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秋水粼粼生波,平滑鏡面在晨曦中閃動耀眼尊貴的紫黃色,金光浮動映出藍天白雲,絲絲縷縷的金芒流轉光彩照人。
鏡子周圍紫金花邊上篆字梅花,古樸詭異古靈文,遍佈月光寶鑑的四周,毫無規則地排列在鏡子周圍,圍繞圓形的鏡子一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有着生命靈性一般。
衆人都呆呆地看着月光寶鑑,被這傳說中的寶物所吸引,失神地盯着月光寶鑑,都想再多看一眼,多看上片刻。
月傾顏眸光清冷無波,從月光寶鑑上一掠而過,林妹妹找人做的月光寶鑑果然精緻絕倫,連她都幾乎看不出,這面西貝貨的月光寶鑑,和她手中原來的那面有何不同。
她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個想法,她手中原來的那面月光寶鑑,不會也是假的吧?
還有一個人的目光沒有去多看月光寶鑑一眼,只是一眼掃過,目光便移開落在遠處晨曦中的景色中,看着遠處一縷縷的炊煙飄蕩,似乎這野外村莊的平常景色,遠勝過月光寶鑑的吸引力。
無邪輕輕揮手,一塊紅色的綢布包裹了月光寶鑑,遮掩了流光溢彩的寶鑑。
月傾顏淡笑,無邪是在監視她,唯恐她趁機逃走,若非有這個人在,剛纔那些人失神的一瞬間,她或者是有機會逃走的。
腳尖隱蔽的在草叢中畫過,留下了一個不明顯的符號,她似隨意在殘垣斷壁中走過,感懷悲傷,追憶往昔的時光。
無邪沒有注意到月傾顏腳尖的動作,就在他看到月光寶鑑的一瞬間,月傾顏在地上留下符號後立即走開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等無邪的注意力回到月傾顏身上的時候,月傾顏故意在離她留下符號較遠的地方停留。
一個錦盒出現在無邪的手中,他把用紅綢包裹的月光寶鑑放在錦盒中,旁邊走過來一個人,用一把複雜的金鎖把錦盒鎖上笑道:“大爺出馬果然是馬到成功,爲太子爺抓獲月傾顏不說,也取回了月光寶鑑。回去後,太子爺定會後加賞賜褒獎,大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那個人是東宮太子的心腹,隨同無邪和五妖前來緝拿月傾顏,取回月光寶鑑,也有監視的意思。
無邪將錦盒遞了過去,臉上帶着溫文爾雅的笑容:“太子爺的吩咐,自然要盡力辦到,我不過是太子爺的一個奴才,爲太子爺效力辦事乃是我的榮幸,如何談得到什麼功勞。此乃是太子爺神機妙算,我按照太子爺的吩咐,才能做好這些事,不敢居功,只求能讓太子爺滿意,就是我的福分。”
月傾顏撇撇嘴,皇宮中的奴才不好當啊!
做好了事沒有功勞,都是主子未卜先知,福分保佑。
做壞了事便有重罪,乃是他們辦事不利,不肯用心爲主子效忠用命。
“這月光寶鑑,還是大爺您收好纔是,回去親手交給太子爺,此乃是太子爺的旨意,卑職可不敢拿。”
那個人沒有拿月光寶鑑,錦盒的鑰匙在他的手中,他便不能再收着月光寶鑑,否則會被太
子爺懷疑,他暗中窺探月光寶鑑的秘密,此乃是大忌。但但凡太子爺對他有了一絲的疑慮,他的小命也別想保住。
一個人拿着裝有月光寶鑑的錦盒沒有鑰匙,無法打開錦盒,一個人拿着錦盒的鑰匙,卻不能保管錦盒,誰也休想偷窺。
無邪微笑點頭:“如此我先收着,此次諸位皆盡心竭力,才能擒獲月傾顏,取回月光寶鑑回去獻給太子爺。”
一句話衆人都是露出笑容,無邪的話分明是說有功勞大家誰都少不了,人人有份。衆人也不求有多大的功勞,只要能回去向太子爺交差,他們就鬆了一口氣,燒了高香,那位主子是天照國最難侍候的主兒。
靜謐,詭異的靜謐。
一片焦土破敗的村莊中,唯有春風無知地掠過,帶起一片片飛舞的黑色蝴蝶,宛如地獄。
再燦爛溫暖的陽光,也照耀不到月傾顏的心裡,村莊也籠罩在一片陰翳中,遠離了陽光春色,蕭索而淒涼,悲傷低吟着一首聽不懂的曲調。那是風掠過燒燬的房屋,留下的嗚咽。
一個小小的村莊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人在裡面,在斷壁和廢墟的後面。
月傾顏眸色幽暗,黑的看不到底,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二當家,你的大當家還沒有來救你,你說是爲什麼?”
