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顏飛快地潛水,從亮如白晝的湖面上游過,縱然她會潛水,也不可能一直潛伏在水底,露頭的時候,被東宮佈置在湖面上的人發現。
“刺客在水中!”
鱷魚沒有嗅到血腥氣息,卻被這些喧囂的聲音嚇得縮到了水中深處,它們雖然是水中的霸主,在這裡不過是太子爺飼養的寵物而已。
“啓稟太子爺,發現了刺客的蹤跡,刺客仍然在水中,東宮的範圍之內。”
“鐵血,你可是活膩了嗎?”
太子薄薄的紅脣邊展現一抹陰冷笑意,鐵血前腳才走,後腳刺客就出現在東宮的湖面上,分明是早有預謀。
“太子爺,那個刺客走了水路,進來之時,應該也是走的水路。”
“何以見得?”
“回稟說,刺客身上穿着水靠,顯然是精通水性,從河道和宮牆之間的水下暗門進來的。”
“可曾放了龍魚在暗門處?”
“太子爺,早已經給刺客預備好了。”
“敢偷了本太子的東西,可惜了這個小賊的身手,青璧,你說這個刺客,會不會是月傾顏?”
“奴愚鈍,不敢妄自猜測。”
“秋無痕,對本太子有了異心嗎?”
青璧垂頭不語,不敢多言,主子素來多疑,東宮此時出現的飛賊,也的確太過詭異。
“傳本太子的口諭,讓秋無痕回來。”
“是,奴遵諭。”
青璧派人去向秋無痕通傳太子爺的口諭,命令秋無痕回來拜見太子,太子身穿明黃色的內衣,半躺在牀榻之上,俊美容顏陰沉似水。
鐵血今夜的行爲,讓他極爲慍怒,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處罰鐵血。鐵血終究是天照國禁衛軍的副統領,不是他東宮的奴僕,也不是那些普通的禁衛軍,可以任憑他隨意處死。
“青璧,你跟了本太子有多少年?”
“啓稟太子爺,奴從太子爺出生,就侍候太子爺了。”
“本太子知道,東宮這些人,很多奴才都不願意留在東宮,侍候本太子,你
侍候本太子這麼多年,可是累了?”
“噗通……”
青璧雙膝重重落地,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心頭不停戰慄,太子爺這話太重,他怎麼敢說一個“累”字?
侍候尊貴的太子爺感覺累,他的一條賤命,便該丟到湖中去喂龍魚了。
“太子爺,能侍候太子爺是奴的榮幸,也是奴的福分,奴只求能一輩子都侍候太子爺,只求太子爺不嫌棄奴愚笨。太子爺,奴的命,奴的一切都是太子爺所賜,若是太子爺嫌棄奴,奴唯有一死明心。”
太子冷冷用修長青蔥般的手指在牀沿邊緣輕輕敲打:“父皇遲遲不肯退位,那些皇子們,誰心中沒有異樣的心思?便是那些大臣們,也有上書彈劾本太子的,鐵血今夜公然頂撞本太子。那個飛賊,到底是誰的人?”
“鐵血素來和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很親厚。”
“盯着鐵血,此人留不得了。”
“是,奴遵命。”
“青璧,你去親自盯着,務必把那個小賊給本太子帶回來。”
“是。”
青璧起身退了出去,蹙緊雙眉,那個刺客不好抓啊!
東宮佈防何等嚴密,湖中還有龍魚在,仍然被那個刺客逃了出去。如今那個刺客公然出現在東宮的湖面上,必然是要從水路逃走,如此鐵血才能摘乾淨所有的干係。
東宮,太子爺多疑苛刻,素來不肯用禁衛軍的人守衛保護東宮,都是太子親自派人調 教的侍衛和內侍。
禁衛軍負責整個皇宮的守衛,卻只繞過東宮,不敢踏入東宮一步。
“太子爺大怒,今夜抓不到刺客,你們摸摸脖子上的腦袋夠不夠穩當。湖中的那些龍魚,可是餓了好幾天,想給龍魚當點心,你們便懈怠吧!”
“大總管,小人們那裡敢有半點懈怠,太子爺的吩咐和事情,誰敢鬆一口氣。水路早已經佈下層層埋伏,實在是那個刺客武功高強,水性又好,手段花樣百出,小人們怎麼敢不盡力。”
“天亮時太子爺看不到刺客,你們就等着太子爺賜罰吧。”
一時間,太子爺的命令傳達下去,東宮人人自危,湖面陸地,從東宮一直到宮牆,層層佈防,天羅地網。
月傾顏伸手抱住一條鱷魚的頭,用鋼索纏繞在鱷魚的大嘴上,讓鱷魚無法張口。她甩着鋼索,重重抽打在鱷魚的腹部,控制鱷魚向宮牆的方向迅速遊動。
水面一道白線,鱷魚禁不住月傾顏的抽打,吃痛拼命向宮牆遊了過去。
月傾顏把身體隱藏在鱷魚的側面和下面,躲避湖面船隻上的攻擊,別人看不清月傾顏用鋼索捆住了鱷魚的大嘴,見刺客能駕馭兇殘的龍魚,都震驚不已。
湖面上東宮的侍衛,不敢輕易下水,湖水中有十幾條龍魚,吃人肉吃習慣了,下去就是一個“死”字。
鱷魚在天照國被稱爲“龍魚”,因爲鱷魚身上有鱗片,形狀和龍相似,因此都說鱷魚是龍和魚的後代,平民百姓對鱷魚十分的敬畏,也少有人能見到鱷魚。
鱷魚的速度極快,很快便游到了宮牆附近,船上那些人的攻擊,暗器和利箭,也難以穿透鱷魚厚厚堅硬的鱗甲。
只有那些有內功的高手,發出的暗器和射出的利箭,才能傷到鱷魚。受傷的鱷魚更加狂暴不安,一路飛馳向宮牆撞擊過去。
銳利的破空聲音劃破空氣的刺耳聲音,又是那個能同時發出兩支利箭,傷了月傾顏的人射出暗箭。
月傾顏翻身到了鱷魚身體另外一邊,受傷後狂暴的鱷魚,她難以控制,被利箭穿透身體,鮮血引來了更多的鱷魚。
放手,月傾顏看到那個人射出的利箭,竟然從鱷魚的身體另外一邊穿了出來,險些傷了她。
深深呼吸一口水面上的新鮮寒洌空氣,低頭向水面下潛伏下去。
利箭穿透水流的聲音,徑直透過湖水向水面下射了過去,幾條鱷魚都被放在宮牆的暗門附近,爭相吞食即將死去,在水中翻滾掙扎的同伴身體。
濃重的血腥氣息,刺激了這些鱷魚,水面和水底,再也沒有月傾顏能容身的地方。鱷魚尖利的爪子,粗大的尾巴掃過她的身體,身上又受了幾處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