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終於提親!護短的染老夫人

臨近晌午,華珠補了一覺醒來。

陽光格外刺眼,華珠用手擋了擋,喚來巧兒伺候。

巧兒小心翼翼地拿來連夜做好的肚兜和一套淡粉色長裙爲華珠換上,以爲華珠會跟昨天一樣,不想吃飯,坐立難安。

誰料,華珠洗漱完畢,先是吃了兩大碗飯,又安安靜靜地練了一會兒字,除了臉色不大好之位,似乎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了。

這事兒放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大好受吧,答應了上門提親卻在最後一天放了鴿子,偏也不知哪個奴才嘴碎,將這事兒鬧得全府皆知,說什麼“二小姐不知廉恥勾搭了水師提督,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人家有王帝師撐腰,想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看中一個侍郎府的庶女?”還說“她何止勾搭廖公子,去年她能到琅琊照顧姑奶奶,全是因爲她爬了姑爺的牀……”總之,各種難聽、各種噁心、各種欠揍!她剛剛去膳房領午飯,聽着大家口中議論着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恨不得跟他們打起來。

二小姐閉門不出也好,省得聽了反而糟心。

“他們都在背地裡說我什麼?”華珠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問。

巧兒的心咯噔一下,訕訕笑道:“沒說什麼,你別多想。今兒日頭太毒,便不出去逛園子了罷,我找繡籃拿來,咱們一塊兒繡會子花。”

轉過身,委屈得溼了眼眶。提督大人實在是過分了,不娶小姐當初就別招惹小姐,招惹了倒也罷了,你情我願耗耗時光,等到男婚女嫁時誰也不擋誰的道。可爲什麼要牽着小姐的手上門?讓那麼多主子、那麼多奴才都看到小姐是他的人了,他卻抽身而退,惡名罵名全讓小姐一個人擔着……

男人,果然都是負心漢!

一下午,華珠都安靜地呆在房中,繡了會兒花,看了會兒書,中途略乏也小憩了半個時辰。

若非知道內幕,一屋子誰也看不出她失戀了,偶爾她們也會想,興許二小姐沒有她們認爲的那麼喜歡提督大人,左不過還年輕,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將來依舊能尋個好人家。

可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想避免,卻怎麼也避免不了。

臨近晚膳時,梅姨娘身邊的趙媽媽來了。

好歹是個體面媽媽,巧兒倒了一杯茶水給她。

趙媽媽看也不看,便高姿態地笑道:“奴婢趕着幫三小姐定做嫁衣,就不喝茶了。”

巧兒的臉色變了變,冷冷地抽回手。

趙媽媽對華珠福了福身子,得意洋洋地道:“是這樣的二小姐,夫人說您的親事反正耽擱了,給您買的首飾和錦緞就先讓出來給三小姐吧,顧家與三小姐的婚期將近,急趕着買怕是挑不中好的。等哪天二小姐再定了親,夫人再給您重新置辦。”

只差說,你反正用不着那麼貴重的東西了,何苦站着茅坑不拉屎?趕緊奉獻出來,給未來的顧家家主夫人吧!

巧兒氣得面色發白、渾身顫抖:“顧二爺與三小姐只是行了一禮納彩,後面還有五禮呢,怎麼就婚期將近了?三小姐要首飾、要錦緞,讓梅姨娘去給買呀!別扯了大夫人說事兒!有本事把房媽媽叫來!”

