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藍雨奇心裡竟有了一絲疚意,竟有了些許猶豫!而他今天來,本就是想找個機會將她解決掉,省了後顧之憂的,因爲她知道得太多了。
“殺林天晨,殺藍政都是我的主意,或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誰叫我就是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雨奇,我現在什麼都不苛求,只求你能夠在我離開前,最後再吻我一次,我便可以安心離去了!”
看着田如靜哀求的眼神,藍雨奇終有不忍。他開始還擔心田如靜會害她,現在才明白都是自己多疑,自己捨棄了一個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又聰明能幹的女人,去追求一個遙遠至極的女人,真是愚蠢之極!
藍雨奇心裡竟有了幾分悔意!
他輕輕地撫過她的臉,看着那原本飽滿溫潤的紅脣此刻卻變得乾澀,心裡竟不禁有了些許痛意,緩緩地用舌尖舔去那一脣乾澀,再將自己的脣覆上,舌尖終於探入一片溼地,輕輕地吮着,企圖吮出昔日的芬芳,卻不想竟有些微苦。待藍雨奇反應過來,推開田如靜時,舌頭已微麻。
驚恐的藍雨奇企圖將口裡帶毒的唾液全部吐出,不停地乾嘔,卻發現已無濟於事,他一把掐住田如靜的脖子怒吼道:“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被掐得臉已泛白的田如靜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繼繼續續地說到:“只是……藏在我……牙縫裡……的一粒劇……毒丸……罷了!
藍雨奇放開田如靜,初來的囂張嬌橫早已無蹤影了,竟是拉着她哀求道:“靜兒,求你給我解藥,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莊主夫人也好,就是莊主也好!是我對不起你!可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呵呵,晚了,一切都晚了!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我們便要雙雙毒發身亡!八方酒樓便是我們的葬身之所!”
“好靜兒,算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藍雨奇竟然抓着田如靜的衣袖哭着向她跪下了。
田如靜像從前一起溫柔地撫着藍雨奇的臉:“雨奇,別怕,有我陪着你呢!黃泉路上你不會孤獨的!”
藍雨奇一把推開田如靜,發狂般地喊到:“你這個瘋女人!你要死還要拉我陪葬!你太惡毒了!你這個毒婦!”
藍雨奇使出全力衝至門口,他的幾個得力的保鏢就在對面包廂對着的街道下候着,只要自己跑到對面的房間開窗呼救,或許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這時門竟然開了!
藍雨奇滿心歡喜,以爲是自己人!
擡眼一看,卻是林天暮!
“天,天暮,天暮救救我!”一臉驚喜的藍雨奇看到林天晨,連忙上前去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彷彿這便是他的救命草。
“雨奇,你安心去吧,嫺兒我會幫你照顧好的,澄湖山莊我也會幫你管理好的。”林天暮送給藍雨奇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
“天暮,你——”一陣巨痛從藍雨奇腹中傳來,他那瞪得像銅鈴般的眼睛絕望地看着眼前的林天暮,一道暗紅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流出,再也發不出聲音來,身體疲軟地向一邊倒去。
林天暮看了看已經奄奄一息的田如靜,將已沒有了生氣的藍雨奇拖至她的身邊,將他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然後拿起桌上的燈燭向窗紗擲去,再把門關上,離開。
紅紅的火苗順着窗紗迅速竄起,不一會兒房間便映成了紅通通的一片。
“雨奇……我們的心……葬在一起……便不會再……生出嫌隙……”努力讓自己面含笑意的田如靜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想緊緊握住藍雨奇的手,終於話還沒說完,便無力地躺在了藍雨奇身邊。
誰不知道田如靜最後想對藍雨奇說的一句話是:“來生的路上我依然願意陪你一起走!”
不多時,火勢便蔓延開,八方酒樓逐漸成爲一片火海,終是連同田如靜的名字一起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
站在暗處的林天暮很滿意地看着這一幕!
看來自己對田如靜還是有所瞭解的,她果真沒讓自己失望!並沒有讓自己做太多事,不過是隨手一刀,再加上多放了幾把火,就輕而易舉地達成了所願!
其實林天暮其實早已想好,只要藍雨奇一人來八方酒樓,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讓他們倆今天死在一起的。
他恨別人威脅他,更恨別人拿他的母親作笑料!
