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臨終慎託付

這邊林祥跟隨林天暮從落英居出來,一直行至山頂。

林天暮就那樣靜靜地站着,望着遠方,林祥默默地在他身邊垂首而立。

許久,看着林天暮那張陰鬱的臉,林祥很是心疼:“暮少爺,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堡主不是讓你來打理唐縣的生意了嗎?這也說明在堡主心裡還是有你的地位的。”

“哼,小小一個唐縣算什麼?當年大哥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我爹他早就培養着大哥獨擋一面了!再說,若不是因爲楊玫,我爹會把唐縣的生意給我來打理嗎?”林天暮冷笑一聲。

“你還年輕,待積累了些經驗堡主自會再作打算的。”

林天暮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心裡再次冷笑道,經驗?我就是做得再好,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的,他眼裡只有大哥!

看林天暮不說話,林祥也沒再說什麼。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林祥才輕輕地說到:“暮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林天暮看看天色,也不說話,轉身便下山。

行至半山腰時,林祥想到小念先前說的話,便停下腳步:“暮少爺,我們去看看念丫頭吧。”

林天暮這回倒是沒反對,由着林祥前往落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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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就聽到了小念大聲哭喊的聲音:“爹爹,娘,你們怎麼了?你們不要嚇我啊!……”

二人心知出事了,趕緊衝進去,發現蘭姨躺在門口,已經身亡。屋內小念抱着她娘和一個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在大哭。

小念看到林天暮主僕二個出現,哭着拉着他們喊到“祥叔,暮少爺,你們救救我爹我娘啊!”

林天暮看到小念她娘已經是氣若游絲,看到中年男子情況稍好,便迅速扶起中年男子,準備幫他運功療傷。

梅頊陽無力地擺擺手說:“不要浪費精力了,我中了黑血掌,我們又都中了無心丹的毒,都快不行了。”

“什麼?黑血掌?無心丹?那是澄湖玉女陳鳳嬌的獨門絕技!你們怎麼會與她有仇?”林天暮大吃一驚。

“一言難盡。”梅頊陽勉強地笑笑。

這時慕容若雪吐出一大口血,小念趕緊抱住她娘大哭:“娘,娘,你怎麼樣了?娘你不要嚇小念啊!”。

“若雪,你怎麼樣了?”梅頊陽抓住慕容若雪的手喊到。

“若雪?前輩說的可是十八年前名響武林的‘絕世風華’的雪精靈慕容若雪?”林天暮又吃了一驚,據說慕容若雪因其沉魚落雁之貌與學究天人之才而引得衆多武林之士的青睞,最終與無極門門主翻天手梅頊陽隱歸山林,不知所終。“那前輩可就是前無極門門主翻天手梅頊陽梅前輩了?”

“呵呵,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若雪只是小念的孃親,我只是小念的爹爹。咳咳咳……”梅頊陽吐出一口血。

“爹爹,爹爹,你怎麼了?”小念又來抱住梅頊陽大哭,“暮少爺,你救救我爹爹,救救我爹爹!”

“小念……”慕容若雪努力地喊出兩個字,想伸手想撫摸小念的臉卻無力地垂了下來。

“娘,娘……”小念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小念,乖,別哭,你要堅強點。”慕容若雪吐出一口血,衣服都被血給染紅了,小念趕緊抱住她。慕容若雪勉強地擠出一點笑容,又用力掙出小念的小想伸向梅頊陽,卻是氣力不支了,又垂了下來,又很努力地喊到“頊陽”。

梅頊陽努力地伸手過來抓住慕容若雪的手,答到:“雪兒,我在這。”梅頊陽看慕容若雪的眼神裡滿是溫柔。

“頊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不行了,我要先走了,可是我放心不下小念,她還這麼小。”慕容若雪流着眼淚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想必是迴光返照了。

“雪兒,你先走,我隨後就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梅頊陽溫柔地對着妻子笑笑。

“小念,你一定……要過得……幸福!頊陽……”慕容若雪似乎用盡全身力量努力地說完這句話,帶着無盡地不捨閉上了眼睛。

“娘,娘,娘你不要離開小念,娘!”小念用力地搖着慕容若雪的身體,又用手去撥她的眼睛,希望她能再次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小念,讓你娘安心地去吧。”梅頊陽仍舊緊握着妻子的手,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小念趕緊又抱着自己的爹,剛剛纔失去娘,小念多麼希望爹爹會沒事。

梅頊陽緩了一口氣,慢慢地對小念說:“小念,別哭,你們先出去,爹爹爲時不多,讓爹爹和這位暮少爺說幾句話。乖,聽話。咳咳咳……”梅頊陽嘴裡又涌出一大口血,林祥看出梅頊陽傷勢很重,強把小念拉了出去。

“暮少爺,老夫有一件相求。”梅頊陽疲軟地靠在林天暮身邊,閉着眼睛緩緩地說。

“前輩請說。”林天暮說。

“我們夫妻倆就要死了,我們倒是不難過,只是我們放不下小念。十八年前若雪在懷小念時中了陳鳳嬌的無心丹,我只能幫她暫時剋制住毒性。小念在孃胎也受到此毒影響,這些年我一直用藥物幫她治療,所以她的身體素質尚好,只是卻一輩子也不能習武,連自己也保護不了。”說完這麼多梅頊陽的氣力已經明顯不支,他拿出一本秘笈,緊緊拉住林天暮的手說:“暮少爺,這是我這些年的武功心得,送給你。希望你能幫我把小念送到井賢城找藍政,希望他的玄冰心法能解無心丹的毒,但你一定要記住別讓陳鳳嬌見到小念。”梅頊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弱。

“前輩放心,林天暮一定會做到的。”林天暮點點頭說。

“請你把小念叫進來,我想最後再看看她。”梅頊陽閉着眼睛無力地說。

小念衝進來就抱着梅頊陽,又是一番痛哭。

“小念,乖,別哭,你要記住,不管你在哪裡,爹孃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以後你要學會堅強,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了。”梅頊陽慈愛地看着小念說。

“爹爹,今天來殺我們的是什麼人啊?”小念邊哭邊問。

“小念,知道爹爹爲什麼給你取的小名叫一個念字嗎?”梅頊陽輕輕地搖搖頭問道。

“知道,爹爹常說善惡都在人的一念之間,教導小念要做一個誠實善良的人。”。

“爹爹不希望你捲入無邊的紛爭之中,只希望你永遠做一個快樂的小念。”梅頊陽努力地擡起手撫摸着小念黑黑的臉頰,說着嘴邊又涌出很多黑色的血。

“爹爹,爹爹,小念就是想一輩子陪在爹孃身邊,爹爹,爹爹,你們不要扔下小念,爹爹,爹爹……”小念已經哭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梅頊陽努力向着慕容若雪的方向伸手,小念哭着把她爹孃的手握在一起。梅頊陽緊緊地握住慕容若雪的手,面帶微笑緩緩地說:“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雪兒……我來了……”說完手便無力地垂下了。

“爹爹,娘……”小念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林祥也忍不住擦了把眼淚。

林天暮上前去扶住小念,想安慰她。誰知還沒等他上前,一口鮮血從小念嘴裡噴出,接着她便人事不知了。

林天暮抱起昏死過去的小念走到屋外。依照梅頊陽的遺言,林祥將梅頊陽和慕容若雪的屍體放在一起,找來一些木柴放在一邊,然後點了一把火。不一會兒,整個落英居便成了一片火海。

然後林天暮林祥帶着小念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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