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醒過來後,知道自己懷孕了,倒是一陣高興,可是一想到幕星不見了,可就坐立不安了。皇上怕她偷偷溜出去找幕星,竟然派人看住了她,那個看她的人就是趙玖,趙玖一看到娘娘,立刻開口向娘娘道謝。
“臣謝過娘娘的厚恩。”
柳柳淡淡地望着自己粉色的指甲,輕聲地開口:“趙玖,既然我與你有厚恩,那麼如果本宮說,本宮想出工去找太子,你不會稟報給皇上吧?”
趙玖一聽到皇后娘娘的話,小心擡頭望過去,之間娘娘低垂着頭在把玩着自己纖細的手指,那神態慵懶而隨意,該死的迷人極了,趙玖暗罵自己一聲,以後只要盡心盡力地守着娘娘就行,不準有其他的想法。
“娘娘身子骨還未大好,等娘娘身體養好了,臣願陪着娘娘出宮去找太子。”
柳柳本來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趙玖竟然答應了,立刻擡起頭滿意地笑了,揮揮手:“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趙玖恭敬地退了出去。
十日後,天氣晴朗,柳柳覺得那個出宮去找兒子,悄悄地吩咐了紅袖收拾包袱,叫來了趙玖,連夜出宮,因爲今夜皇上在永元殿休息,這正是一個離宮的好機會,等到明兒個早上他發現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趙玖領命,做好一切準備。
夜,月光朗朗,冷宮後面成排的梧桐就像被水洗過一樣,顯得格外的清亮,露珠晶瑩,掛滿了宮牆下的幽草,三個身影悄悄地疾駛向後面去,展身往外躍去,內宮牆下有一輛馬車停着。
三個人剛落定,卻聽到一聲落葉飄地的細碎聲,一道人影飄然而下,月色下,日影着一件深藍的長衫挺直地立在馬車旁邊。
“趙玖,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知道的?”柳柳冷下臉,瞳孔幽暗,瞪了趙玖一眼,趙玖垂首,他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地出現了:“娘娘,屬下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的。”
日影雙手環胸,氣定神閒地開口:“娘娘把他叫進未央宮去,臣就知道一定有事,果然不出所料。”
柳柳咬牙,她吧日影給忘了,他是皇上撥給她的,現在成了她的侍衛了,不過誰知到這傢伙會不會去稟告皇上,柳柳一閃身落到日影的身邊,一把短劍已抵住他的下頜,陰冷地開口。
“本宮要出去找太子殿下,如果你敢多說一個字,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日影並不恐慌,他知道皇后娘娘只是外形兇惡,內心沒有這麼惡,他是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宮的,雖然那南宮玉已死,可是襄王鳳羅還在外面,最關鍵的是樓思靜也出去了,如果娘娘中了他們的暗着,自己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臣願陪娘娘一同出宮去找太子殿下。”
柳柳一聽,鬆了口氣,原來是想陪她一起出宮去啊,收起短劍:“怎麼不早說,害的本宮還要動手動腳的。”
日影無力地望天,她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怎麼開口,不過既然想出宮,事不宜遲,現在是三更天,正式出宮的好機會,立刻掀起車簾:“娘年,請上馬車,我們該出宮了。”
“好。”柳柳躍身跳上馬車,紅袖也隨着她身後上了輦車,日影和趙玖跳上前座,一拉繮繩,車朝宮外駛去,駕車的是日影大人和趙統領,一路上誰敢攔啊,暢通無阻地出了宮,就連城門的關卡也輕而易舉的過去了。
柳柳斜臥在馬車內的軟榻上休息,馬車一路狂奔出了宮。
文川縣。
一家不大的客棧裡,一個漂亮的孩子坐在四方桌邊,引得旁邊好多吃飯的人觀望,這孩子長的真可愛,身上穿的可是綾羅綢緞,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只怕身份不低,只是爲何一個人坐在這客棧內呢?一時間整個客棧竊竊私語。
這個漂亮可愛的孩子,正式跟着夜奴出宮來找母后的幕星,一想到夜奴告訴他說,父皇和母后正在一個地方打仗,聽說死了好多人,他好害怕啊,所以央求了夜奴帶他出宮去找父皇和母后,本來他還想把翠姨帶着的,誰知到夜奴不同意。
“如果翠兒知道了,還讓你出宮嗎?”
