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躍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新政實行的一天比一天難,大臣總是上書於禮不合,有違祖制,說不定哪天他心血來潮再抄家。最近比較煩,比較煩,三哥整天在工學院躲懶,五弟還在外國回不來,說不定哪天他心血來潮做暴君。
不過想到寧遠和莫無的本事他便把這些煩惱通通放到一邊去了,雖然每個皇帝都希望自己的朝代萬世千秋的傳遞下去,但是皇帝更希望萬世千秋的是自個,於是龍躍也坐不住了,他想着若是能長生不老,親眼看到自己萬世流芳該是多麼激動的事情。
“高武培,他們還沒進宮嗎?”龍躍想到剛開始新政實行的時候,那些大臣不以爲意覺得沒有多大的影響。如今看到三個學院將來的寒門子弟說不得會取代豪門,便一個個的跳出來反對,爲了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他又不能殺雞給猴看,只能憋屈的使用拖字決。還好自個的暗衛給自己帶了個好消息,尤其是想到林致瑜的道術,更是激動萬分。
“回皇上的話,算算時間應該進宮了。”高武培瞥見皇帝焦急的神色,不覺出聲詢問道:“要不老奴去看看。”
“算了,還是由朕親自迎接吧。”龍躍想着心誠則靈,禮賢下士,唐太宗還送迎過唐玄奘,他迎接高人也不爲過。
“這,皇上,是不是太……”高武培嚥下了舌尖上的詞語,很識相伸出手讓皇帝扶着走出了御書房。
而被宣召進宮的寧遠和莫無進了皇宮的大門,便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經意見摸到自個身上製作精美的袈裟和道袍,不自在的拽了拽,齊齊看向林仲玉幾個人。
“是不是我們做得事讓皇帝心生懷疑了。”莫無可真沒想到不過救了幾個陽壽未盡的垂危之人,怎麼沒就被皇帝盯上了,他們進宮能做什麼啊,就皇帝那身體再活四五十年都沒有問題,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沒有做錯。”寧遠嘴上說得斬釘截鐵,但是轉動佛珠的動作加快了不是一點點,他根本也不想見皇帝這樣充盈天地正氣的真龍。
“你們怎麼也算是仙吧,進個皇宮而已有這麼可怕嗎?”沈承峻看着努力做出仙風道骨的寧遠和莫無,有些擔心的看向林仲玉。
“普通百姓的氣息和帝王是不一樣,他們雖說是佛道之物,走上了仙修的道路,但是對真龍天子來說,就是妖物。”林仲玉看到林致瑜和沈承峻不解的模樣解釋道:“寧遠和莫無是沾了佛道聖人的光,若不然就和妖修一樣了,而帝王之氣對妖修是有傷害的。”
“那妲己不是妖怪嗎?”林致瑜脫口問道,這狐妖可是路人皆知,她不但迷惑了帝王還覆滅了商朝。
“她是奉女媧之命散盡商朝氣數的,可惜做得過了只能消失。”林仲玉聳聳肩,本來有女媧在給她消除業力,但是草菅人命勞民傷財做得多了,總有消除不了的,於是便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之後便很少有妖修去挑戰帝王了,多數都迷惑書生去了,只要不傷人性命再適當給點補償,既有陽氣可保持陰陽平衡,又不用多造業力,兩全其美何樂不爲。
“林道友說得很是,我們和那些真仙是不一樣的,接觸帝王稍不留神就會製造業力。”真身成仙的會讓凡間的人不自覺的產生敬畏,而他們以物成仙的多多少少都會給人不靠譜的感覺,比如他們就被林家打出來過。
“那也用不着緊張啊,我們都知道皇帝想要什麼,對策都相好了。”沈承峻聳聳肩一臉的無賴相,“再說,我可是他的小舅舅,還有太后這個靠山,怕什麼。不過……”
沈承峻的眼神落在正對皇宮進行點評的林仲玉身上,有些黑線的的聽着哪裡血腥味太濃可能有冤魂,哪裡靈氣最盛適合打坐。我說這裡是皇宮,別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行不?就算用了幻影符別人看不到,但是頂着張弱柳扶風的臉露出八卦的表情,實在是不搭調。
“皇宮這種地方,哪個世界都一樣,都是極端分化的存在。白天時龍氣極爲旺盛,靈氣壓也壓不住的滋養着皇宮裡的一切,纏繞着整個皇宮莊嚴凜凜。可惜一到晚上,那些飄蕩的冤魂經過靈氣的洗禮,整個皇宮便會陰森恐怖,罪惡便會在這種氛圍中無限放大。”林仲玉感覺到沈承峻注視,解釋道。
本來想着若是這次進不來便偷偷進來,雖然有被發現的危險但比起結果來說不算什麼。畢竟幻影符是低級符籙,別人看到了不會忘記的,若是被發現自個化出的是生面孔,依皇宮的森嚴躲躲藏藏的也費時費事。
林致瑜聞言感慨了道:“皇宮,是天下人最想進去的地方,卻不知那裡埋葬了多少人的年華,只有不變的紅牆綠瓦見證了朝代的更迭,帝王的輪換,多少紅顏變枯骨。”說着忽然想到執意進宮修行的林仲玉不解道:“對修行沒有影響嗎?”作爲外臣是不可能在皇宮裡逗留的,寧遠和莫無百分百的會被皇帝留在宮中,林仲玉既然要在皇宮修行,沈承峻也會想辦法留下。
“被影響的都是些冤魂纏身,邪氣入體的人,這些人乾淨不到哪去。”林仲玉眯眼看着琉璃瓦反射的陽光,好在這座皇宮已經有六七百年的歷史,歷代帝王的龍氣又轉化成各種靈脈,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個修行的好地方了。只不過靈氣造福的不光是居住在靈氣周圍的人,還有被靈氣滋養過的冤魂,但願這些冤魂裡沒有修出魔的。
“小舅舅,你們怎麼這麼晚纔來。”
