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風在旁邊聽了此言,心底不禁嘆息,這尚貴嬪也真夠愚蠢的,就這樣好不打自招了,她這樣說,豈不是等同承認了雲妃是被她設計陷害的嗎?這麼愚蠢的女子,若不是有孃家可依仗,只怕是沒辦法混到貴嬪之位的。
果然,皇帝聽了她的話,面容兇狠猙獰,死死地盯着她,眸中的火焰幾乎能把她燃燒起來。
尚貴嬪被他兇狠的表情嚇到了,身子一軟,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皇上恕罪,臣妾真的不是要陷害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切都是真的。”
皇帝眸中怒焰焚燒,厲聲下令,“來人,把她拖回凝拂宮,嚴加看守,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凝拂宮一步。”
“是!”御前侍衛進來,毫不客氣地拖起尚貴嬪,尚貴嬪面色驚慌,悲哀絕望地衝皇帝喊道:“皇上,不要信她的鬼話,臣妾沒有冤枉她,臣妾真的看見她和禮王在御花園私會。皇上若不相信,可以去調查,不止臣妾看到,很多人都看到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是爲了您好的……”
高凌風看向皇帝陰沉的臉,不敢做聲,宮中鬧鬼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也聽說昨晚雲妃娘娘的鬼魂上了懿禮公主的身。
他其實十分懊惱,當初跟師父的時候,只對她的醫術有興趣,若能多學一些本事,便好了,至少現在不必猜來猜去,懿禮公主到底是不是清河。
皇帝被尚貴嬪這麼一鬧,也沒了心思辦公,揮手讓高凌風退出去。
高凌風見皇帝神色倦怠,像是徹夜不眠,便道:“皇上,若無要緊事,不如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皇帝擡頭瞧了高凌風一眼,“嗯,你去吧。”
“是,臣告退!”高凌風退了出去。
高凌風出了御書房的門口,便見喜公公一臉擔憂地問:“高大人,皇上可有不高興?”
高凌風道:“不高興自然是有的,公公還是在這裡候着吧,等皇上傳你,你才進去。”
“嗯,咱家有些不放心,皇上昨夜一宿都沒睡。”喜公公嘆息道。
高凌風瞧着喜公公,問道:“喜公公昨
夜也看見雲妃娘娘了?”
喜公公點頭,哎了一聲,“可不是?咱家也親眼看見了,真不敢相信啊,聽是聽多了,這看見還是頭一遭的。”
高凌風問道:“那公公如何知道是雲妃娘娘?”
喜公公見他似乎不相信,便有些不悅了,“怎麼不知道?咱家又不是沒伺候過雲妃娘娘,這一眼便看出來了!”
“公公是伺候過雲妃娘娘,只是,這動作神態也是可以模仿的……”
喜公公不滿地道:“動作神態可以模仿,但是模樣總不會假的吧?咱家看見雲妃娘娘的魂魄附在了懿禮公主的身上,那張臉時而是懿禮公主,時而是雲妃娘娘,瞧着可心驚了。”
高凌風一怔,“什麼?雲妃娘娘的臉竟在公主的臉上出現?”
“是啊,咱家是親眼看見的。”喜公公道。
高凌風本來還有幾分覺得是懿禮公主爲了幫雲妃翻案,所以故意模仿的,但是如今聽喜公公說,確實是雲妃娘娘上了公主的身了。
鬼魂一事,他所知不多,但是師父也曾說過,鬼魂是有的,人活着靠一口氣,鬼則靠精神,想來,雲妃娘娘蒙受大冤,魂魄不散。
高凌風離開御書房之後,想來想去,還是去了一趟蘇和宮。
長春也在蘇和宮內,高凌風入殿叩見之後,因着長春在此,沒什麼話可以說,正想尋個由頭出去,卻聽得清河問道:“高大人,是不是要跟本宮說侯爺的事情?侯爺的腿疾可好些了?”
高凌風見她不避忌長春公主在此,直接便問老侯爺的事情,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直言,“回公主的話,老侯爺好多了。”
“那精神可好些了?還惦記着清河姐姐嗎?”清河又問,“本宮模仿清河姐姐寫給他的信,他看了有沒有懷疑?”
高凌風沒想到連這個事情她都當着長春公主的面說,更是意外,本來他因爲這些信,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她就是清河姐姐了,尤其剛纔聽了喜公公說鬼魂上身一說,更是篤定,所以纔過來的,但是如今聽她這樣問,似乎並無隱情,不由得有些疑惑。
“嗯?高大人,寧侯爺可相信?”清河見他發呆不做聲,再問了一句。
高凌風回過神來,道:“公主的筆跡與清河的筆跡十分相似,便連侯爺也分辨不出真僞來,他相信的。”
長春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禁狐疑地問道:“什麼信?”
清河笑着解釋,“是這樣的,早些日子高大人來找我,說老侯爺腿疾發作,又不願意看大夫,老人家鬧脾氣,說之前一直都是清河姐姐爲他鍼灸,所以怎麼也不願意其他大夫看他,這不,我便模仿清河姐姐的筆跡,給他寫了封信,讓高大人去爲他做鍼灸。”
“原來是這樣!”長春笑了,“這老人家鬧起脾氣來,就跟小孩子一樣的,哄哄就好。”
“我也是本着這個心態的,既然他願意接受高大人爲他鍼灸,那就好了,”清河看着高凌風,“只是辛苦高大人了。”
“沒什麼辛苦的,臣與寧家關係很好,就算是爲了清河姐姐,臣也要這樣做的。”
長春不由得讚賞地道:“高大人果然念舊情,也不枉你清河姐姐昔日對你這樣的好。”
“公主過獎了。”高凌風謙遜地道。
清河看着他,問道:“高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高凌風聽着這話,像是要下逐客令了,便道:“也沒什麼事,臣不過是路過蘇和宮,便進來給公主請個安,臣也有事情要忙,便先告退了。”
“高大人先去忙吧。”清河含笑望着他。
高凌風拱手轉身,卻又忽然回過頭來,看着長春公主,“公主,臣知道公主在調查雲妃娘娘的事情,剛纔貴嬪去了御書房,鬧了一場。”
“哦?”長春挑眉,“她不是被禁足了嗎?怎敢出去?”
“她找皇上辯解,說不曾冤枉過雲妃娘娘。”
“哼,”長春冷冷地道:“這調查纔剛開始,本宮甚至還沒去找她問話,她怎知道這件事與她有關?這不是不打自招嗎?她跟父皇都說了什麼?高大人可方便告知?”
高凌風把剛纔尚貴嬪說的話悉數告知了長春與清河之後便告退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