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對密室外的機關似乎極爲熟悉,很輕易地便打開了那粗糙且重逾千鈞的大石門。
機關雖然比較簡陋,但難就難在人在井下並不怎麼好使力,若是找不到着力點所在,再大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重約千鈞的大石門對於有僑兒郎中的許多人來說,都可以推動,但在井下卻有些難辦了。
石門最低處距井水水面仍有一尺,而在一尺的高度之間,另外仍有幾個半尺見方的排水洞,就算井水上漲,也會自那幾個半尺見方的排水洞瀉走、而不可能漫進石門之內。
石門打開,—股陰森潮溼的氣流涌了出來,軒轅禁不住繃緊了心神,他也並不知道地下宮室中會有什麼東西,但他卻知道這之中—定隱藏着極大的秘密。
密室似乎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洞穴,根本就未曾經過太多的人工修飾。表面上看,似乎並沒有什麼,但軒轅卻清楚地感應到威脅正在緩緩逼近。
外室極爲寬敞,有一個石鼎,石鼎之中似乎燃燒着某種藥物,有股淡淡的青煙嫋嫋升起,瀰漫着整個密室。
這裡,軒轅曾偷偷進入過一次,但他只是僅僅走到石鼎前就不得不退回。那是在一年前,那次他偷走了石鼎之上的血如意。地祭司發怒的樣子似乎很可愛,能夠讓地祭司不開心,這便是軒轅的目的,而且軒轅更知道血如意的功效,偷走了血如意,便等於讓地祭司練習魔功多了一絲走火入魔的危險。此次故地重遊,竟感到有些心寒,他說不出究竟是爲了什麼,卻不敢再深入其內。
其實,軒轅不必知道是因爲什麼,無論怎樣,他都絕對不會有半點疏忽。
生存於這洪荒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好的獵人,每個人似乎天生都會對危險有着無法理解的覺察力。
軒轅的目光如炬,密室之中的光線略顯暗淡,但卻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麼黑暗,好像有幾縷泛着陰綠之色的光線輝映着密室的前廳,使景象更顯陰森。
軒轅自懷中掏出一柄半尺長的短劍,目光緊緊盯着前廳另一邊那幽暗的隧道。
密室之中,有地祭司的練功之處,也有他的休歇之所。
軒轅自然知道地祭司的武功極爲厲害,否則也難成爲三大祭司中的一員,更爲可慮的是地祭司的巫術。
三大祭司每人都是巫術高手,這才使他們的地位在族中舉足輕重,就連族長蛟夢這般高手都要給他們極大的面子。
對於一個巫術高手來說,他們的休歇之處絕對不簡單。
在軒轅的觀察中,地祭司正在習練一種極爲邪惡的武功,今日軒轅就是來找一個可以證明他推斷的證據,而他的推斷中還包含着另外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些年來,軒轅就像是一個部落的旁觀者,總是處於一個清靜的角落中,觀望着族中所發生的一切。
而他,似乎成了一個被人遺忘的另類。
他不怪族人,因爲那些人並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他在做些什麼,而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想的所做的,絕對不是多餘的,也不會是無聊和沒有意義的。
正因爲軒轅保持着思想的獨立,目光的清醒,於是他看到了許多別人不能看到的東西,看到了平靜背後的危機,看到了慈善面孔之後的醜陋與可恥,看到了那些勇士們的愚昧與無知。也許,那並不是愚昧,也非無知,而只是一種投有心機的善良和純樸,也可能是一種可悲的退化。
不可否認,軒轅熱愛自己的族人,也憎恨某些人,更要爲善良仁慈的族人除去邪惡的毒瘤。但他的腦子始終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他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這十年之中,他成長得比任何同年人都快,更懂得了思考和探索,正因爲如此,他成了一個另類,成了一個使人感到高深莫測的另類,這也許是因爲他脫離愚昧的步伐太快。
這,正是蛟幽喜歡跟他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類,本就是一種誘惑,一個讓人嚮往的謎。
※※※
軒轅剛想繞過石鼎,驀地感到右側一縷風起,他眼睛的余光中,發現一點幽光自巨大的石鼎之下飛射向他的脖子。
щщщ◆ ттκan◆ CO
軒轅吃了一驚,手中的短劍如電般橫切而出,頓覺手臂一冷,那點幽光斷成兩截,前截因衝力極強落在軒轅的手臂上。
軒轅再驚,因爲他斬斷的竟是一條泛着綠色幽光的細蛇,而蛇頭那一截雖被斬斷,但仍張口做垂死反撲,怎叫軒轅不驚?