趙媽媽的嘴角抽了抽,眼神微閃道:“巧兒姑娘何苦與我置氣?我是個奴才,主子下了令我纔敢上海棠院。若二小姐實在不忍割捨,我如實稟了大夫人,請她再爲三小姐置辦一套新的便是。”

“不必了,反正我也用不着了,送給三妹妹吧。”華珠面無表情地說完,放下書本,走到內室,將兩盒子妝奩與四匹頂級錦緞抱了出來,“三妹妹要是覺着不夠,這屋子裡還有什麼是你看得上眼的,儘管挑。”

趙媽媽沒想到華珠這麼好說話兒,原本準備了許多神叨叨的藉口打算來場脣槍舌戰的,可尚未登場呢,戲已落了幕……有些無力感呢。趙媽媽眉尾一挑,看向多寶格上的琺琅青梨花瓷瓶、六耳鑲金翡翠大盅、半透明拂菻夜光高腳杯,露出一絲貪婪之色:“三小姐的陪嫁裡頭正缺幾樣好東西,等三小姐做了主子奶奶,二小姐想要多少黃白之物沒有呢,是吧?”

巧兒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老虞婆,把二小姐當什麼了?難不成三小姐做了主子奶奶,二小姐再像狗皮膏藥似的貼着上門討要好處不成?

華珠淡淡地擺了擺手,皓腕上血玉似妖,幽幽地彷彿閃動着叩心的光:“拿去吧,都是母親剛買的,新着呢。”

“二小姐!”巧兒急了。

趙媽媽翻了翻眼睛,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奴婢替三小姐謝過二小姐了。”語畢,叫人擡了箱子進來,將琺琅青梨花瓷瓶、六耳鑲金翡翠大盅、半透明拂菻夜光高腳杯、妝奩以及錦緞全部搬回了年麗珠的院子。末了,又想起華珠一擡手時亮出來的血玉鐲子,那纔是真正的寶貝呀!

巧兒急得躲在耳放裡哭,秀雲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拍着她肩膀道:“二小姐的心死了,看這些東西便不再歡喜了,給出去,反倒省了觸景傷情。”

秀雲沒說的是,最不受寵的三小姐,一夕之間成了府裡炙手可熱的人物,備受疼愛與器重的二小姐卻從雲端摔入泥土,海棠院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夜間,宮裡的馬車抵達年府,請華珠入宮爲長樂公主施針。

連太醫都宣判了無能爲力的事,年府的人不信華珠能捯飭出什麼奇蹟,全都冷着眼看她離開。

從年府到皇宮,一般情況下需途徑帝師府,華珠想了想,對老太監吩咐道:“勞煩公公走長河街吧,我上次聽人說那裡會新開一個藥店,不知開張了沒,想選些他家的藥材。”

老太監沒做懷疑,勒緊繮繩,方向一轉,拐入了長河街。

恰好與一對急匆匆的車隊擦尾而過。

老太監回頭望了一眼,竟有皇宮的馬車,瞧方向是奔帝師府的,這個點,王帝師早早地下朝了呀,難道聖上又有急召?

華珠也聽到了慌亂的馬蹄聲,也知是來自帝師府附近,她捂住耳朵,逼自己不要聽,也不要想。

馬車駛入皇宮,華珠提着自備的醫藥箱,朝鸞鳳宮走去。

半路,與神色匆匆的樑太醫不期而遇,他身邊跟着另外兩名太醫,看樣子,是急着出診。一邊走,一邊還在討論。

“難道真的要有瘟疫了?”

“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真是……”

……

似乎,又有誰得了天花,還是一個位高權重,能一下子請動三名太醫的人。

一陣冷風吹過,華珠的心臟沒來由地一縮,似被鐵夾突然夾緊,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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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姐,你沒事吧?”前來迎接華珠的溫女官關切地問。

華珠笑了笑,揉着胸口道:“沒事。”

……

溫女官按照華珠的方子給長樂公主喂下酒與藥湯後,長樂公主的疹子,一大片接一大片地發了出來,依舊高燒不退、神志不清。

幾名太醫對華珠的診療方法提出了異議,認爲她是在間接謀害長樂公主的性命。

聖上沒反對什麼,只丟下一句,長樂公主生,年華珠生;長樂公主死,年華珠死。

華珠淨了手,捏起一根銀針,對準長樂公主的足三裡緩緩紮了進去,一邊觀測着長樂公主的反應,一邊又對着肝膽經的穴位下了針。

整個醫治過程,都有太醫院的太醫們從旁監督,見她手法嫺熟、神情鎮靜,渾然不似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倒比他們這些混了數十年太醫院的老頭子還專業,心裡不知何種滋味兒。

