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炎親王爺的大婚之喜,皇上連夜在書房裡召見丞相,炎親王爺,兵部尚書等官員,秘密佈下天羅地網,襄王鳳羅明日一定會出現在喜宴上,他們一定要萬分的當心,天鳳朝所有的大員明日必然前去賀喜,如果他下毒或者做出什麼事情來,可就麻煩了,因此凡是飲用水一應水果蔬菜什麼的,各個關卡都派人用銀針試毒,做好的菜式也一應用銀針試毒,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上書房裡挑燈密談了半夜,才定好計策,鳳邪見夜色已深,柳兒只怕早睡了,就不要驚動了,便在永遠殿裡休息,對於明日出宮事宜,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還有幾個大臣一致認定皇上務必呆在宮中,但是鳳邪即是那種藏頭露尾的人,他堅持明日前往炎親王府,好好會會鳳羅。
窗外更深露重,寒氣更冷,月兒的光輝如輕紗灑在未央宮的寢宮內,柳柳拉了一下身上的錦衾,卻立刻感覺到寢宮之內有灼灼眼神盯着她,這半夜三更的誰坐在她寢宮裡,這人對她沒有壞心,如果不安好心,那危險的氣息,她早就感應到了。
“誰?”她清冷的開口,順帶坐直了身子,動作優雅不急部徐的打起了紗帳,一眼瞄到給她守夜的紅袖昏倒在一邊,看來這人的武功高深莫測,不過柳柳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臉,因爲他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月亮的輕輝灑在他的臉上,使得她一時看不真切。
“我?”他柔潤的聲音一響,柳柳的嘴巴張了張,面色有些沉,這男人一定要半夜三更的跑到她的寢宮裡嗎?
“南宮月?你是不是習慣半夜三更跑進別人的寢室。”
南宮月沒出聲,他多日沒見到她了,目光貪婪的緊盯着她,其實他一直說服自己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隨着時間越長,他的心裡便不得安寧,那種強烈的想和她在一起的慾望,怎麼壓抑都壓抑不下去,所以他不再壓抑了,跑過來看她,只見她隨意慵懶的坐在牀榻上,他便覺得心裡暖暖的很滿足的感覺,爲什麼老天爺在他失去所有時,不讓他先遇到她呢,他的心裡充滿了怨恨。
“我想你了。”他理所當然的嘆氣,好似他自己也無奈。
此時柳柳的眸光已經適應了月光柔和的亮度,便看清楚了坐在窗前的男人,烏絲飄逸,白衣勝雪,一如她們初相見的時候,要說有什麼不同,那時候他的眸光很冷,沒有一絲兒溫度,現在卻是滿目的柔情,脣角還掛着一抹誘人的笑意,就那麼眨也不眨的望着她。
雖然他很美,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助她,有時候她會恍神,如果最初遇見的是他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但是此刻對於他夜闖寢宮的行爲,她是不贊同的,所以臉色有些不悅,冷冷的開口。
“南宮月,我認爲半夜三更說這種話很無聊,不,是相當的無聊,根本就在自說其話。”
南宮月並沒有因爲柳柳的語氣而生氣,也許他對她永遠氣不起來,即便她發怒,他也能用柔水似的眸光把她的怒氣化爲烏有,笑得就像冬日的陽光,帶着細細碎碎的金黃色,暖人心肺,柳柳終於禁不住他那般無害的笑,嘆氣。
“說吧,半夜三更來找我幹什麼?”
南宮月的眸光陡的一沉,悲喜交加的情緒夾雜在那雙澄清的琉璃眸中,好久他輕輕的開口:“他們來找我了我的爹爹來找我了。”
“喔,”柳柳一聽到他的話,便替他高興,沒想到他的爹爹來找他了,真是太好了,一想到他以後有親人的陪伴了,柳柳打心眼裡替他高興,因爲她知道他內心有多渴望那樣的親情,他的落寞,寂渺,孤單,都是因爲身邊沒有一個牽掛的人,現在他的親人接他來了,這不是太好了嗎?