夜奴的話有道理,只要翠姨知道他想出宮,一定會看住他的,怎麼可能讓他出宮呢?所以他便跟着夜奴,兩個人躲在那送菜老伯的馬車裡出了宮。
一路走,他都不知道走了多遠了,也沒到那個打仗的地方,而且夜奴出宮後,好似和宮內不一樣了,對他很兇,可是他還想着讓她帶他去找父皇和母后,多以強行忍着。
剛纔來了三個男人,和她坐到最裡面的角落裡不知道說什麼去了,是不是的往這邊望一下,幕星忽然輕顫了一下,他想起了在冷宮的樓思靜,明明看上去很好的一個人,最後竟然害了母后,這個夜奴不會也想害母后吧,幕星一想到這個,慢慢地跳下身子往那桌邊湊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只聽到“主子讓你殺了那個小屁孩,你怎麼還沒動手啊?”一個粗噶的男音想起來,然後另一道細弱的女生輕顫地開口:“你不知道,那小屁孩厲害着呢,我不敢動手的,只怕一動手就要倒黴。”
幕星一聽到這聲音便知道這是夜奴的聲音,原來這女人是想害他來着,可惡的東西!
小幕星的漂亮小臉蛋一下子陰鷙了起來,眼裡泛着青光,敢對他動念頭,他會讓他們知道這想法是多麼的錯誤。
幕星還想再聽,旁邊的人已經驚訝的呼叫起來:“人呢?”
然後幾個人驚慌失措地站起來四處尋找,幕星所在樓梯口後面,一動不動,冷眼看着他們裡裡外外的尋找着,直到夜奴看到他的小身子,臉色閃過一抹驚慌,小心地開口。
“幕星,你怎麼站在這裡?”
幕星不說話,脣角浮起一抹惡魔一樣的壞笑,飛快的跑到店堂正中惶恐的叫到:“救命啊,伯伯姐姐們救命啊,這女人是我家的丫鬟,她想賣掉我,大家救救我。”
幕星的話音一落,在小小的店堂裡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吃飯的人都停下動作,站起了身,一起望向夜奴和她身後三個長相兇惡的男子。
夜奴一看這情景,趕緊陪着笑臉像那些人招呼:“怎麼會呢?這是我們家小少爺太惡劣了,他總喜歡這樣。”
那些人一聽,哦了一聲坐下來因爲大家的小姐公子都會這樣,所以不加以理會,依舊吃自己的飯,幕星一看人家不理會他,而夜奴又領着那三個男人走了過來,飛快的閃身躲避,一邊躲一邊叫。
“她真的是想賣掉我,你們這些人怎麼會沒有心呢?如果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也這樣嗎?”
幕星的話再次挑起店裡衆人的情緒,是啊,如果這小孩子是自己的兒子,難道眼看着他被賣嗎?他長得這麼可愛,怎麼看怎麼不想會騙人的,倒是那丫頭還有她身後的三個男人,哪有一個下人敢這麼對待主子的,頓時所有人臉上浮起怒意。
“你們竟然敢賣小孩子。”
“我們沒有啊,真的是小公子在胡搞的。”夜奴心裡已經氣極了,臉上卻陪着小心翼翼的笑臉,小心的從人羣中穿行往幕星身邊走去,幕星毫不客氣地伸手端起人家桌上的菜對着夜奴擲了出去,夜奴趕緊讓開,可惜她身後的人遭了秧,立刻伸手緊抓住她,怒目相向。
“你竟敢欺負小孩子,看來是不想活了。”那人原來是個練家子,還有些身手,竟提起了夜奴的身子,凶神惡煞地開口。
夜奴那叫一個氣啊,掉頭望向身後的三個男子,慌張的叫起來:“把外邊的人叫進來,這人敢亂動的給我打。”
她的話音一落,立刻有一個人衝到店門外叫了一聲,外面衝進來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字兒地排開立在店堂裡,夜奴得意的笑了一下,身手甩了提着她的漢子一記耳光,生氣的吼叫:“放我下來,不長眼的東西,再多管閒事廢了你。”
那漢子雖然有些功夫,可一看進來這麼多人,看樣子都是有些功夫的人,自己不是自找苦吃麼?逞什麼英雄,立刻乖乖的放開夜奴的身子,吃了個啞巴虧,一聲不敢吭。
夜奴見這些人被震住了,立刻冷着來呢開口:“快坐下,誰再敢多事,看不廢了你們!”
