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林仲玉怎麼利用傀儡符達到自己的目的,單說這林家的嗣子林致瑜那可是姑蘇有名的少年俊傑,雖然來姑蘇時不過十來歲,可人心中有溝壑,不過十四歲便中了舉,硬生生的頂起了林如海這一脈的門戶。
“林鐸,你怎麼從未向我提起過這位妹妹。”林致瑜接到信的時候真真的嚇了一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身在紅樓,雖然牌位上寫了林海和林賈氏,但他從來沒有聯想過這裡是紅樓夢。所以驚訝之下決定親自上京一趟,畢竟從來人的口中得知賈寶玉已經大婚,但是本該歸爲的林黛玉卻活了下來,當然他不會自詡爲蝴蝶效應,倒是很可能有一個和他相同來歷的人。
“大爺恕罪,雖然父親心心念的都是林老爺,但是真正讓林家翻身的卻是少爺。”林鐸是那位忠僕林智的兒子,在回姑蘇的路上爲了救落水的大爺而身亡,他不知道的是林家的嗣子也換成了現在的林致瑜。因爲他非常不喜只會哭哭啼啼連家業都守不住的姑娘,尤其是在父親去世後他更是怨恨林家的姑娘,若是姑娘強勢些他們一家也不必帶着大爺避禍姑蘇,所以在少爺溺水失憶後便沒有再提。
林致瑜聞言沉默了一下,林鐸的怨氣他自然瞭解,若是林黛玉就此香消魂散他倒可以裝作不知,可現在人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再若無其事日後被翻出來落個忘恩負義也不是什麼好名聲。再說他也想探探那個林黛玉是不是同鄉,如果不是那種腦殘型的也有個共同語言,這幾年的古人當得是相當沉悶。
“林鐸,姑娘有難啊!”林致瑜想到自己的名字,爲林如海深沉的父愛致敬,林致瑜林致瑜不就是讓他對林家有知遇之恩,希望這認下的嗣子能在關鍵時刻扶持一下自個的女兒,或許原著裡林如海也留了暗線,可惜林黛玉死得早沒用上。
“小的聽大爺的便是。”就算對姑娘有怨,那也是父親自死都沒忘記的林家骨肉,於是林鐸只是彆扭了一下便欣然同意。
“即如此便去處理你名下的那些產業吧,過年之前要在京中安頓下來也不是件易事。”林致瑜想到這幾年置辦下的傢俬還是有些肉疼,可惜他從不相信人心,既然有林黛玉在京中那他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處理了也比被人中飽私囊的好。
“這……”林鐸有些猶豫,難道爲了一個姑娘大爺就把辛辛苦苦幾年的心血處理了,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大爺名落孫山守着這些傢俬也一輩子不愁吃喝了,所以便開口勸道:“大爺,一點不留嗎?”
“對,一點不留。”本來他上京趕考就沒打算回來,一個林黛玉更讓他堅定了決心,萬一那賈家再動些手腳他可就賠大了。
“那小的這就去清點。”林鐸在心裡嘆了口氣,也爲自家老爺的眼光感到佩服,也就大爺宅心仁厚要換個其他人恐怕連五十萬兩也守不住。
“去吧。”林致瑜擺了擺手,能換成多少銀兩他自是有數,絕對不過三百萬兩,畢竟他一個黃口小兒也不敢表現太過,說是姑蘇林家其實也早就沒落了,現在一手遮天的是童貴妃的本家。可惜這三千兩在京城絕對不算多,從古到今京都的消費都貴得讓人咋舌。
林致瑜再次翻開林黛玉寫的信,越發肯定這個林黛玉不是原裝貨,按照林黛玉的性子哪裡能把字寫得瀟灑飄逸,字裡行間都是林家嗣子能來便來,若是不便以後也莫打着林如海的旗號行事,免得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於官途有礙。雖然是威脅卻讓人警醒,就算真是個狼心狗肺之徒也不得不走這一遭,所以這絕對不是小性子的林黛玉能寫出來的,可是卻也不大像自個的老鄉,倒像是宅鬥或者宮鬥出來的人物,於是他更感興趣了。
“行知,行知,你不打算回來了嗎?”
說到第二個讓林致瑜苦惱的地方就是古人的字了,叫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名字就夠嗆的了,結果還有人爲表親密天天行知行知的叫他都快不知道自個的名字了。
“隨齋,你別總是咋咋呼呼的,都是孩子的爹了。”林致瑜想到古人的早婚早育臉上就一陣扭曲,馮倫也不過十八歲而已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真應了那句三年抱倆,若不是他上頭沒有長輩恐怕也會被逼得娶個蘿莉回來。
“別岔開話題,你是真的不回來了嗎?”馮倫,字隨齋,是林致瑜就讀的閒齋書院的院長之子,對官場是深惡痛絕,好在院長開明也不指望兒子走仕途,倒是子承父業做了書院的老師。
“只是搬家,不是不回來。”雖然古代的交通慢了點,如果有心還是能來往的,所以林致瑜倒沒什麼離別之情。
“做官的話就不能回來了吧,”沈承峻慢悠悠的晃進了林致瑜的書房,若說馮倫早婚早育的代表,那麼沈承峻就是小言裡面專門爲女主角打造的黃金單身漢,邪魅狂狷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有權有勢還有錢,據說是當今聖上的……舅舅,當然真實性有待考察,畢竟皇上已過而立,這位不過剛及弱冠。
“君疏?”林致瑜有些驚訝的看着沈承峻,“你不是去金陵了嗎,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看來民間說這位是聖上的舅舅也不是空穴來風,瞧這字取的。
“剛回來就聽到林家的小舉人要處理財產上京一搏的消息,所以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沈承峻自姑蘇出了個十四歲的舉人便對林致瑜做了徹底的調查,越是調查越是惜才,這絕對是不可錯過的國家棟梁,這幾年他可給他的皇帝外甥找到了不少被埋沒的人才,此行本就是勸說林致瑜上京定居的,現在倒不用他費口舌了。
“既然是隨齋和君疏那行知就不隱瞞了。”林致瑜想到沈承峻的隱形身份若是真的對他們兄妹兩個倒是有利,結合紅樓與送信人的語言說了林黛玉的短暫悽苦的一生,末了還一臉的疼惜,“若是林鐸早些告知,妹妹也不必受這些磨難了。”
“是個苦命人。”沈承峻點點頭,這些於他調查的都對得上,於是附和了一句,心中卻是不以爲然,看不清也看輕了自個身份也無怪乎過得連個商女都不如。
“就是,太可憐了,行知你一定要討個公道,那可是林家的錢。”馮倫揮了揮拳頭,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外祖,在馮倫眼中嗣子也是林家子,自然錢也該是行知的。
“是妹妹的錢,妹妹可是上了族譜的姑娘。”林致瑜沒覺得那錢是自己的,當然也不會便宜賈家,“那大觀園可要給妹妹做嫁妝的。”
“對,嫁妝,一定給林妹妹找個好人家。”馮倫說着還用力的點點頭。
“如果是個好的,爲兄也會幫忙的。”沈承峻也跟着表了個態。
當然他們三個在給林妹妹謀劃人家和嫁妝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林妹妹是個彪悍的漢子,於是嫁妝成了聘禮,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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