林天暮冷笑着離開,這是藍雨奇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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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衛!尤衛!”一大清早楊玫便站在林家堡花園中間大聲喊道。
“玫小姐!我在呢!”一路從前廳飛奔過來的尤衛恭恭敬敬地站在楊玫面前。
“一大清早的,你死哪裡去了?人影都找不到!”楊玫一臉的忿忿。
自從林天晨沒和她打個招呼便離開了林家堡後,楊玫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煩燥。現在林家堡的這些下人們都是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份內的事,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觸到了楊大小姐的黴頭,那可是有得受了。
“玫小姐,堡主喊我去前廳幫辦點事。”尤衛對於楊大小姐的大呼小叫早習以爲常了。
這林家堡裡其他丫頭小子看到楊玫就怕得不得了,現在大概就只有尤衛敢天天跟在楊玫身後了,到底是楊明清派他來照顧小姐的。
“辦什麼事?是不是晨表哥快回來了?”這半個來月,楊玫也不知道林天晨到底去了哪裡,問堡裡的下人,個個都說不知道,問姑父林揚,林揚每次都是含糊其辭,只說派他出去巡察生意去了,卻隻字不提到底去了哪裡。楊玫雖然氣急,但也沒有辦法。
“呃……堡主只是派我去買些香燭類的祭品,說是等下去給姑奶奶上墳。至於晨少爺什麼時候回來,小的便不知道了。”尤衛垂首立在一旁,不緊不慢地回答。
“你個死尤衛,這麼多天了,叫你去給我打聽下晨表哥到底去了哪裡,去幹什麼了,你卻一點動靜也打探不到,我們楊家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個廢物!”楊玫將一肚子的怨氣都發在尤衛身上。
“是是是,是小的無能,不能爲小姐爲憂,小姐教訓得是。小姐教訓小的都無妨,只是可別氣壞了身子。”尤衛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說着,只是低着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呼,晨表哥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連中秋節都沒有回來!”楊玫一臉的泄氣,走到鞦韆架邊,重重地往鞦韆架上坐下,彷彿是鞦韆惹得她生氣了似的。
想到這麼長時間沒看到表哥的楊玫心情很不爽,雙腳用力一踮,鞦韆便蕩了起來。隨着楊玫身子的擺動,鞦韆越蕩越高。
“小姐,您小心點啊!”看着呼呼而過的鞦韆,尤衛在一旁緊張地喊道。
聽得他這麼一喊,楊玫像賭氣似的,竟然將身子擺得更重了,鞦韆晃盪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好像這樣能讓她心裡舒服點。
突然聽得“啪”地一聲,鞦韆上方的一根鏈子竟然斷了。
先前因藍雨嫺知曉梅照影喜歡這鞦韆,在鞦韆頂上做了手腳,誰知沒壞到梅照影,到連累了這楊家大小姐了。
“啊——”一時失去重心的楊玫整個人飛出了鞦韆架。
“小心——”
眼看着楊玫的身體要被甩至鞦韆架邊上的假山上,又驚又怕的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等着自己頭開肉綻的巨痛到來。
這時楊玫感覺到有一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將自己送入了一個軟軟的懷中,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後,連同來人一起在草地上滾了好幾滾。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驚魂未定的楊玫耳旁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聲。雖然沒有預期的疼痛感,側躺在地上的她仍然是頭腦一片發懵,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看着躺在地上半天沒有動靜的楊玫,尤衛慌了神,連忙半跪在楊玫的身邊,半弓着腰雙手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誰知原本躺着的楊玫這時候轉過身來,尤衛雙手撲了空個,一時沒收住,失去了重心,竟然壓在了楊玫身上,還嘴對着嘴!
空氣瞬間都凝結了!
“啊——”首先是楊玫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快速用力推開自己身上的尤衛,忽地一下爬起來,看了一眼看上去仍然恍恍惚惚的尤衛,滿臉通紅地往北院跑去。
“尤衛哥,你坐在地上做什麼啊?是不是玫小姐又懲罰你了?”剛剛從東院出來的小云,正瞧見一慣驕橫的楊大小姐竟然慌里慌張地往北院跑,正奇怪着呢,又看到尤衛坐在地上半天沒動,連忙上前去扶他。
“啊?哦,不是,我坐在地上乘涼!好了我乘夠了,還有事呢,我先走了。”尤衛看見小云連忙爬起來,對着小云笑了笑,臉上的一抹紅暈卻掩飾不住。說完也飛快地走了。
留下小云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兩個神色怪異的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