正消化林仲玉所言的幾個人聽到這個稱呼都愣神了,還是林仲玉條件反射的拍出一張幻影符做出下跪的影像,其他人這纔回過神來。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沈承峻見了皇帝並不行跪禮,只是做個揖就行,而林致瑜眼疾手快的也拍了張幻影符。
而被千叮嚀萬囑咐過的寧遠和莫無一個唸了阿彌陀佛,一個唸了句無量壽福。
“兩位大師不必多禮,朕也是有事相求,不周之處萬望海涵。”龍躍非常客氣道。
“尊者客氣了,尊者乃萬民之主,能爲尊者盡微薄之力於是造福萬民的事。”若不是寧遠看到莫無轉佛珠的速度沒有慢下來,還真當和尚鎮定自若,於是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龍躍一點也不意外寧遠知道自己做過的事,臉上帶出十二分的誠懇,“望大師不吝指點,若能造福萬民,朕感激不盡。”讓朕長生不老吧,朕一定會把雍朝打造的國富民強。
“皇上,難道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裡說嗎?”沈承峻有些無奈的看着激動的龍躍。
“是朕疏忽了。”龍躍說着做了個請的動作,帶着衆人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涼亭。
林仲玉因爲頂着懷素的臉只好和高武培一起站在涼亭外,不過他能說他帶了椅子來嗎。所以他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開始吸收靈氣,只要不入定被打擾了也沒事。
涼亭中的林致瑜就有些苦逼了,坐個石凳只能坐半邊,心裡暗暗祈禱這次忽悠,不是,是商討的結果皆大歡喜。
“貧道明白皇上所求之事,貧道只能說句天道難違。”莫無看到龍躍臉上不解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想想歷代帝王哪個聽到不能長生的意思不是惱羞成怒的,於是接着道:“做皇帝的不管是爲明君還是昏君暴君,他的身上都揹負着萬民的期望,註定不能修成大道,帝王做不到無慾無求。”說完給寧遠打個眼色,總不能不他一個人承擔皇帝的威壓。
“無欲則剛,無慾無求才能長生。”寧遠說着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即使是神仙也不可能長生不老的,違逆天道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若是功利心太重天道自會懲戒。”
沒了皇位還要長生做什麼。龍躍沉默了一下不覺問道:“依兩位大師觀察朕的壽數如何?”不能長生他也要有大把的時間來治理沉痾,他不想自己實行到一半被大臣和下任皇帝推翻掉。
“皇上乃真龍天子貧僧不敢妄加窺探。”就算寧遠知道皇帝還有四五十年的命他也不想說出來,誰知道會不會被皇帝要求延命什麼的。
“大師的意思是朕的命不長久嗎?”問了半天什麼消息也沒得到,龍躍唯我獨尊的皇帝心有點惱怒了,“那你便看看林愛卿有多少壽數好了。”
一旁的林致瑜覺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槍,被說長壽了一定會被就賜死,說短命了他還是得死一次,無奈之下只好再拍張幻影符跪下請罪求息怒。
“皇上明鑑,每個人的壽數都是由天道所定,不多不少剛剛好。若是隨意泄漏長壽的人心胸開闊之下會更長壽,短命之人則心情抑鬱更短命,修道之人不能妄造業力。”寧遠真是有些無奈了,只好向莫無求救。
於是莫無便從從袖中取出由林仲玉友情提供的玉瓶雙手呈上,“這是貧道偶然得到的一枚九轉還魂丹,可生死人肉白骨。”藥名由林致瑜友情提供。爲什麼給一枚,多了就不值錢了,物以稀爲貴嘛。
林致瑜聽莫無鄭重的口吻差點噴了,不過是顆引靈氣的丹藥,就算壽數到了吃下去也能用靈氣撐一段時間,聽林仲玉說多數是人修爲了交代後事用的,畢竟人修的壽數有限,若是趕不及家族之人的到來,便吞顆後事丹延長壽數。對,就是後事丹,多麼淺顯易懂,對還有四五十年好活的皇帝足夠了,說不定他們已經不在這個時空了。
龍躍聞言臉上的表情再把持不住,驚愕的看着玉瓶心都顫了起來,接過藥瓶的手都有點抖了,“大師,這,實在是……”龍躍一點也不想推辭,於是做出了個決定:“不如朕封二位大師爲國師吧。”要是把這兩個人栓住,他的壽命可就有保障了。只有一顆?作爲皇帝是絕對不會相信,也不允許這兩個人脫離掌控。
“化外之人不能受名利的束縛。”莫無他們早就想過這丹藥拿出來,離開皇宮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便順着皇帝的意思道“皇上可以給貧道二人在皇宮找個住處。”
“不如就讓他們和微臣住一起吧,微臣好久沒有陪姐姐了。”沈承峻早就想好留在宮裡的理由了,他決定向姐姐稍微透點底,省姐姐無事就給他的王府裡送女人,這也是他搬到林家住的原因之一。
“也好。”龍躍愣了一下便應了下來,正好可以看看這九轉還魂丹到底還有沒有。然後便起身離開,既然人已經到皇宮了,還是先處理新政的事情好了。
真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但是皇上你好歹讓微臣起來啊,微臣的幻影符不多了。林致瑜看着得償所願的衆人,心裡寬麪條淚,沒身份沒背景沒露一手果然很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