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月自從不到二十歲接任盟主已經在這個江湖上掌權三十餘年,這一年正好五十歲,雁萇楓張羅着要給她過五十大壽,白傲月說:
“人家都是六十歲開始做壽,哪有五十歲就做壽的?”
雁萇楓勸道:
“其實我們就是想借着您做壽這個機會大家聚一聚,咱們也不通知別人,就把我姐和苗苗接回來熱鬧熱鬧。”
“好吧!”沈雲晴在一旁插言說道:
“今天我做一回主,也怪想這幫孩子的,萇楓去通知她們都回來吧!”
“哎。”雁萇楓答應一聲趕緊出去派人給上官茹和裴苗苗送信。
白傲月笑呵呵的問沈雲晴:
“這到底是給你做壽還是給我做壽啊?”
沈雲晴答道:
“既然孩子們惦記姐姐你還有什麼可推辭的?難道非得他們不管你才覺得舒服?”
白傲月取笑道:
“恐怕妹妹是怕他們日後不惦記你吧?”
沈雲晴滿不在乎的說:
“當然了,咱們總不能白費了三十多年的功夫吧?也不知老一輩的人是怎麼想的?非得留下這麼多的家業,鬧的孩子們東一個、西一個,想吃頓團圓飯都難。”
白傲月聽沈雲晴這樣一說也露出些許慘淡的笑容……
上官茹和裴苗苗接到書信之後都欣然前來給白傲月祝壽,二人約好在咸陽聚齊然後一起趕奔襄陽,當她們倆來到白家整個院落裡立時熱鬧起來,一大家子人每天都聚在一起吃喝說笑。
白傲月是六月初八的生日,到了初四這日突然有泰安金家的門人前來報信說金殿亭過世了,得到這個消息雁萇楓有些爲難,思來想去找白傲月商議:
“娘,我看還是等過了您的壽辰再去給金老爺子奔喪吧?”
白傲月擺擺手說:
“此事萬萬不可,金老爺子跟你爹交情非淺,而且江湖中人都不知道我做壽的事,此時你若是去的太晚恐怕說不過去,金家的臉上也不好看。”
雁萇楓哭喪着臉說:
“可是您老人家做壽孩兒怎麼能不在呢?”
白傲月笑着說:
“娘纔剛剛五十歲,以後你盡孝的機會多的是,又何必急在一時?再說有小白陪在孃的身邊娘就心滿意足了。你年紀尚輕還得多出去收買人心日後才能把娘給你留下的家業支撐起來。”
雁萇楓無奈的說:
“那好吧!孩兒聽您的。”
雁萇楓收拾行裝前往泰安奔喪留下白傲月她們娘幾個在家做壽,白傲月的壽辰雖然不是十分隆重也還算熱鬧,沈雲晴帶着李氏、上官茹和裴苗苗各自準備了自己的拿手菜餚湊了幾桌酒席,把府中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飲酒作樂。入席之後上官茹率先端起一杯酒捧給白傲月,還沒等她說話只聽白傲月說:
“那些陳腔濫調就先別說了,孃的年紀還不算老,用不着那些華而不實的賀詞,咱們娘幾個就是藉着這個機會聚一聚。”
“那當然了。”上官茹說:
“別看您比我大十幾歲,咱麼娘倆一起出去別人還以爲是姐妹呢!我就是想不明白您爲什麼就不顯老?實在沒辦法我也只好拼命的打扮。”
白傲月接過這杯酒喝了一小口聽上官茹如此說不由得又吐了出來,笑着說:
“你這張嘴怎麼說都有理,明明是自己臭美還得埋怨到我身上。”
其他人聽二人你言我語的說笑也都跟着奉承,待白傲月喝下這杯酒裴苗苗也倒了一杯酒端過來說:
“夫人,我也敬您一杯酒,讓上官姐姐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白傲月接過酒高興的說:
“我就喜歡苗苗心眼實誠,看不上茹兒的花言巧語,日後這個閨女不要了,你給我做閨女吧!”
裴苗苗爽快的答道:
“好啊!”
“不行。”沈雲晴在一旁插言說:
“我就這麼一個徒弟姐姐還要跟我搶,你也太貪心了吧!”
白傲月反駁道:
“我這不是一個徒弟也沒有嗎?總得比你多認個幹閨女!”
沈雲晴不高興的說:
“你總不能整天撿現成的吧?我辛辛苦苦的教了她十幾年,如今你一句話就成了你的幹閨女我也太虧了!”
上官茹在一旁笑着說:
“孃的這點小心思讓我二孃全給看透了,我二孃又怎麼會讓您挖她的牆角呢?”
譚菲兒等人在一旁也都跟着笑,白傲月喝下這杯酒說:
“她收你當徒弟的時候我是你的師母,其實師孃跟乾孃也差不了多少。”
沈雲晴無可奈何的嘆息道:
“姐姐也太死皮賴臉了。”
衆人又樂了一會然後譚菲兒、葉千行、傅繡娘、福生和仝氏兄弟依次來給白傲月敬酒,最後壓軸的自然是李氏。
沈雲晴看白傲月喝的有了幾分醉意伏到她的耳邊低聲說:
“姐姐少喝點酒,晚間我還有一件厚禮要送給你。”
白傲月問:
“你又要耍什麼花樣?”