這些人哪裡還敢多言啊,乖乖的坐下來,心裡替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孩子心疼,沒想到竟然要被這十幾個大漢子殺掉,想想便心疼,連頭都不敢擡,大氣都出不了多少。
“你,你,給我從那邊包抄他,我就不信逮不住他。”
夜奴指手畫腳的吩咐那些大漢,那些人立刻包抄過去,準備捉住幕星,這件事還是速戰速決,不宜拖延,只怕宮中已經得到消息,那個女人可不是等閒之輩,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出來的,要把這個孩子立刻處置了,要不然她也沒命了,德妃娘娘可不是好惹的。
幕星望着帶他出宮的女子,可惡的東西,今兒個絕不會有好果子給你吃的,衣袖一揮冷冷地開口。
“小金,給我狠狠地咬死這個女人。”
夜奴一聽到他的話,立刻往外跑,因爲上次玉樓皇子吃的苦頭她已經聽說了,是被蛇咬死的,可是這一路行下來,她一直認真觀察也沒看到他身上有蛇啊,一想到這個,夜奴停下身子,會不會是這小子騙她的?
可是還沒等到她掉頭,脖子上一涼,一條金色的小蛇已經掛在她的脖子上,只聽到她痛苦地叫了一聲,很快倒到地上去了,害怕恐慌的伸出手來哀求。
“求你放過我。”
幕星冷冷地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開口:“我討厭有人騙我,所以你只能死了。”隨着他的話音一落,那也怒的最後一口氣也抽完了,抽搐着倒到地上去了,客棧裡的人一看到死人,早慌了,也不管那些大漢了,紛紛站起身子,拼命地衝出客棧,幕星也順着人流往外跑去,那些大漢一看到他小小的身子眨眼出了客棧的們,心裡那個急啊,拼死命地往外擠,這小子如果不見了,他們這些人誰也別想活了。
雖然那小子有條毒蛇,可是如果十幾個人同時出手,小金舍也來不及一個個地咬他們啊。
所以那些人追出去,緊跟着幕星,之間大街道出現了欺凌小孩的鏡頭,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在前面不緊不慢地奔跑,後面緊跟着一隊人高馬大的漢子,死命的捉着那個小孩子,街道上很多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在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
幕星邊走邊想,眼下可怎麼辦呢?夜奴死了,可是自己這麼小也沒辦法找到母后啊,母后啊,幕星好可憐啊,小幕星就差仰天叫起來了,忽然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白衣的女子正在買包子,那個女子手裡拿着一把劍,另一隻手從腰裡拿錢。
幕星一看到那影子,激動得就差哭了,那個是娘嗎?背影和娘好像啊,想也不想的撲了過去,大叫起來。
“孃親,孃親,幕星找你找得好苦啊。”
那女子聽到腿邊突然冒出一個小孩子,還抱着她叫孃親,奇怪地掉頭望向幕星,之第一眼便喜歡上眼前的小傢伙了,蹲下身子柔聲開口:“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孃親哦!”
“哦”幕星已經看到這個女子的面貌了,長得很美,眉毛彎彎的,大眼睛,小嘴巴,可她確實不是孃親,雖然有些失望,可眼看這身後那些人追上來了,而且這女子手裡拿着一把寶劍,一看這寶劍就是個好東西,她的武功一定很好,現在自己身邊又沒有人,不如賴上她,慢慢地打探什麼地方戰爭死了人。主意已定。
幕星抱着美女的大腿更不鬆開了,傷心地開口:“姐姐救我,他們要殺我。”神色緊張害怕,大眼睛上的睫毛還閃着霧氣,顫悠悠的。
那白衣女子一聽幕星的話,心早不捨起來,站直身子,掉頭望向已跑到她們身前的十幾個黑衣人,只聽到那些黑衣人得意地笑起來,手中的大刀指着幕星:“小子,這下看你往哪跑。”
“可惡的東西,青天白日的連個孩子也不放過,找死。”
白衣女子容顏秀麗,周色冷魅,冷冷的望着那些漢子,手中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直刺着對面的十幾個漢子。
“你是誰?竟然敢多管閒事?”那爲首的漢子一看女子多管閒事,不由氣惱的開口。
白衣女子淡然的一笑,氣定神閒地開口:“在下陸婉清,向各位討教了。”說完,低下示意幕星一邊站了,幕星用力的低着小腦袋瓜兒往旁邊一站,這女人他喜歡。
陸婉清等到幕星站到安全的地方,身形一閃,好似飛燕般輕盈地落果,劍光如冰,圍觀的人皆感到了一身的涼意,紛紛倒退十米開外好看好戲,幕星也站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好戲,耳邊聽到身後有人議論。
“這就是江南世家的陸大小姐嗎?”
