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九殿下來迎接您,還有東宮的內侍總管乘月大人也到了,代替太子爺前來迎接您。”
跟隨在金玉山周圍的人,都深感臉面有光,大少爺還沒有到到達京都,這九殿下來迎接不說,就連東宮也派人前來迎接。東宮派來的雖然只是一個太監,但是代表的卻是太子爺。
金玉山輕笑,從車窗中望了一眼,乘月?
乘月飛天,該是她纔對,至於妖狐殿下,是爲了她而來,卻不是來特意迎接他。
如今,他是天照國還沒有走馬上任的戶部尚書,那位皇上和太子爺,打着什麼主意他很清楚。
粉白失色桃花般的脣邊,綻放一抹嬌柔笑意,終於也要走到朝堂之上了嗎?
皇權紛爭,朝堂勾心鬥角,他要參與進去嗎?
“大少爺,九殿下就要到了。”
“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秋無痕和月傾顏同時到了金玉山的馬車前面,有人打開了馬車的門,金玉山在馬車中向兩個人揮手:“微臣可不敢勞動九殿下親自前來迎接,這禮節太重了些。”
“侯爺,太子爺命乘月前來恭迎侯爺大駕,侯爺金安。”
月傾顏笑着跳下馬背,抱拳向金玉山施禮,暗中卻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問了一聲:“林妹妹,你好嗎?”
金玉山輕笑,弱柳扶風令人不勝憐惜,渾身包裹在紅色的錦被之中,一張清麗嬌弱的小臉,宛如即將凋謝的梨花一般。
“如今我也到了京都。”
“你想留在京都?”
月傾顏用傳音入密問了一句,笑着抱拳:“侯爺能來京都最好不過,皇上念侯爺多次,太子爺也一心盼着侯爺能儘早到來。”
“承蒙皇上器重,太子爺信任,只可惜我是多愁多病的身,恐怕難以承擔大任。”
金玉山對功名素來沒有什麼想法,也不想參與天照國的朝堂事務,一直置身之外,因此他這個富貴候,有着超然的地位。
“侯爺,請先進入長安休息吧。”
“乘月總管,這是本侯第一次和總管大人見面吧?”
金玉山向月傾顏眨動了一下秀麗的眼睛,笑着說了一句,月傾顏微笑:“是,素聞侯爺大名,今日纔有機會拜見侯爺尊顏。”
“既然你是太子爺派來迎接我的人,可惜我身體不便,就不能下車了,不如請乘月總管,也一起乘車,沿途指點我幾句。”
“侯爺言重,乘月實不敢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乘月失禮。”
月傾顏上了金玉山的馬車,回眸看了秋無痕一眼,秋無痕也跳下馬背,硬生生擠進到金玉山的馬車裡面:“沿途寂寞,我便陪玉山你一路隨意說話吧,也免得你說我擺架子。”
“九殿下,其實微臣不介意殿下襬架子的。”
金玉山輕嘆着說了一句,馬車裡面的空間幸好夠大,足夠讓三個人在裡面睡覺。
秋無痕本想坐在金玉山和月傾顏的中間,把兩個人分開,但是月傾顏早已經抱住了金玉山的
手臂:“林妹妹,最近好嗎?對了,上次給你的東西,你做出來沒有?”
“我給你帶來了,你方便帶進宮去嗎?或者是日後,要我用其他辦法,帶入宮中交給你?”
“還是給我吧,如今我是伴君如伴虎,多一樣東西傍身,也多一條活路。某個黑心無恥的傢伙,把我扔進東宮,我如今也只能靠自己。”
幸好月傾顏說的話,用的是傳音入密,秋無痕聽不到,否則他一定不會允許月傾顏誹謗他。
金玉山輕笑,用手指在月傾顏的手心寫着字,他沒有內功無法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就握住月傾顏的手,把要說的話寫在月傾顏的手心。
“侯爺遠來辛苦,太子爺有旨意,侯爺身子不好,讓侯爺先在府邸休息兩日,再入宮去覲見太子爺。”
“微臣多謝太子爺恩典。”
金玉山搖頭,他本有意上表辭官不做,想了又想,終於沒有上表,還是來了長安。
“侯爺,請侯爺先回府安歇,乘月告退,改日再來給侯爺請安。”
月傾顏嘴裡說着官場的客套話,輕輕在金玉山手心捏了一下:“不想在長安久留,便走吧,何必混跡官場?天照國的官場如此黑暗腐敗,林妹妹,你的身子,可不該在官場這種地方耗費精力。”
“總管大人回去,請代替金玉山向太子爺拜謝厚恩,等過兩日,必定去覲見太子爺,當面拜謝。”
看着她跳下馬車,翩然如一隻蝴蝶,從他的眼前飛過,飛向遠處……
她終究不屬於他!