鍼灸完畢,華珠收針,換了藥方與劑量,並說隔日再來。

走出皇宮,天色已暗。

偌大的皇城,繁華絡繹,攤販的吆喝、孩童的笑鬧、酒肆的喧譁,譜寫着北齊暮春的盛世名曲。

華珠獨自靜坐於馬車內,憋了一整天的情緒,在幽閉的空間無限放大,終於忍不住心口針扎一般的疼痛,無聲地哭了起來。

廖子承你這個混蛋……

“染將軍!”

老太監突然停下馬車,朝着來者恭敬地行了一禮。

華珠微微一愣,忙又用帕子擦了淚水,想着應該只是偶遇了染千樺,如果染千樺不找她,她也沒心情主動打招呼。

殊不知,簾幕一動,一隻掌心戴了黑色皮套的手伸了進來。

華珠沒像往常那樣把自己的手給她,而是淡淡地問:“染將軍有事嗎?我不想去帝師府。”

染千樺似是驚訝於華珠突然冒出的話,素手僵了僵,但很快,一把抓住的皓腕,將她從馬車裡扯入了自己懷抱。

華珠一坐穩,赤翼便如脫了繮的野馬,使勁渾身力氣飛奔了起來!

“染將軍!”華珠不禁有些惱怒,“染將軍不過問我的意見就要隨隨便便帶我到一個地方去嗎?”

“以前也沒問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染千樺摟緊了她腰身,冷沉如鐵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染將軍!”華珠加重了語氣,染千樺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華珠撥開被風吹亂的秀髮,啓聲道,“我不去帝師府。”

染千樺稍稍一愣,隨即問道:“別的地方都能去嗎?”

華珠眨了眨眼,反正只要不見廖子承,去哪兒應該都行,總之染千樺也不會害她。華珠就道:“是。”

染千樺雙腿夾緊馬腹,命赤翼將速度提到了極致。華珠覺得自己的腸子都快顛斷了,也不知要帶她做什麼,竟感德如此焦急。

染家大門,赤翼長驅直入,一番新的天地,如濃墨重彩的畫卷一般在華珠的眼前徐徐展開,可不待華珠細細欣賞,便被赤翼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同時被甩在身後的,還有灰頭土臉的樑太醫、孫太醫與張太醫。

華珠瞳仁一縮,莫非那得了天花的是染家人?

一座牌匾寫着“蘭芳閣”的院落前,赤翼停下了奔跑。

染千樺抱着華珠跳下地,爾後拉着她小手疾步走過前院、穿堂,進入一間典雅別緻的主屋,又健步一拐,打了簾子走進散發着淡淡蘭香的裡屋。

一位白髮鬢鬢、穿着褐色紋百蝶錦服、容顏慈祥的老婦人,坐在牀邊的杌子上,吧嗒吧嗒掉着眼淚,眼睛,死死地盯着半透明的紗幔。

紗幔中,男子咳嗽得厲害,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祖母,叫你別進來,他得的是天花,傳染給你怎麼辦?”染千樺放開華珠的手,走到染老夫人身邊,半抱着她,欲帶她離開房間。

染老夫人潸然淚下,看得出情緒非常激動、也非常悲慟,可就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太醫們集體判了“死刑”,說重度天花,連肺部都感染炎症,比長樂公主的病情嚴重太多!

