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辰等人退了幾百步將門人盡數圍在園外才勉強不受琵琶聲的侵襲,薛貴辰吩咐衆人:只要琵琶聲一停大傢伙就齊聲高呼。薑桂盈怕他們一擁而上不好對付,所以她的琵琶跟本就沒有停過,這些人只好在外面傻傻的等候。
於志通一看如此下去今日必然滿盤皆輸,索性把心一橫要和白傲月來個以死相拼,他召集起所有的掌門人朗聲說道:
“諸位兄臺,如果我們如此等下去,若是白家的援兵一到今日一戰必然滿盤皆輸,小弟我願帶一彪人馬衝進園去與方浩甫拼個你死我活,我若死在裡面還請諸位爲小弟報仇。”說完將自己屬下盡數刺聾雙耳,他揮劍帶頭領着一羣聾子衝進花園之中。
方浩甫在樓上觀戰見有人衝進來趕緊帶人上前阻擋,正好與於志通碰了個對面,這才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方浩甫揮動寶劍直接使出杏花散的絕技朝於志通殺了過去,於志通哪裡是方浩甫的對手?幾十招過後就被打的連連敗退,回頭再看他的門人:這些人個個刺聾了雙耳進園之後聽不到任何聲音只好各自爲戰,不一會功夫就被方浩甫的人盡數斬殺,於志通一看此番景象頓失鬥志被方浩甫當場刺死。
鄒慶方見方浩甫如此神勇他自己不敢上前,便在人羣中大喊:
“於兄弟死的悲壯!哪位掌門願意去爲於兄弟報仇?”
此時又有二人仿效於志通帶着門人衝進園去,經過一番血戰也都被方浩甫斬殺在園中。薑桂盈一看此時雙方已經殺紅了眼,自己的琵琶若是停下來外面的人勢必一擁而入,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拼盡全力堅持下去!所以手中彈着的琵琶一刻也沒有停過。
園外之人一輪接一輪往裡衝,方浩甫帶着部下在園中經過十幾輪的拼殺之後,手下的兵勇只剩下一百餘人了,而且個個累得筋疲力盡。眼看着終於熬到了黎明時分,鄒慶方一看時機已到準備親自帶人進去斬殺方浩甫和白傲月,就在此時,只聽正西方向一片混亂,薛貴辰嚇了一跳,親自趕過去想一看究竟,到了跟前才發現大事不好,只見兩個血色的旋風從正西衝了進來,擋路之人無一倖免,薛貴辰見狀趕緊避讓到一旁。
薛貴辰見到的這兩個旋風正是雁天朗和葉千行,二人日夜兼程回到白家門前只聽周圍的喊殺聲不斷,雁天朗頓時氣的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武林敗類,只會在此欺凌老弱婦孺,我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說完拔出絕鈞劍朝人羣殺了過去。
葉千行也不敢遲疑,手持寶劍緊隨其後,二人踏着血泊殺進園中,雁天朗渾身是血的衝到了白傲月面前,白傲月上前摟住他哭着說:
“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雁天朗把白傲月緊緊的摟在懷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聲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傲月指着坐在她前面不遠處的薑桂盈說:
“多虧姜姑娘及時趕到,否則我們恐怕早就被這些人燒死了。”
雁天朗轉頭再看薑桂盈只見她望着雁天朗嫣然一笑,然後死死的抱着琵琶倒在地上,雁天朗趕緊過去抱起薑桂盈說:
“你怎麼樣了?我馬上救你。”
說着就要給薑桂盈輸入真氣,可是薑桂盈血脈緊閉真氣已然輸不進她的身體,薑桂盈用微弱的氣息說:
“沒用了,我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你抱着我,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雁天朗坐在地上把薑桂盈抱在懷裡問:
“你說吧?我聽着呢!”
薑桂盈微微一笑慢慢的說:
“這回你欠我的永運也還不清了吧?我總算是死在你的懷裡啦!自從跟過你之後我再也沒跟過別的男人,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只是被奸人所害才誤入歧途,若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你雁天朗那該多好啊?”
雁天朗點了點頭落下眼淚說:
“你好好活下去,我日後一定善待你。”
薑桂盈苦笑着說:
“自從死亡谷回來我每天都盼着你去看我,可是你一次都沒有去過,對於我來說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以後再也不用孤單的想你了!”