不僅如此,頭頂更是風聲大作,因爲石鼎之中竟探出一顆幾有碗口大的蛇頭,兩眼閃着幽綠的寒光,帶着一股腥臭的冷風,直噬軒轅的腦袋。
軒轅不明白地祭司自哪裡弄來了這樣一條巨蛇,而且盤踞於石鼎中,他哪敢怠慢?手臂運動一抖,那半截蛇頭還未咬上肌肉便顫抖着掉落地上。
“砰!”軒轅的手臂毫無阻隔地擊在巨蛇的下齶,同時身子一縮,反向石鼎之下靠去。
巨蛇受此力一擊,向上略擡高了一些,但根太就像沒事一般,扭頭回噬,同時那粗若老樹幹的肢體,飛速自石鼎中滑出。
軒轅大驚,以這巨蛇身子之粗,力氣肯定驚人至及,剛寸他以手臂直擊巨蛇下齶,只感巨蛇皮堅肉厚。以他的神力,也無法讓它傷着分毫,這是何等驚人之事?只怕手中的短劍也奈何不了這畜牲,但他卻必須面對眼前的這種情況。
“哧……”那巨蛇竟避開了軒轅刺向它那雙如銅鈴般大眼睛的一劍,但卻無法整個身軀都避開,頓時被軒轅刺個正着。
巨蛇吃痛,頭部一縮。
“啪……”軒轅一聲悶哼,當巨蛇的舌頭剛自他的臉上舔過之時,蛇尾竟從身後擊中了他的頭部,幾乎擊得他兩眼發黑。
軒轅暗叫不好,他身子再縮,竟自石鼎底部那三根小腳之下退到了石鼎的另一邊,剛好躲過巨蛇的一卷之危。
“去死吧!”軒轅雙臂使力,巨大的石鼎竟被他推起向巨蛇砸去。
巨蛇也似乎吃驚不小,縮身卻已來不及了,那幾有丈餘長的蛇身如何能全部躲過這石鼎的猛力一砸?
竟被砸中了腰部。
巨蛇吃痛,身子一陣扭曲,更如瘋了一般,巨大的蛇頭猶如流星錘般橫砸而至。
軒轅心頭微微鬆了口氣,極爲輕鬆地躲過了巨蛇的一擊,同時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上,瞅準蛇身七寸,揮劍捅下。
巨蛇雖大,但身子卻被重逾千鈞的大石鼎所壓,一時脫不開身,更何況它豈能如軒轅那般利落?
對於軒轅這種以狩獵爲生的人來說,打蛇的經驗絕對不會很差。只是,軒轅與這種大蛇交手還是第一次,無論怎樣,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
“噗……”軒轅一劍下手極準,正中巨蛇七寸之處,巨蛇雖然皮堅肉厚,但軒轅聚集了全身力氣的一劍,豈能易與?
“轟轟……”巨蛇一陣翻騰,竟一下子掀起了那重逾千鈞的石鼎,掙扎之中,軒轅根本無法立穩身子,被巨大的蛇頭帶得滾到一旁。
軒轅索性多滾幾滾,緊靠着一方石壁,望着那掙扎的巨蛇,手心滲出了冷冷的汗水,那柄短劍依然插於巨蛇的七寸之處。細想剛纔若非藉助石鼎之利,以短劍對付這條力大無窮的巨蛇,後果將不堪設想,又忖道:“我可真是傻,上次偷走了血如意,地祭司豈會不防?這兩條蛇定是他用來對付進入密室之人的法寶。”想到這裡,軒轅不由鬆了口氣,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他在想:“如果地祭司發現自己辛苦餵養的蛇兒也被來人所殺,所做的安排全都等於白費,會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呢?”不過,軒轅對剛纔的驚險仍心有餘悸。
剛纔那短短的幾個動作,卻蘊含着千萬兇險,若非軒轅以利落的動作佔到有利的位置,且以石鼎相護,就會陷入與巨蛇正面相搏的境地,那樣對他和巨蛇來說,鹿死誰手,確實是未知之數。
巨蛇漸漸停止了翻騰,滿地皆是血水,軒轅鬆了一口氣之時,突地又感到一絲寒意,卻是因爲兩雙眼睛。不帶任何感情,死氣沉沉,甚至有些呆癡而木訥的眼睛。
兩具幾近赤裸的女人軀體如同幽靈般出現在那條已經不再掙扎的巨蛇旁,那空洞的眼神沒有一點變化,面色蒼白。
軒轅的心中震撼了一下,不僅是因爲這兩具近乎全裸的女人軀體,而是因爲這兩具女人軀體上散發出來的死寂氣息與剛剛自他臉上掠過的空洞眼神。
“你殺了它們?你居然殺了它們?”那兩個幽靈般的女人緩緩扭頭,將死氣沉沉的目光投到軒轅的驗上,以一種非哭非笑、尖厲陰冷的聲音說道。
軒轅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他的確沒有想到在地祭司的山洞中居然藏着這樣兩個古怪的女人。他感受不到來自這兩個女人身上的殺氣,但卻感受到了來自這兩個女人身上的邪氣。是以,他沒有回答這兩個女人的話,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用回答,其實這兩個怪女人的語氣也並不一定是在詢問他,更多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殺了它,那你就償命,殺我血奴,我要你受盡折磨而死!”兩個女人的話有種咬牙切齒之感。