“是啊,聽說這陸大小姐可是俠女啊,一貫的行俠仗義,最看不得以大欺小,以強凌弱,這會一定狠狠地教訓那些人。”
“可是陸大小姐誒一個女人,怎麼打得過那些大男人呢?”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陸大小姐可得了陸家的真功夫,劍法造詣頗深,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後面的人議論完,便不再出聲,專心看着場中的打鬥,幕星漂亮的眼中浮起一抹得意,看來自己真的是壓對寶了,既然如此,以後就賴上這位陸大小姐了,相信她可以帶他去找到父皇和母后。
只見場中,陸大小姐一身白衣張揚的旋轉後,冷魅地抱着劍,望着地上七倒八歪的男人,沉聲開口:“滾,再讓我看到你們,見一次打一次。”
十幾個漢子捂臉的捂臉,捂屁股的捂屁股,狼狽不堪的落荒而逃,一旁的幕星早高興地跳起來鼓掌:“姐姐,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姐姐的本事好強啊。”
衆人望過來,這就是剛纔被人家追殺的小孩子,是不是開心過頭了,大家邊離開邊回頭張望,就連陸婉清也覺得這小子有點興奮過度了,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認真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幕星,”幕星看出大家眼裡的狐疑,稍稍地收斂了一下自己張牙舞爪的個性,楚楚可憐地眨着大眼睛,而且他聰明地沒有用鳳姓,鳳可是國姓,用了孃親的姓。
“劉母性,”陸婉清點了一下頭,這小子人長得可愛,就連名字也可愛,古代的美男真是太多了,陸婉清也嘆息,他身側到處都是美男子,她的哥哥陸幽塵就是一個,前幾天撿了一個大美男,現在又撿了一個小美男,老天真是厚待她啊,陸婉清笑起來的時候,眼鏡細眯起來,使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好,告訴姐姐,你家在什麼地方,姐姐派人送你回去。”
陸婉清站起身牽着幕星的受,拿起剛買的包子,她一個大小姐不坐到店裡去用膳,卻只買了幾個包子填滿肚子,實在是沒時間耽擱了,出來幾天,她實在不放心家裡的那個美男子,那個男人美得就像天邊的一縷流雲,稍不留意他就飄然而去了,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過去,連名字都沒有,她給他起名,晚風。
陸婉清一想到晚風,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是那樣迫切的想見到他,不知道他好不好,有沒有一點點想起她。
幕星一聽到陸婉清的話,哪裡願意回去,好不容易纔出來的,他一定要找到父皇和母后,他望着陸婉清手裡的包子,吞嚥了一下口水:“姐姐,我想吃包子。”
陸婉清一愣,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臉頰,自己想什麼呢!趕緊把手裡的包子遞給幕星,自己也吃起包子,一大一小兩個人一邊吃包子,一邊說着話往馬車走去。
陸婉清上了馬車,把幕星拉上去。
“姐姐,你知道什麼地方打仗嗎?”幕星喝了一口陸婉清遞過來的水,一邊關心地問,陸婉清一愣,她不知道最近哪裡打仗了,她對這些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晚風的寒毒有沒有發作,她此次出來就是爲了給他配置解藥,她,陸婉清,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中醫師,仙子阿的興趣就是研究解寒毒,對於古代什麼地方打仗了,她一點不感興趣。
“不知道,你找打仗的地方幹什麼?”