華珠行至跟前,規矩地行了一禮:“老夫人。”

染老夫人抹掉怎麼止也止不住的眼淚,哽咽道:“這位是……”那日她小中風昏迷,並未瞧見華珠模樣,後面雖送了不少禮,卻沒登門致謝。

染千樺就道:“上次給您治過病的染小姐,長樂公主的天花也是由她在治。”

染老夫人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顫顫巍巍地握住華珠的手,含淚道:“染小姐,拜託你了,一定要治好我的孫兒。”

原來是染老夫人的孫兒,難怪如此興師動衆。華珠點了點頭,溫聲道:“我會盡力的。”

染千樺神色複雜地看了染老夫人一眼,喚來丫鬟送染老夫人回房,自己則留下來陪華珠看診。

“你得過天花?”華珠放下醫藥箱,問染千樺。

染千樺搖頭:“我沒有。”

“那你最好出去。”華珠淡淡說了一句,爾後挑開帳幔,望向了牀上猛烈咳嗽的男子。

呼吸,霎時頓住。

心跳,也一併停住。

華珠以爲自己看錯,可勁兒地眨了眨眼,又俯身捧起他因咳嗽而酡紅的臉,仔細端詳了幾秒,驚得愣在了原地。

怎麼……會這樣?

染千樺抿了抿脣,眸光微微一動,低沉着嗓音道:“子承的母親是我姑姑染如煙。”

所以,廖子承是染家的表少爺?和染千樺是表姐弟?

一瞬的功夫,腦海裡閃過無數情緒,驚詫、激動、欣喜……最後,是滔天的憤怒。華珠奮力甩開帳幔,冷冷地望向染千樺:“他既是你們染家的親戚,他父母雙亡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他被族人趕出廖家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他被人罵做棺材子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你們知不知道那六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染千樺的睫羽顫了顫,冰塊臉上少有地浮現出了愧疚的神色:“說來話長,你先替他診病,我稍後詳細跟你解釋。”

不知想到了什麼,華珠再次挑開帳幔,用帳鉤掛好,握住他的手問道:“他知道你們把他帶來染家了?”

染千樺的睫羽又是一顫,表情不大自然了:“不知道。”

果然,廖子承對染家是心存了怨憤的,所以對染千樺纔不冷不熱,所以寧願住進帝師府也不路過染家門。華珠的瞳仁左右一動,眯着眼道:“上回在琅琊,是你坐在屏風後審案的吧?”

染千樺頓了頓,面無表情地點頭:“是我。”

“廖子承主審,爲何突然變成五官齊審?”華珠問着,三指搭上了他脈搏。

染千樺垂了垂眸子,說道:“餘斌去琅琊的前一天跑來找我,說他要去琅琊顏家提親,問我可有什麼東西要帶給餘詩詩。因爲姑姑的關係,我跟餘詩詩也算合得來。我送了她一些禮物,又寫了一封問候的信。很快,她給我回了信,信中提及子承接下盧高一案。剛好,長樂公主又向聖上建言由朝廷派一位欽差大臣前往琅琊,進行五官齊審,我便毛遂自薦地去了。”

不用說,這必是餘斌設下的圈套,沒想到爲了贏官司,餘斌連親姐姐都能利用。這樣的人,跟顏嫿真是天生一對。

“咳咳……”廖子承又咳嗽了。

華珠忙用另一手順了順他胸口:“我記得,你當時投的是盧高,如果廖子承與我舅舅的票沒有被否定,加上你的票,盧高會以三比二勝出。”

染千樺淡淡答道:“開審的前一晚,子承找到我,並告訴我,無論如何,投盧高。”

如此說來,餘斌所謂的必勝法,從五官齊審的那一刻起便被廖子承識破了。餘斌買下了王慶與李致遠的票,讓他們投盧高,然後再設計否定掉廖子承與顏寬的,這樣,無論染千樺投給誰,盧高都會是勝利的一方。

偏偏,廖子承忽悠王慶與李致遠,將雙方寫在票上的名字調換。

餘斌否定了廖子承與顏寬的票,還剩王慶、李致遠與染千樺的票。

如果三人都投的是吳秀梅,餘斌會覺得不管否不否定廖子承與顏寬都會輸掉,沒那麼落寞。

可如果三人分別是吳秀梅、吳秀梅、盧高。

餘斌否定掉的就是一個勝利的機會,難怪氣得吐血了!