“恭喜你,終於等到了,相信爹孃對你一定很愧疚吧,他們不來接你一定是因爲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柳因爲過於高興,反而忽略了他眸中的淺淺的冷意,他並不高興,相反的有些痛恨,低垂着頭,烏絲滑落下來,掩去半邊臉,卻使得另一半的臉更完美,輪廓鮮明,肌膚晶瑩,烏絲光滑,只是那捲翹的睫毛不時的眨動着,抖落的卻是冷漠,柳柳後知後覺的開口。
“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太高興,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月擡起臉,白晰的手指輕輕的把臉邊的長髮攏到耳後,淡雅溫柔的開口:“柳兒,你和幕星跟我離開這裡可好,我願意放下所有的一切,只求和你們平淡的相守在一起。”
“啊,”柳柳輕呼出聲,她知道南宮月喜歡自己,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直接要求她們跟他走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和幕星跟着他走,這怎麼可能呢?不管她和不和鳳邪在一起,她也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啊,她和他終是錯過了啊,就像她和鳳冽一樣,錯過了便是一生。
“南宮,你在說什麼?今晚你有些失態了。”柳柳提醒南宮月,他的眸子閃爍起來,慢慢的染上一層霧氣,似乎在哀悼些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柳柳正待細問,一抹晶瑩從南宮月的眼裡躍出來,他竟然哭了,他是天地間那麼冷魅又驕傲的男人,竟然哭了,柳柳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南宮月不會這樣的。
“南宮,你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只要他有一丁點困難,她都會幫他的,因爲他即便不是她的伴侶,但絕對是她的知己,如果說她的人生裡有知己,南宮月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可是今晚的他把她弄糊塗了,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竟然當着她的面流淚了,那麼透骨,絕望。
南宮月站了起來,他的白衫飄揚得就像一片雲彩,隨時欲飄然而去,一抹冷冷的話拋下來:“柳兒,其實我只想要你,他得了江山不是更好嗎?”一句話說完,他的身形一閃,竟然從支開的窗臺飛出去,如一隻潔白的翩蝶,帶着浴火重生的毀滅,就那麼消逝在夜色中。
柳柳只覺得頭皮發麻,南宮月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明天一早,她要派人去他以前的住處查探一下。
結果,剩下來的時間,柳柳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的心頭充滿了擔憂,爲什麼南宮會說那樣的話,他先說爹爹來接他了,本該高興的事卻沒有一點高興,還要帶她離開,怎麼看怎麼像發生了什麼事,這事還和他那剛出現的爹爹有關,這麼多年不出現,一出現便帶着什麼不好的目的,也許這就是南宮不高興的原因吧,只是爲何他會要她和他一起離開呢?
柳柳躺在牀上反覆的折騰,一直到天亮也沒睡着,頂着一對青黑色的熊貓眼,望着侍候她的兩個丫頭,紅袖和明月。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紅袖邊侍候主子起來,邊開口問,只覺得自己周身腰疼,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睡着了,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娘娘看上去一臉的心思?”連明月這個反應慢半拍的丫頭都看出來了,看來她的心思過於重了,柳柳趕緊收斂起心神,千萬不要讓皇上看出來纔好,省得他大驚小怪的。
“你們幫我撲些淡粉在臉上,尤其是眼圈下面。”
“是,奴婢知道了。”紅袖細心的給主子上妝,今日是炎親王爺的大婚之喜,娘娘身爲一國之母前往炎親王府,自然不能失了禮儀,上妝是必要的,兩個宮女挑了一件華貴的雪紡長裙,袖口繡出兩株梅花,外罩一件薄薄的透明的煙霞羅,頭上雲鬢高挽,後面插了一排的飛雲簪,光華流轉,卻在鬢邊壓了一片淡紅的梅瓣,清麗中透出雅緻,卻帶着一股雍擁華貴,舉手投足間,淡雅的梅之香味飄散開來,這件雪紡長裙是用梅花薰染的,深得柳柳的喜愛。
“娘娘,走吧,先到前面去用膳,皇上派小玩子公公過來傳話,讓娘娘在未央宮殿內候着,等他下了早朝和娘娘一起去炎親王府。”
明月恭敬的稟報,小丫頭的臉上也顯得很高興,因爲她和紅袖身爲主子的貼身宮女,自然要隨同主子前往炎親王府的。
“嗯,皇上也去。”柳柳挑眉,太后娘娘不是說不讓皇上去嗎?皇上怎麼還要去,不過想想也是,皇上那樣霸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躲在別人後面呢,如果今日沒有鳳羅的存在,只怕他倒不在意了,越是有鳳羅的存在,他越是要正面面對。
“我們去用早膳吧。”
“是,娘娘。”明月在前面領路,紅袖伸出手扶着主子,三個人往前面去用早膳,出了寢宮,順着長廊往隔壁走去,遠遠的便聽到幕星的笑聲:“翠兒,今天去心魂弟弟住的府邸嗎?”
“是。”翠兒開心的聲音,因爲她也替炎親王爺和解蘭公主高興,她知道娘娘的心病,娘娘還是希望炎親王爺有個好歸宿的。
“那母后起來了嗎?我們快用完早膳過去吧。”幕星心急起來,揮手示意翠兒去看看母后起沒起來,這是柳柳適當的出現了,幕星一看到柳柳的身影早高興的跳起來:“母后,快點過來,我們用完早膳去炎親王府。”
“好。”柳柳點頭,看來幕星在皇宮裡悶了,一直想出去。
母子二人用了早膳,說了一會子的話,回未央宮的大殿上等候皇上的輦車過來,乘這空擋,柳柳把日影喚進來:“日影,你現在派兩個手下前往南宮府看看那裡可還有人在?”