“我找我爹孃,”幕星吃飽喝足後,脫了短靴蜷縮到馬車的軟榻上休息。
陸婉清一愣,沒想到這孩子命這麼苦,爹孃都去參軍了嗎?留下這麼小的孩子被人家逮着,真是可憐,不過這當兵的人家,孩子是不是生活的太好了,竟穿着這麼好的綾羅綢緞。
“我不知道什麼地方打仗啊,不過你可以跟我回陸府,我哥哥他們應該知道”陸婉清聳了下肩,掉頭建議小幕星,可是那傢伙竟然睡着了,陸婉清無奈地嘆息,看來真的要把這小傢伙見回家了,不知哥哥會不會再碎碎念,從以前撿阿貓阿狗回去醫治,到現在撿人回去醫治,好在幕星沒病,這是最大的收穫,陸婉清得意地笑着,伸出手摟過幕星的身子,兩個人縮到一起去睡覺了。
京城的皇宮。
永元殿裡,一片冷寂,皇上練功陰寒地高坐在上首,旁邊坐着炎親網頁鳳冽,皇上一大早就把他宣進宮來,原來是皇后娘娘出工區找太子爺了,其實昨天得到消息,太子殿下一路往南去了,一定是皇上昨兒個忙忘了沒把這消息告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等不及就出宮了。
“這些蠢奴才,連個人走了都不知道,”鳳邪坐在高座上大發雷霆之怒,大殿上跪着的太監和宮女也不敢出聲,大氣不敢出,一出只怕就要人頭落地了,他們怎麼知道皇后娘娘出宮去了,就連娘娘最好的貼身宮女嘴兒都不知道她主子離宮出走了。
“皇上,娘娘要走,憑這些人怎麼可能看得住她,而且娘娘身邊有日影和趙玖,他們兩個人不會讓娘娘出事的。”
鳳邪挑眉,他知道柳兒不會又是,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擔心,看來他是要出宮一趟了,鳳邪眼光幽深地掃向鳳冽,鳳冽立刻打了一個寒顫,這種事啥時候是個頭啊,拼命地搖頭,可惜皇上就好像沒有看到似的,揮手命令太監和宮女都退下去。
“下去吧。”
“是,皇上。”衆人鬆了一口氣,躬身退了出去,華麗的大殿上只剩下皇上和炎親王,鳳冽的臉色難看極了,站起身急匆匆的開口:“皇上,臣相信娘娘不會有事的,皇上根本用不着出宮去找娘娘。”
“可是朕不放心她,你知道鳳羅還沒有抓住,而且樓思靜還在外面,如果朕不出去,朕一定會寢食難安,要是柳兒在外面有什麼危險,你能安心?”鳳邪迫人的視線緊盯着鳳冽,他知道在鳳冽的心裡,柳兒永遠有一席之地,他們那青澀的少年時期,即便他嫉妒,扔存在着。
果然,鳳冽一聽到鳳邪這句話,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腦袋瓜兒,其實他也不放心柳兒在外面,每次皇兄都抓住他的這一點心態,真是可惱,沉着臉好半天才哼。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卻忘了這句話好像說過一次了,鳳邪得意地笑了一下,幽深地瞳孔中閃過冰寒,日影和趙玖這兩個東西,別以爲朕會放過。
“好。”鳳邪點了一下頭,轉身去換衣服,準備出宮去找柳兒,鳳冽無奈地在後面嘆氣,:‘娘娘一定會去江南的夜闌城,因爲太子現在在江南五大世家,陸家大小姐的手上。”
“知道了。”鳳邪遠遠地拋下一句,已經不見了人影。
而離開京城的柳柳飛鴿傳書,命令七星樓和武林盟主戰雲立刻開始搜查太子的動向,只用了三天時間,便查出幕星現在正在夜闌城陸家大小姐的手上,真不明白那小子怎麼會到陸家大小姐的手上,他不是跟着夜奴一起出去了嗎?那女人不知有沒有傷害到幕星,柳柳的眼裡閃過憂慮。
日影恭敬地開口:“娘娘,別心急,只要太子殿下沒事就好,現在我們立刻前往夜闌城,相信很快可以見到太子殿下,娘娘放心吧。”
“好,起程吧,立刻前往夜闌城。”
馬車如離弦的箭,一路向南疾駛而去,江南夜闌城,溜溜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些線索,舞陽好像就在夜闌城,聽說她的夫家在雲家,在夜闌城是五大世家之一,這陸家也是五大世家之一,還有羅家,至於另兩家就不太清楚了,這些世家都是書香之家,生平從不與官府打交道,卻從事商貿活動,江南的生意便是五大世家的天下。
柳柳閉目想着舞陽,爲什麼公主不會來呢?難道她不知道太后娘娘在宮中很想念她嗎?看來她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了。
夜闌城。
繁華而熱鬧,完全不同於京城,帶着水鄉的風韻,人流如潮的街道上多的是才子佳人,路邊的小販賣的也是江南小巧的手工製品,還有江南的特產。
幕星被吵鬧聲驚醒,揉揉眼睛,掀簾朝外面望去,好熱鬧啊,掉頭望向身後的陸婉清:“姐姐,這個地方就是你家嗎?”