廖子承不僅要贏餘斌,還要戲弄餘斌,讓餘斌爲自己的作死追悔莫及。

可惡的傢伙,居然不告訴她!讓她白白查了那麼多資料,背了那麼多律法,還想着要在公堂之上把餘斌給比下去。哪裡知道,公堂不過是個幌子,決定勝負的關鍵在於票數的博弈。

華珠想咬他!

可看他病重的樣子又心有不忍。

一般的天花只是紅疹與高熱,他的,卻不知爲何引起了肺炎。

華珠開始解他的衣裳:“他昨晚幹什麼去了?”真懷疑他是不是吹了一整晚的冷風,才讓病情在一夜之間惡化得如此嚴重。

染千樺弱弱地嘆了口氣:“不清楚,天亮時七寶叫他起牀,就發現他高熱得厲害,大夫說是天花。”

他的體溫,比長樂公主的高多了,長樂公主起碼還能喊兩聲“駙馬”,他卻已經完全神志不清了。華珠暗惱自己白鬍思亂想一天,掉了一大缸眼淚,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華珠解了他外衣,又問:“所以我父親是你舉薦的?”

“嗯。”染千樺很坦蕩地承認了,“他不肯跟我回京。”

這對姐弟,真是……

華珠深吸幾口氣,不知該怒還是該笑,回頭望向染千樺,挑眉道:“我要給他脫衣服了。”

“你脫。”染千樺表示允許。

華珠張了張嘴,直言道:“你不用避嫌嗎?畢竟你……未出閣。”

染千樺常年與男子打交道,倒真不大懂得避嫌,眼下聽了華珠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終究是女子,道了聲“我在外頭等你”便打了簾子出去。

華珠一件件地解了廖子承的衣衫,驗屍不分男女,行醫也一樣。可縱然明白這個道理,在他健碩完美的身材一點一點展現在她眼前時,心跳依然加速了起來。

脫了他褲子,華珠的臉都紅透了……

一番檢查下來,華珠像打了一場硬仗,渾身就沒一處乾的地方,全給汗浸透了。

他的情況與長樂公主不同,所用藥方、鍼灸之法也截然不同。華珠寫了方子,染千樺命人去抓藥。

染老夫人中過一次風,再次中風的可能性非常大,華珠叮囑她回屋歇息,有了起色會第一時間通知她。另外,華珠要求在診斷期間,除染千樺外,謝絕任何人的探視。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染老夫人。

染老夫人心有不甘:“我留下!”

華珠解釋道:“天花傳染性極強,沒得過天花的人最好不要接近天花患者,感染的風險太大。”

這是正當理由,卻也不是唯一的理由。

染老夫人的眸光顫了顫,約莫明白了華珠的意思,嘆着氣離開了蘭芳閣,並給年府遞了消息,說她身子不適,留華珠暫住染家爲她診病。

染老夫人走後,華珠留在房中,爲廖子承施了一次針。

廖子承實在燒得厲害,迷迷糊糊的,連身在何方都不清楚。

偶爾他睜開眼,看看華珠,卻彷彿根本不認識似的,呆呆愣愣,隨即又難受地閉上了眼。

身體在脆弱時,心也會變得脆弱。

高高在上的提督大人,在華珠喂他喝下一碗藥,發了一身汗,終於有了一絲力氣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側過身,將頭枕在了華珠腿上,然後單臂摟住她腰身。

似乎只是一個很隨意的動作,可當華珠想要拿開他的手時,他又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聲,聽起來似小貓兒低低的嗚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委屈和幽怨。

華珠心頭一軟,將藥碗放在牀頭櫃上後,開始輕輕撫摸他滾燙的臉:“知道我是誰不?就抱。”

廖子承微微睜眼,如漾了一泓湖水的眸子浮現起點滴迷離之色,很無辜,又很賴皮:“知道。”

華珠不由地勾起了脣角,陰霾了一天一夜的心瞬間照進了一束陽光,曬得整個人都暖烘烘的:“我是誰?”

