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給自己最後一點考慮的時間,她捏着手機,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放鬆,再收緊再放鬆……
最後,她調出阿天的號碼撥過去。
“我在××東路路口,你來接我吧。”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整棟房子還是燈火通明。
錢軍吸了口煙,半眯着眼睛說:“總算回來了!哥正在樓上等你呢。”
方晨不說話,目不斜視地拎着包徑直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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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錢軍納悶,橫着眉問隨後進門的阿天,“是你小子惹她不高興了?”
阿天露出無辜的表情,忙不迭地撇清道:“我怎麼敢啊?我發誓,從接到她開始,就一直是這樣的。”
相較起錢軍,阿天則更加鬱悶。
一路上,阿天討好似的找方晨說話,偏偏對方全程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態,連敷衍地應一聲都不願意,似乎完全視他爲無物。
說實話,這樣子的方晨令阿天有點犯怵,開車途中數次偷偷瞄她,越發忍不住在心底打起寒戰來。
一直以來,阿天和方晨相處得都還算不錯,一直以爲她的性格溫和,最難得的是待在老大的身邊卻不恃寵而驕,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着一抹笑容,將原本就漂亮的五官襯托得愈加明媚動人。
可是今天……突然一下子就不同了。
阿天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沉默下來的時候,臉上竟然也會有那樣冷淡的表情。
方晨不願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彷彿都結着細碎的冰。這種感覺很熟悉。
阿天開了一路的車,也暗自想了一路,最後終於恍然—大哥平時給人的感覺不就是這樣的嘛!
此時此刻,他們二人是多麼的相似!
他沒讀過多少書,但與一幫兄弟在道上闖蕩這麼些年,見過的人和事多了,也漸漸瞭解了所謂氣質那回事。
聽起來十分抽象的一個詞。而在方晨之前,他一直以爲只有大哥才擁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氣質,連用眼角看人都能順理成章地讓人覺得是在恩賜對方,並且可以輕而易舉地澆熄旁人的熱情,令原本聒噪的人乖乖地主動地閉上嘴巴。
可是今天,阿天承認自己確實暗自咋舌了好幾回,幾乎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認知,只因爲突然發現方晨竟然和他一向崇拜的大哥在某個方面十分相像!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也不敢問她今天爲什麼無故失蹤了這麼久。回來要捱罵挨罰,他都老老實實認了,只是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眼看着方晨的腳步聲消失在旋轉樓梯的最頂頭,他謹慎地徵求錢軍的意見,“軍哥,要沒什麼事,咱們就先走吧。”
樓上還很平靜,然而所有直覺都在悄聲告訴他,現在離開纔是最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