“是,我家就住在這裡,很快就到了,你別急。”陸婉清忽然有一種急切感,因爲她想晚風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像她,這對於她來說,真的好奇怪,竟然對相處了不到幾天的人產生了感覺,可是晚風是特別的,他就像天邊的一縷浮雲,悠遠綿長,淡漠,對外界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他唯一的事情就是吹簫,他的簫聲很動聽,帶着身後的感情,婉清總想着,也許在他的心理藏着一個女人,可是看着他那麼的孤寂,她就忍不住想靠近他的身邊安撫他。
馬車飛快地從街道上駛過,一陣揚馬加鞭,很快便穿過熱鬧的街市,停到一條僻靜的街道,這街道雖然冷清,可是卻極端的精緻,就連地上鋪的石塊,都是上等的玉石,街道兩邊名貴的香樟樹上開起了白色的小花,清香撲鼻,玉石欄杆雕砌分立兩邊,一眼望去,遙遙無邊的延長下去,遠遠近近的好似只有幾戶府邸,看得人咂舌。
這裡便是江南五大世家的府邸,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當年的五大世家的先祖竟然同時把府邸建在這條街上,傳聞五家的先祖都是兄弟自稱,所以纔會把宅子建在一起,可是他們的後人慢慢地變得仇視起來,勾心鬥角,互相打擊,別看住在一條街上,卻從來不聞不問的。
陸府門前。
趕馬車的車伕跳下馬車,恭敬地開口:“小姐,到家了?”
陸婉清點了一下頭,掀簾躍下馬車,回身望着車內,笑了起來,只見大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的趴了一圈下人,個個睜大眼睛盯着馬車內,看看小姐這會子撿了什麼回來了,陸婉清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背後響起一聲悅耳的笑聲。
“姐姐,這次又把什麼撿回來了,當心個個給你扔出去。”說完探頭往馬車內望去,只一眼便飛快的拉過陸婉清,臉色嚴肅地開口:“姐姐,這次你太過分了,這孩子是從哪裡拐來的?那麼可愛的孩子人家也不可能仍了的。”
陸婉清愣了一下,關於妹妹陸婉雲的話,她倒沒有認真想過,不過她的話還真有點道理,幕星怎麼會被人追殺呢?這一點最說不通,不過她可沒有拐騙小孩子的習慣,不悅地瞪向陸婉雲,正準備反駁她,馬車裡響起一道聲音。
“這位姐姐,不是陸姐姐拐了我,是我自願跟她回來的。”
那柔嫩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把陸婉雲聽的一愣一愣的,隨着這甜甜的話音響過,幕星小小的身子從馬車裡鑽出來,擡頭掃向那高大的門楣,之間燙金的兩個大字“陸府”懸掛在大門之上,兩邊石獅分立,甚是氣派,這陸府果然是有錢人家啊。
陸婉清聽了幕星的話,滿意地點頭,伸出手抱過幕星的小身子,把他從馬車上抱下來。
陸府門前的下人,全部轟然倒了下去,小姐這次又撿了一個人回來,這回他們虧大了,只有陸府的管事穩如泰山脣角含笑,因爲他又進項了幾千文錢,這感覺爽呆了,一看到陸婉清領着幕星走進大門,立刻恭敬地開口。
“大小姐好。”
一時間門前此起彼落的聲音響起來,幕星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想也知道陸姐姐這麼好的一個人深得下人的愛戴,小臉蛋上越發高興,頭昂的高高的,跟着陸婉雲的身後進了陸宅。
陸婉清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地和下人招呼着,一點不厭煩,穿過五間獸頭獅面的正堂,往後面行來,佳木蔥綠,亭臺水榭,錯落有致的排列着,這地方好像水池特別多,每一處都有魚池,蓮池,甚至有些院子就建在水面上,幕星看得大感驚奇,卻不知這正是江南的特色,別有韻味,陸婉清領着幕星一直走到後院,後面的宅院多的數不勝數,看得人眼花繚亂,頭暈腦轉,好在很快便到了。
圓形的雕花拱門口立着兩個小丫頭,一看到陸婉清,早笑眯眯地行了禮,“小姐,你可回來了。”
“恩。”陸婉清點了下頭,關切的詢問:“院子裡一切都還好嗎?”
“都好,貓,狗,人都好。”小丫頭抿着嘴笑着,一點也不怕陸婉清,脆生生的調侃小姐,陸婉清也不惱怒,走到小丫頭的身邊伸出手來捏小丫頭的臉頰:‘四歲了你這小蹄子的嘴巴。“
三個人打鬧起來,幕星好奇的望着,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可以喝下人處得這麼好的,就算是孃親,翠姨也是挺怕她的,她自有一股唯一,讓人不自覺的害怕着。
一直宅在幕星身邊的陸婉雲巴着幕星,討好的笑着:”你叫什麼名字啊?“
幕星掃了她一眼,很拽的昂高腦袋,理也不理陸婉雲,對於讓他沒有好感的人,他向來不願意理睬,陸婉雲一件幕星的小模樣,那叫一個生氣,眼冒火花,爲什麼姐姐帶回來的東西都這樣,從一隻貓,到一個人,對她都沒有好感,她又沒得罪他們!