日影一抱拳垂首領命:“是,娘娘。”站直身子往外走,走走想起一個問題,回身停下來,輕聲的開口:“娘娘,是以前的那個南宮御醫嗎?”
“是的,你去看看吧。”柳柳點頭,她實在是太擔心南宮月了,他不會出啥子事吧?但願他昨兒晚上是抽什麼風了,其實什麼事都沒有。
“屬下遵旨。”日影點頭走出去,自從皇上調他過來跟隨娘娘,他便在心中把娘娘也當成了自個的主子,盡心盡力。
輦車很快過來了,皇上坐在龍輦車裡,掀簾盈盈笑意的望着柳柳,天空中陽光灑下暖人的光芒,好似金子似的罩在他華美尊貴的臉龐上,栩栩如輝,他伸出手來,柔聲開口:“來,柳兒,上來吧。”
“是,皇上。”柳柳點頭,把手放進皇上的手心裡,鳳邪一用力,她的身子便輕盈的飛起來,穩穩的落到輦車上,緊跟着柳柳身後的幕星一看到孃親的動作,立刻羨慕的叫起來:“父皇,我也要,父皇。”
鳳邪一聽到兒子的叫聲,放開柳柳的手,準備把小小的幕星拉上輦車,這時後面一輛輦車裡響起一聲慈愛的輕喚:“幕星,來,到皇奶奶這裡來。”
原來太后娘娘坐在後面的一輛輦車裡,幕星一聽到太后娘娘的聲音,早飛奔到後面去了,大太監清安把他抱上車子,和太后娘娘共乘一輦,尾隨着他們而去的宮女坐到最後面的一輛輦車裡,侍衛們騎馬尾隨。
今日天際明朗,萬里無雲,黃道吉日。
街道兩邊黑色的帷幔鋪天蓋地的分立着,風一吹形成了黑色的巨浪,翻滾起伏,幾輛豪華的輦車往炎親王府行去,遠遠的便聽到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想當然爾,皇上的親弟弟炎親王府的婚禮,自然不可小覷。
“皇上,明知道有危險,皇上還要出宮來幹什麼?”
鳳邪狹長的鳳眉一挑,漆黑深沉的眸度幽暗如潭,脣角浮起冷笑:“他就是衝着朕來的,朕有責任保護朕的子民不是嗎?”
柳柳沒說什麼,反正來都來了,相信這麼多人還不至於對付不了一個鳳羅,鳳羅可怕的地方不是在於他的高深莫測,而是在於他的陰險,他的殘忍狠辣,他可以視人命爲草芥,可是他們不行,這就是他們經常落下風的原因。
“皇上要小心些,鳳羅他一定躲在什麼角落裡。”
“嗯,朕知道了,柳兒不必擔心,朕不會有事的。”鳳邪的大手緊扣着柳柳的小手,他的手意外的不再那麼冰冷,掌心蘊含着一絲熱氣,散發到她的手上,兩個人相視而笑,越是危險的時候,兩個人的意志越是堅定,反而生出一種同甘共苦的滋味來。
輦車一直往前行,很快便要到了炎親王府了,柳柳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鳳羅沒有選擇在這裡殺他們,可是她的心頭剛放鬆了,便感覺到一股煞氣飄在四周,冷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沉重的死亡的氣息,柳柳周身浮起寒意,嬌豔的臉冷沉下來,望向身邊的皇上。
“果然來了,而且來的人還不少呢?”
