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靜靜的躺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條窄窄的被子,勉強能蓋住兩個人的身體。志民的一半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他生怕會凍壞了煙兒。雖然大半的身子裸露在外,志民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冷意。聞着煙兒身體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體香和吐氣如蘭的呼吸,以及偶爾會觸碰到一起的肌膚,都讓志民覺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煙兒,我剛纔做了個夢,也嚇了一身的冷汗。”志民平靜了一下心情輕聲說。
“什麼樣的夢啊,還能嚇得這樣?”煙兒問道。
志民把適才的噩夢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煙兒,最後說:“奇怪吧,好兄弟怎麼能對我開槍呢?”
“我倒是聽沈叔說過,有一些夢是預兆,是天老爺憐憫蒼生,用這種方式提醒人的。”煙兒說。
“呵呵,都是胡說八道的,我纔不相信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不過,當時的胸口的確很疼,像真的的一樣呢。”志民說。
“你轉過身,我幫你揉揉。”煙兒說。
志民轉過身,儘管在黑暗中,依然能模糊的看得見煙兒的一雙大眼睛。
“呀,身子怎麼這麼涼?”煙兒問過這句話後,忽然醒轉過來,一隻手按在志民的胸口,輕輕的揉動起來說:“傻瓜,也不怕凍壞自己。你自己不顧惜,我還心疼呢。”
志民的心忽然一軟,一股暖流瞬間籠罩了肢體。
“煙兒......”志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張柔軟的嘴脣就吞噬了志民後面要說的話;煙兒的身體也試着貼近了志民的身體。志民感覺有些眩暈的同時,一種莫名的躁動也如窗外的風一樣呼嘯而至。志民摟住煙兒,,隔薄薄的小衣也能感覺到她的心跳也像自己一樣,呼吸也變得非常急促起來。
“我今晚就要做你的媳婦兒。”煙兒咬着志民的嘴脣呢喃着說。煙兒脫去小衣,觸手可及的皮膚如凝脂一般的細膩,如絲綢一般的柔軟,堅挺的胸部貼緊了志民的胸膛,像兩團火一樣灼熱......天地彷彿在一瞬間消失,籠罩在他們身體周圍的,都是滿滿的愛意。志民和煙兒懵懵懂懂的完成了;他們人生當中的第一次肉體和靈魂的契合。過渡的興奮,讓兩個人都徹夜難眠,三次靈魂和肉體的撞擊與融合,都讓他們體會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與快樂。直到黎明來臨之際,他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懶鬼,起來了。”母親推開了忘記擦閂的門,走進了屋裡呼呼啦啦的拉開了窗簾。聽到母親的聲音,煙兒把身體蜷成一團,縮進了志民的懷中,志民睡意朦朧的睜開眼睛,看到母親走進來,嚇了一跳,急忙說:“媽,我馬上起來。”
天已經大亮,陽光穿透玻璃窗像閃着光的水一樣的流入房間,志民感覺陽光暖的就像母親慈愛的目光。
母親好像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地上說:“再躺一會兒吧,飯做得了我喊你們。”志民應了一聲,臉火燒火燎的。
“媽知道了。”煙兒的臉色和志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你們。志民回味起母親的話,傻傻的笑了起來。
“還笑,人家怎麼出去見人啊?”煙兒羞怯的說。
“醜媳婦兒早晚也得見公婆,你又不醜。”志民說。
“羞死人了。你快去,把我的衣服拿過來。”煙兒的臉愈發的紅了。
見到志民和煙兒一起走進竈房,一家人的臉上都帶着微笑看着他們,這讓志民和煙兒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來年要抱孫子了。”母親的笑容尤爲燦爛。父親和二叔的嘴角也向上彎着,欣喜之情掛於眼角眉梢。煙兒躲在志民的身後,志民不用回頭看也知道煙兒現在的表情。
“爹,媽,二叔,家裡要是沒什麼活兒,我吃過飯就回去了。”志民弄着臉打破尷尬說道。趁着現在黑石鎮警察所的事情不是很多,志民想回去替換一下孫二寶和另外兩個警員,讓他們也都回家看看。孫二寶雖然看不慣他大哥,但家裡畢竟還有一個老父親在。再下去一個月,外省和本省的木材老客,以及各路木幫都會雲集於此,警察所的事情一定會多了起來,到時候回一趟家也不是很容易。
“家裡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兵荒馬亂的,照顧好自己就行。”母親說。
“志民,你一會兒來我屋裡一趟。”二叔只喝了一小碗米粥,放下筷子說。
志民答應了一聲,心裡想:二叔又變得神神叨叨的了,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呢?
院子裡雨後的青磚地面,被陽光曬得騰起一股股的潮氣,志民拎着鐵杴用了半個時辰打掃乾淨了豬圈,狗棚和牲口棚,才忽然想起二叔早上說的話,就急匆匆的洗了洗手,用水衝乾淨了雨靴,換上了自己的黃膠鞋跑到了二叔的房裡。
二叔和往日一樣,眼睛半閉半合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放着一本從大廟帶回來的佛經,從不停翕動的嘴脣不難看出,他正在默默的吟誦着。聽到志民的腳步聲,睜開了眼睛說:“好好的待煙兒,她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志民點點頭說:“放心吧,二叔,我會對她好的。”
“姻緣起滅,福禍天定。”二叔說完像是偈語的兩句話後,眼睛微闔,便不再言語了。
志民聽完後,覺得似懂非懂,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明白。他一時之間有些惶惑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