“姐姐,這小屁孩太沒有禮貌了,我問他叫什麼他都不肯說。”
陸婉清聽到幕星的話,放開手裡的小丫頭,走過來,因爲剛纔的一番廝纏,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分外迷人,幕星甜笑着望向她,看也不看陸婉雲。
“哦,他叫幕星,別看他人小鬼大,可聽話了。”陸婉清自豪的開口,幕星立刻點頭配合她說的話,一旁的陸婉雲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就這傲慢無禮的樣子還叫聽話,不過這名字倒可愛,叫幕星,可是一想到他的態度,不悅地估計嘴巴,冷哼:“有啥了不起的。”
幾個人站在院門前說話,隔壁的院門響了一下,有人走了過來,一個穿藏青色衫的男子依門而立,輕靠在院門前,眸光幽幽地望過來,直落到婉清的臉上,久久沒有說話,大家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望過去。
這男子真是太美了,一個男人竟然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偏偏卻是那種讓人疼惜卻恨不起來的美,淡然悠遠,就像天邊的一抹雲,水中的一點漣漪,岸邊的一傾芳草。
婉清一看到他,心跳便加速,風吹起她的髮絲,掃過臉頰,眼神清澈透明的望過去,只聽大他輕輕地開口:“我想你了,婉清。”
就那麼一句,就把陸婉清給定住了,怔在那裡,心口抽搐起來,明知道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假象,也許他的心理另外住着一個女人,可是還是興奮,,還是開心,甜笑起來,兩個人的視線攪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站在陸婉清神獸的陸婉雲飛快的推了姐姐一下,有點鬱結地開口:“姐姐,姐姐,看什麼呢?”她也喜歡晚風,可是他是姐姐撿回來的,最重要的是晚風喜歡姐姐,姐姐不在的時候,她去逗他,他理都不理,一整天不說話,任憑她在他耳邊聒噪,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恨得她差點沒拆了他手裡的笛子泄恨,可是她不敢,她知道晚風是姐姐的心頭肉,如果他有一丁點不好,姐姐一定會去和她拼命,她可打不過這個野蠻的女人。
“恩。”陸婉清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笑,掉頭望向身後的一干人,出了陸婉雲的臉色有些難看,小丫頭們擠眉弄眼地逗她,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婉雲,怎麼了?”
“哼,姐姐,你把他送給我吧,反正你很快就會嫁人了,留着他也沒什麼用。”陸婉雲氣恨恨地開口,婉清臉色立刻冷下來,掉頭望向對面的晚風,他的臉色好似很難看,眸子裡閃過無助,掉頭無聲的往院子裡走去,婉清心急的開口。
“晚風,沒有的事,別聽婉雲亂說。”
陸婉雲一聽姐姐的話,生氣的開口:“我沒胡說,這次你回來,爹爹和孃親會和你說的。”說完氣憤的掉頭跑掉了,她看到晚風那麼喜歡姐姐,太生氣了。
晚風聽到姐妹倆的話,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去,婉清急的眼淚都下來了,爲什麼爹爹和孃親要擅自做主呢,難道在古代自己就不能有一個喜歡的人嗎?看着晚風受到傷害,她的心好痛啊,婉清蹲下身子哭了,一向驕傲的她竟然氣哭了,嚇得身旁的小丫頭緊張的卡口。
“小姐,小姐,你別哭了。”
晚風一聽到小丫頭的話,回身衝了過來,飛快地抱起陸婉清,柔聲嘆息,這丫頭有話就說,哭什麼啊。
“晚風,我沒有要嫁人,我是不會嫁人的,你相信我嗎?”
“相信,”晚風點頭,自從他醒來第一眼看到她,他便依賴她,只想看到她,呆在她身邊,心裡才能夠寧靜下來,這是現在陸家的人想把她嫁人了,他的心好痛好痛,這痛好像很久以前也曾有過,可是他卻不記得了。
一直呆在陸婉清身邊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切的幕星稀奇的瞪大眼睛,好久才拉了拉晚風的長衫,輕聲的開口:“舅舅,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晚風和陸婉清聽了幕星的話,驚奇的鬆開了身子望向幕星,“你說他是你舅舅?”