“嗯。”鳳邪點了一下頭,當先飛身閃出輦車外,傲然立於輦車頂,凌寒睥睨的俯視着團團圍住輦車的那些黑衣人,這些人除了眼睛,身上包裹得滴水不透,柳柳掀簾往上瞧去,清晰的望到這些人黑色的長袍上,竟然繡着一隻紅色鮮豔奪目的蒼蠅,鷹眼用寶石鑲嵌,在陽光下閃爍得好似活了一般,隨時準備沖天而起,這些人完全不似蒼狼閣的殺手,明顯是另外一幫人,周身冒出來的冷氣,就像冬日裡的冰凌,凡是靠近他們的人必然被瞬間凍結成冰塊。
“大膽,你們是何人,立刻讓鳳羅現身。”
爲首的人一聽鳳邪的話,那一雙瞳孔散發着赤紅的血色,陰森森的乾笑兩聲,那笑帶着一股陰柔,使人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但這個人卻不是鳳羅,因爲鳳羅身材矮小,眼前的黑衣人卻身材高大挺拔。
“鳳羅是誰?今日你們拿命來吧。”
爲首的人話音一落,身後的人飄然蕩起,從四面八方進攻,柳柳秀眉一凝,還等什麼呢,而且這些人顯然是另一批人,不過對於他們究竟是誰,她還真預估不到,眼下可不能讓他們傷人,太后娘娘和幕星的性命可是相當重要的,身形化成一枝銳利的劍滑溜的閃了出去,落在輦車前。
不過還沒等到柳柳動手,隨着皇上的一聲怒喝:“來啊,拿下這些人。”
街道上頓時喊聲震天,那些黑色的幕布全部掀掉了,之間布幕之下的竟然是大批的侍衛和鐵騎兵,原來先前形成黑色的浪海是因爲下面掩藏着人,不過柳柳竟然沒感應到這些人的存在,可見鳳邪是用了心思的。
難怪炎親王府的絲竹之聲如此的悠遠,還有這輦車的滾動的聲音比往常厚重了許多,看來都是爲了掩去這些人的氣息,好麻痹躲在暗處的人,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出現的不是鳳羅,卻是另一批人,柳柳觸目掃過去,竟然有十三個人,目光陡的觸及到他們胸前的蒼鷹,不由得臉色陡暗,冷冷的開口。
“原來是鐵血十三鷹,想不到在大漠之上的鐵血十三鷹竟然出動了,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筆呢,連你們這種世外之人也請動了?”
鐵血十三鷹,如雷貫耳,血鷹現,天地必動,這些人嗜血殘忍,在大漠上自成一體,生人勿近,近者死,一個都別想活命,很多人只是耳聞並沒有親眼所見,想不到他們竟然來到京城,柳柳擡頭,京城將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呢?心頭已不是不安能表現的,這些人相較於鳳羅,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究竟是誰在後面操控了這些人。
鳳邪一聽到柳柳的話,臉色同樣青暗幽黑,沒想到這些殘忍嗜血的人齊聚在京城,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纔會出現在京城的啊,眼下已來不及多想,鐵騎兵一涌而上,直撲向那鐵血十三鷹,只見那鐵血十三鷹使的都是上等的寶貝,在兵器上先勝了一籌,一出手刀光翻滾出一波一波如海浪似的驚濤,掀翻了街道上所有的雜物,鳳邪一看這凌霸的劍氣,立刻揮手命令柳柳。
“柳兒,你到後面去保護母后和幕星。”
“是,皇上。”柳柳身形一閃,飛身而起,落到後面的輦車上,只聽到輦車裡傳來厚重的呼吸聲,柳柳輕聲的安撫:“母后別怕,不會有事的。”對於兒子柳柳倒不擔心,那小子再大的場面也見過,不過這鐵血十三鷹可不是吃素的,他們還真要當心呢?
“孃親,我們沒事。”小幕星掀簾探出腦袋來安慰自個的孃親,其實他一點也不害怕,相反的很興奮,這些人爲什麼要殺父皇呢?百思不得其解。
小幕星的腦袋剛探出來,一把凌厲的寶刀擦過柳柳的腦門往幕星砍了過去,柳柳當下身形一躍,冷氣罩上週身,一聲嬌喝,雙腳一點,整個人站到寶刀上,腳下一沉,寶刀不穩,被她的雙腳陡的夾住,身形帶着凌寒之氣霸道的旋轉起來,陡的鬆開,腳力凝注一股勁風橫掃過去,那黑衣人眼看要吃一記悶虧,當下鬆開寶刀,身形一滾,整個人向後閃過去,身形一穩,雙掌凝風,一收力寶刀迴旋到手中,好俊的手法,柳柳不得不嘆,擡頭望過去,只見那街道之上,打得落花流水,血跡飛濺,細看過去,竟然全是鳳邪手下的侍衛受傷了,只有月影等武功高深的侍衛纔可以抵擋那鐵血十三鷹。
鐵騎兵驍勇善戰,可那也是對於正常人,對於這些武林高手來說,他們的戰術根本毫無用武之地,這樣打下去,只是把鐵騎兵浪費掉了,鳳邪豈會不知,立刻沉聲命令鐵騎兵退下去,柳柳見鳳邪怒意染上明黃的長袍,氣體掀動得袍舞動起來,看來他發怒了,難道他想親自動手,臉色頓時冷凝下來,叫了一聲。
“皇上。”
不等柳柳開口,忽然從半空響起冷凌的怒語:“大膽賊子,找死。”竟然是丞相柳霆帶着金紹遠還有炎親王鳳冽接應過來了,柳柳鬆了一口氣,即便鐵血十三鷹再厲害,只怕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們這些人,揚眉冷掃過去,之間那爲首的黑衣人果斷的一揮手:“撤。”
十三道身影如閃電的從空中躍過,眨眼不見蹤影,卻千里傳音的拋下一句:“鳳邪,血債血償,京城你就別想安生了。”