廖子承酡紅着臉,用沙啞的聲音輕輕答道:“年二豬。”

華珠的嘴角一抽,這傢伙是開玩笑呢還是開玩笑呢?或者這傢伙,背地裡就是這麼叫她的?啊哈,現在露餡兒!

他側躺着,腦袋枕在她腿上。華珠眯了眯眼,伸手要去抽他屁股,伸了半天夠不着。眼神一閃,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取了一本書,夠了幾下,還是夠不着!

華珠氣得直鼓腮幫子!

廖子承眨了眨水汪汪的,看似迷離,又瀲灩如秋水的眸子:“你在趕蚊子嗎?”

華珠一噎,算了算了,都病成這樣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大不了……先記賬。

華珠放回書本,蔥白指尖開始一點一點細繪他眉眼,這個男人,比女子還好看,肌膚白皙如玉,薄薄的近乎透明,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劍眉下的五官又精緻得彷彿老天爺一筆一筆勾勒而成。

“難受嗎?”華珠輕聲問。

原以爲他會嘴硬地說“不難受”,誰料,他撇了撇嘴兒:“可難受了。”

又是那含了一絲委屈的小調調,軟軟的,萌萌的,讓人覺得這個腹黑高冷攻,一下子有了絕色小受的氣息!

華珠知他是燒糊塗了,心智退了大半,又心疼又想使壞。明明前一秒還決定不欺負他了,可一想到從前被他欺負得那麼慘,此時不找回點兒場子,等他頭腦一清醒,自己便再也沒機會了。

心思轉過,華珠捏了捏他水豆腐般水嫩的臉蛋,唔,手感真好!又按了按他結實健碩的腹肌,太又感覺了!

發着高熱的他感官不敏銳,分不清華珠是在摸還是在捏,就那麼有一聲沒一聲地哼着抗議。

可這樣的抗議聽在華珠耳朵裡,卻充滿了撒嬌的意味。

華珠抿脣偷笑,低頭,親了親他已經浮現了幾粒小紅點,非但不難看,反而增了一抹媚色的臉:“要好起來,知道嗎?”

廖子承沒再答話了,體溫突然間又升了不少,他再次陷入神志不清的境界。

華珠心口一揪,撫着他俊臉道:“廖子承,我讓你好起來,你聽見了沒?你把我害得好慘,你答應了又不去提親,她們都在背後笑死我了,我的嫁妝也被搶走了,妹妹要做顧家的主子奶奶,奴才都欺負到我頭上了。都是你害的,你賠我。”

原本只想激起他求生的意志,可說到最後,真的委屈得哭起了鼻子。

從雲端摔下來,裡子面子都丟光了。

走在年府的路上,只覺每個人都在拿異樣的眼光看她,即便與他們擦肩而過了,依舊感覺芒刺在背。

她甚至能想象梅姨娘揚眉吐氣地翹着二郎腿嘲笑她活該被甩的樣子,也能想象年麗珠捧起大紅錦緞,得意洋洋地繡着嫁衣的樣子,還有其他許多許多人,一邊爲她嘆息,又一邊拿她當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資。

“廖子承,我被欺負了,你還不給我找回場子?你混蛋……”華珠滑到被子裡,將頭埋在他胸前,揪住他衣襟,低低地抽泣。

卻不知這番話被躲在門外的染千樺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染千樺冰冷的臉色一沉,邁步去往了染老夫人的茗香居。

屋內戰場激烈,瓷器碎了一地,椅子桌子翻了大半。看樣子,染老夫人和染老太爺又吵架了。

吵架的結果是染老夫人完勝,染老太爺氣得嘴角只抽,叫人推着輪椅回了自己的院子。

染千樺進屋時,宋媽媽指揮丫鬟婆子收拾滿地殘垣。染老夫人坐在羅漢牀上,嘴角掛着勝利的微笑。看見染千樺,染老夫人笑容一收,焦急地問:“子承怎麼樣了?好些沒?”