“哼,與妖人一丘之貉!別以爲裝神弄鬼就有什麼了不起,來吧!”軒轅把心一橫,踏上一步,鬥志再漲。
他並不認爲若殺了這兩個如妖魔一樣的女人有何不妥,只要是與地祭司有關係的人,他都絕不會留情,就像地祭司對付那些無辜的祭品一般。何況這兩個女人一身妖氣,人不人,鬼不鬼,他根本就不會將她們當女人看。當然,他走入了這間密室便沒有準備手下留情,對付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去死吧!”兩個女人自兩個不同的角度撲來,十指箕張,軒轅赫然發現她們的指甲皆有三寸餘長,鋒利如刃。
軒轅心中暗驚,這兩個女人的速度極快,似乎封住了他所有進攻的方位,兩人之間的配合竟顯得緊密無間。
軒轅沒有攻,反而退,其身後便是石壁,他居然選擇退!
軒轅退得讓人有些意外,但又是在情理之中。因爲軒轅在這兩個女人的爪影將他籠住之時,他已順着石壁躍上了石洞之頂。
“嗖……”一串破空之聲響起,數十支利箭自一個暗角直射向洞頂的軒轅。
軒轅再驚,他有些後悔不該在上次潛入洞中之時偷走血如意,那樣也許地祭司便不會知道有人發現了這個地底的秘密,也便不會養這麼多難纏的怪物和佈置這麼多機關。
其實軒轅也知道,或許自己在上次進入之時,地道之中便已經有了這鬼怪一般的女人,也許正是因爲感覺到這羣人的存在,他才突生懼意而退了出去。不過軒轅知道,這一次他必須面對這一切,他已經不想再等了。事實上,十年時間已經夠長了,他的忍耐度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就算他明知不敵地祭司,也要試—試!何況,任何事情都是做過之後才知道的,所以也不再回避這兩個鬼怪般的女人,不再回避這密室之中的機關。
軒轅似乎早就準備了迎接機關的算計,他只是以足尖輕輕地在洞頂點了一下,身子縮成一團,直投向那大蛇七寸處的劍。
劍,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面對這鬼女那如刀鋒般的指甲,他也不能不用劍。
“叮叮……”箭盡射空,只因爲軒轅的身手太過利落。
兩個鬼女的攻勢也完全落空,她們根本沒有料到軒轅會如此狡猾,不是選擇交手,而是選擇逃避。雖然她們封鎖了軒轅進攻的方向,卻無法完全封鎖這高達兩丈的洞頂,等她們轉身之時,軒轅已握劍在手,“你逃不了!”一名鬼女冷哼着身子倒退。
軒轅發現她的身子竟是撞向自己剛纔倚靠的石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弄清是怎麼回事之時,四面的石壁突然裂出數百個小孔。
軒轅大驚中暗叫不好,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縮身滾入那倒地的石鼎之中。
“轟……”石鼎竟然將軒轅倒扣在地面之上。
“叮叮……噹噹……”軒轅只聞石鼎之外一串清脆而驚心動魄的爆響,顯然是有數不清的暗器射落在石鼎的外層。同時,軒轅也感到一陣難受之極的氣味幾乎讓他窒息,那似乎是石鼎之中所燃之物的灰燼。
“咳……咳……啊……”軒轅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嗆人的空氣,大吼一聲,將石鼎推了出去,身子與石鼎自兩個不同的方向滾開,而這時暗器似乎已經射完。
朦朧之中,軒轅發現兩道身影向他疾撲而至,顯然是那兩個鬼女。慌亂之中,他的眼睛被那些灰燼給蒙上了,只得揚手將手中所抓的兩把草灰灑出,同時身子再滾。
“呀……”兩個鬼女似乎也中招了,一聲慘嚎,她們的確沒有想到軒轅這麼陰險,居然手中抓着兩把草灰,她們正欲痛下殺手,冷不防草灰被射入眼睛,—時擊空。不僅如此,草灰入目更使得淚水直流,不能視物。
但軒轅也好不到哪兒去,所幸他是有心躲入石鼎之中,那草灰並未深入眼中,倒是滿嘴滿鼻子全是草灰,頭頂和身子上也全沾滿了草灰。朦朧中,他不敢再在密室中逗留,身形迅速自洞中滾出,“撲通”一聲墜入井水中,而這時密室之中傳來兩鬼女狼嚎一般的淒厲痛呼。
