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禮,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沈承峻得到宮中傳來的消息後便着手處置榮國府,賈元春雖流產命卻在,她就是賈府的最後一根稻草,而他要做的就是讓賈家看着這根稻草卻怎麼都抓不住,所以他才讓懷禮派人去接觸賈赦。
“回王爺的話,事情辦得很順利。”順利的懷禮都覺得不可思議,因此心裡的想法也帶到了臉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沈承峻發現懷禮的不對勁便出口詢問道,畢竟懷素和懷禮同他從小一起長大,一明一暗的爲他做了不少事情,這麼明顯的表情他自然看得出來。
“屬下總覺得榮府的大老爺就在等着這一天,就像是在借東風,對,就是在借東風。”懷禮派了人去給賈赦提醒出主意,還以爲賈赦會懷疑查探,他都做好完全的準備了,結果卻是一塊朽木,輕輕一推便順着自己的心意倒了下去。
“那你覺得賈赦是個什麼樣的人?”沈承峻覺得自己應該讓懷禮在太陽底下曬一曬,這腦筋都不會轉了。
“無能。”懷禮想到被擠出正房幾十年卻不思進取,貪花好色到稍微平頭正臉的丫鬟都不放過的賈赦,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果然是需要曬曬太陽了,沈承峻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懷禮,反正大勢已定手下的人都該轉明瞭,於是提醒道:“你想想賈政的官位。”
懷禮聞言恍然大悟,這鳩佔鵲巢就是太上皇在世都不可能視而不見,若不是後宮賈氏封妃,賈政這輩子都別想從工部挪窩了,更別說提升官階了。如今太上皇已經仙去,賈氏便由賢德貴妃降成了嬪,若不是因爲流產皇上不得不表個還重視四王八公的態度,恐怕也不會擢升爲妃了。想來賈赦是看出了賈元春在後宮也使不上力,所以扒掉了無能的外皮開始反擊了,也難怪榮國府能居於八公之首,這一府的人裝傻的裝傻,裝迂腐的裝迂腐。
“那屬下蒐集的東西是不是要儘快遞過去。”懷禮想到手下調查出來的東西,對賈家的女人有了深刻的認識,用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了。賈家在金陵的祖宅藏着賈老太太的私房,而祖產和祭田則被賈政的夫人扒拉扒拉賣掉存到自己的私庫,王熙鳳則是放利子錢帶上包攬詞訟弄出了好幾條人命,而這卻是跟賈政的夫人學的。當他拿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就是真正的天潢貴胄也不敢做出這種有傷陰德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哪來這麼大的底氣。
“那是自然的,越快越好。”沈承峻想到皇上已經加快處置這些蛀蟲的動作了,與其連抄兩個國公府還不如讓榮國府自亂陣腳的好,還能給皇上添個賞罰分明的好名聲。
待那些榮國府下人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的行徑以及放利子錢,包攬詞訟的證據一一放在賈赦的面前時,賈赦終於明白他不是遇到貴人了,他是遇到煞星了,這明擺着告訴他若不處理這些,自有能處置的人出面。
於是誰也想不到賈赦會一改往日探花好色無能輕浮的模樣,雷厲風行的處置了賈府的一批下人,其中就包括賈母的陪房賴嬤嬤一家,王夫人的陪房周瑞一家。就算頂着賈母連聲的不孝逆子他依舊該辦的辦該罰的罰,這名聲有什麼要緊的,要緊的是命。待家事處置完之後他便上了摺子請罪,並把爵位傳給了賈璉,說自己年歲已大,含飴弄孫的就好。
最出乎意料的便是賈赦做主休了王熙鳳,理由是不敬公婆和無子,就這兩條就壓得王熙鳳翻不了身。至於賈璉在得知王熙鳳還與王夫人想着姑侄二人怎麼把持賈府時,便耗光了最後一點耐心,默不作聲的看着賈赦送走了王熙鳳,至於忠心不二的平兒也在遣送之列,敢包攬詞訟沒有忠僕怎麼能成事,他纔不信平兒不知情。
至於王夫人因爲還有個做妃子的女兒,這一生也就青燈古佛了,畢竟私藏甄家財物這一條就夠死上幾百遍了,然後趙姨娘徹底抖起來了,一副當家太太的模樣。而賈母也意識到就算宮中有娘娘,榮國府的當家依舊是賈赦,這個當家的想整治誰是誰也攔不住的,就算她頂着賈家老太君的名號也一樣,因爲女戒中還有一條就是夫死從子。
尤其是在賈璉繼承爵位的時候,賈赦專門請示了禮部把違制的地方改得改上交的上交,由禮部定製牌匾,到最後再把大觀園一封這才消停下來,整個榮府也沉寂了下來。
“這樣也算給林家報了小仇了。”林致瑜想着若不是林家的錢財人脈,以他初來乍到的性子怎麼可能在姑蘇活得自在,於是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賈家這個不定時炸彈終於拆除了,現在可以安下心來修行了。”