不大好。染千樺眨了眨眼,面色如常道:“年小姐在照顧他,具體情況等明早才知道。”

“辛苦年小姐了,豁出名節照顧他,咱們染家不能虧待了對方。”染老夫人感慨地嘆了嘆,叫宋媽媽先帶着下人出去,爾後又道,“原本上門給年府說親,想把年小姐定給世恩,但年府遲遲沒給答覆。”

染世恩,染家主的庶四子,年方十七,模樣俊俏,品行端正,配一個侍郎府的庶女綽綽有餘。若非華珠對染家有救命之恩,染老夫人會按先前看中的選周家嫡女。

不過染老夫人也想着華珠或許已經有了着落,話頭講得比較鬆,就說年家小姐,不是華珠也能是旁的姐妹。

染千樺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把廖子承與年華珠的關係和盤托出:“子承喜歡年小姐。”

“啊?”染老夫人猛地一驚,瞪大了佈滿皺紋的眼睛,“子承怎麼會喜歡年小姐?”

染千樺也很困惑:“不知道,他就是喜歡,他不跟我回京,我把整個年府搬來了,他纔跟着來。”

原來,她的子承是這麼上京的,染老夫人啞口無言了。她的子承,跟樺兒一樣,比染家任何一個男兒都優秀。他看上的,應該是公主,是郡主,是天姿國色的一流名媛,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呢?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染老夫人不樂意了,她一生只得瞭如煙一個女兒,卻又出了那種事客死他鄉,這些年她想女兒想得快瘋掉了,好不容易知道女兒的血脈延續了下來,她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怎麼能只給他找個庶女爲妻呢?皇后的女兒未婚,貴妃的女兒亦是,不要公主也沒關係,沈丞相家的郡主年齡也合適,都是容貌家世頂尖的少女,隨便他挑。一個庶女……縱然聰穎,也縱然救過她的命,可配她的子承,還是差了些。她願意從別的方面多多彌補,只是婚事,萬萬不能答應。

“等子承在京城的事辦完了,他還是會帶着年小姐離開京城的。他對染家,一點留戀都沒有。”染千樺坐下,無可奈何地嘆了嘆,她曾拿梅莊地圖做條件,他都無動於衷,可見他不止不留戀染家,甚至還很狠染家。

染老夫人一聽這話急了,廢了千辛萬苦才與他重逢,實在捨不得再忍受分離之苦:“他怎麼能這樣?我們好歹是他親人啊。”

是親人,卻也是帶給他無限傷害的人。染千樺遲疑了半響沒說話,直到染老夫人叫她想想辦法,她才道:“想留下子承,就必須留住年小姐。年小姐在哪兒,他就會在哪兒。”

“這……”染老夫人皺起了眉頭。

染千樺又道:“他們早已私定了終身,子承要是沒得天花,昨天已經上門提親了。”

染老夫人又是一驚。

染千樺緩緩說道:“染家虧欠他太多,染家補給他,他不要。只有補給年小姐、補給年家,他不要也沒轍。”

染老夫人心思一轉,會過意來。沒錯,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子承是絕不可能接納染家的,而他不接納的話,自己給找他再多、再好的媳婦兒也沒用,他統統不會要。反正干涉不了他的婚姻,倒不如成人之美,替他和年小姐鋪條光明大道出來。

“你剛剛說……子承答應了上年府提親卻沒去?”

