菜餚旁,當然必須有精緻的酒壺,精緻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