五妖譏嘲地問了一句。
“因爲他不是你,沒有你那般愚蠢。”
五妖脣角微微抽搐,被月傾顏的一句話氣得想跳起來,想伸手抓過月傾顏狠狠地剝光她的衣服,把她吊在樹上用柳枝抽打。
看到了那個時候,她還能如此的牙尖嘴利,一條毒舌敢不苦苦求饒。看她到了那個時候,還有半分的桀驁不馴,還敢和他頂嘴,說不中聽的話。想到這裡,五妖不由得伸出舌尖在脣邊tian了一下,眸子深處有着隱藏的興奮之意。
“月傾顏,有你跪伏在爺的腳下,苦苦求饒的時候。那個時候,爺卻不會對你憐香惜玉,輕易饒了你。你以爲你這次去覲見太子爺,太子爺會如何對你?爺若是求太子爺幾句,太子爺把你賜給爺奴婢,到時候看爺如何調教於你。”
“五弟,你失態了,這可不該是你。”
無邪淡淡說了一句,深深看了五妖一眼,五妖素來不是如此容易動怒的人,七妖中的五妖,有名的笑面虎,心機深不可測。臉上從來都是帶着一副笑容,或者謙卑,那是在主子面前。
或者和氣,那是同級面前,或者親切,那是生人面前。
他的臉上,總是帶着各種不同的笑容,或者同一種溫和的笑容,甚而是略帶悲憫的笑意。那是他的一張假面具,遮蓋了他所有的心事和神態。
爲何面對月傾顏,他便失去了常態,連心底的陰暗想法也說了出來?
心黑手辣,是笑面虎的一慣作風,他手段xing子的陰沉狠辣,可能是因爲長期跟在太子爺身邊,也沾染了太多太子爺的陰戾刻毒,有些讓人心悸。只是如今五妖入了
太子爺的眼,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五妖忽然一笑,抱拳向無邪躬身深深一揖到地:“大哥說的是,是小弟的錯。”
“有人到了。”
無邪輕聲說了一句,衆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向外面看了過去。他們棲身的地方十分隱蔽,不知道何時有人在倒塌的房屋之下,破敗的房間和斷壁下,甚至是在地窖中,隱藏了無數的精兵。
月傾顏微微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熟睡過去,這是一個巨大而嚴密的圈套,環環相扣。
那位人妖太子,顯然對辰紫曜能從禁武獄中逃出去十分的不甘心,藉此機會,設下了這個圈套,要引誘辰紫曜踏入圈套之中。
從昨夜小泥鰍的出現,便是第一個圈套,調虎離山計。
無邪的出現,是第二個圈套,聲東擊西之計。
無邪帶着她離開,故意留下蹤跡讓辰紫曜等人一路追蹤,是第三個圈套,拋磚引玉之計。
如今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重重精兵和陷阱,等待辰紫曜等人到來,一舉擊殺或者擒拿,乃是第四個圈套,以逸待勞,關門捉賊,乃是兩個計謀並用,當真是好手段,好計謀。
卻不知是誰能想出如此一環扣着一環的計謀,是人妖太子,還是面前清秀的太監無邪。
一縷淡淡的陽光,從縫隙中透了過來,正落在無邪的臉上。
溫潤如玉,散發珍珠般的柔和光澤,晶瑩剔透的一張臉,秀眉如遠山,雙眸如春水,眉眼之間,臉龐上永遠帶着不急不躁的溫和,讓人看他一眼,便會壓抑下心中的煩躁和不快,心情安穩許多。
他沒有秋無痕的妖孽俊美狐媚,更沒有人妖太子的絕美豔麗,甚至沒有云逸那般的英俊卓爾不羣,淡淡的如一杆修竹,優雅而從容,真正溫潤如美玉的一個男子。
只可惜他是一個太監,否則也定然是數不清深閨少女的夢中情人。
這些毒辣而周密的計謀,都是出自他的手筆嗎?
如此,此人不可輕視,乃是勁敵!
卻不知,這些計謀的背後,是否還另有其他的計謀和安排,斷絕了七巧連環山的後路,辰紫曜的後路?
辰紫曜,能否看到她的一次次提醒,識破這些計謀陷阱,躲過一道道陷阱,甚至能將計就計,破除這些計謀,反過來給太子爺一個難堪?
雙方的較量,是朝廷和江洋大盜悍匪的較量,也是太子爺和七巧連環山辰紫曜之間的較量。月傾顏不知道辰紫曜有着什麼樣的智慧,對辰紫曜,她的瞭解終究是太少了些。
草莽英雄,往往勇氣十足,霸氣夠了,缺少了這些計謀和頭腦,這也是爲何每一個朝代,草莽英雄從來都不能最後真正成就大事,坐穩天下的原因。
武功、勇氣這些人妖太子和無邪等人,遠遠不如辰紫曜,但是玩弄權術,用兵和陰謀詭計,該不是辰紫曜所長才對。
“來的是七巧連環山的人,辰紫曜派了探子來刺探這裡的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