他只能從這樣的距離,靜靜地看着她飛走,看着她越飛越遠,只希望她能越飛越高,凌雲九霄。
“動心了?”
秋無痕眸色無極的黑,望不到底,他摟住金玉山的肩頭:“玉山,爲何進京?既然來了,便留下來吧,幫我一把,親眼看着歷史在你我的手上寫就,如何?”
“多病多愁的身……”
金玉山輕笑着說了一句,喜歡看她叫他林妹妹的時嬌俏調皮的模樣,喜歡看着她高飛。
她於他,是他的夢想,他的牽掛,他的期盼和等待,卻不是他的女人。
“你多病,卻不多愁,玉山,無論你是爲了誰,爲了什麼,既然淌進了長安的渾水,便休想能抽身退走。你如今還缺少什麼?金錢你不缺少,美女你只要願意,有無數美人會匍匐跪在你的腳下。”
“我要的,誰都不能給我。”
輕柔落寞的語氣,秋風輕拂吹過,帶着一抹說不出的涼意和蕭索,低沉輕微的彷彿不存在一般,卻落了枝頭的繁花綠葉,黃了樹葉,白了臺階,冷了碧波。
他要的,不過是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以站起來自如的行走,可以鮮衣怒馬,如她和他一般,縱情馳騁,揮劍快意恩仇。
他要的,不過是不再多病,常年臥病在牀,能身着輕薄靚麗的春衣,贏得美人一回眸。
可惜,縱然他要的,簡單到只是健康和能靠他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也不可得!
“一個人的一生有多久?”
秋無痕清脆的的聲音玉磬一般在金玉山的耳邊迴響,他需要金玉山這樣一個盟友,有力的臂助。這個多病柔弱的男人,能給別人不能給他的助力,爲他做許多事情。
只要他願意去做。
他有着常人難及的智慧通透,有一雙犀利直透人心的眼睛,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富可敵國,也可以權傾朝野,就看他想如何去選擇。
“一生,至多不過數十年,高壽者,難以過百年。”
“你說的是,玉山,一個人的一生中,有多少機會能親眼看着一個朝代的交替更換?看着一代帝王的落幕登基?親筆書寫他想寫的,不一樣精彩歷史?而你和我,便有如此的機會。”
“親筆去書寫歷史嗎?親眼看着一雙手,換一個天嗎?”
金玉山臉上笑容淡如雲煙,朦朧似霧,他的眼睛也深深地隱藏在霧靄中,看不清他的情緒和想法。
“富甲天下,驚才絕豔,都不能青史留名,你不想親筆在歷史上,爲你,爲天照國,爲天下,塗抹濃重的一筆嗎?”
秋無痕脣角高高翹起,薄薄的紅脣上帶着涼薄自信的笑容:“是庸庸碌碌被歷史和世人忘記,還是流芳千古,何去何從,玉山兄,你當心中自有定數。若你不想爲此勞心費力,隱逸靜養,便該在此刻回身走出長安。一旦你留在這裡,唯有繼續走下去。”
清麗雪白的嬌靨上,寒涼的笑意秋風般肅殺冷漠,金玉山的秀麗溫柔的眸子,春水一般粼粼生出無盡的寒意,其中有未曾消融的冰雪。
富貴bi人金玉山,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弱慈悲的人!
“玉山兄,縱然你想置身事外,也有如那春天的花朵,能紅幾時?一個人的生命,不過區區數十年,你的日子本來就比別人要少的多,何不順心隨意,活得比別人更精彩?我素知,你不是怕死貪生之輩!”
“痕,你真的希望我淌這渾水,留在長安嗎?”
秋無痕伸出手:“玉山兄,留下幫我,讓你我親筆書寫天照國以後的歷史,我定永不會負你!“
金玉山輕笑着,把手放在秋無痕的手中,輕輕地握住秋無痕的手:“痕,此後的事情波瀾洶涌,誰也說不清會發生什麼,你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紅顏知己。只希望,他日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不會後悔留下我。”
兩個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秋無痕相信,有金玉山用金錢和家中的力量對他鼎力相助,有金玉山的智慧和傾力幫助,他必定可以登上天照國至尊的寶座。
“回稟太子爺,奴將富貴候送到府邸,九殿下仍然在富貴候處。”
“你看九弟和金玉山的交情如何?”
“妖狐殿下和富貴候,都是我看不透的人。”
月傾顏經常會忘記自稱“奴”,太子也沒有太過在意挑剔:“他們本就不是容易被人看透的人,金玉山爲何會願意到長安來?父皇蹭多次意欲給他官職,卻都被他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