“大觀園給你做聘禮吧。”林仲玉看着林致瑜逍遙的模樣不覺調侃道:“聘個王爺可是你祖上積德了。”
“咳咳,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準備留給你的嫁妝。”林仲玉說完自己先囧了一下,“好吧,我說錯話了,當時沒想到你是個修真的,我和君疏一直想給林妹妹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來着。是吧,君疏。”
“的確如此。”沈承峻也從政治鬥爭的漩渦中掙扎出來,開始了自己的修真之路,因此將自己搬到了林府,王府徹底成了擺設。
“各位,我們現在應該要防的是警幻仙子,咳,是警幻。”寧遠一時間還改不了口,在看到莫無的眼色時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改正。
“是該防着了。”林致瑜想到王熙鳳雖然被休了,但是避免了死亡的結局,賈迎春也在林仲玉暗中的操作下懷了孕。孫紹祖則被沈承峻扔到南邊與倭寇相親相愛去了。這兩個正冊上的人已然改了命運,想必警幻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不過距離原著中王熙鳳和賈迎春的死亡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必須做好應對才行。
“我想你們需要告訴我們太虛幻境的具體情況。”林仲玉想到林致瑜說紅樓是靠太虛幻境裡的人支撐發展的,那麼他們就必須瞭解這是個什麼地方。
“太虛幻境說是幻境,剛開始不過是各路神佛小憩的地方,漸漸的便有了靈性,之後便自稱一境。其中的生靈也漸開靈智,接着神佛遺留下來的靈氣開始修行,貧道是太上老君遺留在太虛幻境中的拂塵,寧遠是文殊菩薩遺留下的佛珠。”莫無說完看到林家兄妹和沈承峻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因爲太虛幻境本是神佛小憩的地方,弱小的的生靈根本承受不住這些威壓,所以能開靈智的都是神佛遺留的物件,自從我們開了靈智後神佛便將這個地方劃了界,不再來這裡小憩了。”
“警幻便是女媧用過的鏡子,風月寶鑑便是她的一縷化身。”寧遠接過莫無的話接着道:“絳珠是神農遺失的種子,秦可卿是洛神用舊的一架七絃琴。”
“那賈寶玉這個神瑛侍者和石頭,不是,是通靈寶玉又是怎麼回事?”紅樓看得時間太長,林致瑜忘得差不多了,不自覺的就問了出來。
“通靈寶玉是女媧娘娘煉製五彩石剩下的一塊石頭而已,神瑛侍者是女媧看到太虛幻境有了生靈纔派下來的,其實就是監督我們這些不走歪路。”既然已經和警幻爲敵了,莫無自然是言無不盡,“只是警幻想將太虛收歸己有才攛掇着神瑛侍者和衆友下凡,然後將歷劫的功德收歸己有壯大實力好收服幻境。”
“貧僧和莫無直到發現絳珠和七絃琴回覆本體,無一絲歷劫歸來的善果才知道功德全部被警幻拿走了。”寧遠說着嘆了口氣,“我們這些物件說不好聽的就是一根筋,和警幻那面見過百態的鏡子不一樣,她能知道鏡中人的品性想法,因此學了寫歪門邪道。”
“也就是說太虛幻境現在還處於無主的狀態?”林致瑜忽然就興奮起來,既然那警幻如此看重太虛幻境,說明這地方是修行的好地方,若是他們得了這寶地修行起來不就事半功倍了,於是眼睛閃閃發亮的看向林仲玉。
“是個好主意,但是能力不夠。”林仲玉剛剛築基,他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警幻好歹是個仙人,還是個被神佛滋養過的仙人,他是瘋了纔去挑戰。
“那你們呢?”林致瑜一臉期待的看着寧遠和莫無,“這天命一改你們的功德不是也上升了嗎,能不能和警幻一戰。”
“既然是改天命,自然是改者有份,你們的修行也會快一點。”莫無想到警幻造的薄命簿,便知道警幻的能力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抵抗的過的,於是將話題拐了回來,“只有將太虛幻境中下凡歷劫的人都改過來,才能散去警幻的功德簿上的功德,讓她自食惡果。”
“現在林黛玉和秦可卿,還有尤三姐是救不回來了,薛寶釵和史湘雲的命運已成定局了,夏金桂,王熙鳳,賈迎春,香菱的命都改了。”林致瑜掰着指頭將正副兩冊的人數了數,“剩下的在關鍵時候搭把手便是了,我們也不可能整天盯着這些人,得不償失了。”
“那你記下來,我讓人看着。”沈承峻覺得懷禮暗轉明的事情還是再等等吧。
“大爺,有客人來訪,說是來找寧遠師父和莫無師父的。”
聽到林鐸的聲音,幾個人相視一笑,改命也要當事人在才行,這兩個人也算關鍵人物了,想着便出了靜室,這修行改命之路還長得很啊,賈府完了又不是紅樓完了,看來只有他們各得其所紅樓纔算真正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