鳳邪的臉色先紅了白,白了青,眼神狠厲得想殺人,這鐵血十三鷹和他有什麼仇啊,一楊袖袍飄然悅下輦車,冷沉着臉在輦車前來回的踱步,一旁立着的丞相等人皆沉寂無聲。
柳柳走到鳳邪的面前,深沉的開口:“皇上,這下麻煩大了,這鐵血十三鷹是大漠中的人,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到京城來,剛纔那個人說血債血償,那麼他一定和皇上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和鳳羅不一樣,鳳羅和皇上的較量意在羞辱皇上,所以有時候那心計還好捉摸一點,可是這鐵血十三鷹究竟何皇上有什麼仇,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啊。”
柳柳的話一完,站在她身後的丞相柳霆,立刻開口:“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心急,其實這鐵血十三鷹屬於江湖中的人,我們立刻把武林盟主戰雲調回來,動用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一定可以消滅這鐵血十三鷹的,即便消滅不了他們,至少我們可以把他們攆出京城去。”
柳霆的話大家都贊同,鳳邪的臉色恢復一些,不過臉色照舊很難看,周身的凌意,薄脣緊抿,這些躲在陰暗角落裡可惡的人和螻鼠一樣可惡,他不會讓他們得意太久的。
“走,去炎親王府吧。”鳳邪冷靜沉着的開口,率先上了輦車,大街上那些受傷了的侍衛已有人處理了,柳柳亦上了輦車,一場廝殺過後,大家都有些不安,因爲這京城現在就像有兩可定時炸彈似的,一爲鳳羅,一爲這鐵血十三鷹,柳柳坐在輦車裡,見皇上閉目養神,那睫毛不時的隱動一下,她知道他在思量對策,心底浮起一抹柔軟,伸出手蓋在皇上的手上,柔聲開口。
“皇上,你別心急,我們一起對付這些人,不會有事的。”
鳳邪震動了一下,這還是少數幾次柳兒主動安慰她,有她陪在他的身邊,他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些惡人消滅掉的,如果她沒有回來,他也許早就被鳳羅打敗了,想到這,他忽然放鬆了很多,他有什麼可怕的,幕星已經大了,就算自己怎麼樣,還有柳兒,還有幕星的存在。
“沒事,朕在想對策呢。”
“好,我幫你一起想吧。”輦車裡透着溫馨的暖流,經歷過剛纔的時間,兩個人的心反而靠得近了,他們的心裡有一種爲天鳳百姓謀福的意思,所以反而志同道合了。
豪華的輦車浩浩蕩蕩的停在炎親王府的門前,大門兩邊黑壓壓跪了兩排人,都是朝中的大臣,親王大婚他們怎能不來,另有一些商界巨賈,還有那些江湖中有名望的門派,齊齊聚集在這裡,一聽說皇上的輦車已到,衆人皆跪於兩邊,朗朗之聲響徹九宵。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聖駕。”
鳳邪一掀簾,露出纖長的手指,陽光從雲層中破出,給他明黃的高大的身形鍍了一層金光,使得他彷彿天神降臨一樣,使人不敢逼視,鳳邪下了輦車,伸出手扶住柳柳下車,後面的輦車上,太后娘娘在大太監清安的攙扶下走下輦車,緊隨其後的是太子幕星,一行人立於炎親王府門前。
鳳邪掃視了一眼衆臣子,狂放的一揮大手:“平身吧。”
“謝皇上。”所有人皆起身立於一邊,頭也不敢擡,大氣也不敢出,只見今日的新郎官炎親王趨身近前,恭敬的開口:“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請隨臣到專院休息。”
鳳邪點了一下頭,鳳冽立刻頭前領路,等到皇上走了,那些大臣才鬆了一口氣,皇上給人的壓力可真不小啊,紛紛伸出衣袖抹汗,炎親王府的管家領了一堆下人,恭敬的把這些客人迎進大廳。
一時間客套諂媚吹捧的,數不勝數,三個一羣五個一黨湊到一起去說話了,反正離婚禮還有一會兒時間呢,正好乘這空擋拉攏一下關係。
鳳冽把皇上和皇后娘娘安置到貴賓房裡休息,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都安置好了地方,柳柳擡頭見鳳冽還未換上新郎服,忙笑着擺手:“你快去換收拾吧,哪有準新郎官這樣子的,當心公主生氣了。”
“好,臣弟下去了。”鳳冽開口,低垂下頭,聽着柳兒的柔語,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麼滋味,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今日可是自己的大婚之喜,從今以後,他再不許胡思亂想了,她永遠是當朝的皇后娘娘,他是臣子,屬於他們的那段少年時光過去了,再擡頭,臉上滿是笑容。
鳳邪揮了揮手,本來還怕鳳冽想不開呢,沒想到皇弟想開了,這使得他的心裡鬆了口氣,他希望皇弟以後幸福,除了柳兒,他什麼都可以給他,鳳邪想到這裡,心裡暗念,皇弟,對不起了。
柳柳等到炎親王鳳冽走了,擡頭問府裡的小丫頭:“解蘭公主現在住在哪座院子裡?”