一入冰涼的水中,軒轅頓覺精神一爽,臉上頭上,以及鼻嘴中的草灰也盡去,他自不能在水井之中呆太久,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兩個鬼女究竟怎麼樣了,如果守在洞口,只怕他永遠也別想上去了。是以他一入水,又立刻衝出水面滾入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滿地都是零亂的長槍、利箭,而且以石鼎剛纔所在處爲中心灑落一地。
軒轅心中暗驚,如果剛纔不是那石鼎,只怕他已成了一個蜂窩,而那兩個鬼女帶着悽號向洞內深處掠去。
軒轅遲疑了一下,立刻舉步向石洞深處追去,他估計兩個鬼女定是眼睛受傷了。此刻不趁機除掉她們,只怕呆會兒地祭司回來後便成了禍患。何況,今日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追入近百步,軒轅卻瞅見左邊的通道深處似有火光,而且鬼女的聲音也似傳自那一方,不由得迅速橫移而入。
通道的盡頭開闊了少許,但軒轅卻看到了讓他心頭爲之緊縮的一幕。他並未發現那兩個鬼女,或許,在這條通道之中另有秘門,但他卻聞到了一股騷臭之氣,更發現一羣衣衫襤褸,甚至有些赤裸着身體的人擠在一個以木柱依壁築起的大籠子之中,騷臭之味正是自籠子傳出……
“不要殺我,不要……不要……”那羣人見到突然出現在通道口的軒轅,禁不住全都向裡面的石壁縮了縮,似乎見到了兇獸魔鬼一般。
軒轅的心中禁不住涌起一股酸澀之意,望着眼前這羣骨瘦如柴。衣不遮體、骯髒襤褸而受驚過度的女人們、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衆女見軒轅並沒有散發出她們想象中的那股殺氣,還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氣,以及那驚愕憐憫的眼神,她們竟然全都不再叫喚,只是有些怯生生地望着這奇怪的闖入者,每個人的眸子之中都有着驚恐和希望。
軒轅輕輕地吸了口氣,沉重地向牢籠行去,口中極力使自己的語調變得平緩一些,問道:“是誰把你們關在這裡的?你們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們的!”
衆女似乎有些將信將疑,眼中的希望之色卻大增,但她們只是相互對視了—下,都不言語。
軒轅無法看清她們的面貌,皆因這羣女人都是長髮亂披,甚至連臉孔都遮住了。
“你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還會放了你們!”軒轅忍着騷臭之氣,極力使自己的語調放得平和一些道,而在此時,軒轅突然發現這些人的眼中閃過無限仇恨而又恐懼之色,而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他的身後。
也就在這時,一縷銳利的勁風在軒轅身後響起,伴隨着一聲如野獸般的悽吼。
軒轅根本就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甚至知道對方要攻擊的是哪一個方位。
“哚……”軒轅閃過身之時,一柄短劍準確至極地刺中了他方纔立身之前的木柱上。
“嘭……”軒轅閃身之時,身子微縮,手肘後撞,正中偷襲者的小腹。
“小心!”牢籠之中傳來一聲驚呼,軒轅早就感覺到了身後的一切,極爲警覺地伸手抓住身前的木柱,身形以極快的速度升上洞頂。
“砰”!
軒轅發現身後攻來的正是那兩個如同鬼魅一般的女人,此刻兩人倒真像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殭屍,但她門的動作卻證明她們並非死物。
軒轅升上洞頂,使那名自他身後抱來的女人落空。
抱住了一根木柱,這使軒轅感覺到這女人真如擇人而噬的女鬼。若她此刻抱住的不是木柱,而是軒轅的話,她一定會張口就咬。
另一名女人捱了軒轅一記手肘,但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迅速自地上躍起,怒吼着向軒轅撲到。
軒轅心中發毛,剛纔那一肘之力就是一頭狼也會被擊昏,這乾瘦的女人卻如同沒事一般。
那抱着木柱的女子一怔,同時立刻向上躍起。
軒轅一聲輕笑,足尖一點,竟踏在那抱住木柱女人的頭頂,掠身而過,輕盈地避開了兩個怪異女人的夾擊,重新立於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