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結界之中三天過去,除了月影,整個唐府再沒有別的人來瞧唐果兒一眼。
相對於月影的忿忿不平,唐果兒反而冷靜得超乎尋常。
其實,她是在思索與慕容蒼對決時,那隻突然跑出來又消失不見的小狐狸。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小狐狸能與她心靈相通。難不成真如慕容蒼所說,她會御獸?爲何這幾日她無數遍召喚那隻小狐狸都沒有結果?
想到此處,唐果兒不禁黯然,若她真能隨意御獸,早出這個牢籠逍遙於天地了。
月影將唐果兒的神情看在眼裡,暗暗抹淚。
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小姐沒有被皇上賜婚,太子沒有送來那十個壯男,那麼她的小姐永遠都是單純快樂的。
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爲驚嚇過度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把熱騰騰的飯菜遞進結界,月影纔出聲對深思中的唐果兒道,“小姐,快趁熱吃吧,不然等會就涼了。”
唐果兒回過神,看着地上和往日不同,色香俱全的菜餚和晶瑩透亮的白米飯,眼中閃過詫異,拿起筷子又放下。
她雙眸清澈透亮,似能洞悉一切掃過月影的身上,最後落在月影遮遮掩掩的紅腫手背上,眼底驀然閃過凜冽的殺氣,壓住心底的怒火道,“月影,爲了這一頓飯,你費了極大的功夫,吃了不少苦頭吧?”
月影擡起頭,錯愕望向唐果兒。
唐果兒卻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以前他們送來的膳食雖然粗淡,可並非不能入口,她們有意刁難我,卻不敢對我下毒手,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們不會殺你。月影,以後不要爲這種事情去冒險。”
“小姐……”月影垂眸,沙啞道,“小姐你貴爲千金之軀,是這府上唯一的嫡小姐,你本該錦衣玉食,眼下卻吃着連下人都不吃的糙食,奴婢……奴婢怎能眼睜睜看着你受苦?”
唐果兒搖頭,“若爲我的口腹你丟了性命,以後誰替我傳遞消息?那樣我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經過幾日的相處,唐果兒基本摸清月影的性子。這小妮子看似柔弱,實則性子剛毅,更是忠心耿耿。
但這份忠心不屬於她,是屬於從前的唐果兒。一旦月影知道自己並不是她效忠的那個人,會是怎樣的態度,唐果兒一時竟不敢妄斷。
聽唐果兒這麼一說,月影沉默思考片刻,終於鄭重點頭道,“小姐,奴婢明白了。”
唐果兒這纔拿起碗筷,不容拒絕地將食物分了一半給月影,吃了起來。
月影邊吃邊道,“小姐,聽外邊的人說,太子殿下的所作所爲已經傳到臥病在牀的皇上耳中了,皇上因爲此事還特意將太子宣進宮去,或許很快你就可以出來了。”
唐果兒明白月影說的是慕容蒼送她壯男的事情。細問之下,她得知如今外面市井對她名聲的渲染大致分爲兩種。
一種是說她好色,愚蠢,慕容蒼並不願娶她,但卻不能違背聖旨,送她是個壯男,其實是想讓她縱情聲色至死。
一種是說她不知廉恥,勾引大皇子,大皇子不堪忍受,一怒之下啓奏皇帝,皇帝才命太子進宮。
唐果兒聽後眸光一閃,嘲笑洋溢眼底。她霎時便確定皇帝不會出面干涉,讓唐梟放她出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皇帝沒有一兩個眼線,怎能制住三大家族?慕容蒼對她做的事,皇帝必定早已知曉。
在此時召慕容蒼進宮,並非是皇帝才知道這件事,而是快壓不住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很快幾天過去,月影所謂的唐果兒能出去的希望,也隨着時間流逝破滅了。
果然如唐果兒所料,皇帝根本沒有半點動作。
唐果兒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與慕容蒼同歸於盡,左右她這條命也是白白撿回來的,死了沒準還能穿回去!
不再去想別的,唐果兒將身上的內傷調理好,便心無旁騖的練習如何熟練運用一身的靈力。
這日午時,唐果兒正練習將着全身的靈力凝聚起來,如何形成一個堅固的保護罩禦敵。聽到身後有聲響,她頭也沒回道,“月影,將午飯放下吧,我等會吃。”
身後卻久久沒有聲響,唐果兒回頭,見一個陌生的婢女站在結界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在旁人眼裡,她一直是一個廢物,竟然能有靈力,怎麼看都覺得讓人不可思議。
唐果兒心中一驚,面色不改地將手收回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盯着婢女問道,“你是誰,月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