“公主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大婚過後搬到王爺的院子裡。”小丫頭惶恐的開口,聽說眼前的皇后娘娘是個極厲害的人,她可不敢馬虎大意。
“喔,那帶我過去看看公主吧。”柳柳天性有些淡漠,和不熟悉的人說話總有些冷冷的,這使得很多不熟悉的人以爲她的性子有多麼冷戾,眼前的小丫頭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但是柳柳不想說什麼,掉頭望向室內斜靠在軟榻上的鳳邪:“皇上,我去看看公主。”
“好,當心些,帶幾個人跟着。”鳳邪關心的提醒她,眼下鳳羅出現不出現還不知道呢,柳兒雖然武功高強,心思縝密,但是是人總會有弱點,他可不敢想象她若是出了意外,他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柳柳知道他擔心她,她會小心的,皇上呆在這裡倒沒什麼問題,因爲這貴賓閣裡,三哥一崗,五個一哨,再加上他自己的武功高強,即便鳳羅正面和他打,不一定打得過他,最可恥的是那傢伙來的是暗招。
柳柳領着兩給小丫頭走出去,院閣外面守着一堆侍衛,還有柳柳的幾個手下也趕過來了,他們聽說主子遇刺了,嚇了一跳,全都過來了,柳柳看到他們倒也不意外,只點了一下頭,吩咐日影:“你們留下來保護皇上,我有他們幾個跟着就行了。”
“娘娘。”日影呆了一下,要是娘娘有什麼事,皇上不會饒過他們的,柳柳知道他想什麼,掉頭清冷的笑了一下:“沒事。”
一行人往隔壁的院子而去,院子裡下人守在門前,一看到柳柳周身華貴迫人的氣勢,便知道眼前的女人仍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趕緊惶恐的伏拜到地:“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公主在裡面嗎?”柳柳揮手,淡淡的開口,她不喜歡有人動不動跪着,但是這身份卻要有人天天跪拜她,有時候真覺得煩。
“公主在裡面呢,已上了大妝,就等着吉時良辰了。”小丫頭恭敬的開口。
柳柳點頭,領着人往裡面走去,這小院子很雅緻,幽曲欄杆,翠屏繡障,雖是秋天,可院子裡栽種了許多四季常青的植物,使得這個小院一片綠意盎然,柳柳領着小丫頭順着幽徑一直走到路的盡頭,便看到一排清新雅潔的房子,門前長廊畫柱,石階層層而立,廊柱外栽種着大葉青松,成排的丫頭立在廊檐下,柳柳她們一走過去,那迎頭的正是公主的貼身婢女,遠遠的便認出了柳柳,立刻恭敬的開口。
“奴婢等見過公主。”
“起來吧。”柳柳點頭,踏步石階,掀簾走進去,佩環聲響,驚動了屋子裡的人,這時候還未到良辰吉時,解蘭頭上的霞帔還未披上,一擡頭便看到柳柳,忙盈盈笑望過來,只見那雙美目描繪得光彩奪目,眼神迷人,身上大紅的嫁衣映襯得她的肌膚白晰如雪,好一個耀眼的美人,柳柳脣角浮起笑意,走過去拉住解蘭的手。
“怎麼樣,緊張嗎?”