沈雲晴故弄玄虛的說:
“先不告訴你,保管你喜歡就是了。”
白傲月笑着說: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送的是個什麼東西?”
其他人也都看出白傲月有些醉意也就沒人再上前敬酒,而是各自推杯換盞划拳行令,最後都醉醺醺的各自回去休息,如今雁萇楓和李氏住進東跨院,自從上官茹和裴苗苗回來沈雲晴就安排她們到西跨院住下,白家向來都是高朋滿座今日好不容易擺了一頓家宴,這些人自然是毫無顧忌的豪飲,所以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醒酒!
酒宴散去沈雲晴騎着馬獨自出府,到來晚間她打發一頂小轎來接白傲月,白傲月雖說心中納悶倒是沒有多想帶着彩蝶上了轎子。
由於轎子走的很慢白傲月不知不覺的小睡了一會,落轎之時她才猛然醒來,彩蝶在外面打開轎簾扶着她下轎,白傲月定神一看竟然走到了怡香閣的門口,她有些吃驚的問:
“雲晴這是在搞什麼鬼?”
守在門口的丫鬟答道:
“沈夫人在二樓等您。”
白傲月跟着這個丫鬟款款走上二樓,來到右側最後一間屋子的門口白傲月情不自禁的愣在了那裡,只聽那丫鬟又說道:
“沈夫人吩咐讓您一個人進去。”
白傲月這才緩過神點了點頭推開門走進這間熟悉的屋子,只見裡面一律佈滿紅色的裝飾,桌上的簾子和牀頭的帳子也都是大紅的,帳子正中的牆上還貼着一個斗大的喜字,就在白傲月端詳這間屋子的時候從梳妝檯前轉身走過一個人,這人也是一身的新郎官打扮。白傲月盯着這張熟悉的臉看了許久才如夢方醒般的說:
“好久沒看到你這身打扮了,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沈雲晴笑着說:
“我的這份禮物姐姐可還滿意?”
白傲月哭笑不得的問道:
“你個鬼東西,你這明明就是在嘲笑我,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
沈雲晴一臉無辜的說:
“這才叫好心沒好報,我只是想給姐姐一份驚喜沒想到還挨埋怨了,這是你搶走我朗哥的地方,你要知道我待在這心裡是很難受的。”
白傲月說:
“這算什麼禮物?你這都是假的。”
“真的我還捨不得給你呢?”沈雲晴說:
“今晚咱們就在這喝酒吧!上次和你入洞房提心吊膽的連一杯酒都沒敢喝!”
“好啊!”白傲月說:
“我今日也想喝個一醉方休。”
沈雲晴吩咐守在外面的彩蝶等人上菜,不一會功夫幾人七手八腳的端上一桌早已準備好的酒菜,白傲月對彩蝶說:
“你們也都下去飲酒作樂去吧!我們姐倆聊一會天,待會有事再去叫你們。”
幾人答應着轉身退出去守候,白傲月拿起酒壺倒上兩杯酒笑着說:
“姐姐敬你一杯,謝謝你的一片心意。”
沈雲晴端起酒杯說:
“那我就代朗哥祝姐姐長命百歲。”
白傲月苦笑着說:
“這話若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該多好啊!”
沈雲晴聞言也不由得有些沮喪,馬上取笑道:
“沒想到雲晴陪了你半輩子在你的心裡還是不如他!”
白傲月說:
“姐妹再好畢竟不如男人,更何況從前你還一直跟我搶男人。”
沈雲晴只好岔開話題說:
“今天咱們不說這些了,等給你祝完壽再好好的爭論一番到底誰是誰非。”
白傲月問:
“你是怎麼知道這的?我記得當日除了我們倆之外誰都不知道!”
沈雲晴笑道:
“還不都是姐姐自己露出的馬腳!朗哥過世之後你經常一個人到這間屋子裡來落淚,我出於好奇就偷偷的跟着來了一次。”
白傲月喝下杯中的酒說道:
“怪不得都說家賊難防,我整天算計着監視別人,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之中!”
沈雲晴說:
“我也是閒着無聊,像我這樣性格的人能跟着你過上二十年已經不錯了,我都很佩服自己;當年若不是被杜鵑喊住我就從朝陽臺上跳下去了,現在想想還不如當初死了的好。”
白傲月倒上酒勸道:
“別想那麼多了,若是你當初死了哪有如今這兒孫滿堂的好日子?咱們喝酒。”
沈雲晴一笑說道:
“才一個孫子哪來的兒孫滿堂?”
“這不是剛剛開始嗎!”白傲月說:
“以後讓婷婷多生幾個;再給萇楓娶上幾房夫人,用不了十年保證你身邊一幫孫子。”
沈雲晴撇撇嘴說:
“就你那個寶貝兒子,若是娶上幾房夫人還不得把宅子給點着了?他若是有他爹一半的本事我就知足了。”
“你們這些人就是心術不正。”白傲月說:
“都指望自己的男人一心一意;還盼着自己的孩子妻妾成羣。”
沈雲晴反問道:
“姐姐能比我還能強到哪去?咱們倆恐怕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算了喝酒吧!”
二人一邊聊着天一邊推杯換盞,最後喝的酩酊大醉手挽手躺在牀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