雁天朗咬着嘴脣說: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以後時時刻刻都守着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在你心中總算有我了,我這輩子也值了。”薑桂盈說完猶豫了一會又清聲唱到:
“均襄本是一水脈,幾度花落幾度開?日日相思夜難寐,朝朝溫酒待君來。”唱完倒地而亡。
在雁天朗心中這是薑桂盈唱的最難聽的曲子,可是這首曲子就像最鋒利的利刃一樣紮在雁天朗的心窩。雁天朗傻傻的盯着薑桂盈看了許久,最後仰天長嘯了一聲抱着薑桂盈痛哭了起來,白傲月也走到近前彎下身子拉着薑桂盈的手啼哭。
沈雲晴帶着人從江邊登岸直撲倒白府正門,此時恰好聽見雁天朗的吼聲,她趕緊飛身朝吼聲傳來的方向而去,來到近前正好看見雁天朗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沈雲晴跑到近前抱着雁天朗問:
“朗哥,你怎麼了?”一邊說着一邊也落下淚來。
雁天朗看了沈雲晴一眼喊道:
“給我殺!一個不留。”
沈雲晴摸摸雁天朗身上沒有受傷,擦擦眼淚笑着答應一聲站了起來,她一提氣朝着正南方向大喊:
“雁爺有令,周圍餘孽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白家的人聽說雁天朗回到白府頓時精神大作,頃刻之間將薛貴辰的部下打的潰不成軍,可是這麼多人若要想殺光談何容易?結果還是讓薛貴辰帶着一部分人逃出了襄陽……
高仕瞻聞聽白家有變天亮以後也帶人來到白府探視,下人們見到高仕瞻來了趕緊進去稟報,白傲月簡單梳洗了一番出來迎接高仕瞻,還沒跟高仕瞻搭上幾句話突然腹痛難捱,好像有一股寒氣在肚子裡來回反轉似得,白傲月疼的捂着肚子彎下腰去,海棠趕緊上前將她攙回房中。
高仕瞻命人趕緊到襄陽把最好的名醫齊耀祥接來。
齊耀祥見官府的人來接也不敢耽擱,趕緊跟着衙役趕往白府,到府門之外一看:只見一堆挨着一堆的屍體擺滿白家的院落,鮮血像一股紅色的泉水一般從裡面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齊耀祥嚇得傻傻的愣在那裡差點沒倒在地上。此時只聽身後一個官差不客氣的說:
“趕緊走吧!齊郎中。”
齊耀祥滴溜溜的轉着小眼珠、哆哆嗦嗦的踏過血泊來到白傲月的臥室,見到白傲月齊耀祥趕緊躬身行禮,白傲月命他起身伸出手讓他把脈。齊耀祥慎重的把完脈轉身出來對雁天朗說:
“啓稟老爺,夫人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只是……”
雁天朗急了,不耐煩的問:
“只是什麼啊?有話快說。”
齊耀祥低聲說:
“只是夫人小產了。”
雁天朗聽完傻愣了半天淡淡的說:
“來人,送齊郎中回去。”
海棠答應一聲帶着齊耀祥走出東跨院,先請齊耀祥給白傲月開了藥又給了大筆診金,遂打發轎伕將齊耀祥送回襄陽。
雁天朗緩了緩神走進白傲月的房中,白傲月正在那悄然落淚,雁天朗坐到牀邊抓住她的手低聲安慰道:
“沒事,咱們以後還會有的。”
白傲月趴到雁天朗懷裡痛哭着說:
“天朗,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咱們的孩子。”
雁天朗撫摸着白傲月的後背說道:
“不怪你,是我沒保護好你,府裡還得好好清理一番,咱們搬出去住一段吧!也避避這的血腥之氣。”
白傲月嬌滴滴的說:
“你早就答應過要帶我去江南的,咱們就去江南轉一轉吧?”
雁天朗勉強的一笑說道:
“好,咱們去嶽州、去遊洞庭湖。”
白傲月慘白的臉上也露出些許微笑,她點點頭說:
“好啊!”然後費力的坐起來說道:
“海棠,給我更衣,外面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不能就這麼倒下去。”
海棠命小丫鬟搬過鏡子仔細的給白傲月梳妝更衣,白傲月梳洗打扮一番又有下人端過一碗藥,白傲月喝下藥硬撐着走出來見高仕瞻,高仕瞻客氣的說:
“白盟主身體不適要多休息纔是,本府也不是外人不勞白盟主親自招待。”
白傲月說:
“我沒事,多謝高大人前來探望,還要有勞高大人替我將今日之事向朝廷上書,老君山的事就是這夥匪徒的計策,本盟主要派人在各地剿滅這股匪徒的餘孽。”
“好,本府即刻回去將此事稟報聖上,白盟主多多保重,本府先告辭了。”高仕瞻說完轉頭帶人回去。
雁天朗對沈雲晴說:
“這裡血腥味太重,姐姐的身體又不好,我陪她先出去小住幾日,你帶人在家好生收拾宅院。”
沈雲晴此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上前拉住白傲月的手關切說:
“姐姐安心出去靜養便是,家中的我會請程叔叔幫忙處理,若是有處理不了的,我即刻派人去通知姐姐。”
白傲月淡淡的笑着說:
“這世上哪有妹妹處理不了的事啊?一切有勞妹妹了!”說完拉着雁天朗的手往屋外走去。
二人走出門口當時一愣:只見葉千行、傅繡娘、仝氏兄弟四人都跪在門前,白傲月問:
“你們這是怎麼了?”
傅繡娘看着雁天朗說:
“我等有負老大所託,沒能保護好主人,特來向老大請罪。”
白傲月趕緊插言說:
“這怎麼能怪你們呢?你們都是我派出去的。”
傅繡娘說:
“我等擅離職守,才使歹人有了可乘之機,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主人,現在我們安好主人卻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四人簡直是罪無可恕。”
雁天朗拉着臉子吩咐道:
“從今以後仝氏兄弟負責把守前門,千行負責守後門,福生和傅大姐負責在院中巡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外人不得擅自跨進府門一步,擅入者死。”
四人齊聲喊道:
“屬下遵命。”
雁天朗又吩咐傅繡娘:
“你先去找個好地方,明日咱們把姜姑娘給葬了。”
傅繡娘答應一聲起身出去辦事。雁天朗又對葉千行說:
“血債就要用血嘗,你在府中選一百精壯的弟兄出去尋訪這些人的藏身之處。”
葉千行問:
“找到之後怎麼處理?”
雁天朗嚷到:
“你說呢?”
葉千行冷冷的說:
“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雁天朗點了點頭將白傲月送上轎又回來安置薑桂盈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