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兒溫馨的吃了一頓飯,王后深深的嘆息着,心中又何嘗好受?
“姐姐心中還在想着大王的事情麼?”自從王宮叛亂之後,王妃就一直住在宮中陪着王后,她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佑連,只好選擇逃避。
王后拉着王妃的手,憐惜道:“其實這二十年來,你的心中也不好受吧?是我對不住你,我原以爲只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你就會很幸福的!”
“姐姐說的哪裡話?”王妃的笑容裡面帶着些許的苦澀,“我知道王爺的心中只有姐姐,一直都知道。我原本是不該有這樣的幻想的,只是沒有想到我最後居然能夠嫁給王爺,能夠守了他二十年,能夠照顧他二十年,能夠時常看到他,我也是心滿意足了!其實姐姐你說的對,跟他在一起,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你與佑連畢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你也不能夠躲他一輩子啊!”王后說道,“相信我佑連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這二十年來待他如何,他心中會有數的!”
“姐姐……”
正說着,宮女進來稟道多哈求見。
“見過王后,義母!”
“多哈,你來見我有什麼事情嗎?”王后問道。
“義父讓我接義母回去!”多哈說道。
“既然佑連都先退不了,你就先回王府吧!”王后說道,“我說過,佑連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這……”王妃猶豫了一下,還是隨着多哈回了王府。
赤月走後,王后一下子就沉默了,心中糾結着佑順的事情,還是嘆了一口氣,帶着侍女前去看望佑順。
佑順昏昏沉沉的躺着,聽見宮女說王后來了,眼睛頓時一亮,掙扎着起身,高興的看着王后走近。
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王后才走近,坐在了佑順的牀邊,淡淡的說道:“大王的身子怎麼樣了?”
“孤王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只是你能夠來看孤王,孤王覺得甚是安慰,亦是沒有什麼遺憾了!”佑順欣慰道。
王后低垂着眉目,即便是年近半百,但是還是有着別樣的風情,她低聲道:“我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時候爲什麼你要佑連殺阿斐……只因爲他是大周的鬼王,還是隻是因爲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你今日前來就是爲了長孫斐的事情?”佑順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孤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交給骨朵兒了,你大可放心,孤王傷害不了你兒子了!”
“可你沒有告訴我,究竟是爲什麼!你難道就是希望我恨你嗎?”
佑順的眉目一動,卻沒有說話。
“你說話啊,你還是個男人嗎?連對自己的妻子說一句真心話都做不到嗎?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王后生氣的說道。
“琳琅,你不要激動!”佑順無奈的抓着琳琅的手,“我會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們母女考慮,讓你恨我,讓你對我失望,讓佑連以爲他還有機會,這樣的話,他爲了討好你必然會全力輔佐骨朵兒的!聽着,琳琅,在孤王死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因爲南疆只有你能夠制服佑連,若無你,骨朵兒即便繼承王位,也不會是佑連的對手,最後只會成爲佑連的傀儡的!
”
“沒有想到你居然想的是這些!”王后嘲諷的笑了笑,“爲什麼你對誰都沒有信任?你防備那麼多,難道人人都是如你想象的這般的不堪嗎?”
佑順淺笑着摸着王后的頭髮,說道:“你被孤王的保護的太好了,很多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人心是很難捉摸的東西!孤王這是有備無患,當然如果佑連沒有私心的輔佐骨朵兒,這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是也不能夠不提防最壞的情況的發生。琳琅,你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恨着孤王,對孤王失望就好!孤王知道你委屈,你不高興,但骨朵兒是我的唯一的女兒,總該爲她想的周到纔是!”
王妃被多哈接回了王府,下了馬車,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多哈擔憂的提醒了一句:“義母,義父的心情有些不好!”
“我知道了!”王妃淡淡的笑了笑,緩步進入王府,其實姐姐不瞭解王爺,以爲王爺讓多哈接她回來就是主動示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完全不是這樣的,王爺的心中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一人值得他主動示好而已。而他讓人接她回來,多半是有事情要問她而已。
她從未如此此刻這般爲自己如此瞭解他而感到失落,連期待都沒有了。
佑連面色陰沉的坐在房內,瞧見王妃進來,只是擡了擡眼皮而已,淡淡的說道:“坐吧!”
王妃依言坐下,佑連不說話,他也只管沉默着。
佑連喝完了半壺酒纔開口說道:“琳琅怎麼樣了?”
“心情還是有些低落,不過有骨朵兒陪着的時候還是能夠偶爾見到笑容!”王妃垂眸說道,手死死的抓着衣袖。
“聽說她這些日子都沒有去看望過王兄?”佑連又問道。
“是,姐姐一直在生大王的氣,不肯去看他,骨朵兒還勸過!”