染千樺點頭:“是啊,年府的人都以爲子承會去提親的,結果子承沒出現,害年小姐成了笑話,嫁妝也被你妹妹搶了。好像是……妹妹的夫家上門提親了吧。”

“豈有此理?”染老夫人眸色一厲,一拳頭捶在了桌面上,“哪個妹妹?哪個夫家?”

“哪個妹妹我不清楚,只曉得夫家是顧家。”

“顧家?刑部尚書府嗎?呵!”染老夫人冷冷一笑,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清高來,“你爺爺幫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顧家還不知在哪個旮旯裡蹲着呢!他家的主子奶奶了不起了?給我孫媳提鞋都不配!宋媽媽!”

宋媽媽推門而入,福着身子道:“奴婢在。”

染老夫人行至梳妝檯前,取出一串鑰匙和一份對牌丟到桌上,又提筆寫了一張紙條:“去侯爺房裡,按我給的名字,叫他親自寫聘書!再去庫房,按照莞兒的單子給我把納吉的彩禮備出來!”

宋媽媽大驚,莞兒乃侯爺正妻,老太太是要給哪位爺聘妻,竟與侯夫人同等待遇?

宋媽媽不敢多問,也不敢偷窺紙條,拿過東西后迅速去了侯爺的院子。

染老夫人握緊了拳頭,又對染千樺道:“樺兒,備轎。”

“嗯?”染千樺眉梢一挑,“這麼晚了去哪兒?”

“上年府,提親!”敢欺負子承的未婚妻,不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都不知道染家的厲害!

荷香院內,梅姨娘一箱箱地清點着顧家送來的納彩禮,笑得合不攏嘴兒,在民間,納彩一般只是送一對大雁,若找不到大雁便以白鵝代替,到了第四禮納徵纔會擡着豐厚的聘禮上門。顧家不愧是名門望族,一禮納彩便送了十二箱禮。她活了半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大顆的珍珠和如此精美的首飾。

趙媽媽把從華珠那兒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房中,笑盈盈地道:“別看二小姐那麼神氣,原來只是個紙老虎,我就搬出咱們主子奶奶的身份嚇了嚇她,她便慌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奉上了!”

年麗珠端坐於繡架後,翹着蘭花指繡新婚的肚兜,清麗的容顏上因爲趙媽媽的話而浮現了一絲飄飄然的驕傲。

梅姨娘點完一箱,記了檔,又打開另一箱,恣意地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沒了廖提督,又鬧出這麼大的笑話,她想再尋門好親事根本不可能了。便是染家,也不會要她!她可不得巴結咱們顧夫人?”

顧夫人……年麗珠的臉因這三個字染了一層緋色:“姨娘,三姐姐在給公主診病呢,若是治好了,公主會給她恩典的。”

梅姨娘嫵媚地笑了笑:“傻孩子,連太醫都治不好的病,她有什麼法子?聖上說了,長樂公主生,年華珠生;長樂公主死,年華珠死。她永遠都是這麼愛現,最後只會把自己現死!”

在她看來,爲公主診病是華珠自個兒求上門的。

梅姨娘頓了頓,又眼睛一亮,說道:“麗珠,反正你二姐姐也活不了幾天了,她一死,海棠院的東西全都得被夫人收回,你明兒趕早,到海棠院去,看中什麼只管拿!千萬別便宜了你五妹!”

秦姨娘那狐媚子,她一見就討厭,也活該她漂亮,生的孩子卻比豬還胖。

年麗珠點了點頭:“好。”

趙媽媽搓了搓手,貪婪地道:“二小姐手上有個血玉鐲子,比我看過的任何鐲子都漂亮!我估摸着,少說得值千兩白銀。”

那又何難?梅姨娘看向年麗珠說道:“聽見沒?明兒就把那血玉鐲子要來!”

這時,一名丫鬟打了簾子進來:“姨娘,夫人叫您到花廳去,有客人來了,點名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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