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見太子爺,太子爺問了你好多次。”
青璧臉色陰沉,盯着月傾顏說了一句,出宮兩日兩夜,這第三天的清晨,月傾顏才施施然漫步進入東宮,彷彿閒庭散步一般,讓青璧恨不得拎起她的脖領子,把她扔進東宮的湖中去餵魚。
月傾顏臉上有着略帶僵硬的淡笑,掛在她的脣邊輕如雲煙一般,淡淡地看了青璧一眼。
那夜在青璧手下險些死掉,多虧了裝月光寶鑑的機關盒救了她一命。
這筆賬,終究是要算的!
“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陰翳寒涼,眸子微微眯成一道縫隙,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沒有看她。
這個時間?
月傾顏向窗外看了一眼,這正是太子上朝的時間,太子沒有上朝卻留在寢宮,莫非是爲了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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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去了兩天,你向誰報備過?”
“還要報備的嗎?太子爺,您可是親口說過,每隔十日給我一天假期可以出宮。乘月入東宮有十多日了,一日也不曾休息過,想着皇上的壽誕之日就要到了,也該出去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東西,需要的材料,都看好了買回來。等皇上的壽辰臨近,恐怕來不及。”
“如此說來,你出宮休假,還沒有忘記父皇壽誕的事情,本太子該重重賞你纔對。”
“重賞不敢當,能讓太子殿下滿意就是奴才們最大的福分,出宮去了兩日,奴可沒有敢閒着,各處的商鋪都看了看,需要的材料清單也都寫好,就等太子爺吩咐人去辦妥。”
“這點事,用得着你出宮親自去辦?需要什麼東西,寫下清單讓那些小子們去辦便是。休要用這樣的藉口來敷衍,說不出更好的理由,看有什麼處罰在等着你。”
“太子爺,您能別如此英明神武嗎?”
月傾顏皺眉,苦着臉湊到太子身邊:“太子殿下,奴承認是貪玩想出去透透風,可也的確是走了許多商鋪去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這次出宮,奴本想是早些回來的,卻不想又見到了驚鴻仙長,便向仙長又請教了一番。”
“你倒是和驚鴻仙長有緣,難怪仙長說你天生慧根,總不見得,你這兩日都和驚鴻仙長在一起吧?”
月傾顏垂着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臉上擺出狗腿討好的笑容,伸手在太子的肩頭揉捏:“太子爺,您可是未來天照國的皇上,大度,大度些。”
“前夜雨驟風疾。”
“是啊,這雨,可是一連下了好幾日。太子殿下,我沒有儘早回來,是因爲忽然發現妖狐殿下的親信,留在京都不知道暗中在搞什麼鬼,因此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九弟有幾個手下在京都,本是正常。”
“但是那幾個人,是妖狐身邊從不離身的心腹,這事我感覺透着點古怪。”
太子眸色幽寒陰冷:“你查到了什麼?”
“只出去了兩日,我沒有時間查到什麼。”
“前兒夜裡,父皇忽然龍體不安,如今病重。”
“皇上的龍體似乎很久都不是很好,一直在後宮養病啊。”
“昨日清晨,父皇的寢宮,有幾
個奴才因爲侍候不周,辦事不利被殺了。父皇最近寵愛的媚妃,也忽然病重不起。前兒夜裡侍寢幾個嬪妃,死了一個,病了兩個,你說是不是有些奇怪?”
“太子爺,您可是去給皇上請安了嗎?”
月傾顏的心中打了一個突,前天夜裡她進入皇上的寢宮,拿走了至寶水晶球,不知道這件事太子有沒有發現。太子忽然提起前夜和昨天的幾樁事情,分明是蘊含深意。
“昨兒一早便過去給父皇請安,父皇如今連說話都很艱難,神志不清。”
這句話讓月傾顏的心顫抖了一下,前天夜裡她從皇宮離開之後,皇上的寢宮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上病重到神志不清,死了幾個奴才,三個前夜侍寢的嬪妃,一個死掉,兩個病了。
這一切的背後,都是無邪在安排嗎?
無邪這樣做,難道是爲了她?
不,不可能!
月傾顏立即否定了這個自作多情的想法,她和無邪就算是有點交情,無邪對她有着欣賞之意,也絕不會爲了她做出這些足以禍滅九族的事情。
但是皇上忽然病重,甚至是神智有些朦朧,便無法說出那夜的事情,她可以安然無恙。死掉的那幾個奴才……
她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皇上寢宮死掉的幾個人中,必定有那夜送媚妃去皇上寢宮侍寢的兩個太監在裡面。殺人滅口,這無疑是無邪的手筆了,卻不知道無邪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到底要做些什麼。
風起雲涌,波瀾詭詐,如今的皇宮,似風雨欲來之前的沉悶和詭異,有着太多說不清的變數。
有什麼陰謀和東西,未曾浮出水面,被掩蓋在下面。
一潭深不見底的渾水中,她看不清水面之下,到底有什麼。
“皇上龍體如何?御醫是怎麼說的?”