“有點。”解蘭點頭,她和炎親王的這個婚禮,可算是遲來的婚禮了,兩個人的孩子都五歲了,竟然才成親,本來她是堅決不舉行如此隆重的婚禮的,只想擺幾桌酒席,找幾個親近的人熱鬧一下就行,可是太后娘娘對於她覺得心中有愧,一定要補償她一個婚禮。
“沒事的。”柳柳坐到她身邊,身後立着的黛眉從一側的桌子上面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柳柳的手裡,柳柳接過去,正要喝,卻聞到茶水有一股淺淺的怪味,很淡,若不注意根本察覺不了,柳柳神色未動,又遞到了黛眉的手裡,黛眉見主子沒動,只得反身放到桌子上。
柳柳掃視了一眼寢室,到處貼着大紅的喜字,一室的喜氣洋洋,屋裡一個小丫頭也沒有,她俯身貼到解蘭的身邊,輕聲的開口:“有人在茶裡下藥了,呆會兒你就會昏過去了,別害怕,我會幫你抓到那個人的。”
解蘭心驚的一雙美目上下的翻動,好在很快便鎮定下來,什麼話也沒說,點了點頭,她的頭已經有些重了,很快便趴到桌子上睡着了,黛眉驚訝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啊。”
“公主被人下藥了,想來一定是鳳羅乾的好事,你把我的衣服和她的換了,把她帶出去。”柳柳冷靜的吩咐下來,黛眉立刻搖頭,聽說那個叫鳳羅的很陰險,她怎麼能把主子扔下呢。
“主子,這樣太危險了,要是娘娘有危險,皇上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是我的手下,還是皇上的手下。”時間過於緊迫,也許那個鳳羅很快便會出現了,柳柳冷硬的盯着黛眉,黛眉不敢再說什麼,立刻動手把解蘭身上的衣服和主子身上的衣服換掉,她架着解蘭公主往外走去,只見主子披着霞帔趴在桌子上,她單手扶着解蘭,離門三尺開外,便朝外面喚了一聲:“紅袖。”
紅袖走進來伸出手和黛眉一起把主子往外攙扶,一看到主子有些不對勁,嚇了一跳,飛快的望過去,那臉龐卻是解蘭公主,張嘴想問,黛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紅袖哪裡還敢開口追問,只得帶着一肚子的鬱悶把解蘭架了出去,屋子外面小丫頭都垂着頭,恭敬的開口:“恭送皇后娘娘。”
也沒聽到皇后娘娘的話,只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那些小丫頭擡起頭來,只見其中一個小丫頭眼神銳利無比,陰冷的笑掛在脣角上,一揚手,香風飄過,身邊的幾個小丫頭都倒地不起了,只有一個小丫頭緩緩的走進寢室中。
寢室裡,到處是一片紅色,小丫頭陰森森的望着趴在桌上的那個女人,臉上閃過猙獰的笑,鳳冽,今天就讓你嚐嚐失去所愛的痛苦,讓你知道知道當年我失去母親的痛苦,她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女人,卻生生的被你們逼死了,你們竟然還擺出一副善人的面孔,真是噁心極了。
小丫頭走到桌邊,也不去多想,一揚手,一道銀光閃過,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桌邊的人,可是眼看着那匕首刺中了,卻見那紅色的身影一閃,頭上的霞帔快如一朵火雲向着他這邊疾駛過來,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女人是誰?還未等他多想,一道狠厲的勁風擊過來,好快的身手,他眼裡暗沉,陰森森的笑:“原來是皇后娘娘。”
“如果知道今日是皇后娘娘,我是決不會動手的,皇后娘娘這等奇女子可是令人夢寐以求的,就是鳳羅也不能例外。”他的話明明是柔和的,卻陰柔得令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外加噁心到吐的感覺。
“鳳羅,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今日既然讓本宮逮到你了,你就別想離開。”柳柳臉色陡的一沉,脣角浮起冷氣,身形一動,腰間的軟玉劍已經化成一條長虹疾駛向對面的鳳羅,鳳羅當下斂起心神,全力以赴,看來今天是不能得手了,還是儘早脫身才是,相信皇上很快便會過來的,驚動了那些人他可沒什麼好處,一想到這,鳳羅立刻陰冷的朝外面冷喝一聲。
“來啊,把這女人拿下。”隨着他的嬌喝,身着鮮豔服飾的女子從門外疾駛進來,手中的長凌直朝柳柳纏繞過來,柳柳一看這些女人,當下心裡不敢大意,這鳳羅只怕和花無幽一樣都是屬於練邪功的,上次聽說他殺幕星時,掌風中竟然冒出黑氣,如此說來鐵定沒錯,這個男人練的就是陰柔邪毒的功夫,這些女人大概就是犧牲品吧。
不過很快鳳邪帶着人衝了過來,那鳳羅一聽到外面的動靜,早閃身從另一扇窗戶躍出去,柳柳想阻止他的動作,可惜卻無法分身,被幾個女人擋住了去路,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男人閃身出了屋子,這次又讓他跑了,不過他手下的這些女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很快便被皇上帶來的人拿下了,柳柳收劍踱步過去,準備拷問這些女人,可惜沒等到她開口問話,這些女人都咬舌自盡了。
屋子裡充斥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鳳邪上前一步走過來擔憂的望着柳柳:“柳兒,你沒事吧,怎麼能涉身危險呢?”