“既然琳琅心情不好,你就多進宮陪陪她吧!”佑連面上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心疼,“在王宮內,你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嗎?當年那個晚上的人真的不是琳琅嗎?”
王妃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低垂着腦袋,不讓佑連看到她哭,悶聲悶氣的說道:“對不起,王爺,騙了你這麼多年!”
佑連失望的放下了酒杯,自嘲道:“我就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幸運能夠得到她!”他看着王妃低垂的腦袋,又想起她這二十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心中還是不忍,說道:“你也別哭了,我又沒有怪你!我既然娶了你,就沒有後悔,你永遠都是赫北王府的女主人,我的王妃!”
“王爺!”王妃的身子一顫,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佑連。只是佑連已經起身離開了。
骨朵兒告訴王后長孫斐一行人安然無恙的在趕回大周的路上,但是卻自動隱瞞了其中驚險萬分的過程。
長孫斐一行人剛剛離開丘那,就遭到了殺手們迫不及待的截殺,幾人突破重圍之後,甩開了那些殺手,卻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又饒回了丘那,與骨朵兒匯合了。
“現在局勢如何了?”長孫斐問道。
“對付鐵炎騎,即便是與赫北王聯手,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的,但是沒有想到勿列那個膽小鬼居然逃走了,而鐵炎騎羣龍無首,再加上他們本來就該爲
大王所調遣,所以很快就平復了。父王與母后也安然的回到了皇宮!”骨朵兒說着頓了頓,“聽說那個時候,父王要殺你,斐哥哥,我替父王跟你道歉!”
“不必了!”長孫斐淡淡的說道,“我繞回來只是爲了搞清楚,勿列背後的人,可不是來聽你的道歉的!”
骨朵兒吐了吐舌頭,又道:“勿列拋下一家老小跑了,肯定是去投奔支持他的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望着長孫斐,說道:“斐哥哥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長孫斐冷着臉揹着手,說道:“我來這裡並非要干涉你們南疆內政的事情,只是爲了母妃的安危而已。只是有人想要害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你跟母妃,這一點我完全不能夠容忍。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估計皇兄現在的書桌上已經收到了參奏我的奏章了,躲躲藏藏的也沒什麼意義,就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手段好了!”
骨朵兒看着他笑了笑,說道:“烏塔叔叔說他已經找到勿列了,不過我讓他暫時按兵不動,一路跟蹤勿列,相信很快就能夠知道究竟是誰在搞鬼了!等找到了對方,再一舉將對方端掉!”
骨朵兒他們的行動很快,當天半夜就收到了消息,她興沖沖的找到了長孫斐,說道:“烏塔他們一路跟蹤勿列,總算是將對方一網打盡,但是對方知道更多情報的人幾乎都自殺而亡,沒有可靠的口供和人證。而從勿列的口供來看,他只知道與他聯繫的是大周人,但是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角色,更高的職位他就完全不知情了!”
長孫斐看了一眼骨朵兒手上的幾分名單,冷冷的一笑,說道:“雖然只是幾個無足痛癢的名字,但是已經足夠了!”
骨朵兒笑眯眯的看着長孫斐,說道:“看來斐哥哥的心中有數了,而且斐哥哥也不打算告訴我,不過我大概也猜出來了,既然斐哥哥不願意告訴我,那麼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斐哥哥要自己對付她,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助!”
“不必拿話激我,需要你幫助的時候,我自然會開口的!”長孫斐淡淡的說道。
“還有一個消息,而且是個壞消息,不知道斐哥哥是否知情!”骨朵兒收了臉上的笑意,指了指地圖之上大周與南疆交界的地方,嚴肅的說道,“我們發現虎門關的以北的大軍正在集結,好像對南疆有所圖謀,難道大周又打算對南疆開戰?”
長孫斐看了看骨朵兒指的幾個地方,眉頭緊蹙,思考了一下說道:“沒有必要緊張,他們不是爲了南疆,而是爲了我!這是回大周的必經之路,看樣子是完全不希望我回去啊!這般的嚴密,向來京城之內有什麼消息也傳不過來,這麼大規模的士兵集結,皇兄定然會知道的,他定然不會允許有人破壞他的方針,難道皇兄出事了不成?”
“即便只是讓你沒有辦法回去,但是我們也必須做好應戰的準備!”骨朵兒嚴肅的說道,“那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長孫斐仔細看了看地圖,還有骨朵兒標註的幾個有重兵集結的地方,手指輕點,思考着對策。
“難道你們只能夠從大陳改道回去了嗎?”骨朵兒說道。
“未必!”沈嫿微微一笑,“回去的路可不止這一條!”
(本章完)