幕星用力地點了點頭,笑着開口:“是啊,他是我舅舅,叫南宮月啊,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晚風一聽到這個名字顯然受到了一些震動,皺眉認真的想起來,可最後一無所獲,攤開手搖了搖頭,“我記不起來了,”說完蹲下身子望着幕星,不管記得起來記不起來,他一看這小傢伙就喜歡呢,原來自己還有親人啊,心一下子就暖起來,伸手抱起幕星。
“你叫什麼名字?";
“舅舅,我叫幕星,你記不得我了嗎?以前你可喜歡我了。”幕星把玩着南宮月的烏髮,甜甜地開口,晚風怔了一下,看來幕星真的是他的親人,要不然他不可能叫他舅舅,可是爲什麼他一個小孩子跟着我婉清一個人回來了?
“婉清,你是從哪裡碰到他的?他爹孃呢?”
幕星一聽到晚風的問話,立刻傷心地撇了撇小嘴,“爹爹和孃親去打仗了,本來我想去找他們的,可是那個帶我出來的小丫頭竟然想殺我,幸好看到婉清姐姐,救了我,舅舅。”幕星不自覺的吧頭靠到晚風的胸前,晚風回頭掃了婉清一眼,眸光閃過感激:“謝謝你。”
“沒事,”婉清笑點頭,心裡卻有一抹恐慌,他的親人出現了,會不會把他帶回去呢?那自己怎麼辦?雖然她在陸府是大小姐,可是她一點也不稀罕,她就像和晚風呆在一起,這些古代的人太奇怪了,懂不懂就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掛在嘴上,強逼她嫁給不喜歡的人,不過這次別指望她會答應,陸婉清的小臉蛋上閃過堅定地神色。
“讓他和我一起住吧。”晚風輕聲的開口,婉清點了下頭,“好,我正好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呢,既然你是他的親人,那你們就住一起吧。”
“行,那我帶他回裡邊去了,”晚風抱着幕星走向隔壁的院子,婉清癡癡地看着,這時候陸府的管事走了過來,恭敬地開口:“小姐,老爺讓你過正廳去呢。”
晚風的心一顫,腳步卻未停,他是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怎麼能要求她不嫁呢,嫁吧,他也許該走了,心裡盤算着,腳步無比沉重的走進院子。
陸婉清聽到管事的話,氣惱的回身冷眼瞪着他,那管事的嚇了一跳,着大小姐可是個可親的人,什麼時候竟然如此兇悍了,看來都是爲了隔壁這個沒有記憶的男人,他承認那個男人長得美,氣質也好,可是誰知到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要是什麼殺人犯,豈不是到了大黴?小姐的心地可好了,他們可不想看到小姐受苦,這次老爺個大小姐安排的人家,可是五大世家的風家,風公子是有名的才子,相信小姐一定會滿意的。
“走吧,”陸婉清氣恨恨地開口,掉頭吩咐身後的小丫頭,:“去馬車上把我的藥卸下來,鬧到院子裡,”這次她出去就是爲了給晚風配置解藥,他的寒毒已經控制住了,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治好他的。
陸府的正廳上,坐着陸府的一家大小,陸老爺,陸夫人,還有少爺和夫人,另外陸婉雲也得意洋洋地坐在一邊,望着姐姐,陸婉清走進去,獻給爹孃見過禮,又給哥哥和嫂嫂見了禮,纔在一遍坐下,等着上首的一家之主開口,不過別指望她會妥協。
只聽到陸老爺咳嗽了一聲,莊重地開口:“婉清,你歲數也老大不小了,爹孃給你相中了一門親事,就是風家的公子,風家的孩子一表人才,不會辱沒了你的,而且風公子對你的才貌敬慕不已,婉清你嫁過去會幸福的。”
“我不嫁,”陸婉清悶悶地開口,臉上神色不變,卻帶着一抹堅定。
陸老爺一聽她的話,可就不贊同了,臉色幽暗的閃爍了一下,其實她們五大世家聯姻都是爲了鞏固彼此的生意,歷年來都是如此,現在他們陸家和風家聯姻正是時候,也由不得這丫頭不嫁,沉下臉來。
“不嫁也得嫁,沒你說話的份,如果你再敢反抗,立刻讓管事的吧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攆出去。”陸老爺狠狠地擊了一下身邊的桌子,大家長髮怒了,陸家的人便沒人應聲了,婉清吧眸光掃向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希望他給自己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