“你似乎很關心父皇的病情?”
“皇上乃是天照國的國君,太子殿下的父皇,奴敢不問幾句?”
太子沉默不語,陰沉的俊臉隱藏無盡心事,前夜發生過什麼他不清楚,御醫說皇上是CAO勞過度,導致中風,要多加調養,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讓皇上儘快恢復。
皇上當然不會CAO勞過度,事實上這兩年,皇上上朝處理朝政的時間越來越少,也只有後宮的美人,才能讓他的父皇太過CAO勞。
夜夜春宵,笙歌美人,這些太子都知道。
他有意到處搜尋美人送給皇上,用來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不再關心朝政,穩定他儲君的位置。
也許正如御醫所言,皇上是因爲縱慾過度,導致病情沉重。
CAO勞過度的背後,是召幸美人太過頻繁,太子卻隱約感覺到,事情似乎沒有如此簡單。
幾個奴才的死,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三個前夜侍寢的嬪妃,一個忽然死去,兩個重病,便值得他深思了。
“啓稟太子爺,媚妃娘娘和婉妃娘娘,病重不治去了。”
月傾顏眸光一寒,因爲前夜的事情,當夜侍寢沒有死掉的另外兩個嬪妃,也死了!
無邪,你到底要做什麼?
一瞬間,眸色寒涼起來,
她很想去皇上的寢宮,見到無邪問清楚,無邪到底爲什麼這樣做?
事情越來越複雜,媚妃和婉妃的死,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暗中下手。
“傳無邪來見。”
“是,遵旨。”
東宮的人,皇宮中的更加恭敬小心,皇上病重,太子近兩年把持朝政,恐怕用不了幾日,這位絕美的太子爺,就該登基即位。
天下之主!
“乘月,你以爲爲何你不在皇宮的這兩日,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太子殿下,奴不知,想必太子殿下心中該早有定數。”
“你這話何意?”
“奴不敢說。”
“說,赦你無罪,本太子說過多次,你可以在本太子面前直言不諱。”
“奴想,前兩日驚鴻仙長到東宮來,太子該向仙長請教過。如今皇上重病,也是正常。”
一瞬間,太子秀麗的眼睛中,滿是陰戾狠毒之色,冷冷盯着月傾顏。
她是猜測到了什麼?
還是這次出宮之後見到驚鴻,驚鴻對她說過什麼?
“太子殿下,以己度人,若我在太子殿下的這個位置,定會向驚鴻仙長請教國運,皇上龍體安康等大事。”
太子閉上眼睛,靜靜地靠在座位上:“月傾顏,本太子不知道如今江洋大盜的心機如此深不可測,博纔多學懂得這般多。”
“太子殿下,我只是在心中和您換了一個位置去考慮而已,非常簡單。”
“換個位置嗎?”
“當、當、當……”
太子如玉修長手指,輕輕地在桌案上敲擊,良久沒有做聲。月傾顏也沒有再說什麼,靜默地站在太子的身邊,輕柔地在太子的肩頭揉捏。
“啓稟太子爺,無邪到了。”
“傳。”
月傾顏揚聲說了一句,眸光中流轉出點點寒芒,這個無邪,也不簡單!
他是太子的人嗎?
或者背後另外有其他的主人?
“太子爺金安,奴參見太子殿下。”
無邪趨步向前,俯身拜倒,低頭盯着地面。
“起吧。”
無邪謝過起身,恭立在一側,太子召見在他預料之中,此時的他,經歷了皇宮一番鉅變之後,仍然柔和淡定,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太子最欣賞的,也正是無邪這種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柔如春風般的鎮定。
“前夜,父皇的寢宮發生了什麼事情?”
“啓稟太子爺,前夜不是奴值夜,皇上召幸了幾位嬪妃。”
“不是你值夜,此事你也必定查清楚了吧?”
“是,太子爺,前夜皇上一連召幸三位娘娘,又逢這幾日陰雨連綿,皇上每夜都召幸幾位娘娘。前夜,深夜之中,皇上忽然病發。”
“媚妃爲何半路離開?前夜侍寢的三位嬪妃,爲何都先後死去?無邪,切莫要在本太子的面前,說半句謊言纔是。”
無邪緩緩低頭拜倒:“太子殿下,奴萬死不敢在太子爺面前有半句謊言。”
他忽然擡手,一封加急軍情密報,遞到太子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