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流言止於智者,可惜這史上真正的智者實在是鳳毛麟角,因此流言也傳得越來越離譜,當然在賈母一番籌劃下也只落得個個治家不嚴的名聲,畢竟榮國府的勢力還在。不過這名聲雖比蓄意謀殺的罪名輕多了,但林致瑜早在這流言中將林家摘得乾乾淨淨,誰不說上一句以德報怨,畢竟流言中不是還有他忍氣吞聲的慘淡模樣嗎?雖然有賈璉不分時段的上門求見要賠禮道歉,可這大張旗鼓的不是剛好證實了流言的準確性嗎?
只不過從榮國府回來後,林仲玉便讓林致瑜打着看病的旗號搜刮了不少的藥材,靈石中的靈力總有用完的時候,總得煉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可他每次想靜下心來煉丹這個便宜哥哥就會在眼前晃來晃去,忍不住道:“哥哥總是欲言又止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黛玉身上的病真的如此嚴重嗎?”當時林致瑜和林仲玉商量好了用林黛玉死時的身體狀況給賈家扣帽子,但是林致瑜怎麼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怪不得到了最後賈家上下齊心協力的使了“調包計”。
“還有一種慢性毒,只是毒性一旦解了就不好作假了。”林仲玉目前的靈力可以讓身體看上去有弱症卻不能造出中毒的跡象來,於是便想出了既不用嫁人又能顯出賈府害人並無藥可救的宮寒症來。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林致瑜喃喃自語道,忽然想到每天報到的賈璉,詢問道:“我們已經晾了賈璉十來天了,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這不正是挑撥離間的好機會嘛!”林仲玉看林致瑜又恢復了往常的行事作風,便呵呵一笑,“一鍋端不容易,各個擊破還不容易?”
古代的女人不能惹,修真的女人更不能惹。林致瑜忽然有種對女人絕望的感覺,只能跟着呵呵一笑,便吩咐思源帶着賈璉去他的小客廳,順便去酒樓叫一桌酒菜,只有在飯桌上才能好好交心啊!
“不知賈同知三番五次上門求見所謂何事?”林致瑜一看到賈璉便做出頹廢的樣子,他要準備科舉還要安慰傷心的妹妹自然不能顯出好氣色來。
賈璉一路走來都在思考應該怎麼應對,可林致瑜這一開口才讓他想起自己身上似乎還捐了官職,再想到自己點卯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他的時間全用來跑腿了,又想到被二叔帶着走人脈的賈寶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什麼同知,不過是掛個名跑跑腿罷了,若林兄弟不嫌棄便喚我聲璉二哥吧。
誰和你是兄弟,少亂攀關係,林致瑜雙手攏在袖中握成拳頭,臉上卻是笑眯眯的說道:“那璉二哥也叫我致瑜好了,不過璉二哥是五品官,這跑腿費怕是不低吧。”林致瑜不動聲色的戳着賈璉的心窩
還跑腿費不捱罵他就謝天謝地了。賈璉的臉色已經泛青了,看着不明所以的林致瑜長嘆一聲開始訴苦了,“林兄弟,你不知道啊,你璉二哥苦啊!”
“看璉二哥的樣子似乎滿腹怨氣,不如今個咱們就把酒暢談。”林致瑜在心裡打了個響指,這叫正中下懷,今天不讓你們窩裡反他林家哪有消停日子。
“好主意,今個不醉不歸。”賈璉此時只想到自己的苦悶,完全忘了賈母的交代。
林仲玉一邊給賈璉倒酒一邊嘴裡還不停的挑撥着賈璉的神經,“璉二哥,小弟到京城雖說不久,但是貴府的行事卻略有耳聞,實在是有違國制啊。”說着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直到賈璉露出召着急的神色才又道:“老太太雖用孝字壓人,可怎麼也越不過三從四德去,再說璉二哥的叔叔打着孝順的旗幟竊居正堂,卻是名不正言不順,別說你們叔侄的官職相同,就是璉二哥的父親身上那纔是正正經經的爵位。”
“致瑜說得道理府裡的人誰不明白,可是父親實在是不爭氣,所以逼得你璉二哥我只能攜家帶口在榮禧堂佔點地方。”賈璉何嘗不知道二叔是個假正經,養一堆清客也只是在名聲上比養一羣丫鬟好聽點而已,論起來又有什麼不同呢?