柳柳笑着未語,當時的那種狀況,她知道鳳羅便在外面,怎麼好驚動他呢,她是一心想抓住他的,而且又不能犧牲了公主,所以只能這樣做了,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不會有事的。
“不是沒事嗎?”脣角浮起笑意,屋子裡幾個男人的提着的一顆心都落地了,怎麼就會有這種女人呢,總是把自己放在風口刀尖上,難道不知道他們會擔心嗎?正在這時,從外圍擠進來一個女人,正是公主解蘭,眼裡染上氤氳之氣,拉着柳柳的手,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嚅動了半天的脣纔開了口。
“謝謝你,皇后娘娘。”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出去吧,吉時快到了,可別誤了良辰。”柳柳適時的開口,寢室內的氣氛緩和了下來,把下人叫進來把死屍處理乾淨了,柳柳伸出手拉過含着淚的解蘭,把男人全都攆了出去,她把身上的嫁衣還給解蘭,換回自己的衣服。
解蘭就那麼定定的望着她,爲以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愧疚,她忽然明白爲什麼鳳冽會無法忘懷這個女子了,她所做的事是那麼的獨特,讓人想忘都不能夠,剛在她就站在外面,看到皇上,丞相還有王爺,每個人都爲她緊張,此刻她心如止水,深深的理解了爲什麼他們那麼緊張她,因爲她是那種把人擺在心裡,便會真心相待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別人,而不去想自己的險境,就像剛纔,一有危險了,她立刻想主意把她換出去,而不想自己也是有危險的。
“對不起,我以前竟然做了那樣的事。”解蘭哭了起來,剛上好的妝花了,柳柳趕緊吩咐小丫頭給她補好妝,拍拍她的手,柔聲開口:“如果你再哭,我就生氣了,今天晚上要當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還有以後要和鳳冽幸福的過一輩子,記住,我希望你們是幸福的。”
“謝謝。”解蘭回身抱住柳柳,這個天下間最珍貴的女人救了她兩次,她該拿什麼來報答她呢,唯有永生的吃齋唸佛爲她祈福。
寢室兩個女人正抱着,外面響起欽天監的聲音:“吉時已到,請炎親王妃。”
柳柳親手給解蘭蓋上霞帔,把她送出去,寢室門外有四個年老的喜婆子,對着柳柳福了身子,伸出手扶着解蘭往前面走去,在幽徑的盡頭,炎親王鳳冽等在那裡,柳柳站在寢室內一陣感慨,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少年時候和鳳冽穿街遊巷的往事,不由心裡浮起一抹溫馨,那個時候兩個人太年輕,鳳冽太驕傲,而她卻有一絲自卑,使得兩個人擦肩而過,如果當時有誰大膽一點,他們也許會終成眷屬的,但現在兩個人各自有了想要的生活,也都有了孩子,但願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柳柳回到貴賓閣,皇上和太后娘娘都等着她一起去參禮,太后娘娘一見到柳柳,便伸出手拉着她的手:“柳兒,謝謝你沒讓今天的喜事變成悲劇,要不然哀家連死的心都有了。”
“母后,別傷心了,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一起過去吧。”
炎親王府的大廳裡,賓客齊聚,氣氛熱烈,對於剛纔在後面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驚動這些人,所以大家並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等一出現在大廳上,偌大的廳堂之上一下子陷入寂靜,大傢伙恭敬的參拜皇上。
“臣等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柳柳一看到衆人這等神情,不由得頭大起來,看吧,這就是當初不讓皇上來的原因,一個帝皇跟一個老虎差不了多少,本來熱鬧的場面因爲皇上的加入生生的破壞掉了,大家畢恭畢敬,神情緊張的垂首立於一邊,尤其是最近京裡才發生了一件大案子,樓太傅和張尚書家全被斬了,這種時候他們怎麼敢任意妄爲呢,惹得皇上一個不高興,到時候再查他們的老底,這些人在官場上混了一段時日,誰沒有點髒水污點啊。
“平身。”鳳邪天生的王者風範,霸王之氣,不怒而威,震憾着這些臣子,他雷厲風行的鐵血手腕,使得這些臣子只敢小心翼翼的起身退到一邊去。
柳柳回身掃向這些臣子,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今日乃炎親王爺的大婚之事,君臣同樂,所以各位不必拘謹,盡情歡笑便是,相信皇上不會怪罪大家的。”
皇后娘娘此言一出,大廳裡總算恢復了一些人氣,大家紛紛點頭,笑談起來,太后娘娘連同皇上和皇后坐到高堂之上,立刻便聽到欽天監的叫聲:“新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