“子不言父過。”林致瑜抿了口酒,“難道璉二哥從沒想過這名聲是怎麼傳揚開的嗎?”若府裡的下人嘴巴嚴怎麼可能弄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什麼意思?”賈璉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從他有記憶起父親時不時的就會被祖母訓斥,什麼胸無點墨、貪花好色、玩物喪志,忤逆不孝等等等等,罪名從來沒有重樣過,久而久之他也認爲父親就是個沒出息的,今個細細思索之下忽然心神俱裂。
“看來璉二哥明白了什麼。”林致瑜火上添油道:“璉二哥好好想想二嫂子爲管家勞心勞力如今也沒給大房留個嫡孫,可二房的寶玉已然成親,嫡孫也都進學了,這榮國府的爵位總不能落到無子的大房中吧。”
爵位,爵位,是了,爵位。賈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頓時被嗆出了淚,原來自己夫妻勞心勞力全給他人做了嫁衣裳,“致瑜啊,原來都當我們大房是冤大頭呢,二哥還巴巴的爲府裡跑出跑進的,”
林致瑜看賈璉賈璉開始訴苦,於是又將酒杯滿上,繼續挑撥,“這麼些年璉二哥就沒想過你外祖和貴府斷了聯繫的原因。”
“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父親的名聲難聽,外祖家怕污了他家的門風嘛!”賈璉說着說着自個就心虛起來,“那林兄弟你說說會是什麼原因。”
“此言差矣,如今璉二哥生活在二房眼皮下,娶了個媳婦也是二房的侄女,想想現在可不就應了四面楚歌這個詞了,若是有外祖家扶持恐怕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林致瑜晾了賈璉這麼多天就是爲了讓賈璉心裡有怨,離間起來才能事半功倍,現在正式揉碎了掰扯的好機會,“璉二哥的外祖張家小弟聽說過,說起來那纔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常聽人說起張家僅有的閨女和大外孫死得不明不白又討不到說法才同親家斷了聯繫。”
“祖母,怎麼能?”賈璉二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纔算醒過神來。難怪府裡從來不提母親和外祖家的事,父親也曾反對自己娶王家女,結果老太太一個孝字壓下來還是妥協了,現在想想父親怕是早就絕望了,所以才任由祖母和二房折騰。
“璉二哥不是做弟弟的挑撥離間,只是妹妹的衣食住行全賴二房,如今損了壽命不說還落了個終身不孕,弟弟心疼啊!”林致瑜捶胸頓足,“就算二太太與我林家有仇怨那也是上代的事情,爲什麼要害我這孤苦伶仃的妹妹。”
賈璉聞言又悶了一口酒,是啊,上代的恩怨。想到父親偶爾醉後念及才貌雙全的母親,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於是起身告辭道:“林妹妹的事我會查清楚的,希望妹妹放寬心好好養着。”
“璉二哥說哪裡的話,小弟只希望妹妹長命百歲,其他的也不強求了。”林致瑜抹了把淚,“那小弟送送璉二哥吧,日後待小弟抽開身自當同璉二哥喝個痛快。”
“不必相送了,林兄弟要溫習功課照顧妹妹也實在辛苦。”賈璉不待林致瑜反應,便沿着來時的路急匆匆的離去。
“林鐸,去叫三思來見我。”既然知道賈璉要查什麼,他自然要助其一臂之力,而手下的思源是書童身邊離不開,剩下的思淵、思遠、思願也該派上用場了,省得這幾個人沒事就來發牢騷說要長毛了,現在就讓他們幾個焦頭爛額去,二十幾年前的事哪是那麼好查的人,若是能在宅鬥了一輩子的賈母手下查出原委來,怕是要不少時間了,不過只要結果對他們林家有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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